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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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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湛被士兵们搀扶着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怀中似在酣睡的薛素素,突然莫名地觉得可惜。

  可惜,她没能看到这最后胜利的一刻,这份荣光,理当也属于她。

  苍梧在一旁看到季湛连行走都有些艰难,却还要抱着薛素素,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殿下,您身上有伤,我来帮你抱着薛姑娘吧。”

  季湛蹙眉,眼中满是警告意味。“不用。”

  季湛在平津稍稍休整了一番,随后又唤来军医逐一诊治了几人的伤口,在确认薛素素没有性命之忧后便没有在平津再作久留,他叫来郑永川与他交代了一番后便差人驾了一部马车,带着薛素素,与紫凤真人、苍梧一同回了朔州的大营之中。

  马车到达朔北军营前,几人陆续下了马车,季湛将薛素素抱了下来,刚准备往营内走,就看见贺国新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

  贺国新到了季湛跟前,一脸焦急与关切地道:“将军!听闻毓南的沙华带领了三万人去了平津城?看见将军平安归来着实是国之大幸啊!”

  之前季湛带着苍梧离开朔北时走的匆忙,还没有来的及处置贺国新,他倒好,还有胆回来,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季湛脚下一顿,若之前不是薛素素只身犯险拖延了些时间,保不齐平津的张辽就会受了胁迫不战而屈,将平津城拱手让出,这贺国新是再也留不的。

  “押下!”季湛沉声令下。

  贺国新面色一变,还在装傻充愣,“将军!你这是为何啊!”

  季湛不再理会他,抱着薛素素就进了营帐。

  他小心翼翼的将薛素素放在榻上,知道她背上有伤,被褥都垫厚了几层,安顿好她后这才起身出了帐。

  “提审贺国新!”

  贺国新被人扭送了上来,他本是邕北国相之子,仕途一片平坦,虽从了军,但军中上下无人不给几分薄面,又何曾受过这般屈辱,他不愿被人押着,还摆着副将的架子:“放开我!我自己走!”

  他挣开了士兵,立于季湛跟前,振振有词:“不知属下所犯何罪!”

  季湛坐在椅上,双眸如鹰般犀利:“好,让我告诉你,你知情不报,贻误军机,里通敌国,欺上瞒下!你还敢问我你何罪之有?”

  贺国新继续狡辩:“属下发现敌军异动便立刻差人带了加急军报回营!”

  “哦?差人?你是说他吗?”季湛剑眉一挑,他说着,旁边的士兵便带上一人,正是当时薛素素在山洞中逮住的那人。

  “贺国新,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却一再地试探我的底线。”季湛声音冰冷。

  “事已至此,就任凭处置吧!”贺国新见到那名年轻的士兵,想来是已经全部招供了,他再辩无可辩,冷笑一声,丝毫不惧。

  “好,贺副将好胆识,来,拿剑来。”季湛缓缓站起身来,伸出手拿过旁人递上的剑,似是要亲自动手。

  贺国新看季湛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立刻大喝:“你!你想清楚了!”

  季湛满脸玩味的表情,突然手下的长剑一挥,吓得贺国新退了几步。“威胁我?本想让你死的快些,可你却不领情。拖下去,军杖一百,以儆效尤。”

  这一百仗下去,贺国新必死无疑。

  几人上前来就把贺国新拖了下去。“季湛!你会后悔的!”贺国新不甘,愤怒,这时他才相信季湛真的敢杀他。

  怕?邕北朝风要得以肃清,万不能畏手畏脚。

  一晃三日。

  季湛快步从外面走进帐内,风尘仆仆,脚步不停,脱口便问道:“醒了吗?”

  门口的苍梧跟着季湛一同进了帐内,回答:“没有。”

  季湛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仍在沉睡的薛素素,不禁皱眉,都这么久了,她身上的伤口都已在逐渐愈合,可人却不见醒,军医每日都来察看,却束手无策,他找了紫凤真人,可紫凤真人也只是笑呵呵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一位士兵突然来报:“军营在有一位老妪求见将军,说与薛姑娘认识。”

  季湛虽疑惑,但听到与薛素素有关,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开口:“请。”

  不久,一位老妪被带了进来,她身子已有些佝偻,见到季湛便是一拜:“藏花阁白鹭参见殿下!”

  “藏花阁?”季湛手掌轻轻一抬,示意白鹭起身。

  白鹭起身,缓步走到薛素素床前打探了一番,又是对着旁边的季湛长揖:“殿下可否让老身将素素带走医治?”

  “不可。”季湛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他并未见过这位老妪,虽说她道明了身份,也不可随意轻信。

  白鹭神色微动,也是没想到季湛会这般干脆地拒绝自己,一时语噎。

  这时帐帘又被掀开,是紫凤真人来了。

  紫凤真人进来一瞧,又乐了:“这么热闹呢,白鹭你怎么也来了?”看来他们认识。

  白鹭回身一揖:“真人有礼,老身是来带素素走的。”

  “带走吧,带走吧,愣在这里做甚?”紫凤挥挥手,倒是一口允了。

  季湛瞪了一眼紫凤仙人,刚想开口。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紫凤真人捻着胡须,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你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别在这给我添乱!”季湛受不住紫凤真人的揶揄,既然连师父都开口应了,想来白鹭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便也默许让白鹭带走了薛素素。

  “你这臭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紫凤真人见季湛赶他走,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青郡山的积雪又厚了些,山中的松枝依然挺立着,这也是山中仅存不多的一片绿意了。

  屋中的碳火烧的噼啪作响,白鹭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薛素素,出神良久。

  “第一层封印果然有些勉强了…如此轻易就给破了…”白鹭自顾说着,走出了竹院。

  薛素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还是一个孩童,她喊着爹爹,崩溃地哭泣着,不知该去哪,周围一片焦土,这里没有花香,也没有鸟鸣,只有满地的枯骨,无尽的黑暗。她独自一人走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上前去一看,是季湛!她拉着季湛的衣角,哭着求他帮帮自己,季湛回过头来,却只有满脸的冷漠,他说:“薛素素,你太让我失望了。”

  薛素素睁开了双眼,胸口传来一阵疼痛。

  “醒了?”白鹭见薛素素睁眼,立马上前查看。

  “姑婆,你…怎么在这?”薛素素的声音干哑粗糙。

  “我将你带回来了。”白鹭斟了一杯水,扶着她慢慢喝下,又拿了被褥垫在了她腰下。

  “季湛呢?他怎么样?”薛素素突然想到之前与沙华的一战,连忙问道。

  “他没事,你先好好顾着你自己吧!功夫不到家,这逞强的本事也不知道像了谁。”白鹭忍不住埋怨。

  “姑婆…我睡了多久了?”薛素素看到白鹭这般说自己,顿时觉得无比的亲切,笑着又问。

  “十多日吧”白鹭答道。

  “什么!”薛素素说着就想坐起身来,又被白鹭摁回了床上。“好好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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