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情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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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雪把杨柳接到自己家里,成达的那套房子长时间没人住,小保姆回了乡下,也没人打扫,等收拾出来再让杨柳住进去。
茜雪的房子还是那套三居室,小闲到美国留学之后,这里就成了她和大宝的婚房。大宝在北京的媒体上班,三两个月才回来一次,茜雪自嘲很多时候自己都是“独守空房”。
“这下好了,你回来了,可以跟我作伴。”茜雪让自家的小阿姨给杨柳收拾房间,小阿姨看上去比杨柳大不了多少,也是平城人,她见杨柳带回了许多洋玩意儿,新奇得不得了,杨柳见她喜欢,就送了她一顶英国女孩戴的那种圆圆的帽子,小阿姨高兴坏了,戴着帽子在衣帽镜前照镜子。
助理小朱打电话来,车子已经到了楼下,请茜雪和杨柳下车去海情。两人下楼的时候,茜雪嘱咐杨柳:“一会儿见了你林姨,说话注意点。她最近刚离了婚,心情不好。”
“林姨离婚了?什么情况?”杨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杨书记退休之后,秦一帆跟了另一个省领导当秘书,后来那领导出了事,秦一帆也跟着倒霉,被打入冷宫。巧的是你林姨在省检察院参与调查这个案子,按照规定必须回避,就又回了泰海市。现在是市检察院民事行政检察处的处长,等于被边缘化了。秦一帆也不争气,被调查阶段还在外面花花草草,你林姨一气之下,就跟他离了婚。”茜雪边说边叹气。
“这是好事啊,扔了那渣男,开始新生活,应该向她祝贺!”杨柳说。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她现在婚姻事业双双受挫,正憋着一肚子邪火,逮谁骂谁,你可别招惹她。”茜雪警告杨柳。
小朱边开车边向茜雪汇报:“主任,秦主任没走,他给杨柳买了礼物,也想参加今天晚上的欢迎宴会,请您恩准。”
茜雪皱起眉头:“有他什么事呢,我们今天晚上是私人聚会,他也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他说了两条理由:其一、他跟成达老师有师生之谊,想借此机会加深联系,表达敬意;其二、他说您还没帮他解决那件离婚案的代理律师问题呢。”小朱小心翼翼地说。
杨柳搂着茜雪撒娇:“二姨,让秦主任参加吧,我喜欢他!”
“好,行。看在杨柳的面子上,让他自己去海情吧。还有,林处长和童华医生通知了没有?”茜雪又问。
“都通知了,林处长还推掉了一个同学聚会呢,听说杨柳回来了,她可高兴了,在电话上反反复复问了好多,我好久没见她这么高兴过。”
“二姨,”杨柳推了茜雪一下,“我记得小时候妈妈说,林姨很喜欢爸爸。”
“还用你妈说?你爸爸那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茜雪没有回过味来,直不隆冬说道。
“二姨,您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杨柳责怪道。
司机小朱在前面窃窃偷笑。
“什么意思?我咋听不懂你话了,你又没说英语。”茜雪道。
“二姨,我直接跟您说了吧,您得关心一下我爸和林姨,人不要太自私,只顾自己过幸福的小日子。”杨柳噘着嘴埋怨道。
茜雪这才明白过来,“你个鬼丫头,你让我撮合他们俩呀。”
“是呀。我爸单身,我林姨现在也单身,两个人有情有义,知根知底,不正好组合一个美好家庭吗?”杨柳认真地说。
“这事我也想过,可你爸至今没有从你妈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我都不敢跟他提婚姻这两个字。你回来就好了,你说什么你爸肯定会听,到时候我再敲个边鼓。”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海情酒店,成达乘坐的出租车也刚好到达,杨柳一见成达,飞奔过去,扑在成达怀里,哭得花枝乱颤:“爸爸,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让我看看您,您都有白发了。爸爸!”
茜雪也跟着抹眼泪。
“这么大丫头了,还撒娇。”成达眼圈也微微发红了,他给女儿拭去泪珠,“快去见你林姨。”
杨柳一回头,看见林丹正从车上下来,急忙奔过去,跟林丹拥抱:“林姨,想死我了!”。
“让我看看,”林丹把杨柳扳正,仔细打量她的眉眼,对成达说:“师傅,你看看杨柳,怎么越长越像八七版《红楼梦》里的那个晴雯呢?”
茜雪道:“林姐,你拉倒吧。晴雯是个丫头,怎么能跟咱杨柳比呢。”
林丹笑道:“你也是个丫头,品级比晴雯还低一等呢。不也成了大律师?”
“你们姐俩见面就斗嘴,快开宴吧,我可是饿坏了,中午饭还没吃呢。”成达说着,带头往酒店大堂走。
杨柳左臂挽着林丹,右臂挽着茜雪,这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酒店二楼的大宴会厅。
大家刚坐定,童华和秦相忠也匆匆赶来。秦相忠先向成达鞠躬:“成教授您好,我是您的学生秦相忠,您还记得我吗?”
“我教过你吗?印象不深了,初一还是初三?”成达曾经在中学教过书,他把秦相忠当成了三十年前的学生了。
“不是中学,是在省法学院,我读进修班,您给我们讲律师实务——刑事辩护技巧与策略。”秦相忠说。
“那就是最近几年的事了。你们俩怎么走到了一起?”成达见秦相忠跟童华一起进来,就问童华。
童华:“他是我表弟,原来在海大所,还是我介绍给茜雪的呢。”
茜雪对成达说:“秦律师业务很棒,现在平城分所当主任呢。”
成达:“平城是咱们律师所的龙兴之地啊,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平城出来的。小秦,好好干。对了,茜雪,杨柳这次回来,你准备怎么安排?你们商量了吗?”
“师傅,先吃饭。等吃完饭明天到所里去,我向您汇报。”茜雪招呼大家坐下,让杨柳挨着成达,右手边安排了林丹,然后依次是童华、秦相忠、小朱,自己坐在下首。
林丹问成达:“杨柳不是在英国发展的挺好吗?我听小闲说她的法律博士也拿到了,律师资格也考出来了,还加盟了英国的大牌律师楼,不想留在英国,香港也成啊,香港有他们的分所,这么好的发展前途,干吗回来让茜雪分配?”
成达:“这些都是小闲跟你说的?”
“是啊。小闲昨天晚上还跟我视频唠叨了好半天呢,让我劝劝你,别那么鼠目寸光,耽误了孩子的前程。”林丹道。
茜雪捂着嘴笑道:“也就是小闲那张嘴敢这么说师傅。”
成达:“她怎么说我不是问题,问题是咱们国家急需高端法律人才,花了那么多钱到英国读书培养,到头来留在海外,只顾自己的个人收入,岂不是太浪费资源了吗?”
“爸,我想好了,回来就去平城,跟着秦叔叔实习,到十月份考个中国的律师证,在平城当律师,沿着您走过的脚步,一步一步成长。”杨柳站起来,给秦相忠鞠了一躬,“秦叔叔,请收下我吧。”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秦相忠窘迫得直摆手:“不行不行,你是法律博士,英国律师学院的高材生,到我的小庙去实习,那不是浪费人才嘛。不行不行!”
主任助理小朱在一旁插嘴道:“秦主任,您今下午不是还让主任给平城安排女律师吗?还说有个离婚案,没人代理?”
秦相忠埋怨小朱,“你就别瞎起哄了。”又向茜雪道:“主任,白天那话我收回,我能办好离婚案。”
茜雪看着成达,又看看杨柳,说:“这事还得师傅您定夺。”
成达笑道:“我看让杨柳跟着小秦先历练历练,挺不错的。林丹、茜雪,你们俩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能考出法律博士,不见得能办好一件普通的离婚案,杨柳,你跟着秦叔叔好好学吧。”
成达一锤定音,大家开始举杯为杨柳归来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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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雪把杨柳接到自己家里,成达的那套房子长时间没人住,小保姆回了乡下,也没人打扫,等收拾出来再让杨柳住进去。
茜雪的房子还是那套三居室,小闲到美国留学之后,这里就成了她和大宝的婚房。大宝在北京的媒体上班,三两个月才回来一次,茜雪自嘲很多时候自己都是“独守空房”。
“这下好了,你回来了,可以跟我作伴。”茜雪让自家的小阿姨给杨柳收拾房间,小阿姨看上去比杨柳大不了多少,也是平城人,她见杨柳带回了许多洋玩意儿,新奇得不得了,杨柳见她喜欢,就送了她一顶英国女孩戴的那种圆圆的帽子,小阿姨高兴坏了,戴着帽子在衣帽镜前照镜子。
助理小朱打电话来,车子已经到了楼下,请茜雪和杨柳下车去海情。两人下楼的时候,茜雪嘱咐杨柳:“一会儿见了你林姨,说话注意点。她最近刚离了婚,心情不好。”
“林姨离婚了?什么情况?”杨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杨书记退休之后,秦一帆跟了另一个省领导当秘书,后来那领导出了事,秦一帆也跟着倒霉,被打入冷宫。巧的是你林姨在省检察院参与调查这个案子,按照规定必须回避,就又回了泰海市。现在是市检察院民事行政检察处的处长,等于被边缘化了。秦一帆也不争气,被调查阶段还在外面花花草草,你林姨一气之下,就跟他离了婚。”茜雪边说边叹气。
“这是好事啊,扔了那渣男,开始新生活,应该向她祝贺!”杨柳说。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她现在婚姻事业双双受挫,正憋着一肚子邪火,逮谁骂谁,你可别招惹她。”茜雪警告杨柳。
小朱边开车边向茜雪汇报:“主任,秦主任没走,他给杨柳买了礼物,也想参加今天晚上的欢迎宴会,请您恩准。”
茜雪皱起眉头:“有他什么事呢,我们今天晚上是私人聚会,他也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他说了两条理由:其一、他跟成达老师有师生之谊,想借此机会加深联系,表达敬意;其二、他说您还没帮他解决那件离婚案的代理律师问题呢。”小朱小心翼翼地说。
杨柳搂着茜雪撒娇:“二姨,让秦主任参加吧,我喜欢他!”
“好,行。看在杨柳的面子上,让他自己去海情吧。还有,林处长和童华医生通知了没有?”茜雪又问。
“都通知了,林处长还推掉了一个同学聚会呢,听说杨柳回来了,她可高兴了,在电话上反反复复问了好多,我好久没见她这么高兴过。”
“二姨,”杨柳推了茜雪一下,“我记得小时候妈妈说,林姨很喜欢爸爸。”
“还用你妈说?你爸爸那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茜雪没有回过味来,直不隆冬说道。
“二姨,您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杨柳责怪道。
司机小朱在前面窃窃偷笑。
“什么意思?我咋听不懂你话了,你又没说英语。”茜雪道。
“二姨,我直接跟您说了吧,您得关心一下我爸和林姨,人不要太自私,只顾自己过幸福的小日子。”杨柳噘着嘴埋怨道。
茜雪这才明白过来,“你个鬼丫头,你让我撮合他们俩呀。”
“是呀。我爸单身,我林姨现在也单身,两个人有情有义,知根知底,不正好组合一个美好家庭吗?”杨柳认真地说。
“这事我也想过,可你爸至今没有从你妈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我都不敢跟他提婚姻这两个字。你回来就好了,你说什么你爸肯定会听,到时候我再敲个边鼓。”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海情酒店,成达乘坐的出租车也刚好到达,杨柳一见成达,飞奔过去,扑在成达怀里,哭得花枝乱颤:“爸爸,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让我看看您,您都有白发了。爸爸!”
茜雪也跟着抹眼泪。
“这么大丫头了,还撒娇。”成达眼圈也微微发红了,他给女儿拭去泪珠,“快去见你林姨。”
杨柳一回头,看见林丹正从车上下来,急忙奔过去,跟林丹拥抱:“林姨,想死我了!”。
“让我看看,”林丹把杨柳扳正,仔细打量她的眉眼,对成达说:“师傅,你看看杨柳,怎么越长越像八七版《红楼梦》里的那个晴雯呢?”
茜雪道:“林姐,你拉倒吧。晴雯是个丫头,怎么能跟咱杨柳比呢。”
林丹笑道:“你也是个丫头,品级比晴雯还低一等呢。不也成了大律师?”
“你们姐俩见面就斗嘴,快开宴吧,我可是饿坏了,中午饭还没吃呢。”成达说着,带头往酒店大堂走。
杨柳左臂挽着林丹,右臂挽着茜雪,这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酒店二楼的大宴会厅。
大家刚坐定,童华和秦相忠也匆匆赶来。秦相忠先向成达鞠躬:“成教授您好,我是您的学生秦相忠,您还记得我吗?”
“我教过你吗?印象不深了,初一还是初三?”成达曾经在中学教过书,他把秦相忠当成了三十年前的学生了。
“不是中学,是在省法学院,我读进修班,您给我们讲律师实务——刑事辩护技巧与策略。”秦相忠说。
“那就是最近几年的事了。你们俩怎么走到了一起?”成达见秦相忠跟童华一起进来,就问童华。
童华:“他是我表弟,原来在海大所,还是我介绍给茜雪的呢。”
茜雪对成达说:“秦律师业务很棒,现在平城分所当主任呢。”
成达:“平城是咱们律师所的龙兴之地啊,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平城出来的。小秦,好好干。对了,茜雪,杨柳这次回来,你准备怎么安排?你们商量了吗?”
“师傅,先吃饭。等吃完饭明天到所里去,我向您汇报。”茜雪招呼大家坐下,让杨柳挨着成达,右手边安排了林丹,然后依次是童华、秦相忠、小朱,自己坐在下首。
林丹问成达:“杨柳不是在英国发展的挺好吗?我听小闲说她的法律博士也拿到了,律师资格也考出来了,还加盟了英国的大牌律师楼,不想留在英国,香港也成啊,香港有他们的分所,这么好的发展前途,干吗回来让茜雪分配?”
成达:“这些都是小闲跟你说的?”
“是啊。小闲昨天晚上还跟我视频唠叨了好半天呢,让我劝劝你,别那么鼠目寸光,耽误了孩子的前程。”林丹道。
茜雪捂着嘴笑道:“也就是小闲那张嘴敢这么说师傅。”
成达:“她怎么说我不是问题,问题是咱们国家急需高端法律人才,花了那么多钱到英国读书培养,到头来留在海外,只顾自己的个人收入,岂不是太浪费资源了吗?”
“爸,我想好了,回来就去平城,跟着秦叔叔实习,到十月份考个中国的律师证,在平城当律师,沿着您走过的脚步,一步一步成长。”杨柳站起来,给秦相忠鞠了一躬,“秦叔叔,请收下我吧。”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秦相忠窘迫得直摆手:“不行不行,你是法律博士,英国律师学院的高材生,到我的小庙去实习,那不是浪费人才嘛。不行不行!”
主任助理小朱在一旁插嘴道:“秦主任,您今下午不是还让主任给平城安排女律师吗?还说有个离婚案,没人代理?”
秦相忠埋怨小朱,“你就别瞎起哄了。”又向茜雪道:“主任,白天那话我收回,我能办好离婚案。”
茜雪看着成达,又看看杨柳,说:“这事还得师傅您定夺。”
成达笑道:“我看让杨柳跟着小秦先历练历练,挺不错的。林丹、茜雪,你们俩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能考出法律博士,不见得能办好一件普通的离婚案,杨柳,你跟着秦叔叔好好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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