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孝女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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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陪成达过了一个周末,成达就匆匆返回省城。临行前在高铁站父女进行了一次谈话。
成达除了当律师,还兼任法学院的客座教授和省仲裁委员会仲裁员,还在省人大法制工作委员会担任副主任,整天除了办案、授课就是开会,忙得不可开交。杨柳心疼地说:“爸,您才五十多,照照镜子看看鬓角,都有白发了。可不敢这么拼命啊。”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自然规律,谁也逃脱不了。我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自己,要好好跟老律师们学习,不要以为自己在海外读了个学位就眼高手低,律师这个职业,实践性很强,一般的老律师都有绝活,这些在法学院里可是学不到的。我看那个秦相忠律师,精明强干,虽然没有什么海外学历,但当你的师傅是足够的。你要跟着人家好好学习,千万不要有什么优越感。你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实习生,完全忘掉你的人际关系和学历背景,只有这样,你才能有所出息。明白吗?”成达殷殷嘱托。
“爸,从昨晚到现在,您都说了八遍了,我会牢牢记住,刻在骨子里,放心吧。”
杨柳又跟爸爸拥抱了一下,看着他通过安检,上了高铁,才转身离开,想起妈妈凌波去世后,养父对自己,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杨柳开着爸爸留给自己的一辆二手桑塔纳,到超市买了一些送老人的营养品,新疆大枣、六个核桃之类,开车去了古城。杨柳的爷爷奶奶住在古城,出国三年,除了成达,她最惦记的就是这两个老人。
周五晚宴之后,回到茜雪家,茜雪告诉她,她的爷爷奶奶情况不太好。杨柳还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姑姑,都在农村,家境艰难,对老人照顾得不是很到位。成达曾经让黄校长做工作,想把两个老人接到泰海来住,但老人执意不肯。杨柳留学归来,成达让她先到平城干律师,除了实习学本事,也有照顾老人的想法在里头。成达还托茜雪转给杨柳一张卡,密码是她的生日。里面有多少钱也没说,只说是让杨柳在平城租房和照顾老人的费用。
杨柳开车先到了平城,因为是周末,也没去律师楼报到。先去找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租了一套带家具和日用电器的公寓,提包就能入住。交钱的时候,查看银行卡才发现爸爸给了自己10万人民币。杨柳取了2万,除了交房租定金,还给老人家买了一部华为手机。
路过国茂商场的时候,杨柳想到也该给叔叔和姑姑买点礼物,自己从海外回来,因为走得太急,没顾得上,好在现在国内商贸发达,海外产品的专卖店里,商品琳琅满目。杨柳给叔叔买了一只卡西亚手表,给姑姑买了一个蔻驰包包。这才开车去了古城。
古城是个乡镇,距离平城有三十多公里。杨柳很小就离开家乡,对爷爷家的印象已经模糊。只好先开车到古城小学去找黄校长。看大门的老校工说,黄校长已经退休,在平城居住。
“老大爷,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找黄校长不可,我想找我爷爷,可是不知道家门。”杨柳对老校工说。
老校工:“你爷爷叫什么?”
“爷爷的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爸爸的名字,他叫杨树林,我妈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她叫凌波。”杨柳说。
“你说的这些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再问问别人吧。”老校工冷冷地把杨柳拒之门外。
杨柳失望极了,自己的妈妈明明在这所学校教过书,老校工怎么会不知道她呢?
正准备离开,到派出所去打听,忽见从学校里面走出一个女教师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杨柳,问:“你是凌波的女儿?你还活着?”
这话虽然说得奇怪,杨柳也不在意,她说:“老师您好,我叫杨柳,我妈是凌波,在这所小学校教过书。您认识我妈妈?”
女教师眼圈一红,搂过杨柳来,道:“真是凌波的孩子,我看着眉眼就像。孩子,你从哪里来?”
“老师,我从英国留学回来的,来找我爷爷和奶奶。”
“这是你的车?走吧,我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叫王玲。我带你去找爷爷。”王玲老师上了车,指挥着杨柳开车来到一个叫八里屯的村子,在村口老槐树下的三间农舍前,车子停下。
王玲说:“这就是你爷爷家。”然后放开声音喊:“杨大叔,您孙女来看您了!”
一个身体佝偻,满头白发、一脸病容的七旬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老人眼花耳聋,大声问:“你说什么?”
王玲把杨柳推过去,说:“你孙女,杨柳,从英国留学会来了。”
一见爷爷这幅模样,杨柳心如刀搅,她扑进爷爷怀里:“爷爷,爷爷,我是杨柳啊,我回来了!”
爷爷问王玲老师:“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见了我就哭?”
“老人家,你怎么糊涂了?这是你孙女啊,杨树林的女儿杨柳,小时候您带着她玩,怎么不认识她了?”
“杨柳?我孙女?她不是被她妈抱着跳海了吗?”
杨柳抱着老人只是哭。这时,一个老太太走出来,老太太比老爷子明白些,看着杨柳,说:“这不是咱孙女吗?”
“奶奶!”杨柳又扑进老太太的怀里哭起来。
“孩子,别哭了。快跟爷爷奶奶进屋。”王玲拉开杨柳,说:“三年前,不知道是哪个坏了良心的乱嚼舌头,说你妈抱着你跳海死了。孩子,你怎么三年多一点音信都没有?”
“王老师,我妈妈去世后,爸爸把我接去了省城,后来又送往去了英国读书。这不刚毕业吗,爸爸让我回平城工作,也好照顾爷爷奶奶。”
“你爸爸?你妈不是没再婚吗?”
“他们没结婚,他是我的养父,成达,是泰海的律师。”
“知道。我认识他,是个好人。你妈也是傻,如果跟成律师结了婚,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悲剧了。”
杨柳的爷爷奶奶家,只有三间低矮的房子,一间是土炕,中间是个灶台,另一间堆放着一些粮食和杂物。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王玲告诉杨柳,两个老人靠政府发放的每人每月100元养老金过日子,吃不起肉,只能买点油盐,吃自己种的蔬菜和粮食过日子。
杨柳问王玲:“阿姨,我记得以前妈妈说,爷爷做过生意,还去过内蒙,家境应该不错的,怎么会惨到这样子?我叔叔和姑姑呢?他们不管吗?”
王玲说:“孩子,你爷爷家境本来是不错的,也不在这里住。你爸爸去世之后,你爷爷为了给你叔叔娶媳妇,把在镇上的一套房子给了他。你那个叔叔又是个烂赌如命的人,再加上做生意失败,把你爷爷的一点家底都败光了。你妈妈活着的时候,时常接济你爷爷奶奶,日子还过得去。你妈妈去世后,两个老人就彻底没人管了。这三间房子还是村里借给你爷爷奶奶安身的。”
杨柳:“我姑姑呢?她也不管吗?”
王玲:“你姑姑?别提了,我也懒得说她。以后你让爷爷奶奶慢慢告诉你吧。”
“王阿姨,您是我妈妈的好朋友,您能不能帮我个忙?您看这房子,老人也没法住啊。我想把老人接到城里去。但我刚回到平城,还没有安家,能不能麻烦您先在镇上给老人租个公寓,让老人先住着,等我安顿好了,就把老人接过去。”杨柳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人民币来,交给王玲。
王玲很吃惊:“你刚刚回国,还没有入职,哪来的钱呢?”
“我爸爸给我的,您放心,我很快就在平城入职,将来会有不错的收入的。我养得起爷爷奶奶!”
王玲接过钱,搂过杨柳,眼泪又掉了下来:“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爷爷奶奶有福了。走吧,我侄子承包了供销社宾馆,让老人先住那里,吃喝都没问题。”
王玲又大声跟老人说了她和杨柳的安排,把两个老人扶上车,连夜赶回古城,入住供销社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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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陪成达过了一个周末,成达就匆匆返回省城。临行前在高铁站父女进行了一次谈话。
成达除了当律师,还兼任法学院的客座教授和省仲裁委员会仲裁员,还在省人大法制工作委员会担任副主任,整天除了办案、授课就是开会,忙得不可开交。杨柳心疼地说:“爸,您才五十多,照照镜子看看鬓角,都有白发了。可不敢这么拼命啊。”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自然规律,谁也逃脱不了。我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自己,要好好跟老律师们学习,不要以为自己在海外读了个学位就眼高手低,律师这个职业,实践性很强,一般的老律师都有绝活,这些在法学院里可是学不到的。我看那个秦相忠律师,精明强干,虽然没有什么海外学历,但当你的师傅是足够的。你要跟着人家好好学习,千万不要有什么优越感。你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实习生,完全忘掉你的人际关系和学历背景,只有这样,你才能有所出息。明白吗?”成达殷殷嘱托。
“爸,从昨晚到现在,您都说了八遍了,我会牢牢记住,刻在骨子里,放心吧。”
杨柳又跟爸爸拥抱了一下,看着他通过安检,上了高铁,才转身离开,想起妈妈凌波去世后,养父对自己,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杨柳开着爸爸留给自己的一辆二手桑塔纳,到超市买了一些送老人的营养品,新疆大枣、六个核桃之类,开车去了古城。杨柳的爷爷奶奶住在古城,出国三年,除了成达,她最惦记的就是这两个老人。
周五晚宴之后,回到茜雪家,茜雪告诉她,她的爷爷奶奶情况不太好。杨柳还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姑姑,都在农村,家境艰难,对老人照顾得不是很到位。成达曾经让黄校长做工作,想把两个老人接到泰海来住,但老人执意不肯。杨柳留学归来,成达让她先到平城干律师,除了实习学本事,也有照顾老人的想法在里头。成达还托茜雪转给杨柳一张卡,密码是她的生日。里面有多少钱也没说,只说是让杨柳在平城租房和照顾老人的费用。
杨柳开车先到了平城,因为是周末,也没去律师楼报到。先去找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租了一套带家具和日用电器的公寓,提包就能入住。交钱的时候,查看银行卡才发现爸爸给了自己10万人民币。杨柳取了2万,除了交房租定金,还给老人家买了一部华为手机。
路过国茂商场的时候,杨柳想到也该给叔叔和姑姑买点礼物,自己从海外回来,因为走得太急,没顾得上,好在现在国内商贸发达,海外产品的专卖店里,商品琳琅满目。杨柳给叔叔买了一只卡西亚手表,给姑姑买了一个蔻驰包包。这才开车去了古城。
古城是个乡镇,距离平城有三十多公里。杨柳很小就离开家乡,对爷爷家的印象已经模糊。只好先开车到古城小学去找黄校长。看大门的老校工说,黄校长已经退休,在平城居住。
“老大爷,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找黄校长不可,我想找我爷爷,可是不知道家门。”杨柳对老校工说。
老校工:“你爷爷叫什么?”
“爷爷的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爸爸的名字,他叫杨树林,我妈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她叫凌波。”杨柳说。
“你说的这些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再问问别人吧。”老校工冷冷地把杨柳拒之门外。
杨柳失望极了,自己的妈妈明明在这所学校教过书,老校工怎么会不知道她呢?
正准备离开,到派出所去打听,忽见从学校里面走出一个女教师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杨柳,问:“你是凌波的女儿?你还活着?”
这话虽然说得奇怪,杨柳也不在意,她说:“老师您好,我叫杨柳,我妈是凌波,在这所小学校教过书。您认识我妈妈?”
女教师眼圈一红,搂过杨柳来,道:“真是凌波的孩子,我看着眉眼就像。孩子,你从哪里来?”
“老师,我从英国留学回来的,来找我爷爷和奶奶。”
“这是你的车?走吧,我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叫王玲。我带你去找爷爷。”王玲老师上了车,指挥着杨柳开车来到一个叫八里屯的村子,在村口老槐树下的三间农舍前,车子停下。
王玲说:“这就是你爷爷家。”然后放开声音喊:“杨大叔,您孙女来看您了!”
一个身体佝偻,满头白发、一脸病容的七旬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老人眼花耳聋,大声问:“你说什么?”
王玲把杨柳推过去,说:“你孙女,杨柳,从英国留学会来了。”
一见爷爷这幅模样,杨柳心如刀搅,她扑进爷爷怀里:“爷爷,爷爷,我是杨柳啊,我回来了!”
爷爷问王玲老师:“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见了我就哭?”
“老人家,你怎么糊涂了?这是你孙女啊,杨树林的女儿杨柳,小时候您带着她玩,怎么不认识她了?”
“杨柳?我孙女?她不是被她妈抱着跳海了吗?”
杨柳抱着老人只是哭。这时,一个老太太走出来,老太太比老爷子明白些,看着杨柳,说:“这不是咱孙女吗?”
“奶奶!”杨柳又扑进老太太的怀里哭起来。
“孩子,别哭了。快跟爷爷奶奶进屋。”王玲拉开杨柳,说:“三年前,不知道是哪个坏了良心的乱嚼舌头,说你妈抱着你跳海死了。孩子,你怎么三年多一点音信都没有?”
“王老师,我妈妈去世后,爸爸把我接去了省城,后来又送往去了英国读书。这不刚毕业吗,爸爸让我回平城工作,也好照顾爷爷奶奶。”
“你爸爸?你妈不是没再婚吗?”
“他们没结婚,他是我的养父,成达,是泰海的律师。”
“知道。我认识他,是个好人。你妈也是傻,如果跟成律师结了婚,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悲剧了。”
杨柳的爷爷奶奶家,只有三间低矮的房子,一间是土炕,中间是个灶台,另一间堆放着一些粮食和杂物。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王玲告诉杨柳,两个老人靠政府发放的每人每月100元养老金过日子,吃不起肉,只能买点油盐,吃自己种的蔬菜和粮食过日子。
杨柳问王玲:“阿姨,我记得以前妈妈说,爷爷做过生意,还去过内蒙,家境应该不错的,怎么会惨到这样子?我叔叔和姑姑呢?他们不管吗?”
王玲说:“孩子,你爷爷家境本来是不错的,也不在这里住。你爸爸去世之后,你爷爷为了给你叔叔娶媳妇,把在镇上的一套房子给了他。你那个叔叔又是个烂赌如命的人,再加上做生意失败,把你爷爷的一点家底都败光了。你妈妈活着的时候,时常接济你爷爷奶奶,日子还过得去。你妈妈去世后,两个老人就彻底没人管了。这三间房子还是村里借给你爷爷奶奶安身的。”
杨柳:“我姑姑呢?她也不管吗?”
王玲:“你姑姑?别提了,我也懒得说她。以后你让爷爷奶奶慢慢告诉你吧。”
“王阿姨,您是我妈妈的好朋友,您能不能帮我个忙?您看这房子,老人也没法住啊。我想把老人接到城里去。但我刚回到平城,还没有安家,能不能麻烦您先在镇上给老人租个公寓,让老人先住着,等我安顿好了,就把老人接过去。”杨柳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人民币来,交给王玲。
王玲很吃惊:“你刚刚回国,还没有入职,哪来的钱呢?”
“我爸爸给我的,您放心,我很快就在平城入职,将来会有不错的收入的。我养得起爷爷奶奶!”
王玲接过钱,搂过杨柳,眼泪又掉了下来:“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爷爷奶奶有福了。走吧,我侄子承包了供销社宾馆,让老人先住那里,吃喝都没问题。”
王玲又大声跟老人说了她和杨柳的安排,把两个老人扶上车,连夜赶回古城,入住供销社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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