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散场
“任子萱，我带你去个地方。”
落日西下，黄昏的微光洒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斑。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粗暴地拽着胖女孩的手腕在狂奔。
胖女孩无助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太空传来，那样缥缈虚幻不真实，“江艺瑟，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江艺瑟我跑不动了。”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僻，人烟越发稀少，胖女孩的喘息声在寂静的黄昏中那么刺耳又那么无助。
废旧的工厂里，胖女孩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她背上的校服，她觉得头晕眼花。等我她终于缓过来之后，她才勉强抬头，却被周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人给吓了个不轻。以她为中心，她们形成了一个圈子，她们之中很多人染了头发，烫着大卷，画着很浓的妆，也有人穿着印着江州一中标志的校服。
胖女孩的声音都在发颤，牙齿上下撞击在一起发出咯吱的咯吱的声音，“江艺瑟，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要搞什么校园霸凌吧，跟电视剧似的，太搞笑了。”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压得很低很低，废旧汽车厂内唯一的光亮就是挂在天花板上一个灯光微弱的电灯泡，而且还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在颤抖。这些微光打在漂亮女孩白洁的皮肤上，她高挺的鼻梁上，她鲜红的嘴唇上，打在她姣好面容的每一寸皮肤上。从外表上看，她是个多么单纯又可爱的女孩啊，还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青涩。可她偏偏露出与长相截然不同的丑陋笑容，用平生最恶毒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蹦着字：“对，看来你也不是很蠢啊，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要揍你，呵。给我上！”
她一声令下，胖女孩很快被不知道被哪里伸出来的手给推到了。有人从她的背上粗鲁地扯下她的书包。然后是东西洒落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漂亮的女孩蹲下来看着胖女孩，伸出手干净利索地给了她一耳光。
她的暴击就是一个开端，拳打脚踢暴风雨一般密密麻麻c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江艺瑟，不是你让我跟黎明表白的吗，不是你让我跟他说清楚的吗？”
“哼，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好吗，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让你去表白就是为了羞辱你，亲口听到自己最喜欢的人的羞辱，很讽刺吧？”
胖女孩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废车场，每一个角落都传来痛苦又刺耳的回声。
数不清的肮脏的话语从这些花季少女口中蹦豆子似地脱口而出，充斥着小小的废车场，荒唐又讽刺。
“贱人，凭你还敢喜欢黎明！”
“连你这种猪头也配和黎明表白，你也不照照镜子。”
“你应该查查字典，搞清楚到底什么是败类，然后你才能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
“像你这种丑货，就应该躲在家里，干吗要跑出来吓唬人呢？”
“识趣的话，就离开那座学校，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不是劝告，是警告。”
夜很深了，江艺瑟才带着一干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废旧的工厂瞬间显得空旷起来，连只过路的野猫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破洞的窗户发出凛冽的声响。8月份的风是燥热的，像鞭子一样鞭笞着任子萱的身体。她虚弱透了，奄奄一息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驱散着脸上的燥热，强行换回她残存的理智。
只剩下一盏忽闪忽闪的白炽灯挂在天花板上荡秋千，微弱的灯光渺如萤火。她本来就有些近视，门，墙，灯，一切在她的眼中迅速倒退，如同倒带的黑白影片。恐惧像一只大手攫住了她的心脏。粘稠而又浑浊的液体从她的额头流下，一直垂到地上，她很不清是血还是汗水。手指再也使不上力气，懒懒地松开，终于，她重重地垂下了头。又是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的一切忽然后退，轰然分崩离析。
只剩下一个温柔的女声，好似教堂的钟声一样让人安心：“作为一个女孩，一定要先自爱，然后才能爱别人。”梦中她拼命地睁眼，想要看清那个女人的面孔，可是往往在凑近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张蒙着厚厚面纱的脸。
她从梦中惊醒，呼吸错乱不齐，在惊恐中她猛地瞪大眼睛，侧过头才发现，枕巾已经被泪水洇湿。
事情的最后已任子萱的自杀而告终。姜叔叔要到美国做生意，正好抓到任子萱把柄的柳熙珍连蒙带骗地把任子萱拖到了美国。哪怕女儿快死了，在她的眼里，事情的真相也远远没有她的钱途重要。
听说，下雨的时候，海里的人鱼会哭。海潮汹涌澎湃，都是人鱼的眼泪。可是，她摔倒在浴室里，血流成河的时候，那奔腾而下的，又是谁的泪水？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西栖蒙着被子泪如雨下。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狂奔在走廊上，窗户上倒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颊还有绝望的眼神。她像个鬼魅，一路不知疼痛地和过往的学生相撞。用身体撞开门，她双眼发红，像个凶狠的野兽。她的目光直直地锁在那个低着头，纹丝不动的男孩身上。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只是和他的心一样僵硬。在他的身旁，江艺瑟几次将手按压在颤抖的双腿上。
“黎明！”她怒吼着，如同咆哮的火山，教室里的人都被她这一声嚎叫震惊，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注视着她。
“你还有脸在这里装什么若无其事！你给我滚出来，别逼我动手！”
听完这话，黎明倒还是像座山，泰然自若，江艺瑟却坐不住了，毛毛躁躁地站起来，尖叫着：“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对我男朋友大吼大叫！”
“哼！”西栖冷笑，“男朋友不男朋友的，我不知道。恐怕，江艺瑟有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任子萱死了。”
西栖冷眼看着江艺瑟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眼中的嘲讽更浓。
“据任子萱说，她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好好想想到了警察局怎么跟警察解释吧。”
仿佛瞬间失去心神，江艺瑟突然发了疯似地指着冷眼旁观，窃窃私语的其他人，像个疯婆子一样嘶吼：“你们凭什么看我，不是我！不是我！”然后，她颓唐地一屁股跌在椅子上。
“不是你是谁？你说话呀。”平日里受够了她的趾高气扬的现在全都倒戈。
“行了，都别吵了！马上就要上课了，要是不想被班主任叫去训话，就安静点！”说罢，他抬起头来望向西栖，他的眼底布满乌青，看样子任子萱失踪的消息令他也饱受煎熬。
“我跟你走。”黎明推开桌子，站起身来往外走。
出了教室，西栖骑上车子就冲向校外，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黎明有没有追上来。黎明也跨上了自行车，紧紧跟着她。她不再回头，用力蹬着车子。穿过校门，穿过十字路口，穿过一条条街道，风吹起他们的头发和衣角。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较真似地比赛着速度，谁也不让谁。直到骑上河堤，长长的垂柳垂到他们的肩膀上。西栖一个急刹车，脚踮地，扔下车子，回身转向黎明。黎明也紧急刹车，作势下车。
他蹙着好看的眉头，如同此起彼伏的青山。
“任子萱死了，凶手是江艺瑟。”
“西栖，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无端揣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智，哪怕好端端一个人死了，他还是可以狠心到眼睛都不眨一下。
“揣测，呵呵。那好，我不说揣测了，我说事实。任子萱自从来了3班以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安宁的日子。被女生们变着花样地欺负，被男生们当面调侃。分书的时候把她挤到角落，她不是分不到书，就是只能拿最破的书。每次打水的时候，你们倒是能想起她了，恨不得把所有水杯都递到她手里。要不是我护着她，你们迟早会让她没有立足之地。她已经活得够可怜了，偏偏你要充当什么好人。谁不知道江艺瑟喜欢你，她又漂亮又有钱，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俩才是一对儿，可为什么你偏要招惹任子萱！我告诉你，任子萱死了的这件事，你们一个也别想逃。因为，你们，都是帮凶！黎明，任子萱虽然死了，但是往后余生，我会替她好好记着。我们不会原谅任何人，你们也谁都别想逃。”
西栖像倒豆子一样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将黎明晾在原地，推起车子就走。
黎明呆呆站在她身后，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西栖，”他叫住她，“任子萱，不会真的死了，对吧？”
西栖快速地跨上车子，一溜烟冲下堤坝，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天上的流云来来往往，四下无人，寂静无声。
黎明趴在堤坝上，狠狠地用拳头捶着栏杆，一拳又一拳，仿佛随之逝去的不止他的痛觉还包括他所有的感觉。他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水面上，接连泛起小小的涟漪。
“任子萱，任子萱”
河堤上，他骑着车子，像一记影子如梭而过。缓缓地，他半直起身子，双脚不断地交替。随着“咔吧”一声，是他的车链掉下的声音，他的车子失控，他像只脱线的风筝，张开双臂，任凭摆布，沿着草坪跌跌撞撞地翻滚下去。
“妈，我要转学，要不就转班。”西栖对着她妈说。
“好，西栖。你们班发生了这样的事，绝对是班风不正。爸爸妈妈已经商量好了，立刻联系妈妈的老同学，跟你们校长直接商量转班的事。”西妈说。
“就是，幸亏发现的早，要不三年下来，会毁了我们西栖的。你们班的那个江艺瑟，小小年纪，真是恶毒，竟然把人家女同学给逼得自杀了。这样的坏孩子，以后就算到了社会上，也是害群之马。西栖你这时候可不能挂念同学情分，一定要和那样的人断绝关系。”
“放心吧，爸爸，我和她本来就不熟。”
高二下学期，高二3班解散，3班大多数的家长都要求给学生换班。校长迫于压力，开除了江艺瑟，打乱所有班级重组。没有人再提起黎明拒绝任子萱的事，他自然也躲避了所有处罚。他不过是沉寂了一时，随着新生入学，黎明再次成为被追捧的对象。3班的班主任刘奋斗被停职待业，他当初许下的要带领3班的学生勇夺全校第一的誓言也早已随风而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令人猝不及防，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
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
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
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
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
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
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
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是呀，当青春的帷幕落下，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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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下，黄昏的微光洒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斑。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粗暴地拽着胖女孩的手腕在狂奔。
胖女孩无助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太空传来，那样缥缈虚幻不真实，“江艺瑟，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江艺瑟我跑不动了。”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僻，人烟越发稀少，胖女孩的喘息声在寂静的黄昏中那么刺耳又那么无助。
废旧的工厂里，胖女孩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她背上的校服，她觉得头晕眼花。等我她终于缓过来之后，她才勉强抬头，却被周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人给吓了个不轻。以她为中心，她们形成了一个圈子，她们之中很多人染了头发，烫着大卷，画着很浓的妆，也有人穿着印着江州一中标志的校服。
胖女孩的声音都在发颤，牙齿上下撞击在一起发出咯吱的咯吱的声音，“江艺瑟，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要搞什么校园霸凌吧，跟电视剧似的，太搞笑了。”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压得很低很低，废旧汽车厂内唯一的光亮就是挂在天花板上一个灯光微弱的电灯泡，而且还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在颤抖。这些微光打在漂亮女孩白洁的皮肤上，她高挺的鼻梁上，她鲜红的嘴唇上，打在她姣好面容的每一寸皮肤上。从外表上看，她是个多么单纯又可爱的女孩啊，还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青涩。可她偏偏露出与长相截然不同的丑陋笑容，用平生最恶毒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蹦着字：“对，看来你也不是很蠢啊，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要揍你，呵。给我上！”
她一声令下，胖女孩很快被不知道被哪里伸出来的手给推到了。有人从她的背上粗鲁地扯下她的书包。然后是东西洒落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漂亮的女孩蹲下来看着胖女孩，伸出手干净利索地给了她一耳光。
她的暴击就是一个开端，拳打脚踢暴风雨一般密密麻麻c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江艺瑟，不是你让我跟黎明表白的吗，不是你让我跟他说清楚的吗？”
“哼，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好吗，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让你去表白就是为了羞辱你，亲口听到自己最喜欢的人的羞辱，很讽刺吧？”
胖女孩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废车场，每一个角落都传来痛苦又刺耳的回声。
数不清的肮脏的话语从这些花季少女口中蹦豆子似地脱口而出，充斥着小小的废车场，荒唐又讽刺。
“贱人，凭你还敢喜欢黎明！”
“连你这种猪头也配和黎明表白，你也不照照镜子。”
“你应该查查字典，搞清楚到底什么是败类，然后你才能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
“像你这种丑货，就应该躲在家里，干吗要跑出来吓唬人呢？”
“识趣的话，就离开那座学校，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不是劝告，是警告。”
夜很深了，江艺瑟才带着一干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废旧的工厂瞬间显得空旷起来，连只过路的野猫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破洞的窗户发出凛冽的声响。8月份的风是燥热的，像鞭子一样鞭笞着任子萱的身体。她虚弱透了，奄奄一息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驱散着脸上的燥热，强行换回她残存的理智。
只剩下一盏忽闪忽闪的白炽灯挂在天花板上荡秋千，微弱的灯光渺如萤火。她本来就有些近视，门，墙，灯，一切在她的眼中迅速倒退，如同倒带的黑白影片。恐惧像一只大手攫住了她的心脏。粘稠而又浑浊的液体从她的额头流下，一直垂到地上，她很不清是血还是汗水。手指再也使不上力气，懒懒地松开，终于，她重重地垂下了头。又是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的一切忽然后退，轰然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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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梦中惊醒，呼吸错乱不齐，在惊恐中她猛地瞪大眼睛，侧过头才发现，枕巾已经被泪水洇湿。
事情的最后已任子萱的自杀而告终。姜叔叔要到美国做生意，正好抓到任子萱把柄的柳熙珍连蒙带骗地把任子萱拖到了美国。哪怕女儿快死了，在她的眼里，事情的真相也远远没有她的钱途重要。
听说，下雨的时候，海里的人鱼会哭。海潮汹涌澎湃，都是人鱼的眼泪。可是，她摔倒在浴室里，血流成河的时候，那奔腾而下的，又是谁的泪水？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西栖蒙着被子泪如雨下。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狂奔在走廊上，窗户上倒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颊还有绝望的眼神。她像个鬼魅，一路不知疼痛地和过往的学生相撞。用身体撞开门，她双眼发红，像个凶狠的野兽。她的目光直直地锁在那个低着头，纹丝不动的男孩身上。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只是和他的心一样僵硬。在他的身旁，江艺瑟几次将手按压在颤抖的双腿上。
“黎明！”她怒吼着，如同咆哮的火山，教室里的人都被她这一声嚎叫震惊，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注视着她。
“你还有脸在这里装什么若无其事！你给我滚出来，别逼我动手！”
听完这话，黎明倒还是像座山，泰然自若，江艺瑟却坐不住了，毛毛躁躁地站起来，尖叫着：“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对我男朋友大吼大叫！”
“哼！”西栖冷笑，“男朋友不男朋友的，我不知道。恐怕，江艺瑟有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任子萱死了。”
西栖冷眼看着江艺瑟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眼中的嘲讽更浓。
“据任子萱说，她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好好想想到了警察局怎么跟警察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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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是谁？你说话呀。”平日里受够了她的趾高气扬的现在全都倒戈。
“行了，都别吵了！马上就要上课了，要是不想被班主任叫去训话，就安静点！”说罢，他抬起头来望向西栖，他的眼底布满乌青，看样子任子萱失踪的消息令他也饱受煎熬。
“我跟你走。”黎明推开桌子，站起身来往外走。
出了教室，西栖骑上车子就冲向校外，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黎明有没有追上来。黎明也跨上了自行车，紧紧跟着她。她不再回头，用力蹬着车子。穿过校门，穿过十字路口，穿过一条条街道，风吹起他们的头发和衣角。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较真似地比赛着速度，谁也不让谁。直到骑上河堤，长长的垂柳垂到他们的肩膀上。西栖一个急刹车，脚踮地，扔下车子，回身转向黎明。黎明也紧急刹车，作势下车。
他蹙着好看的眉头，如同此起彼伏的青山。
“任子萱死了，凶手是江艺瑟。”
“西栖，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无端揣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智，哪怕好端端一个人死了，他还是可以狠心到眼睛都不眨一下。
“揣测，呵呵。那好，我不说揣测了，我说事实。任子萱自从来了3班以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安宁的日子。被女生们变着花样地欺负，被男生们当面调侃。分书的时候把她挤到角落，她不是分不到书，就是只能拿最破的书。每次打水的时候，你们倒是能想起她了，恨不得把所有水杯都递到她手里。要不是我护着她，你们迟早会让她没有立足之地。她已经活得够可怜了，偏偏你要充当什么好人。谁不知道江艺瑟喜欢你，她又漂亮又有钱，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俩才是一对儿，可为什么你偏要招惹任子萱！我告诉你，任子萱死了的这件事，你们一个也别想逃。因为，你们，都是帮凶！黎明，任子萱虽然死了，但是往后余生，我会替她好好记着。我们不会原谅任何人，你们也谁都别想逃。”
西栖像倒豆子一样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将黎明晾在原地，推起车子就走。
黎明呆呆站在她身后，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西栖，”他叫住她，“任子萱，不会真的死了，对吧？”
西栖快速地跨上车子，一溜烟冲下堤坝，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天上的流云来来往往，四下无人，寂静无声。
黎明趴在堤坝上，狠狠地用拳头捶着栏杆，一拳又一拳，仿佛随之逝去的不止他的痛觉还包括他所有的感觉。他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水面上，接连泛起小小的涟漪。
“任子萱，任子萱”
河堤上，他骑着车子，像一记影子如梭而过。缓缓地，他半直起身子，双脚不断地交替。随着“咔吧”一声，是他的车链掉下的声音，他的车子失控，他像只脱线的风筝，张开双臂，任凭摆布，沿着草坪跌跌撞撞地翻滚下去。
“妈，我要转学，要不就转班。”西栖对着她妈说。
“好，西栖。你们班发生了这样的事，绝对是班风不正。爸爸妈妈已经商量好了，立刻联系妈妈的老同学，跟你们校长直接商量转班的事。”西妈说。
“就是，幸亏发现的早，要不三年下来，会毁了我们西栖的。你们班的那个江艺瑟，小小年纪，真是恶毒，竟然把人家女同学给逼得自杀了。这样的坏孩子，以后就算到了社会上，也是害群之马。西栖你这时候可不能挂念同学情分，一定要和那样的人断绝关系。”
“放心吧，爸爸，我和她本来就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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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海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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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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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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