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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决斗(三)

  青松本打算先试探几招,再决定如何去攻,却发现对面的人虽为女子,却用的招式极其狠毒,以往江湖上大家都不言而遵守的一些阴狠招式,在那女子身上却都没了禁忌,招招要去羞辱他。

  青松便也不再顾及其他,即便对面是女子也认真应对。

  那女子朝着青松的下半身刺了三剑,青松用剑撩开后,翻身要去刺那女子,却听到石子破风的声音,直直地冲着他的脑袋上,青松不得不,紧着身子用剑去挡石子,怕那石子真击中了脑袋,即便脑袋没碎也便是能被打得晕乎过去,若真是如此,便是等人来杀自己。

  石子破风的声太大,青松便知没有时间去看石子在那里了,只能顺着自己的感觉去挡。

  夜里清脆地听到“铛”地一声,青松的剑靠得自己的耳朵太近,便被“铛”之后的余震弄得一阵耳鸣。再去感受,便是腿上已受了伤,原本把那女子撩开的剑,又刺了回来,伤了青松的腿。

  青松刚追问胡老爷子为何暗箭伤人!

  但还没开口,身上又被那女子的剑逼着去挡了,腿上受了伤,便是下盘没了劲力,一发劲就疼,一疼用剑挡着的力道就少了几分。

  青松讨厌疼,他师父——青峰上人便是每着青峰用真剑来练,跟其他师兄弟练习时便经常被刀剑划伤,流着血,喊着疼。

  青松心里厌恶这种痛,所以就不停地让自己练剑,日夜不停地练,他不怕累,只怕着疼。

  等青松把师门里所有的人都击败了,让所有人都伤不了他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如此厉害了,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了,但是他师父却亲自去教导他,于是青松又是每日的痛。

  即便到了前几日下山,他还是在他师父手底下只能过十招,只要过了十招自己依旧会被刃刺破肌肤,流出血来。

  青松有时候在夜里侍奉青峰上人,心里憋不住便是问:“师父,为何明知我怕痛,还每日让说痛个不停?”

  青峰上人摸自己长长的白胡须笑着说:“你现在疼又如何,还能在我面前问着自己的不惑,甚至还有些不忿,但你真下了山,去了江湖,哪一次跟别人斗,不会受伤,不会疼?若是不会,那不是你武功了得,只不过是对手太差而已,便更要警戒,江湖里让你死得不光是明枪暗箭,还有的是自己的傲气跟自大!”

  青松不解回着师父的话问:“可是徒儿从来没觉得自己自大,只是不愿意受伤,不愿意痛,不愿意流血罢了。”

  青峰上人哈哈地大笑了两声,方才回着话说:“徒儿啊,徒儿,你还说你不自大,连我即便如今若是跟他人斗,都未曾会抱着自己不受伤的念想,你这就是自大,而且还是不自知的自大。”

  听了师父的话,青松依旧不解,只是觉得人应该有自己的喜恶,他不觉得自己师父说的对,但是又不方便再问了,因此也只是低着身子拜着师父便不回说了。

  如今青松没了师父——青峰上人的庇佑,便是再想起来这话,便是觉得师父说的对,人的斗不可能不受伤,明明大家都在保着自己的命,但是他却要自己不去受伤流血,自然比他人高傲了许多。

  胡老爷子看青松一脸的不平,便是尖着嗓子“嘿嘿”一笑,响着嗓子说:“小娃子,你还真以为老夫在这里只是看着不成,青峰老头还真是教出来些正人君子不成?都是在江湖里舔血的种,何以你们还想以君子自称?哼,看不惯的玩意儿。”

  青松不去回话,只是忍着痛去应对那女子,但每次想落杀招逼着女子退的时候,却都被胡老爷子用石子给逼了回去,凡是被逼回一次,那女子就重新欺青松一次。

  因此青松此次无论怎么斗,都觉得被女子压了一截,憋得他想要发狠,但一发狠漏了大破绽便又要被胡老爷子逼回去。

  青松试了三次便知自己要斗的不是这个女子,而是她身后的胡老爷子。

  胡老爷子是要让女子拿他来练手,看看如何去跟他人斗。

  红鲤跟玉蝴蝶找了个四周宽敞没人,更没有灯的地方,除了天上的满月照着世间外,红鲤便是再也看不见任何光亮了。

  玉蝴蝶带着笑说:“红鲤姑娘,想不到你能如此爽快地答应,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躲在你们孔大公子身后呢!看样子是个女中豪杰,极其爽快,我真羡慕孔大公子身边有这样的美人。”

  红鲤没看玉蝴蝶,只是看着天上的月,幽幽地说:“五年前,也是这样满月的日子,你还记得你做过什么吗?”

  玉蝴蝶一愣,他从未见过红鲤,甚至连孔家都没有任何多的接触,他知道他的身份,他也知道自己在江湖上应该如何生存,能不去惹大家的人便是不去惹,要不然自己命丢了都不知道如何丢的。

  江湖里的大家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有时把这辈子的仇吞了下去,却会在下辈子,儿子孙子辈时都还回去,所以江湖里的人若是惹了大家的人,要么祖祖辈辈都比他们强,要么是想方设法把大家给败下去,让他们永远起不来,便是才能够安康一辈子。

  玉蝴蝶问:“红鲤姑娘是说我糟践过你们孔家的女子?”

  红鲤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是糟践!你也知道你做的天理不容!你也知道你做的比杀人还下贱的勾当!”

  玉蝴蝶便知了,虽然不知道红鲤说的是谁,但像红鲤这般找他来寻仇的人,亦是不少,后来玉蝴蝶觉得逃离不掉这些来寻仇的人,才入了梅花门,因为没人敢惹梅花门,因此来找他寻仇的人变少了,毕竟这些仇人知道,即便杀掉了玉蝴蝶,自己,自己的家人、亲人还是要被梅花门追杀。

  因此这仇若真是报了,反而害了自己更亲近的人。

  玉蝴蝶摇了摇头,他不想知道红鲤说的人是谁,即便红鲤告诉他,他也不可能会记起来,那些被他糟践的女子,他又怎么可能去记得她们的样子。

  玉蝴蝶不去想红鲤说的是谁,便是咧开嘴笑着说:“虽然不知道红鲤姑娘说的是谁,但看语气如此肯定必然跟我有仇了!即便是我败了也必然不会放我走,那我便不客气了,若你败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红鲤不再看月,低下头去看玉蝴蝶冷冷地一字一字地说道:“好,若是我败了,身子便是由着你,若是你败了,我不杀你,我只砍掉你的双手,割掉你的舌头,剜下你的双眼,剁了你的命根子,让你再也摸不到女子的身子,说不了迷惑女子的言语,看不到女子的样貌,更是碰不了女子的身子!”

  玉蝴蝶便是愣了一下,他从未觉得一个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虽然淫乱但是从未亲手杀死过任何女子,只是玷污了之后便把女子丢在一旁,他要让她们知道,自己被玷污了。

  他会隔几日再去看那些女子,去看看她们究竟如何了,若那些女子未曾因被他人的指责而心中生成惧怕,自己去死,那么玉蝴蝶便是再玷污一次。直到玷污到这些女子,自己再也接受不了自己。

  玉蝴蝶便是这样一次又一次逼着她人死,这样他才会在心中心满意足,之后,便是再去找另外的女子祸害。

  红鲤不想知道为何这世间会有这样的人,本祸害了她人就已罪大恶极,但却要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些硬活下来的女子,再迫害一次,迫害到她们不得不去死,不得不带着自己心中的脏与身上的脏去死,对女子而言,这样的男子可恶到咬牙切齿,巴不得把他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地撕开,看着他身体里的内脏都流出来,然后不停地一次又一次地踩烂他的内脏。

  玉蝴蝶便也阴下脸说:“好,那你红鲤姑娘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伤了你身子可别怪我!”

  玉蝴蝶刚说完便是脸上又带着戏谑地说:“不会伤着你身子的,我还想要多摸一摸,亲一亲呢,若是流了血,受了伤,那可不好!”

  红鲤不去搭理玉蝴蝶的话,心里算着云挡着起月的时间。

  云便是缓缓地被风吹得挪着身子,一点一点地遮起来月的光亮来,终究是云的浓厚遮住了月的羞,整个黑便是完完全全地遮了下来,捂着世人的眼睛,让他们在夜里看不见,摸不到。仿若成了世间的瞎子。

  红鲤便是未做任何礼,直接抽出了孔家专为她锻造的软剑,甩着声响去刺玉蝴蝶。

  玉蝴蝶未曾跟红鲤这般的女子动过武,在他手下经过的女子都多为小家碧玉一般的女子,轻轻柔柔,缓缓弱弱的女子。他本迎着月,因此月的光亮都照着他的眼,突然一黑,便是看得周围不甚清楚,只能用耳朵去听剑在何处。

  但是那剑晃着响,便是听不清风声,只能听个大概,玉蝴蝶不知道剑尖究竟在何处,只能约摸个大概,用着自己套在手指上的铁爪去抓。

  被云挡着的月夜里,便是听到“叮叮当当”的两声,划出了两朵火花,闪了一下,两人便是各自看清了对方的位置。

  玉蝴蝶看到了便是踏着脚步,用手抓住了红鲤的剑,他知道女子都是心中不稳的人,若是夺了她常用的、爱用的物,便是能让她的心慌了一半,若是练武的人慌了,那就几乎算是败了,只差了嘴上说着胜负或者身上中了刀剑罢了。

  红鲤见玉蝴蝶抓住了自己的软剑便是毫不犹豫地不停地抖着,剑抖动的声音就更加响在了夜里,吵着人的耳朵。

  玉蝴蝶见一只手按不住剑,便是用了另一只手去抓。

  红鲤便是在等他用两只手去抓,另一把软剑早就借着她刚刚抖动的吵杂声抽了出来,未曾让别人听到。

  因此感到玉蝴蝶两只都抓了剑后,便是甩着手腕,把另一把软剑抖得硬直了起来,缓着劲力,让剑不划出风声,一点一点地刺到玉蝴蝶的身上。

  玉蝴蝶等到感受到另一柄剑时,那柄剑的冰凉都已经贴在了他的右手腕上了。等再有了感受时,便只有了疼,他的右手上的肉都去了大半,削掉了食指跟中指,更露出来了大片的手骨,连手上的铁爪都被硬生生地被剑给掰开了,随着他手上的肉一同掉在了地上。

  在夜里响着清脆的“叮叮”两声,之后便是一静,再听到的便是玉蝴蝶凄惨不堪地叫声响在夜里。

  叫声太凄惨便是把挡着月的云吓跑了,因此整个世间又被月的亮照了下来。

  红鲤两只手拿着一长一短的软剑,被月光把剑照得愈加寒气森森,仿若两柄剑都把整个夜里的凄冷都吸了过来,不停地散着寒气。玉蝴蝶则退了好几步,离着红鲤远远地跪在那里喊着痛。

  红鲤向前走了一步,踩着玉蝴蝶被削下来的两只手指,踩上了又用着力不停地拧着,旋转着踩得稀烂。力气用得太大,把肉磨得没了后,只剩下了骨头,那骨头划着脚下的苔绿的石板上,便是嗷嗷地响着。

  玉蝴蝶终究是忍住了痛,才抬着头去看红鲤,眼里不再有了一开始的戏谑,眼里只有了狠,他从来未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子弄伤了自己,更未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跪在地上抬着头去看一个女子。

  红鲤仰着头去看玉蝴蝶冷着脸说:“起来,你的手还能要再砍几次!”

  孔若虚被人指名道姓地要斗,便也是无法去躲开,因此便是问了下身后的另外两人,一个小和尚一个老道士,问他们想要与谁斗?

  小和尚呼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便恭恭敬敬地拜了拜,梅花门的又矮又肥的男子。

  那矮子便是哈哈一笑,粗着嗓子说:“我真他娘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女人看不上我,看上我的都是些秃驴,得,好歹还是小秃驴,总比那老道士强”

  那高个的男子也笑着说:“坨兄,你看那小和尚还不大呢,你可别下手太毒,让小和尚死的太痛了。”

  老道士也扬了扬自己手上的拂尘便说:“那老道的对手便是这位小兄弟了?”

  那矮子比刚刚高个笑得还响,笑了半天才说:“葛兄,你被别人看成轻了,都被叫做小兄弟了!”

  这一高一矮打趣了一时,便也伸着手扬了个请字,四人就各自选好了对手去了他处。

  于是整个苏宅的后院里只剩下了若虚跟那个一脸丑相的女子。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