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覆辙
霍勋万里迢迢赶回家去，守着爷爷做了全身检查。体检报告显示霍爷爷有些老年人难免的高血压高血脂，但尚且在能控制的范围内。霍勋亲自联系专业人士为二老制定了健康食谱和运动计划，霍家二老“孙子不回家就喝粥算了”的日子正式宣告结束。
霍勋不会主动提及，谢少艾也不是个多话的，在京大埋头苦读的霍小二浑然不知大哥上次出差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青梅。
他是回东湖和家人跨年时候才知道的。那时他口渴，去厨房找可乐，正听见厨房里煮杏仁茶的奶奶说：“别怪你爷爷不同意，说实话，奶奶也不太理解。你想养那小孩，出出钱也就算了，有必要办领养吗？”
霍小二耳朵都竖起来了，以为他哥有了私生子，可乐也不急着喝了，凑在门口听霍勋回话。
霍勋说：“我总是不放心。当时我和少艾都吓得不轻，之后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孩子和我们有缘分，还是留在身边吧，到底是积德行善的事情。”
霍小二如被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他不知怎么回的房间，倒在床上捧着手机翻来覆去看谢少艾的社交网络动态。
谢少艾爱拍照，但不怎么分享，社交网络更新的频率大概是一个月一条。这几个月没有自拍，都是和同学的合照，人群中露出张甜甜的笑脸儿。
霍二盯着谢少艾的脸瞧，似乎瘦了，也似乎还是圆圆的。冬天穿的多，也肯不出她腰身有没有变化。他用理智压抑着胸口的无名火，越告诉自己不要乱想，脑子越不听话地开始算大哥和少艾可能见面的时间。
他正煎熬的时候，房门被推开。霍勋站在门口叫他：“怎么不声不响的，奶奶喊你下去喝杏仁茶呢。”
霍小二腾地从床上站起来，眼圈发红地盯着霍勋。霍勋莫名：“小二，你怎么了？”
霍二牙关紧咬，下巴都憋成了方形，恶狠狠地问：“哥，你背着我见少艾了是不是？”
“什么叫背着你？”霍勋沉下脸。
“就是背着我！”霍二发狠把枕头往地上扫，“你明知道我喜欢少艾，居然偷偷找她！我都听见了！”
霍二吼完，眼中控制不住地掉泪。霍勋冷冷地看着弟弟，语气中带着冰碴子：“你听见什么了？”
霍二气极，一边抹眼泪一边恨恨地对霍勋说：“呵，我什么都听到了。你和少艾连孩子都有了，是不是？怪不得拦着我，说大一念完才帮我转校，原来是因为这个。哥，你还是我哥吗？”
上一世霍勋和弟弟因为少艾疏远，至亲手足闹到无法同处一室的地步，也是霍勋平生之痛。重来一次，他对弟弟满腔关爱，甚至想过要成全弟弟对少艾的痴心。眼下被霍二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浓浓的失望和钝痛袭上心头。
他没有和少艾结婚，坦坦荡荡，为什么还是要重蹈覆辙，为什么还是逃不掉要和亲弟弟生分呢？
霍勋此刻突然不想向弟弟做任何解释。
他到底不会对家人疾言厉色，只是面色越发冷淡，说出的话也如冰锥一样刺着霍二的心：“我看你也不必出国，先在家好好反省吧。”
霍勋关门就走，霍二犹自气得发抖。他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到手机，把大哥删除。删除少艾时他有点犹豫，怔怔的捧着手机看着头像的胖兔子好久，双眼一眨，又滚落一串泪珠。
霍二勉强在家跨年，元旦中午和爷爷奶奶吃了饭，就说学习忙，开车回了学校住。
霍爷爷霍奶奶有些失落，霍勋帮着说了两句他快期末考试，二老才不那么伤怀。
霍勋在心里给霍小二又记了一笔任性幼稚。
霍二不想复习，想找地方发泄被亲哥和亲妹双重背叛的愤懑。奈何京大学生越聪明越努力，霍二一时半会找不到个肯能陪他的闲人，那些上赶着凑上来的他又嫌弃，最后只能出超市拎了两提啤酒回住处。
谢少艾讨厌醉酒的人，霍二知道，所以从来也没喝过酒。今天他想叛逆一下，自然要和少艾对着干。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酒量，开了一瓶，壮士断腕般仰头往嘴里灌。
从小写作文时就总看范文里写什么友情如美酒，霍小二没少有样学样。但这回真正尝到酒的滋味，霍小二脸都皱成一团。
“好难喝啊。”他自言自语，条件反射一样想起同学聚会时，谢少艾婴儿肥的脸上摆出严肃的神色，严令禁止他喝酒的画面。
少艾说得对，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霍小二的泪水在眼眶里聚集，一眨眼就落一对。他用袖子胡乱擦去，仰头又是自虐一样，一大口酒灌进去。
少艾说不喜欢喝酒的人，可他之前没有喝酒，少艾也没有喜欢他。
不用难过，这里有个逻辑错误，霍小二迷迷糊糊地想。
谢少艾不喜欢喝酒的人，这个命题的逆否命题应该是什么来着……
啤酒一瓶倒的霍小二，陷入沉睡。
第二天霍小二有考试，幸好有同学想问他问题，在考试前给霍勉打了个电话。
霍勉第一次喝酒险些误事，心虚得不行，期末的几天就老老实实留在京大，和同学们一起复习。
最后一门考完，大一的第一个学期算是圆满结束。霍勉挥别准备同学，慢慢走在冬季萧索的校园内。
他经过物理系附近的停车场时，忽然被人叫住。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谢叔叔。
谢叔叔依旧随和亲切，走上来拍他的肩膀问考没考完，感觉如何。
霍二心里怪怪的，别别扭扭地回答。说话时有其他老师经过，和谢叔叔打招呼，问“谢老师刚回国呀？”
谢道嘉笑着答是。
霍二心头酸酸的，忍不住问：“谢叔叔，您前一阵出差是去国外了？”
谢叔叔点头：“对。我和你王阿姨去陪少艾一起跨年。”
不提跨年还好，霍二想起跨年时得知的种种，心里难受得不行，没忍住，说的话也酸溜溜：“这样啊。少艾身体还好吗？”
谢叔叔一头雾水地说还好呀，霍二想挑明，到底涵养还是在，气哼哼拂袖而去。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霍勋不会主动提及，谢少艾也不是个多话的，在京大埋头苦读的霍小二浑然不知大哥上次出差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小青梅。
他是回东湖和家人跨年时候才知道的。那时他口渴，去厨房找可乐，正听见厨房里煮杏仁茶的奶奶说：“别怪你爷爷不同意，说实话，奶奶也不太理解。你想养那小孩，出出钱也就算了，有必要办领养吗？”
霍小二耳朵都竖起来了，以为他哥有了私生子，可乐也不急着喝了，凑在门口听霍勋回话。
霍勋说：“我总是不放心。当时我和少艾都吓得不轻，之后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孩子和我们有缘分，还是留在身边吧，到底是积德行善的事情。”
霍小二如被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他不知怎么回的房间，倒在床上捧着手机翻来覆去看谢少艾的社交网络动态。
谢少艾爱拍照，但不怎么分享，社交网络更新的频率大概是一个月一条。这几个月没有自拍，都是和同学的合照，人群中露出张甜甜的笑脸儿。
霍二盯着谢少艾的脸瞧，似乎瘦了，也似乎还是圆圆的。冬天穿的多，也肯不出她腰身有没有变化。他用理智压抑着胸口的无名火，越告诉自己不要乱想，脑子越不听话地开始算大哥和少艾可能见面的时间。
他正煎熬的时候，房门被推开。霍勋站在门口叫他：“怎么不声不响的，奶奶喊你下去喝杏仁茶呢。”
霍小二腾地从床上站起来，眼圈发红地盯着霍勋。霍勋莫名：“小二，你怎么了？”
霍二牙关紧咬，下巴都憋成了方形，恶狠狠地问：“哥，你背着我见少艾了是不是？”
“什么叫背着你？”霍勋沉下脸。
“就是背着我！”霍二发狠把枕头往地上扫，“你明知道我喜欢少艾，居然偷偷找她！我都听见了！”
霍二吼完，眼中控制不住地掉泪。霍勋冷冷地看着弟弟，语气中带着冰碴子：“你听见什么了？”
霍二气极，一边抹眼泪一边恨恨地对霍勋说：“呵，我什么都听到了。你和少艾连孩子都有了，是不是？怪不得拦着我，说大一念完才帮我转校，原来是因为这个。哥，你还是我哥吗？”
上一世霍勋和弟弟因为少艾疏远，至亲手足闹到无法同处一室的地步，也是霍勋平生之痛。重来一次，他对弟弟满腔关爱，甚至想过要成全弟弟对少艾的痴心。眼下被霍二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浓浓的失望和钝痛袭上心头。
他没有和少艾结婚，坦坦荡荡，为什么还是要重蹈覆辙，为什么还是逃不掉要和亲弟弟生分呢？
霍勋此刻突然不想向弟弟做任何解释。
他到底不会对家人疾言厉色，只是面色越发冷淡，说出的话也如冰锥一样刺着霍二的心：“我看你也不必出国，先在家好好反省吧。”
霍勋关门就走，霍二犹自气得发抖。他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到手机，把大哥删除。删除少艾时他有点犹豫，怔怔的捧着手机看着头像的胖兔子好久，双眼一眨，又滚落一串泪珠。
霍二勉强在家跨年，元旦中午和爷爷奶奶吃了饭，就说学习忙，开车回了学校住。
霍爷爷霍奶奶有些失落，霍勋帮着说了两句他快期末考试，二老才不那么伤怀。
霍勋在心里给霍小二又记了一笔任性幼稚。
霍二不想复习，想找地方发泄被亲哥和亲妹双重背叛的愤懑。奈何京大学生越聪明越努力，霍二一时半会找不到个肯能陪他的闲人，那些上赶着凑上来的他又嫌弃，最后只能出超市拎了两提啤酒回住处。
谢少艾讨厌醉酒的人，霍二知道，所以从来也没喝过酒。今天他想叛逆一下，自然要和少艾对着干。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酒量，开了一瓶，壮士断腕般仰头往嘴里灌。
从小写作文时就总看范文里写什么友情如美酒，霍小二没少有样学样。但这回真正尝到酒的滋味，霍小二脸都皱成一团。
“好难喝啊。”他自言自语，条件反射一样想起同学聚会时，谢少艾婴儿肥的脸上摆出严肃的神色，严令禁止他喝酒的画面。
少艾说得对，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霍小二的泪水在眼眶里聚集，一眨眼就落一对。他用袖子胡乱擦去，仰头又是自虐一样，一大口酒灌进去。
少艾说不喜欢喝酒的人，可他之前没有喝酒，少艾也没有喜欢他。
不用难过，这里有个逻辑错误，霍小二迷迷糊糊地想。
谢少艾不喜欢喝酒的人，这个命题的逆否命题应该是什么来着……
啤酒一瓶倒的霍小二，陷入沉睡。
第二天霍小二有考试，幸好有同学想问他问题，在考试前给霍勉打了个电话。
霍勉第一次喝酒险些误事，心虚得不行，期末的几天就老老实实留在京大，和同学们一起复习。
最后一门考完，大一的第一个学期算是圆满结束。霍勉挥别准备同学，慢慢走在冬季萧索的校园内。
他经过物理系附近的停车场时，忽然被人叫住。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谢叔叔。
谢叔叔依旧随和亲切，走上来拍他的肩膀问考没考完，感觉如何。
霍二心里怪怪的，别别扭扭地回答。说话时有其他老师经过，和谢叔叔打招呼，问“谢老师刚回国呀？”
谢道嘉笑着答是。
霍二心头酸酸的，忍不住问：“谢叔叔，您前一阵出差是去国外了？”
谢叔叔点头：“对。我和你王阿姨去陪少艾一起跨年。”
不提跨年还好，霍二想起跨年时得知的种种，心里难受得不行，没忍住，说的话也酸溜溜：“这样啊。少艾身体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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