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雪寂孤峰 老道少年
承安三年，雪寂原被楚国正式列为禁地。
至此，位于瑾国的天火岭，位于隋国的万雷海，位于吴国的巽风林，再加上位于楚国的雪寂原，正式被世人所称为元初四禁，无论凡人亦或是修道之人皆不可入其千里之内。
离雪寂原的不远处有一处孤峰，冰雪皑皑。
但在这冰雪的孤峰之上却有一间道观，道观的屋檐之上，四周地面却无丝毫雪迹。
此刻这间道观的门口坐着一位少年，眉清目秀，称不上十分俊朗，但也算的上几分耐看，可眼眸之中漠然的神情，仿佛又要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这是雪。”
道观之中缓缓跨步走来一人，挺拔的身姿，和蔼慈祥的面容，一身道袍。
道袍老人知道坐在道观门槛上的少年是在看这山峰上的雪。
“这里没有雪。”
少年张张嘴，有些生疏的开口说道，手指指向道观周遭的地面，眼眸中没有茫然的表情，却依旧是漠然。
“因为道法所在。”
道袍老人似乎早已习惯少年这般表现，嘴角微微一笑，手指朝着虚空勾勒。
一片雪花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随后便是片片雪花落在了道观的屋檐上，落在了地面上，顷刻之间，大雪便将这座与冰峰格格不入的灰青道观融为了一体。
“人法地c地法天c天法道c道法自然。“
道袍老人指尖又朝着虚空勾勒，道观屋檐上的大雪消融，冰水顺着屋檐而下，落在半空中的冰水又忽然变化成火花，将地面的积雪消散。
少年眼眸中本并没有任何表情，但当冰水变成火花之时，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
少年漠然的深眸中出现了歉意。
“无妨，慢慢来，此处反正也无人。”
道袍老人一挥道袖，半空之中漫天飞舞的火焰瞬间被不知何处而来的大雪淹没，灰青道观立于孤峰之上，道袍老人站在少年之前，指尖立于少年眉心，虚空突兀而现的铁索，顺着道袍老人的指尖，映入少年的身体之中，不见踪迹，这样的日子还有很久。
承安五年，楚国北境的冬末镇来了一老道一少年，冬末镇十里外的咸阴山上也多了一间灰青道观，道观无名。
“怎么还有人这么傻来我们楚国建道观，谁人不知我们陛下最讨厌的就是僧道。”
“得亏是在我们这偏僻寒冷的镇上，要换作楚国地界任何一处，说不得早就被那些武夫剑客砸了拆了。”
“呵，那些武夫剑客无非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讨那传说的剑宗跟武宗欢心，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连我们世俗门派都进不去，还想妄图进那两家仙宗。”
“嘿，这些事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都没有什么关系，还不如指望这几天的雪小一点，好去境外的雪林看能不能打些好猎物，再去雪月城上卖个好价钱。”
“然后再去雪月城上的离芳楼找一个热乎的娘们胸脯暖暖手？你小子是不是这样想的？”
“嘘嘘嘘，小点声，切莫让咱家婆娘听见，要不然我可没好果子吃”
楚国罕见佛寺与道观，自然也罕见僧人与道人，故而冬末镇来了一老道令这座许久未见生人的小镇热闹了几分，再加上这老道还在不远处的咸阴山修缮了一座道观，着实让不少人去咸阴山观望耳语几句。
但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冬末镇镇民也就习惯了这座道观的存在，就连镇长不知为何没有将此事禀告给雪月城的知府，与老道一齐而来的少年也被众人给遗忘。
久而久之，镇民只知这咸阴山有一座道观，道观之中有一位老道，慈眉善目，分外和蔼外，再也记不起其他的事。
“这是雪兔，耐寒怕热，胆小怕惊，喜安静。”
身上穿着兽衣的清秀少年扑了个空，红彤彤的脸颊栽在雪上，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同样身穿兽衣的中年男子。
“最好的方法是用兽夹放在它的巢穴旁，只是雪兔素来狡猾，它从不沿自己的足迹活动，总是迂回饶道进窝，所以追踪足迹的时候要注意这一点。”身穿兽衣的中年男子搭弓射箭，准确无误的一箭射在了雪兔身上。
“苏无，你现在也不是小孩了，狩猎的事我教你，你便好好听着，日后能否养活自己，就看你狩猎的技术了，现在你去把那只雪兔捡起来，带到我身边。”身穿兽衣的中年男子面色严肃说道。
被叫做苏无的清秀少年双手撑地，望着地面蓬软的雪花，他总感觉自己忘掉了什么。
苏无抬起头，干净的双眸望着被箭射穿的雪兔，耳边一直响起中年男子催促的声音，有什么声音在心头蔓延。
如墨漆黑般的铁索在苏无的眉头毕现。
天空中飘扬的雪花静止了，穿着兽衣的中年男子伸出去想拉起苏无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雪兔身上的猩红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师父。”
苏无轻声唤道。
雪花轻扬，幻作了一道人影，依旧是那副道袍，依旧是那副面容，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不是你师父。”
道袍老人摇了摇头，眉间萦绕着淡淡的死意，挥散不去。
苏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盯着道袍老人，眼眸中尽是茫然。
“你在这人世间会有一个身份，楚国冬末镇镇民苏原之子，你在世间的来处我已经替你寻好，但归处却要由你自己来找了。”
道袍老人缓缓说道，慢慢跨步靠近苏无。
苏无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闭上眼任由道袍老人的指尖点在他的眉心，熟悉的感觉。
道袍老人望着闭着眼的苏无，叹了口气仰望天空，天底下恐怕无人配能当你的师父，指尖一点，天空印下一道巨大如墨漆黑的铁索，仿佛能将整座山林压倒，但这条铁索却只顺着道袍老人的指尖印在了苏无的眉心。
道袍老人的气息有些萎靡，他眉间的死意肆虐，已经布上了他的整个脸庞。
“唉。”
一声轻叹。
风雪飘动，树木轻摇，身穿兽衣的中年男子紧张望着昏迷倒地的苏无，急急忙忙抱起回到了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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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位于瑾国的天火岭，位于隋国的万雷海，位于吴国的巽风林，再加上位于楚国的雪寂原，正式被世人所称为元初四禁，无论凡人亦或是修道之人皆不可入其千里之内。
离雪寂原的不远处有一处孤峰，冰雪皑皑。
但在这冰雪的孤峰之上却有一间道观，道观的屋檐之上，四周地面却无丝毫雪迹。
此刻这间道观的门口坐着一位少年，眉清目秀，称不上十分俊朗，但也算的上几分耐看，可眼眸之中漠然的神情，仿佛又要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这是雪。”
道观之中缓缓跨步走来一人，挺拔的身姿，和蔼慈祥的面容，一身道袍。
道袍老人知道坐在道观门槛上的少年是在看这山峰上的雪。
“这里没有雪。”
少年张张嘴，有些生疏的开口说道，手指指向道观周遭的地面，眼眸中没有茫然的表情，却依旧是漠然。
“因为道法所在。”
道袍老人似乎早已习惯少年这般表现，嘴角微微一笑，手指朝着虚空勾勒。
一片雪花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随后便是片片雪花落在了道观的屋檐上，落在了地面上，顷刻之间，大雪便将这座与冰峰格格不入的灰青道观融为了一体。
“人法地c地法天c天法道c道法自然。“
道袍老人指尖又朝着虚空勾勒，道观屋檐上的大雪消融，冰水顺着屋檐而下，落在半空中的冰水又忽然变化成火花，将地面的积雪消散。
少年眼眸中本并没有任何表情，但当冰水变成火花之时，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
“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
少年漠然的深眸中出现了歉意。
“无妨，慢慢来，此处反正也无人。”
道袍老人一挥道袖，半空之中漫天飞舞的火焰瞬间被不知何处而来的大雪淹没，灰青道观立于孤峰之上，道袍老人站在少年之前，指尖立于少年眉心，虚空突兀而现的铁索，顺着道袍老人的指尖，映入少年的身体之中，不见踪迹，这样的日子还有很久。
承安五年，楚国北境的冬末镇来了一老道一少年，冬末镇十里外的咸阴山上也多了一间灰青道观，道观无名。
“怎么还有人这么傻来我们楚国建道观，谁人不知我们陛下最讨厌的就是僧道。”
“得亏是在我们这偏僻寒冷的镇上，要换作楚国地界任何一处，说不得早就被那些武夫剑客砸了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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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嘘，小点声，切莫让咱家婆娘听见，要不然我可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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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雪兔，耐寒怕热，胆小怕惊，喜安静。”
身上穿着兽衣的清秀少年扑了个空，红彤彤的脸颊栽在雪上，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同样身穿兽衣的中年男子。
“最好的方法是用兽夹放在它的巢穴旁，只是雪兔素来狡猾，它从不沿自己的足迹活动，总是迂回饶道进窝，所以追踪足迹的时候要注意这一点。”身穿兽衣的中年男子搭弓射箭，准确无误的一箭射在了雪兔身上。
“苏无，你现在也不是小孩了，狩猎的事我教你，你便好好听着，日后能否养活自己，就看你狩猎的技术了，现在你去把那只雪兔捡起来，带到我身边。”身穿兽衣的中年男子面色严肃说道。
被叫做苏无的清秀少年双手撑地，望着地面蓬软的雪花，他总感觉自己忘掉了什么。
苏无抬起头，干净的双眸望着被箭射穿的雪兔，耳边一直响起中年男子催促的声音，有什么声音在心头蔓延。
如墨漆黑般的铁索在苏无的眉头毕现。
天空中飘扬的雪花静止了，穿着兽衣的中年男子伸出去想拉起苏无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雪兔身上的猩红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师父。”
苏无轻声唤道。
雪花轻扬，幻作了一道人影，依旧是那副道袍，依旧是那副面容，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不是你师父。”
道袍老人摇了摇头，眉间萦绕着淡淡的死意，挥散不去。
苏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盯着道袍老人，眼眸中尽是茫然。
“你在这人世间会有一个身份，楚国冬末镇镇民苏原之子，你在世间的来处我已经替你寻好，但归处却要由你自己来找了。”
道袍老人缓缓说道，慢慢跨步靠近苏无。
苏无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闭上眼任由道袍老人的指尖点在他的眉心，熟悉的感觉。
道袍老人望着闭着眼的苏无，叹了口气仰望天空，天底下恐怕无人配能当你的师父，指尖一点，天空印下一道巨大如墨漆黑的铁索，仿佛能将整座山林压倒，但这条铁索却只顺着道袍老人的指尖印在了苏无的眉心。
道袍老人的气息有些萎靡，他眉间的死意肆虐，已经布上了他的整个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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