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同一座城市
姜予白用力按住沙发扶手，如同按下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你快给她评论，或者发私信，总之什么都行，只要你能让她看见就好，”姜予白说，“告诉她，我已经想到办法把我们的主角变回来了。”
楚歌一边打字一边诧异道：“你想到了？怎么做啊？”
“我当然是驴她的，缓兵之计，你怎么这都不懂。”
“靠，她现在神经已经很脆弱了，你就不怕再刺激她一下，等会儿真的拔刀砍你了！”
姜予白找来眼镜，随手抄起一张揉皱的餐巾纸擦拭上面的水痕：“砍我就砍我，那也比毁了我的杰作要强。”
“哈哈哈，真感人。”楚歌面无表情地干笑两声，“行了，能做的我都做的，留言也好私信也好甚至连她的邮箱我都搞到了给她发了封邮件，至于她会不会回，我就没办法了。”
“只要她看见了，就一定会回的。”姜予白戴上眼镜，眼神骤然冷澈，“我肯定。”
城市的另一端。
黑暗的房间内，只有空调的亮起了一点幽蓝的光，冰冷的空气中混杂着洗发水的香气，为所有的家具都裹上了一层陌生而芬芳的凉意。
单人床的床单皱皱巴巴的，空调被扭成一团麻花般地盖在杜若的身上，她正闭眼侧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湿漉漉地浸湿了枕巾，她也懒得管，这些天以来，杜若的种种生活技能都在飞速退化——不，准确来说，退化的是她的生存欲望。
她无数次的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周围的世界只是自己的想象，不然的话，该如何解释，她的秦山，变成了只留存在她记忆中的角色。
就连一直负责她的编辑都斩钉截铁地说：“根本不存在你描述的角色，别再神神叨叨的了，赶紧把秦山和范薇的番外给写了。”
看吧，就连一直跟她并肩作战的编辑都抛弃了自己，那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倒不如，干脆将一切都毁掉，重新开始。
杜若的手在删除键上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按下去，她最后甩开了鼠标，起身去冲了个澡。
——真的要动手吗？
这个念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的脑海中旋转，将翻涌的情绪切割得七零八落。
她就像是手中握着一颗炸弹的遥控装置，只要轻轻按下按钮，那座歪斜着的巴别塔就会荡然无存。
世界也就清净了。
杜若在黑暗中睁大着双眼，望向角落里的电脑桌，去年冬天的时候，寒潮涌进这座城市，这间出租房的空调制热效果约等于没有，她蜷缩在电脑椅里，裹着毯子，一手揣着热水杯一手哆哆嗦嗦地打着字，有时手冷到僵硬，只能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慢慢敲，可是当看到自己心中所想的故事呈现在读者面前，并且能得到他们的鼓励和称赞时，那种快乐也能瞬间驱散掉寒冷的感觉。
可是现在，明明是酷暑的时节，她却故意把房间布置得如同一个黑暗的冰窖，仿佛只有让凉意渗透自己的每一个毛孔，才能让她清醒地认识到：
你没有在做梦，你的秦山，在读者们的心中已经死掉了。
而一个由之力合成出来的怪物，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她所创造的世界。
连日以来的精神重压让杜若在不知不觉间昏昏睡去，直到手机的不间断的振动声将她吵醒。
“才两点钟疯了么？”杜若恼火地将手机翻过来，屏幕的亮光刺目，她眯着双眼读上面的通知消息，随着「空月流」这三个字的出现，她的双眼也越睁越大。
“那家伙说自己有办法”杜若紧握着手机，跪坐在床上，呆呆地盯着玻璃窗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身影。
犹豫了片刻，杜若给那个自称是「空月流」的人回复了私信：“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对方光速回答：“没有人能在上完全隐蔽自己的信息，更何况你这种什么事情都要写出来的人。”
谁知道会有你这种无聊的家伙去扒别人的号啊？！
杜若无语，按着火气问到：“「空月流」老师有何高见？不妨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屏幕的另一头，姜予白刚把一根老冰棍塞进嘴里（美其名曰冷静一下），就被楚歌顶了一肘子。
“喏，她问你计划是什么。”
姜予白把差点捅进喉咙眼的老冰棍抽了出来，心有余悸地远离了楚歌一步：“哪有什么计划，唯一的计划就是让她清醒点，别把我的秦山给一起销毁了。”
楚歌不屑地“啧”了一声，用怪罪的眼神瞧着舔冰棍的姜予白。
“要你何用。”她活动了一下手指，“我来处理可以吧？”
“唔唔嗯。”这是舌头冻僵了的姜予白。
“我把她约出来你不介意吧？”嘴上这么问着，实际上楚歌已经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通字，并流畅地按下了发送键。
“唔唔嗯！？！”姜予白吐出冰棍，“我靠你发什么神经！再说了天知道她是哪里人，哪是说约就约的。”
楚歌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就是这里的人，估计是住城西吧。”
“你还把她给人肉了？”
“不至于，只是，你们能创造出几乎一样的城镇，不觉得未免太巧了一点？”
姜予白叹了口气：“那也不能就这么断定了啊。”
他还是觉得悬。
楚歌将姜予白的手机扔到他手里：“所以说你缺乏发现真相的眼睛——把你的龙潭定位打开。”
姜予白这才想起来龙潭论坛还有这个功能：它可以定位用户之间的距离，这个功能一般默认是开启的，而姜予白作为一个知名画师，树大招风，为了避免被找上门，早八百年前就给关了。
而「海中雀」明显很少使用龙潭，估计压根没注意过这个功能。
所以
姜予白看着自己手机上与「海中雀」只有176k的显示，扶额道：“所以你又猜到了我的手机密码是吧？”
楚歌佯装没听见：“哎呀她回复了，问我怎么知道她住哪里的”
“你原话照说呗。”
“嗯，我已经做了。”楚歌头也不抬地继续打字，“唔，那就约明天上午在市中心的&bk&b负一楼的ashirfragra”
楚歌突然抬眼盯着姜予白：“她说今晚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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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给她评论，或者发私信，总之什么都行，只要你能让她看见就好，”姜予白说，“告诉她，我已经想到办法把我们的主角变回来了。”
楚歌一边打字一边诧异道：“你想到了？怎么做啊？”
“我当然是驴她的，缓兵之计，你怎么这都不懂。”
“靠，她现在神经已经很脆弱了，你就不怕再刺激她一下，等会儿真的拔刀砍你了！”
姜予白找来眼镜，随手抄起一张揉皱的餐巾纸擦拭上面的水痕：“砍我就砍我，那也比毁了我的杰作要强。”
“哈哈哈，真感人。”楚歌面无表情地干笑两声，“行了，能做的我都做的，留言也好私信也好甚至连她的邮箱我都搞到了给她发了封邮件，至于她会不会回，我就没办法了。”
“只要她看见了，就一定会回的。”姜予白戴上眼镜，眼神骤然冷澈，“我肯定。”
城市的另一端。
黑暗的房间内，只有空调的亮起了一点幽蓝的光，冰冷的空气中混杂着洗发水的香气，为所有的家具都裹上了一层陌生而芬芳的凉意。
单人床的床单皱皱巴巴的，空调被扭成一团麻花般地盖在杜若的身上，她正闭眼侧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湿漉漉地浸湿了枕巾，她也懒得管，这些天以来，杜若的种种生活技能都在飞速退化——不，准确来说，退化的是她的生存欲望。
她无数次的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周围的世界只是自己的想象，不然的话，该如何解释，她的秦山，变成了只留存在她记忆中的角色。
就连一直负责她的编辑都斩钉截铁地说：“根本不存在你描述的角色，别再神神叨叨的了，赶紧把秦山和范薇的番外给写了。”
看吧，就连一直跟她并肩作战的编辑都抛弃了自己，那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倒不如，干脆将一切都毁掉，重新开始。
杜若的手在删除键上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按下去，她最后甩开了鼠标，起身去冲了个澡。
——真的要动手吗？
这个念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的脑海中旋转，将翻涌的情绪切割得七零八落。
她就像是手中握着一颗炸弹的遥控装置，只要轻轻按下按钮，那座歪斜着的巴别塔就会荡然无存。
世界也就清净了。
杜若在黑暗中睁大着双眼，望向角落里的电脑桌，去年冬天的时候，寒潮涌进这座城市，这间出租房的空调制热效果约等于没有，她蜷缩在电脑椅里，裹着毯子，一手揣着热水杯一手哆哆嗦嗦地打着字，有时手冷到僵硬，只能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慢慢敲，可是当看到自己心中所想的故事呈现在读者面前，并且能得到他们的鼓励和称赞时，那种快乐也能瞬间驱散掉寒冷的感觉。
可是现在，明明是酷暑的时节，她却故意把房间布置得如同一个黑暗的冰窖，仿佛只有让凉意渗透自己的每一个毛孔，才能让她清醒地认识到：
你没有在做梦，你的秦山，在读者们的心中已经死掉了。
而一个由之力合成出来的怪物，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她所创造的世界。
连日以来的精神重压让杜若在不知不觉间昏昏睡去，直到手机的不间断的振动声将她吵醒。
“才两点钟疯了么？”杜若恼火地将手机翻过来，屏幕的亮光刺目，她眯着双眼读上面的通知消息，随着「空月流」这三个字的出现，她的双眼也越睁越大。
“那家伙说自己有办法”杜若紧握着手机，跪坐在床上，呆呆地盯着玻璃窗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身影。
犹豫了片刻，杜若给那个自称是「空月流」的人回复了私信：“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对方光速回答：“没有人能在上完全隐蔽自己的信息，更何况你这种什么事情都要写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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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无语，按着火气问到：“「空月流」老师有何高见？不妨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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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不屑地“啧”了一声，用怪罪的眼神瞧着舔冰棍的姜予白。
“要你何用。”她活动了一下手指，“我来处理可以吧？”
“唔唔嗯。”这是舌头冻僵了的姜予白。
“我把她约出来你不介意吧？”嘴上这么问着，实际上楚歌已经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通字，并流畅地按下了发送键。
“唔唔嗯！？！”姜予白吐出冰棍，“我靠你发什么神经！再说了天知道她是哪里人，哪是说约就约的。”
楚歌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就是这里的人，估计是住城西吧。”
“你还把她给人肉了？”
“不至于，只是，你们能创造出几乎一样的城镇，不觉得未免太巧了一点？”
姜予白叹了口气：“那也不能就这么断定了啊。”
他还是觉得悬。
楚歌将姜予白的手机扔到他手里：“所以说你缺乏发现真相的眼睛——把你的龙潭定位打开。”
姜予白这才想起来龙潭论坛还有这个功能：它可以定位用户之间的距离，这个功能一般默认是开启的，而姜予白作为一个知名画师，树大招风，为了避免被找上门，早八百年前就给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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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姜予白看着自己手机上与「海中雀」只有176k的显示，扶额道：“所以你又猜到了我的手机密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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