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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再探西街

  再次回到西街已经过了十一点,与刚才的景象完全不同,街上的店铺已经全部关了门,路上已经空无一人,要不是地上还随意的丢着一些垃圾,甚至都看不出一点生活气息。

  由于巷子窄小,甚至都没有安装路灯,一眼望去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走吧,我们再找找。”我招呼杨柳一声,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我此刻倒有些佩服她,与唐莹的活泼不同,杨柳要成熟许多,不单单只是外表上,包括她那被岁月锤炼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气质。

  一男一女在这漆黑无人的巷子里走着,气氛很是怪异,我试图找些话题打破这种安静:“要是找不到,你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我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即使真被我们找到这个地方,能不能顺利通过考核成为主播还不一定,毕竟通过面试就能拿到十万,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我其实白天也有在网上找一些现在适合我的一些工作,但大多数时间上都不怎么自由,还有一些看着甚至还不如这个主播靠谱。”

  “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人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们做子女的,在他们还在的时候尽自己的力就行了。而且我知道这个工作室绝不简单,跟你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有一种感觉,你似乎跟我一样,说好听点叫执着,说难听点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人,我知道我自己没有办法阻止你,人生总该有点希望,这是好事,我希望过了今晚,你那份希望还在,然后好好照顾你爸爸。”

  杨柳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从她的表情我看不出悲喜,我不知道我这么说合不合适,现实往往令人难以接受,我甚至不确定,我最后能不能查出胖子真正的死因,我只知道我不去找真相的话,我以后都会生活在愧疚之中,等我哪一天也死了,在九泉之下恐怕无颜再面对胖子。

  说完这些话我又觉得后悔,四周一片寂静,前后都一片漆黑,只有手里的手机还发出一束光,此刻我甚至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有些烦躁,便点了一根烟。

  “原来你还抽烟,”一旁的杨柳看着我:“少抽一点吧,我爸就是烟抽太多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咱们先在这等一会?等我抽完这根烟再找。”我本来想把手机给她,让她在前面,这样她不会闻见我身上的烟味,可转念一想这大半夜的万一从哪窜出来一个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让她一个女孩子挡在我面前又不太好。

  “没事的。”她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你听过这句话没有?父母是我们跟死神之间的一堵墙。”

  “父母是我们跟死神之间的一堵墙?”

  她见我没明白,又解释到:“这是马尔克斯《百年孤独》中的一句话,父母在,你看不见死神,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什么事我都可以慢慢来,可当父母走了以后,你就要直面死亡,就会拼命的想要把那些还没有完成的事情去做完了。”我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想得如此深刻,我还没回味过来,又听得她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有归途。”

  我呆呆的望着她,如果说在这之前我有点同情她的话,此刻我完全是欣赏她了,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救我爸爸,你知道吗?贫穷比死亡更可怕。”我扔掉了手中的烟,将它踩灭,我感觉此刻自己隐隐约约能理解她了,但又不能说是完全理解她,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有所体会吧。

  “对不起,我收回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是我小看你了,你放心,不管今晚结果如何,明天我都会帮你一起想办法。”

  她朝我笑了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我们走到一个拐角,她用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手往旁边指了指:“你看那边。”

  我把手机拿到她说的那个方向。

  是一座圆形的拱门,拱门两边是白墙黑瓦的老房子,在门外看似乎跟街边的房子看不出什么区别,我把光照像中间,却什么也没有,只能隐约的看见一条不算太宽的河。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我问杨柳。

  “没有,我和小莹之前没有来过这地方。”

  我朝身后望了望,天实在太黑,看得不是很真切,我努力的回想刚才走过的路。

  “并没有走到别的地方,我们还在西街。”此刻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和杨柳一样,之前并没有发现西街有这样的地方。

  我示意杨柳跟紧我,不知为何,当我踏进拱门,站在着青石板铺成的路上竟让我产生一种置身与古代的感觉。

  难道这里就是444号?

  我将光先照向左手边的房子,与外面的的平房不同,这屋子看起来要破败许多,开着木头做的窗户,窗花雕刻的很精细,只是上面布满了蜘蛛网,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人打理了。

  门上嵌这一个铁环,但被人用锁链把门栓住了,锁链已经生锈。

  “看得出来这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我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要不要进去看看?这屋子年久失修,只要用脚用力踹门应该可以轻松的把门破开。我往周围照了照并没有发现墙上的门牌号。

  “还是先去对面看看。”这话我是对杨柳说的,听了我的话她朝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

  对面房子的构造基本相同,奇怪的是上面没有蜘蛛网,门虚掩着,我站在门外,想听听门内的动静。

  什么声音也没有,连虫鸣声都没出现,要不是杨柳站在我的身边,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深吸一口去,决定还是进门去看一看。

  对面的屋子年久失修,这屋子却似乎有人居住。

  我轻轻把门一推,“吱呀”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我前脚跨过门坎,把手机照向屋里,差点没把手机扔掉。

  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一张布满皱纹的老人脸,此刻正对着我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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