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收留恶鬼的不祥之家
桑老太和红衣少女一时间呆住了。只剩下黑衣少年看了她们一眼，似是知道眼前这祖孙二人对自己没有威胁，便低下头仍然毫无顾忌的狂吃着地上的瓜果。
“婆婆。。。这。。这就是那个恶鬼。。。。我没骗你吧。。。”少女赶快爬了起来，躲在了桑婆婆身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桑老太暗自松了一口气。啊，这明明只是一个可怜的流浪儿嘛，哪是什么恶鬼。恶鬼会来偷吃你家蔬菜啊？要真是恶鬼的话，现在被吃的就该是她们俩了吧！！那些村人们真是胆啊。
老太活了大半辈子，也见过一些修炼之人，不少都奇形怪状的，曾经碰见一个来囚君山游历的仙人，更是人身虎头，更别提只是瞳孔颜色不同了。
这战乱之世，什么样的人都有，孤儿更是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桑老太随手摘了一个青山果，尽量和颜悦色，心翼翼的递给了黑衣少年。
少年奇怪的看了一眼老太，接过了那青色的果子，仍然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
见到这少年似乎只想着吃，并无敌意，祖孙二人终于放下心来。
。。。。。。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桑老太和少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恶鬼。太能吃了！！！满园的瓜果已经所剩无几了。。。
“婆婆。。。他。。。他真的是人吗！！！！”c
少女咽了口口水，瑟瑟的问道。
这时，少年终于吃完了，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老太和少女。麻利的翻出院墙，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你就这么走了吗！！！喂！！恶鬼！！”确认了这是人不是鬼后，红衣少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看到对方吃完就跑，不由得气结。哪有这样的人啊！！！！
“怎么办啊婆婆，我们又要饿肚子啦，如鸣的木剑也没了。。。。”少女哭丧着脸。
“算啦算啦，反正我们祖孙俩吃的也不多，省着点吃也能熬过去。倒是如果因此能救别人一命，那倒是不错啊。”桑老太也有些无语，随即释然。
“哼，别让我再碰到你，不然保证揍死你！”少女仍然有些忿忿不平。
缪荫的出现，给普通而平凡的山村带来了一丝特殊的气息。今日，人们在新的谈资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少女麻利的洗漱完毕，穿上了她最喜欢的破旧红武服，打开房门。
“呀！！！又是阳光满满的一天呢！”
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这个如精灵般的少女满心欢喜，似乎全然不知道什么是烦恼和忧愁。
突然，院子里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就这么保持着伸腰的姿势呆住了。
“哇！！婆婆！婆婆！你快来看！！！”随即，铃铛般清脆的少女声音，响彻这的农家院。
桑婆婆忙赶了出来，随后也同样也目瞪口呆楞在了那里。
院子里满地的死去的狼，c野猪，还有活着的兔子和山鸡被藤条困在一起。那诡异的黑衣少年坐在这些尸体中间，平静地看着呆住的二人。似乎在告诉她们，这些都是送给她们的。
“这。。。这鬼，还真是了不得呀，你是不是山神啊？”桑婆婆也吓到了。“还是传说中的逐地童子呀？”
那逐地童子，是一个流传非常广的传说，说有那仙鬼，喜爱胡闹，对人并无恶意。经常会化作孩童模样跑去普通人家蹭吃蹭喝，或者玩乐耍闹。若是哪家人将他赶走，那么那家人就会遭到厄运。若是好好待他，那么他则会报答那户人家。
倒是红衣少女似乎看出来了缪荫没有恶意，胆大了起来，越过满地尸体，跑到缪荫身边，绕着他观察了起来。
“喂，你叫什么啊？”少女壮着胆子，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问道。
“缪。。。。荫。。。。”想了一会，少年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了模糊不清的两个字音。
那日老师的神貌音容仍然深深的刻在少年的记忆里。
“你真的是山中的恶鬼吗？还是流浪到此的孤儿啊？？”
“额。。啊。。。啊。。。”再次开口，缪荫却只发出了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响声。他颓然的挠了挠头，还是说不出来啊。太难了，他能听懂别人的话，口中却始终无法发出人类的声音。
“啊，你还不会说话吗？你是被野兽养大的吗？婆婆，这好像一头野兽啊！”确认了对方真的只是个普通少年后，少女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仍然楞在门口的桑婆婆。
桑婆婆回过神来，啊，这就说得通了，肯定也是个可怜的战争孤儿吧，或许父母逃乱勿入山中，随后死去，这孤儿却被野兽当做自己的孩子养大。
毕竟在这乱世，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唉，又是个可怜的人啊。”回过神来的桑婆婆心底生起了一丝怜悯。“鸣，去带他好好洗净一下吧，顺便我找找家里有没有男孩子的衣服，中午婆婆给你们俩炖个肉汤喝！”
听到有肉汤喝，有肉吃了，少女的眼睛笑成了一弯垂柳残月，煞是可爱迷人。
“恶鬼你好，我叫桑如鸣。”
四周的蝉鸣传入耳中，明亮的阳光洒在身上，弯身俏皮的看着他，笑靥如花的红衣少女，和转身回屋的桑婆婆的背影，如画般定格在缪荫的眼中，心上。
啊，心头感觉暖洋洋的。毫无预兆的，一丝生涩的笑容也浮现在缪荫脸上。
就算是野兽也懂得他人的善意啊！
。。。。。。
这日，除了从山中跑出来一个恶鬼外，村里又爆发了一个新闻，如迅猛的瘟疫般迅速传遍了村内每个人的耳朵。
“什么？那桑老太收留了恶鬼？走，看看去！”
原本整日冷清的桑老太的门口，又再次围满了窃窃私语的人群。
“喂，喂，桑老太，你在家吗？”却又是那丁大头的大嗓门嚷了起来。
“哎，丁子，找我这老太婆啥事啊？怎么大家都围在了我家门口啊？”桑老太急急忙忙赶了出来，桑如鸣躲在她身后，露出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看着围在她家门口的这些叔叔伯伯大婶们。
啊，只有当年王老头的女儿嫁去镇里，才会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吧，桑如鸣的脑袋瓜里想着。
“你看！果然是那恶鬼！！！”却是缪荫也跟着桑如鸣走了过来。依旧是破破烂烂的黑袍，三把与他身高不符的长刀，血红的双瞳。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他，惊慌的叫了起来。
“喂！老太婆！！！你是这村里的老人了，也懂规矩！这战乱时代，怎么能随意收留不知来路的人！！何况还是。。。还是这么恐怖的一个孩！！说不定他就是山中恶鬼的化身，来这里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呢！”丁大头盯着缪荫，恶狠狠的说道。
“哼，老婆子做事不需要你们来教！况且你们也知道这是个孩子，还如此多人来赶他走。你们就没点同情心吗？？这明显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难道你们要我把他赶出去，看着他被外面山中的野兽撕成碎片吗！！！”桑老太怒目圆睁，面对高了她半个身子的丁大头，却毫不畏惧，据理力争。
“桑老太，我们大家知道你是个好人，但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你不能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不管村里其他老少啊，你还是赶快把他赶走吧。”
“对啊对啊，老太婆，而且普通人家的孩，眼睛能是红色的吗！！而且他还生吃了一只鸡！！！”周围的人群开始起哄起来。
“哼，你这个老太婆，今天可由不得你。还是先抓起来，交由村中的老人们商议后再决定吧！”丁大头见村里这么多人都支持他，不由得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他伸手把老太婆推开，就准备朝后面的缪荫抓去。
“哎哟，你这流氓！你给我住手！”老太婆哪是身强力壮的丁大头的对手，被推了一跤，跌倒在院门口。
“婆婆！！”桑如鸣大叫一声，赶紧跑了过去扶住了老太太。水灵灵的双眸充斥着愤怒，恶狠狠的盯着丁大头。“你不要脸！！欺负人！！我要去告诉官府！”
“你能拿我怎么样？”这女孩无力的威胁丁大头丝毫未放在心上，他狞笑着继续朝缪荫走去。
只有那黑衣少年仍然镇定的站在原地。血红的目光定定的盯着伸手朝他而来的丁大头。
“喂，鬼，这么的人可不能玩刀哦，还是叔叔我来给你保管吧。嘿嘿。。啊！！！！！！！”
却是那丁大头狞笑着看中了他身上的三把刀。便伸手想拽住他背上的长刀，把他拽过来。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
那老师赐予他的宝刀降明月，岂可容这等凡人触碰玷污之？
瞬间，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少年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丁大头的手臂。接着，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响起，丁大头的臂，大臂随之被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片刻后，少年放开了他的手臂，却只见丁大头的手臂如无骨之蛇般，垂在肩上晃动。
话未说完，丁大头已经爆发出了非人的尖嚎声，眼泪鼻涕一齐留出，面上满是因痛苦而扭曲的神色。在地上翻滚了起来，随后口吐白沫，竟躺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如被仙人下了禁声咒，场中数十人，却再无一丝声音发出。阳光虽烈，却也似乎无法温暖众人身上腾起的寒意。
缪荫却仍未停止，他迈步朝已经晕死过去的丁大头走去。
桑如鸣打了个寒颤，她看见了，看见了缪荫眼中令人恐惧的杀意，他双瞳似乎愈加血红，红的仿佛要滴出鲜血，仿佛要化作血气从眼中飘出。
“停下！缪荫！停下！不能杀人啊！！！！”桑如鸣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猛然冲向了缪荫身前，用她瘦弱的身躯挡在了少年的身前。“不能杀人啊！你要是杀了他，我和桑婆婆都会被官府抓起来的啊！！！！停下啊！！”
少女惊恐地大声叫喊着。
围观的人群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杀人了杀人了！！恶鬼杀人了！！”大叫着四散而逃。有平时和桑婆婆家关系较好的，还不忘大声提醒道：
“快跑啊！桑家丫头！！！这是恶魔！！他不会听你的啊！！快跑啊！！！”
少年已经走到了桑如鸣的身前，他盯着这还在微微颤抖的少女，却仍然坚强的挡在他的身前。美丽而乌黑灵动的双眸里，是满满的恐惧，和坚定。
巧清秀而苍白的面庞上，豆大的汗滴不断滚滚而落。
缪荫停下了脚步，忽然又笑了。笑的比第一次好看。他虽然不明白为何不能杀这个人，但既然对他好的人不让他杀，那就算了吧。
杀意散尽，缪荫回头，却是似乎厌烦了这喧闹的人群。打了个哈欠。他转身回屋了。
少女无力的坐在地上。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现在她才明白这个来历不明的哥哥有多么恐怖，挡在他面前的那刻，她仿佛看见了万斤巨石向她无情的碾压而来，仿佛听见猛虎在她耳边咆哮，下一刻就要扑上前来一口将她撕成碎片。
再过一会，恐怕她就要坚持不住了。衣服已经被汗打湿。甚至现在也无力再站起来。手依然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刚才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去挡在这个魔王的面前。这是她第一次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
桑婆婆面如死灰的在后面愣着，她知道，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了啊。。
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呢？为了一个来路不明，而且明显异于常人的孤儿，将自己和孙女置于险境。。。
。。。。。。
沐溪镇，祥云城办事处。
“走走，今日差事完了。晚上我做东，去喝两杯去。”
“走走走，两三天没喝酒了，你别说，那白衣酒家的老板娘虽说徐娘半老，但仍风韵犹存啊。啧啧，若非知晓她的年龄，恐怕都已她才二十三四呢！”两位身穿武差服，腰挎长剑，背后绣着一片金色云彩的壮年男子，打着哈欠，从办事处中走出。
“两位大哥，那。。。那囚君山报告之事，该。。。。”后面追出一个少年，紧张的有些结巴，问前面的两个男子。
“唉，陈老弟，你是新来当差，不必大惊怪。那乡村匹夫，毫无见识。总是看见什么都能把他们吓死。若未死人，则不必管他。”
“是啊，若真是什么都信，那我们整天都忙不过来。前几日田五村来人，还说发现一只凤凰！你信不信？？”
“大哥我刚当差时，也像你一样。听风便是雨，结果，什么恶鬼上身，什么暴徒伤人，大部分都是哪家子疯癫了，或是村人打架恶意举报而已。”
“今日这囚君村又说什么山中跑出来一只恶鬼。闹来闹去最后就偷吃了一只鸡，一点蔬菜。最后只是一人胳膊断了而已。真是可笑。你觉得可信么？估计又是村人争地，互相争斗罢了。记住，除了敌军来袭，山贼掳掠，食尸人魔出现，或者真的死了人，其他的事情没必要去理他。”
“好了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走，今天跟哥哥们去好好玩玩。以后大家一起办差，自然当以兄弟相处了。你排行老三，我们便叫你三弟了。如何？”
“啊？哦哦，全听两位大哥安排！”
“哈哈哈，好子，有悟性啊，走！”
教训完这新来的武差，三人便朝熙熙攘攘的街道中走去，汇入拥挤的人流中不见。
夕阳泛红，又是一天结束。乱世中的人啊，争先恐后地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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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这。。这就是那个恶鬼。。。。我没骗你吧。。。”少女赶快爬了起来，躲在了桑婆婆身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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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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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算啦，反正我们祖孙俩吃的也不多，省着点吃也能熬过去。倒是如果因此能救别人一命，那倒是不错啊。”桑老太也有些无语，随即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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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少女麻利的洗漱完毕，穿上了她最喜欢的破旧红武服，打开房门。
“呀！！！又是阳光满满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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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院子里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就这么保持着伸腰的姿势呆住了。
“哇！！婆婆！婆婆！你快来看！！！”随即，铃铛般清脆的少女声音，响彻这的农家院。
桑婆婆忙赶了出来，随后也同样也目瞪口呆楞在了那里。
院子里满地的死去的狼，c野猪，还有活着的兔子和山鸡被藤条困在一起。那诡异的黑衣少年坐在这些尸体中间，平静地看着呆住的二人。似乎在告诉她们，这些都是送给她们的。
“这。。。这鬼，还真是了不得呀，你是不是山神啊？”桑婆婆也吓到了。“还是传说中的逐地童子呀？”
那逐地童子，是一个流传非常广的传说，说有那仙鬼，喜爱胡闹，对人并无恶意。经常会化作孩童模样跑去普通人家蹭吃蹭喝，或者玩乐耍闹。若是哪家人将他赶走，那么那家人就会遭到厄运。若是好好待他，那么他则会报答那户人家。
倒是红衣少女似乎看出来了缪荫没有恶意，胆大了起来，越过满地尸体，跑到缪荫身边，绕着他观察了起来。
“喂，你叫什么啊？”少女壮着胆子，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问道。
“缪。。。。荫。。。。”想了一会，少年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了模糊不清的两个字音。
那日老师的神貌音容仍然深深的刻在少年的记忆里。
“你真的是山中的恶鬼吗？还是流浪到此的孤儿啊？？”
“额。。啊。。。啊。。。”再次开口，缪荫却只发出了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响声。他颓然的挠了挠头，还是说不出来啊。太难了，他能听懂别人的话，口中却始终无法发出人类的声音。
“啊，你还不会说话吗？你是被野兽养大的吗？婆婆，这好像一头野兽啊！”确认了对方真的只是个普通少年后，少女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仍然楞在门口的桑婆婆。
桑婆婆回过神来，啊，这就说得通了，肯定也是个可怜的战争孤儿吧，或许父母逃乱勿入山中，随后死去，这孤儿却被野兽当做自己的孩子养大。
毕竟在这乱世，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唉，又是个可怜的人啊。”回过神来的桑婆婆心底生起了一丝怜悯。“鸣，去带他好好洗净一下吧，顺便我找找家里有没有男孩子的衣服，中午婆婆给你们俩炖个肉汤喝！”
听到有肉汤喝，有肉吃了，少女的眼睛笑成了一弯垂柳残月，煞是可爱迷人。
“恶鬼你好，我叫桑如鸣。”
四周的蝉鸣传入耳中，明亮的阳光洒在身上，弯身俏皮的看着他，笑靥如花的红衣少女，和转身回屋的桑婆婆的背影，如画般定格在缪荫的眼中，心上。
啊，心头感觉暖洋洋的。毫无预兆的，一丝生涩的笑容也浮现在缪荫脸上。
就算是野兽也懂得他人的善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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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桑老太收留了恶鬼？走，看看去！”
原本整日冷清的桑老太的门口，又再次围满了窃窃私语的人群。
“喂，喂，桑老太，你在家吗？”却又是那丁大头的大嗓门嚷了起来。
“哎，丁子，找我这老太婆啥事啊？怎么大家都围在了我家门口啊？”桑老太急急忙忙赶了出来，桑如鸣躲在她身后，露出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看着围在她家门口的这些叔叔伯伯大婶们。
啊，只有当年王老头的女儿嫁去镇里，才会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吧，桑如鸣的脑袋瓜里想着。
“你看！果然是那恶鬼！！！”却是缪荫也跟着桑如鸣走了过来。依旧是破破烂烂的黑袍，三把与他身高不符的长刀，血红的双瞳。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看到了他，惊慌的叫了起来。
“喂！老太婆！！！你是这村里的老人了，也懂规矩！这战乱时代，怎么能随意收留不知来路的人！！何况还是。。。还是这么恐怖的一个孩！！说不定他就是山中恶鬼的化身，来这里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呢！”丁大头盯着缪荫，恶狠狠的说道。
“哼，老婆子做事不需要你们来教！况且你们也知道这是个孩子，还如此多人来赶他走。你们就没点同情心吗？？这明显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难道你们要我把他赶出去，看着他被外面山中的野兽撕成碎片吗！！！”桑老太怒目圆睁，面对高了她半个身子的丁大头，却毫不畏惧，据理力争。
“桑老太，我们大家知道你是个好人，但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你不能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不管村里其他老少啊，你还是赶快把他赶走吧。”
“对啊对啊，老太婆，而且普通人家的孩，眼睛能是红色的吗！！而且他还生吃了一只鸡！！！”周围的人群开始起哄起来。
“哼，你这个老太婆，今天可由不得你。还是先抓起来，交由村中的老人们商议后再决定吧！”丁大头见村里这么多人都支持他，不由得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他伸手把老太婆推开，就准备朝后面的缪荫抓去。
“哎哟，你这流氓！你给我住手！”老太婆哪是身强力壮的丁大头的对手，被推了一跤，跌倒在院门口。
“婆婆！！”桑如鸣大叫一声，赶紧跑了过去扶住了老太太。水灵灵的双眸充斥着愤怒，恶狠狠的盯着丁大头。“你不要脸！！欺负人！！我要去告诉官府！”
“你能拿我怎么样？”这女孩无力的威胁丁大头丝毫未放在心上，他狞笑着继续朝缪荫走去。
只有那黑衣少年仍然镇定的站在原地。血红的目光定定的盯着伸手朝他而来的丁大头。
“喂，鬼，这么的人可不能玩刀哦，还是叔叔我来给你保管吧。嘿嘿。。啊！！！！！！！”
却是那丁大头狞笑着看中了他身上的三把刀。便伸手想拽住他背上的长刀，把他拽过来。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
那老师赐予他的宝刀降明月，岂可容这等凡人触碰玷污之？
瞬间，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少年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丁大头的手臂。接着，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响起，丁大头的臂，大臂随之被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片刻后，少年放开了他的手臂，却只见丁大头的手臂如无骨之蛇般，垂在肩上晃动。
话未说完，丁大头已经爆发出了非人的尖嚎声，眼泪鼻涕一齐留出，面上满是因痛苦而扭曲的神色。在地上翻滚了起来，随后口吐白沫，竟躺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如被仙人下了禁声咒，场中数十人，却再无一丝声音发出。阳光虽烈，却也似乎无法温暖众人身上腾起的寒意。
缪荫却仍未停止，他迈步朝已经晕死过去的丁大头走去。
桑如鸣打了个寒颤，她看见了，看见了缪荫眼中令人恐惧的杀意，他双瞳似乎愈加血红，红的仿佛要滴出鲜血，仿佛要化作血气从眼中飘出。
“停下！缪荫！停下！不能杀人啊！！！！”桑如鸣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猛然冲向了缪荫身前，用她瘦弱的身躯挡在了少年的身前。“不能杀人啊！你要是杀了他，我和桑婆婆都会被官府抓起来的啊！！！！停下啊！！”
少女惊恐地大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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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已经走到了桑如鸣的身前，他盯着这还在微微颤抖的少女，却仍然坚强的挡在他的身前。美丽而乌黑灵动的双眸里，是满满的恐惧，和坚定。
巧清秀而苍白的面庞上，豆大的汗滴不断滚滚而落。
缪荫停下了脚步，忽然又笑了。笑的比第一次好看。他虽然不明白为何不能杀这个人，但既然对他好的人不让他杀，那就算了吧。
杀意散尽，缪荫回头，却是似乎厌烦了这喧闹的人群。打了个哈欠。他转身回屋了。
少女无力的坐在地上。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现在她才明白这个来历不明的哥哥有多么恐怖，挡在他面前的那刻，她仿佛看见了万斤巨石向她无情的碾压而来，仿佛听见猛虎在她耳边咆哮，下一刻就要扑上前来一口将她撕成碎片。
再过一会，恐怕她就要坚持不住了。衣服已经被汗打湿。甚至现在也无力再站起来。手依然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刚才她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去挡在这个魔王的面前。这是她第一次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
桑婆婆面如死灰的在后面愣着，她知道，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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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陈老弟，你是新来当差，不必大惊怪。那乡村匹夫，毫无见识。总是看见什么都能把他们吓死。若未死人，则不必管他。”
“是啊，若真是什么都信，那我们整天都忙不过来。前几日田五村来人，还说发现一只凤凰！你信不信？？”
“大哥我刚当差时，也像你一样。听风便是雨，结果，什么恶鬼上身，什么暴徒伤人，大部分都是哪家子疯癫了，或是村人打架恶意举报而已。”
“今日这囚君村又说什么山中跑出来一只恶鬼。闹来闹去最后就偷吃了一只鸡，一点蔬菜。最后只是一人胳膊断了而已。真是可笑。你觉得可信么？估计又是村人争地，互相争斗罢了。记住，除了敌军来袭，山贼掳掠，食尸人魔出现，或者真的死了人，其他的事情没必要去理他。”
“好了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走，今天跟哥哥们去好好玩玩。以后大家一起办差，自然当以兄弟相处了。你排行老三，我们便叫你三弟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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