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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章 代价为生命,筹码为人性,战果为希望…… 下

  这是瓦纳卡尔布的必须流程,每三个月,莫尔达军方都会将监狱中的死刑犯送到这里执行药理排斥试验。作为一0八传染性血液病的排斥实验体,选用死刑犯虽违反人道,但这项必要程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

  为了不扩大影响,莫尔达军方秘密将研制组与长期外驻部队和瓦纳卡尔布联合,由瓦纳卡尔布替莫尔达高层承担罪名。而西斯莱雅和她的组织则依靠国家军方,来获取最高权力。

  他们相互依存,打着各自的算盘,军方与帮派组织虽水火不容,但平和总会好过冲突。更何况,在相互容忍的状态下,各自的利益成了他们唯一能够继续合作的纽带。

  瓦纳卡尔布总防务长,西斯莱雅。外界人称“女王”。这得益于她的组织与总防务长的职务。在绝对权力下,通常也面临着如山般的压力,她的一切举动也紧紧牵连着这个组织,在绝对威严下,她也在顶着绝对的压力,那股压力不仅施加与其他人,同样也施加于她自己。

  西斯莱雅的生活千篇一律,细数起来最多的便是工作了,像联系与军方的关系,负责瓦纳卡尔布的警戒与人事调动。单单是这几项,便足够充实她的生活。

  不过,在那天之后,她的工作还增加了一项,那便是照顾多诺斯。

  在西斯莱雅的回忆中

  数月前的那个深夜,那是西斯莱雅第一次见到那个男孩。男孩瘦弱不堪,浑身插着输液管,耷拉着的眼皮与他的身体一样尽显憔悴。

  只不过,面对这个孩子她不明白,莫尔达律法不允许十岁以下的儿童进监狱,更不允许对儿童设立死刑。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深夜,西斯莱雅被紧急召唤到瓦纳卡尔布特护医疗区。

  她翻动着病理报告,本对病理报告毫无兴趣的她,却被一条注意事项吸引住了眼球。

  上面写着:初期发病为无故晕厥,后而出现致幻感,后期具体表现为无痛感表皮黄色脓疮与幻觉加重,继而引发高烧不退,死亡。被感染五十四名试验体皆有此状况,如有类似情况,及时诊治。

  “我刚刚在看你们研制组的病理报告,他与这批次的试验体接触过后,两天之内,五十四名试验体全部死亡。可你对于病情却只字不提老家伙,你在骗我?”

  病床另一头的中年人虽双鬓灰白,但眼神中那股犀利仍锐不可挡。

  “西斯莱雅!少这么和我说话!我告诉你!事实就是事实!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与西斯莱雅怒斥的人便是帝拉姆。几年前,帝拉姆受莫尔达军方派遣进驻瓦纳卡尔布,受命于研发其卡因疫苗排斥性。在他的工作生涯中,他承认,西斯莱雅的出现给予了其卡因研制组莫大的帮助,但却是他最厌恶的人,同时也是最难缠的人。

  “行!帝拉姆,你说这个孩子感染了这次整整一批的实验对象,这个我暂且相信。但是任务我已经完成,那些人是你们研制组以下几个月的实验对象,结果因为你们监管不力出了这种事。你还有脸来找我做什么?”,西斯莱雅的话中透着轻佻傲慢,似有推脱之意。

  “我替莫尔达军方工作,行的也是军方的命令。如今出了这种事,可是很耽误实验进度的。所以”

  “所以?”,西斯莱雅紧紧皱眉,她大概可以猜得到,帝拉姆又要以军方的名义来找麻烦了。

  “别担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不过,有一件事确实需要麻烦你。”

  听到这儿,西斯莱雅火冒三丈,但她却硬把火气压了下来,这种事没必要生气,权当做帝拉姆的话是耳旁风就好。

  “麻烦?说的轻松,瓦纳卡尔布和其卡因研制组秋毫无犯,我懒得插手你们的事!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西斯莱雅返身便走。

  “西斯莱雅!你!算了喏!这个给你。”

  他扔过去一个药瓶,里面透明的药剂虽显眼,但药瓶上的标识却异常陌生。这似乎不是瓦纳卡尔布出产的药品。

  西斯莱雅察觉出了不对劲,“这是什么?”

  帝拉姆幽幽地问道:“你刚刚接触这个孩子了吧?如果想活命,就尽快注射抗体。”

  抗体?西斯莱雅一阵狐疑,她想到了刚刚的话,那个孩子感染了整整一批的实验对象。

  “帝拉姆!我刚刚就看了他几眼,这也算接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斯莱雅怒斥道。

  “信不信由你,这次的情况与之前不同,他有着非比寻常的力量,他能为我们带来希望,同时也能予以我们毁灭。这瓶抗体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护身符。”

  “护身符?”

  “没错,他叫多诺斯,对于他的研究我还需要时间,关于他的一切信息,找时间我会告诉你。”

  “少卖关子了!瓦纳卡尔布进驻了这么一个危险品,你却要对我隐瞒?别忘了!我有全部的知情权!虽然你们军方借用了我们的名号,但我可从没答应过介入药物研发!”,西斯莱雅低声吼着,生怕会吵醒熟睡的孩子。

  “你有知情权,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现在这个孩子作为瓦纳卡尔布的最高机密而存在,这是军方下达的命令。同时,军方命令你即刻接手多诺斯的护卫工作。”

  话音刚落,西斯莱雅怒不可遏,举枪即骂道:“老东西!别太欺负人了!这是你们军方的事!把这么个危险品放在我的地盘上!还要我来替你们擦屁股!”

  一阵叫骂声惊醒了熟睡的多诺斯,孩子眯着眼睛看到了这一切,但又因为害怕而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害怕惊扰到孩子,帝拉姆便有所示意,“西斯莱雅出去说”

  借着帝拉姆的离开,西斯莱雅则紧盯着多诺斯,直至孩子因为好奇,露出眼睛,却又被西斯莱雅吓得缩回头去。

  “臭子,别藏了!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祸吗!”

  蒙在被中的多诺斯先是半犹豫着点了点头,但又像察觉出了什么一样,疯狂地摇了摇头。

  “臭子!你到底知不知道!”

  多诺斯更加不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呵!等回来再收拾你!”

  帝拉姆在长廊尽头等候多时,而西斯莱雅却不紧不慢。她优哉游哉抽着烟,那闲散的步伐与高傲的态度不禁让人火大。

  “太慢了!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帝拉姆见她的那副样子便心生厌恶。

  “难道不是吗?这是你们军方的事,我事先讲好,那个危险品,要么你们自己留着要么处决,反正我是不会吝啬这一颗子弹的。”

  帝拉姆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掏出文件,依照页数核对,交予西斯莱雅。

  然而,她并不领情,文件被她一把打落,纸张飘飘洒洒散落一地。

  “西斯莱雅!这是军方下达的命令!难道你要抗拒?”

  “哈!少说风凉话!军方要我的命,我也要给?你替我回复军方,就说当时的协议中没有这条!”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呵!你叫我来,只是说这个孩子感染了你的所有实验对象,之后便让我收拾烂摊子,难道是我理解错误了不成?”

  “没,这次确实遇到了麻烦,是我们的计划出现失误,以及出现了不可预料的情况”

  西斯莱雅灵眸一闪,这谦卑的态度居然出自帝拉姆,这可真令人莫测。

  “西斯莱雅,最初我与其卡因研制组联合高层控制了整个莫尔达的人口检测,在整个莫尔达的新生儿中,得到了七百万分之一的血液基因突变体这一数据。”

  “是啊,但今年的概率好像特别高,先是丽薇娜,后是慕斯纳。所以,这次是多诺斯?”西斯莱雅侃道。

  “不,这性质不同,丽薇娜的性质已经稳定,慕斯纳她也没什么问题”

  “呵~帝拉姆,敢做不敢说了?你对她做了什么,难道要一带而过?”

  谁知,帝拉姆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既与她大吵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纵容了你做下的事故!结果你现在旧账重提?”

  “去你妈的!我告诉你!那场大火是你的人操作失误!少和我谈纵容!我去追慕斯纳有什么错!”

  二人相持不下,吵急了脸,索性扭过头去,各自对着墙壁喘了起来

  那么一0八是什么?

  一0八型传染性血液病,它是整个莫尔达王国的噩梦,它向乌云一般笼罩着天空,不知何时会大雨倾盆。

  人们甚至不知疾病是从何时c何地发起的。短短数月,一0八所造成的死亡数据开始令执政者们胆寒。对此,莫尔达高层不惜重金开设研制组,针对一0八型血液病的疫苗也应运而生,它被名为其卡因。

  然而,光明的背后是黑暗,好运的背后也正是灾厄。首批患者自愿参加了疫苗试验,但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首批志愿者全部死亡

  进驻这一领域的学者开始再次寻找突破口,后经发现,原来其卡因的成分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正是它的药理排斥反应,正如结果那样,足以致命。

  提出这一说法的人便是帝拉姆,他与他的研究团队致力开发于其卡因,此举虽受莫尔达高层资助,但却并不看好,其原因正是那与日俱增的死亡人数。

  功夫不负有心人,帝拉姆的研究团队再次有了突破性进展,他们首次将病理学与基因学结合研究分析,最终确定了一0八型血液病的根本为基因突变。

  他们的成果席卷了整个医学界,虽引起广泛轰动,但却无法收获莫尔达高层的满意态度。在高层人员看来,这些成果皆无关紧要,他们只在乎伤亡人数是否下降,或一0八是否能被攻克。

  那年,帝拉姆是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医者,他不会被冷漠的态度所打扰,也不会被外界的冷嘲热讽而失望。他知道,最有力的回击便是成果。

  帝拉姆带领团队披荆斩棘,两年间,他们依靠所研究成果,将基因突变的特征与排列图谱记录成资料,通过莫尔达高层的号召力,将那些发放于各所中c学c高等院校c以及各所医疗机构中,重新对所能接触到的人进行血液检测。

  果然,第一个隐藏着一0八血液病突变体的携带者被查出。丽薇娜,这个在当时年仅五岁的女孩。

  查出突变体携带者的消息很快震惊了高层,帝拉姆与团队再次向人们证实他们的能力。很快,高层便再一次将他们视为希望。

  在多方支持下,帝拉姆再次开始攻坚其卡因排斥性的实验,如果这一实验成功,他将是攻克一0八的头号功臣。对此,莫尔达高层则予以厚望。

  但无法避免的问题却接踵而至,血液型病理实验不能用动物代替,唯一的实验对象,只能是人

  此提议一出,莫尔达的态度再次发生转变,这种违反人道的行为,如果一旦遭到公开,对莫尔达王国的声誉将会遭到严重影响,其后果不可估量。藉此,帝拉姆的研究团队被再次公开叫停。

  要知道,曙光来临前的黑暗并不能阻止其脚步,莫尔达的态度也永远不会示弱。在避其锋芒之余,宣扬人道光辉的背后,其卡因的排斥实验也仍旧不会停止。

  在此情况下,帝拉姆主动背负叛逃罪名,原因便是莫尔达高层的人道态度是影响药物研发的主要因素。要知道,对于疾病的攻克,痛苦与牺牲在所难免,这对帝拉姆来说深信不疑。

  但所有人却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皆是莫尔达高层的秘密计划

  其卡因实验项目实则被全部移交给了帝拉姆,他临危受命,主动担负了一切罪名。作为总负责人的他开始另辟生路,只要在不影响莫尔达声誉的情况下,他可以自行发挥。在必要时,甚至可以秘密调动莫尔达军方

  最终,他们选择了瓦纳卡尔布,这个可以为他们提供实验地点,以及替莫尔达背负罪名的组织。

  但事情却远没有结束,瓦纳卡尔布领导头目西斯莱雅看出了其中的利弊关系,她灵巧地选择顺从,即在此情况下提出对等协议。

  一c必须获得除军方外,其条件所创造的绝对权力。

  二c瓦纳卡尔布与其卡因研制组互不干涉。

  三c军方驻扎瓦纳卡尔布时,不得干涉内部事务,驻扎军队必须统一使用瓦纳卡尔布名号。

  至此,披着恶魔外衣的瓦纳卡尔布才真正降临,西斯莱雅得到了她所希望得到的一切权力,帝拉姆也如愿以偿的达到了预期目标,虽过程跌跌撞撞,但双方总归相安无事地走到了现在

  二人相持不下,谁也不愿先行动,好像谁先说话就代表先投降了一样。

  但僵局总要有人来打破,帝拉姆叹着气,弯下腰去捡文件时还不忘调整着气氛。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争吵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如果这次的情况与之前一样,我们也就没必要在这儿争吵了,你说呢?”

  有人先松口,就无异于有台阶下了,借此机会,西斯莱雅也装作无事一般,她倒想看看,那样的一个孩子究竟会惹出多大乱子。

  “据我之前的研究,一0八的基因突变是有预兆的,我阻止了丽薇娜的突变过程,现在的她不仅安全,而且还具有剩余价值,甚至包括出逃的慕斯纳”

  西斯莱雅咯咯笑,“呵,剩余价值?将慕斯纳变成怪物,这就是你说的剩余价值?”

  二人好像对慕斯纳这个名字抱有敏感态度,一提起这个名字,争吵也会如临幸。

  “你少拿慕斯纳的事情和我开玩笑!那是军方命令!”帝拉姆厉声喝道。

  “开玩笑?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我见证了她所遭受的一切!老东西!我还以为你连人性都泯灭了呢!就连我这个组织头目都不屑做那种事!”西斯莱雅不甘示弱,即回绝道。

  一气之下,二人再次扭过头去,沉默不语

  虽然他们吵架的频率有些快,但消火的速度也令人咂舌,没两分钟,便继续了他们的谈话。

  “我说的剩余价值可不是这个意思,丽薇娜的血液基因突变被我们成功预知并控制,就说明它是可控的。再给我些时间,我会根据特性而成功攻克其卡因的排斥反应。”

  “呵,那种事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与我安全有关的那个孩子。”

  “你说多诺斯?他也是被我们发现的一0八携带人,只不过在带回的途中发生了些插曲”

  “呦!看来你们做事情也不是滴水不漏。”

  “是的,我承认这是我们的失误,在队去抓捕带回时,那个孩子却逃了。”

  西斯莱雅声狞笑,继而转至嘲讽,抓一个孩子居然还令他逃了?这等丑闻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真不知老东西的脸皮有多厚。

  “西斯莱雅,我也没想到那个孩子有帮派组织背景,在带回时,遭到了帮派组织的激烈反抗,虽成功将其击溃,可孩子却消失了”

  至此,西斯莱雅眼前一亮,但这次又被带回,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你说消失了?在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但按我们当初的计划,多诺斯在那时,血液基因突变完全是可控的,但我们错过了时间。这次抓捕回来后,他体内的血液基因却再次发生了突变,而且在与其他死刑犯一同送来时,正处于发病期,所以”

  “所以,他感染并杀死了全部的死刑犯,而且这一切都在两天之内?”,话至此处,西斯莱雅泛起幽幽冷汗。

  “是的”,帝拉姆凝重地点了下头,说道:“西斯莱雅,现在多诺斯的情况极为特殊,他既是未知疾病的感染源,又是一0八血液基因突变体,又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同时兼实验对象。”

  “啧!麻烦死了,要我做什么?只要能离这该死的危险品远些。”

  “很简单,我会找医生去看护多诺斯,而你只需对他提供保护。但你要知道,这件事仅作为军方最高机密而存在,全程保密”

  就这样,多诺斯迎来了他的一个又一个医生,但所有医生在接触后却都察觉出了异样。奇怪的病情,离奇的发病反应,瓦纳卡尔布的态度,这些都令他们心生疑虑。

  在屡次的不安中,不断有医生放弃工作,不断有人脱逃。当然,为了严守秘密,也不断有人被干掉

  某日午后

  一封加密文件传输进西斯莱雅办公室,她咂着舌,一副嫌弃麻烦的样子浮上脸颊。

  “艾拉尔特,集结队,准备出发。对,老样子”

  西斯莱雅放下传讯器,披上大衣,熟练地装好弹夹,将其推上枪膛,将口中的烟猛吸至尽。她知道,即使不愿去做,但杀戮却不可避免

  “这次是那个新来的医生吗?”

  “是的,他好像知道了关于多诺斯的一切,他除了逃,恐怕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好,我知道了。在下一任护理医师找到之前,由我亲自照看那孩子”

  西斯莱雅与艾拉尔特带队穿过层层密林,与队到达预定地点。

  那名医生的样子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也被树枝刮得破烂。周围部队林立,似乎在刻意等待着西斯莱雅的临幸。

  “泽伊斯为什么选择离开”

  那名医生的情绪变了天,霎时间,声泪俱下。

  “让我走让我走吧求您了!我不想为那个孩子陪葬求您了,我会保密这儿的一切!请让我活着离开瓦纳卡尔布,求您了啊”

  西斯莱雅回眸浅笑,她那映着余晖的笑颜是如此的美。

  “你相信菲米纳尼亚天神的存在吗我们已赌上了全部,你无路可走,跟我回去,我保证既往不咎。”

  “不不!那不是赌博!我不是疯子!我不可能绑在那个孩子身上!你凭什么给我下达死刑!”,泽伊斯吼得声嘶力竭。

  “这是条单行路,哪怕前方是深渊,前行也只能是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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