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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章 诱导计划

  在瓦纳卡尔布的日常生活中,无非就是工作与赋闲,但这却仅限于普通成员,只有她会将工作当做乐趣。她热衷于保护成员与孩子们,将与军方的联系与维护组织的防卫工作视作头等大事。

  在她的心中,她就是众人的保护伞,独当一面的女王。在孩子的眼中,她则是温柔和蔼的大姐姐,只要开口便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确实,这是事实,日常的她确实对孩子关爱有加,出手也颇为阔绰,但也在无形中变为了孩子的“欲望达成工具”。

  拥有此等想法的最先是丽薇娜,但孩子的目标通常是零食和玩具,以及故事书。她可以得到一切,再加上众人的关爱有加,她甚至觉得她就是公主,而多诺斯则是王子,西斯莱雅是女王,她的护理医师自然也被视为了骑士。

  孩子的愿望总是易于满足,可多诺斯便不同了,他的想法要比丽薇娜成熟许多。在愿望的定义上也不仅限于到手的礼物。

  简单来说,他需要钱来买礼物,买他认为西斯莱雅能看入眼且真正钟意的礼物,但却不好直说,所需要的钱也没有着落。

  所以,他从璨维拉那里学到了一个新词,叫做“白色的谎言”,按璨维拉的说辞,那叫做善意的欺骗,但前提是要以美好的结果做前提。

  这满足了他所认为的全部条件,反正按民间说法,这也叫羊毛出在羊身上,更何况是为了礼物,就算西斯莱雅得知真相,像她那样温柔的人,想必也是不会发火的至少多诺斯是这样认为的。

  多诺斯赶了个大早,提早在办公室门口等待着西斯莱雅的回归,应该还有十分钟散会,她快要回来了,多诺斯则在考虑着稍后的说辞。

  即便是在清晨的会议后,西斯莱雅仍是忙于工作,像工作是否繁重则是要看运气的,谁知道军方又下达了什么任务,或是抛给了她什么麻烦待解决。但她认为,奉行任务的永远是手下人,她这样的决策人只负责发号施令,虽累不到身子,但脑力劳动却在所难免,这通常比前者更恼人。

  她忙着处理组织大事务,即使是从会议室通往办公室的这段路程,她也不会闲下来享受安宁。

  “艾拉尔特,从军方秘密调拨的资金要尽快用于其卡因研制组,别忘了找人核对账目,免得帝拉姆那老家伙又说我们捞油水!”

  “是,我稍后就去办。”

  “还有,后天从军方调拨来的武器,记得找我去验看,挑些好的留下,剩下的找些组织处理了,赚些外快。一定要秘密进行,可别留下什么把柄。”

  “是,您放心。”

  “组织周边的防务工作好像出了些疏漏,听说总是有人出没,这件事你去找人调查一下,别出什么大问题就好。”

  “没,总防务长,那是谣传,不过就是几个上山打猎的,早让我们收拾了是些新面孔,怕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呵~有趣,打猎的?最后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艾拉尔特:“”

  “对了,最后一件事,是私事,在莫尔法边境地区,有一个叫做内马迪俱乐部的地方,前些天我买了那儿的部分股权,你有时间去交涉下,相互表达下态度就好。”

  “内马迪俱乐部?您有兴趣发展第二产业了?”

  “倒不是兴趣,算作员工福利好了,以后我们的人去那儿放松一下的话,可以享受内部价格,说起来也不算坏事。”

  艾拉尔特久久未回话,直至西斯莱雅问起时,他才示意性地叫她向长廊尽头看去。那是多诺斯,他像是憋了一肚子话,正在办公室门口徘徊着。

  “多诺斯?他来干什么?不是有璨维拉陪着吗?”

  回想起那个帮派份子倒是令人印象深刻,艾拉尔特曾无法将握笔的工作与握枪相结合,但总听起西斯莱雅评价《火药是如何配比的》,他倒是认为这二者的相融合并不奇怪,而且璨维拉还融合得不错。

  “总防务长,去看看吧,这孩子很懂事,若没什么要紧事是不会麻烦您的。”

  在办公室中难得有这种情景,艾拉尔特手持报告伫立于一旁,他将清晨的汇报时间让给了孩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也对这孩子充满了期待,想必接下来要说的事一定非比寻常。

  多诺斯一向懂得人情世故,他先是学着大人泡起了茶,在说话前还不忘阿谀奉承一番,又亲自给西斯莱雅与艾拉尔特递上杯热茶。

  对于孩子的表现,艾拉尔特倒品出了其他的味道,他索性坐到一旁,看着这孩子与西斯莱雅的独角戏。

  “西斯莱雅姐姐,我一直都相信您是很有爱心的,对吧?”

  西斯莱雅一愣,她瞥了瞥艾拉尔特,又看了看多诺斯。这种微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她试探性地答道:“啊是啊所以你想说什么?”

  多诺斯的神情转瞬从期待化作怜悯,他略带悲伤地说道:“今天我和璨维拉老姐谈了会心,唉说真的,她特别可怜。您知道吗?她家中的母亲都快要九十岁了,重病缠身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正等着进手术室呢。她借光了朋友,又欠了一大笔外债,唉,真可怜呐”

  话至此处,西斯莱雅与艾拉尔特皆笑了出来,艾拉尔特更是乐得直拍大腿,却当即遭了多诺斯一白眼。他愤愤地上前夺过茶杯,毫不客气地冲着艾拉尔特的胯间泼了过去,大叫:“怎么!很好笑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血!”

  艾拉尔特强忍着笑,虽然不知道孩子的目的是什么,但动机一定不纯。

  西斯莱雅同样察觉出了异样,但不会去当面戳穿谎言,她可以隐约感到这事件背后的主使者另有其人。

  艾拉尔特略带恳切地劝道:“来,多诺斯,我呢,好不容易把时间让给你,就是说笑话也要分时间行吗?”

  “什么?你觉得我在骗你?”

  “好,那我们来做个算数好吗?把你的手指都伸出来,算一算,这位快九十岁的老母亲减去二十四岁,等于多少?”

  多诺斯顿觉不妙,较忙改说:“哎呀!是奶奶啊!我说的是母亲的母亲!”

  西斯莱雅与艾拉尔特互相对了下眼神,即帮孩子打着圆场。

  “哦?那你的意思是?”

  “唉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老奶奶得了重病,璨维拉老姐她缺一万纳西尔,但她刚来工作,不好向您开口我知道您最有爱心了,是的吧”

  下属若是有了困难,西斯莱雅是无论如何都要帮忙的,但如果是通过孩子来以这样的方式啧,真令人作呕!

  但她的心情好像特别不错,连想都没想,即命令艾拉尔特去取来一万纳西尔稍后送去。至此,多诺斯才重绽笑颜,似得到了天大的好消息般,破门而出,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这可真不像您的作风,这种连孩子都要指使的混蛋,您居然默许了她的行径?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艾拉尔特不解,便直言问道。

  说实在话,西斯莱雅同样不会容忍,但这毕竟是权宜之策,一味严防死堵倒不如灵巧变通,也许是有些误解也说不准,也不能总以坏眼光去看人,她仍相信多诺斯是好孩子,这件事其中也一定有原因。

  她拿起《火药是如何配比的》,示意艾拉尔特向这边看。

  “你相信吗?我对璨维拉究竟是不是个混蛋都产生怀疑了,尤其在看过这本书之后,我甚至不愿去认为,拥有此等想法与文笔的人会是个混蛋。”

  “可那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书了,您要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就像她之前是个作家,而现在却是个资深的帮派份子,手上沾满鲜血,还入过狱”

  这样一说,西斯莱雅倒是颇有心得,“是啊,人都是会变的。就像我在最早一次发育的时候,我也会去学着化妆,甚至于人家上战场都往脸上涂油彩,而我却是口红。那时我就在想,可能我会成为战场上的一朵沁血玫瑰,冷峻而迷人但后来就变了”

  谈及过去,艾拉尔特同样感触颇多,西斯莱雅口中的过去,甚至连他也有份,他似闲聊般叙道:“没错,我记得,后来您总与我们一起生活,久而久之,就连生活方式都改变了,从丢掉化妆品到练起肌肉,有时还在抱怨着肌肉的生长速度过慢。但您是女性,先天的短板是注定的,那时您还会偷偷去找布里斯,问哪里有雄性激素卖。”

  “呵敢曝光我的黑历史,不怕我毙了你?”西斯莱雅略带威压地训道。

  “别,您还是省省吧,要是连我都被枪毙了,今后谁还敢为您办事啊,您说呢?”

  她觉得好笑又无奈,对于亲信间的玩笑话她一概不会在意,更何况是闲谈叙旧。

  “喂油嘴滑舌的,有这个时间倒不如跟过去看看,可别叫那家伙带坏了多诺斯。”

  “跟过去?那您交代的事我不做了?不对吧,刚刚您还说相信她不是混蛋了。”

  “我是说过这话,但总不会放任不管吧?你说一个帮派份子用钱来干什么?无非就是赌博,要么就是买毒品,你说呢?”

  艾拉尔特稍加思考,“赌博倒有可能,吸毒倒不现实,一个帮派份子整天打打杀杀的,毒品这东西宁贩勿吸,她应该懂的。”

  “是啊,在我最早进瓦纳卡尔布的时候,那时我还是个孩子,而布里斯却毫不留情的把我吓哭,他允许我吸烟酗酒赌博找乐子,甚至杀人,什么都能允许,但就是严令我不许碰那东西。如果我碰了那东西,他就亲手毙了我当时我只有十岁。”

  艾拉尔特眸中闪过寒光,幽幽说道:“是啊反过来看,多诺斯也只有十岁”

  “所以,去吧做什么都好,要是她敢带多诺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你就给我毙了她!”

  “若是赌博呢这东西上瘾起来可仅次于毒品”

  西斯莱雅犹豫了,她默默地点起支烟,长舒了一口气后,淡淡说道:“适量就好”

  真是个严苛的说法,适量,可是这个“量”,在西斯莱雅眼中究竟算作多少呢?对此,艾拉尔特虽犯了难,但仍接下了任务,想必只要在孩子上瘾之前及时制止就好了吧。

  “等等”

  “大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在西斯莱雅那抹迷人的笑容下,则隐藏着一抹机敏灵动,如果是对于混蛋的话,那她就连区区的一纳西尔都不愿浪费,又有谁会和钱结仇呢?

  “艾拉尔特,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二人相视数秒,即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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