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章 救赎迷途的孩子
多诺斯拎着酒瓶，独自一人走上天台。
他眺望着整片莫尔达边境地区，心中不免思绪万千，明明这是个好机会，然而他却不知道该不该珍惜。
他有太多顾忌的东西，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后悔了，也许不该决定一条路走到黑。但他清楚，他迟早会被找到，迟早会面对不愿面对的人，可能他缺少一个回去认错的理由，也知道他犯下错太多，连他自己都慌了神，从而导致现在这个一错再错的局面。
戈拉玛走上天台，他看到多诺斯一人趴在天台围栏旁边，情绪看起来异常低落。
“多诺斯，和我喝一杯吧，顺便聊聊怎么样？我和那个笨蛋哥哥可聊不到一起去，他只知道吃。”戈拉玛靠在多诺斯的身边，轻拍着他的肩膀。
多诺斯没有理会他，只是在一人喝着闷酒，而戈拉玛却感觉他的判断没有错，或许多诺斯真的不是个坏人，但他的身上肯定藏着秘密。
戈拉玛起开酒瓶，喝了一口后似有感而发，他说：“我和戈亚这么努力赚钱，为什么知道吗？”
多诺斯提起了兴致，但不动声色，仍旧趴在栏杆上，继续眺望远方，时而喝着闷酒。
戈拉玛戏谑道：“呵，未成年人也能喝酒吗？你还是喝饮料比较好。”
多诺斯依旧不买账，依旧一言不发……
戈拉玛浅笑着点了点头，向多诺斯望去的望去，感叹道：“我和戈亚做这行已经一年了，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很富有，但我们仍是一贫如洗，除去吃喝，甚至连衣服都是自己修补的。钱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数字，我们从来没有实际拥有过它。”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多诺斯。
“好，你不说话，那你听我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多诺斯，我们和你一样，我们也是被胁迫工作的，胁迫我和戈亚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折现来的钱也不是我们的，同样不是任何人的，而我们也不吸花粉，知道为什么吗？”
多诺斯之前问过戈亚关于钱的用途问题，但听戈拉玛这么说，便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每个月有这么多进账都用来干嘛了？一想到这，他便提起了兴趣。
戈拉玛喝着酒，神情变得轻松惬意，他擦了擦嘴角，继续说道：“我和戈亚是在前些年爆发的那场血液病中的感染者，其卡因没问世之前，莫尔达军方为了阻止传播与蔓延，对边境地区和主城区进行了逐一排查，之后对病患实施秘密处决。”
“但之后变了，瓦纳卡尔布这一组织的凭空出现让这一切都变了，当时他们利用第一实验体研制出了对抗血液病的药物，其卡因。虽然那效果并不理想，但足够控制延缓病情，因为出产量少，这种药的价格被炒的奇高。所以，我和戈亚为了活命才铤而走险，做了这个行当。”
多诺斯苦笑起来，心中不禁想到了丽薇娜，看来这个家伙还真做了不少贡献呢。
戈拉玛见多诺斯的神情稍稍放松，就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或许和瓦纳卡尔布有什么特殊关系也没准儿。
戈拉玛放下酒瓶，拿出手枪把玩了起来，“多诺斯，你不知道这个行业的特殊规定，看到这把手枪了吗？知道它的作用吗？”
多诺斯没说话，但心中约有了七八分清楚。
“是用来自杀的。以及干掉你和戈亚的……”
多诺斯愣了一下，他险些没拿住瓶子。
戈拉玛继续说道：“莫尔达主城区安拉吉纳斯严禁夙阳花粉，被抓到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同样，也不会轻易放过参与运送的人。知道吗？我和戈亚的前两个搭档，第一个和你一样，也吸食夙阳花粉，但他的时间比你长，大概三个月了吧，在一次运送途中犯瘾，被军队发现，他当机立断选择了自杀。”
“第二个搭档，在一起有半年了，但他就没这么好运了，被军队活捉，为了问出情报，软硬兼施，又被刑讯了大半天，结果整整供出了安拉吉纳斯境内约三分之一的毒品秘密接收处，最后被公开处刑。而他的家人也遭到了其余毒贩的报复，五口人，一个不剩……”
多诺斯喝着酒，长叹着气，看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但这能代表什么？证明自己比他们要好过的多？但怕是他的苦别人也未必清楚，未必感同身受。他冷笑着，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喝酒。
“所以，在这个行业中，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入此行深似海，从此亲情隔路人，为了活命，我和戈亚放弃了家庭，而赚来的钱也用于对抗血液病，维持生命，但我与戈亚只要有一人落，除了自杀，别无他法。”
“说了这么多，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适合你那就大错特错了，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运气不错，但真正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时，他们都傻眼了……后悔自己的狂妄，后悔自己的无知。你不知道，上次那个毒贩公开处决时，他嚎啕大哭，嘴中含糊不清地念着一连串的名字。我知道，那都是他的家人，为了保护他们不被人知道名字，在临死之时都不能痛快地叫出声，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疼，那是跟着我与戈亚在枪口上一起滚了半年的兄弟……”
多诺斯默默地闭上双眼，将本应流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戈亚漫不经心地说道：“知道吗？你觉得顺利，你觉得还不错，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可能现在的你不会承认，但你正处在悬崖边上，我和戈亚都是。但我们不一样，我和戈亚不论做与不做都要死，但你不同，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听话，把毒戒了，回去吧，这儿不属于你……”
多诺斯总觉得这些话的针对性很强，戈拉玛绝对知道什么。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并试探性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你说的回去，指的是哪儿？”
戈拉玛听他这么问，便火冒三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继续装傻吗！仅仅为了逃避罪责就一错再错！该说你幼稚呢，还是你真的打算放弃你的家人了！”
多诺斯一言不发，默默地喝着酒。他承认，从戈拉玛讲完那个故事时，他的心理防线就已经崩溃了。他抬起头，迎面吹着冷风，偷偷拭去溢出的泪水，脑中不禁浮现出了慕斯纳的笑容。
“如果我回去，你会原谅我吗？慕斯纳……”多诺斯哽咽了起来，喝完最后剩下的酒，转身直面着戈拉玛，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戈拉玛从上衣里怀中掏出信封，在他眼前晃了晃。
“虽然我对你的事情不太了解，但今天上午，一个叫做西斯莱雅的大姐找到了我，让我把这个给你，还说她会等着你的。”
多诺斯接过信封，那正是慕斯纳临离开时留下的，在当中还有着她的发夹。
慕斯纳的回忆再次唤醒了他，仿佛在那一刻，多诺斯重新回到了那个夜晚，他牵着慕斯纳的手，和她一起坐在床边，一起望着月亮，一起遵守着约定，一起唱着那首未完的歌谣。
不知不觉，多诺斯开始哼唱起了调，调子在他那沙哑的喉咙中越发无力，声音越来越，直至失声痛哭。
“可…可是…可是他们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我不是个好孩子啊！我对不起慕斯纳！我对不起璨维拉！我对不起西斯莱雅啊！我对不起老大！对不起…对不起啊……”
多诺斯嚎啕大哭，而戈拉玛则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今天上午，他们找到了我，那个叫西斯莱雅的大姐让我来劝你，顺便给你带一句话，她说…让你玩够了赶快回家……”
玩够了……赶快回家……
刹那间，多诺斯的脑海中犹如闪过电光。
回家……这两个字狠狠砸中了他的心灵，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大声哭喊：“回去！我回去！我回去！我回去！我回去……”
紧接着，多诺斯泪如雨注。
“其实，他们知道你在这儿，但你白天和戈亚出去了，所以他们找到了我，并简单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也表明了从没怪过你的这一态度。听话，回去把毒戒了，好好认个错就没事了。哦！对了，西斯莱雅还让我替她给你道个歉，她说，慕斯纳出事后，她一心忙于工作，没照顾到你的情绪，希望你能原谅她，就这样。”
“去吧，他们都在楼下等你呢……”戈拉玛温柔地说道。
多诺斯抹着哭红的双眼，不停地抽搭着，连忙向戈拉玛道谢。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跑下了天台……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他眺望着整片莫尔达边境地区，心中不免思绪万千，明明这是个好机会，然而他却不知道该不该珍惜。
他有太多顾忌的东西，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后悔了，也许不该决定一条路走到黑。但他清楚，他迟早会被找到，迟早会面对不愿面对的人，可能他缺少一个回去认错的理由，也知道他犯下错太多，连他自己都慌了神，从而导致现在这个一错再错的局面。
戈拉玛走上天台，他看到多诺斯一人趴在天台围栏旁边，情绪看起来异常低落。
“多诺斯，和我喝一杯吧，顺便聊聊怎么样？我和那个笨蛋哥哥可聊不到一起去，他只知道吃。”戈拉玛靠在多诺斯的身边，轻拍着他的肩膀。
多诺斯没有理会他，只是在一人喝着闷酒，而戈拉玛却感觉他的判断没有错，或许多诺斯真的不是个坏人，但他的身上肯定藏着秘密。
戈拉玛起开酒瓶，喝了一口后似有感而发，他说：“我和戈亚这么努力赚钱，为什么知道吗？”
多诺斯提起了兴致，但不动声色，仍旧趴在栏杆上，继续眺望远方，时而喝着闷酒。
戈拉玛戏谑道：“呵，未成年人也能喝酒吗？你还是喝饮料比较好。”
多诺斯依旧不买账，依旧一言不发……
戈拉玛浅笑着点了点头，向多诺斯望去的望去，感叹道：“我和戈亚做这行已经一年了，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很富有，但我们仍是一贫如洗，除去吃喝，甚至连衣服都是自己修补的。钱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数字，我们从来没有实际拥有过它。”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多诺斯。
“好，你不说话，那你听我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多诺斯，我们和你一样，我们也是被胁迫工作的，胁迫我和戈亚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折现来的钱也不是我们的，同样不是任何人的，而我们也不吸花粉，知道为什么吗？”
多诺斯之前问过戈亚关于钱的用途问题，但听戈拉玛这么说，便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每个月有这么多进账都用来干嘛了？一想到这，他便提起了兴趣。
戈拉玛喝着酒，神情变得轻松惬意，他擦了擦嘴角，继续说道：“我和戈亚是在前些年爆发的那场血液病中的感染者，其卡因没问世之前，莫尔达军方为了阻止传播与蔓延，对边境地区和主城区进行了逐一排查，之后对病患实施秘密处决。”
“但之后变了，瓦纳卡尔布这一组织的凭空出现让这一切都变了，当时他们利用第一实验体研制出了对抗血液病的药物，其卡因。虽然那效果并不理想，但足够控制延缓病情，因为出产量少，这种药的价格被炒的奇高。所以，我和戈亚为了活命才铤而走险，做了这个行当。”
多诺斯苦笑起来，心中不禁想到了丽薇娜，看来这个家伙还真做了不少贡献呢。
戈拉玛见多诺斯的神情稍稍放松，就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或许和瓦纳卡尔布有什么特殊关系也没准儿。
戈拉玛放下酒瓶，拿出手枪把玩了起来，“多诺斯，你不知道这个行业的特殊规定，看到这把手枪了吗？知道它的作用吗？”
多诺斯没说话，但心中约有了七八分清楚。
“是用来自杀的。以及干掉你和戈亚的……”
多诺斯愣了一下，他险些没拿住瓶子。
戈拉玛继续说道：“莫尔达主城区安拉吉纳斯严禁夙阳花粉，被抓到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同样，也不会轻易放过参与运送的人。知道吗？我和戈亚的前两个搭档，第一个和你一样，也吸食夙阳花粉，但他的时间比你长，大概三个月了吧，在一次运送途中犯瘾，被军队发现，他当机立断选择了自杀。”
“第二个搭档，在一起有半年了，但他就没这么好运了，被军队活捉，为了问出情报，软硬兼施，又被刑讯了大半天，结果整整供出了安拉吉纳斯境内约三分之一的毒品秘密接收处，最后被公开处刑。而他的家人也遭到了其余毒贩的报复，五口人，一个不剩……”
多诺斯喝着酒，长叹着气，看来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但这能代表什么？证明自己比他们要好过的多？但怕是他的苦别人也未必清楚，未必感同身受。他冷笑着，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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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适合你那就大错特错了，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运气不错，但真正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时，他们都傻眼了……后悔自己的狂妄，后悔自己的无知。你不知道，上次那个毒贩公开处决时，他嚎啕大哭，嘴中含糊不清地念着一连串的名字。我知道，那都是他的家人，为了保护他们不被人知道名字，在临死之时都不能痛快地叫出声，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疼，那是跟着我与戈亚在枪口上一起滚了半年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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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亚漫不经心地说道：“知道吗？你觉得顺利，你觉得还不错，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可能现在的你不会承认，但你正处在悬崖边上，我和戈亚都是。但我们不一样，我和戈亚不论做与不做都要死，但你不同，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听话，把毒戒了，回去吧，这儿不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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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纳的回忆再次唤醒了他，仿佛在那一刻，多诺斯重新回到了那个夜晚，他牵着慕斯纳的手，和她一起坐在床边，一起望着月亮，一起遵守着约定，一起唱着那首未完的歌谣。
不知不觉，多诺斯开始哼唱起了调，调子在他那沙哑的喉咙中越发无力，声音越来越，直至失声痛哭。
“可…可是…可是他们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我不是个好孩子啊！我对不起慕斯纳！我对不起璨维拉！我对不起西斯莱雅啊！我对不起老大！对不起…对不起啊……”
多诺斯嚎啕大哭，而戈拉玛则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今天上午，他们找到了我，那个叫西斯莱雅的大姐让我来劝你，顺便给你带一句话，她说…让你玩够了赶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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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多诺斯的脑海中犹如闪过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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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多诺斯泪如雨注。
“其实，他们知道你在这儿，但你白天和戈亚出去了，所以他们找到了我，并简单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也表明了从没怪过你的这一态度。听话，回去把毒戒了，好好认个错就没事了。哦！对了，西斯莱雅还让我替她给你道个歉，她说，慕斯纳出事后，她一心忙于工作，没照顾到你的情绪，希望你能原谅她，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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