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一朵花》正文 第14章 人面花 一
月黑，风高，破茅草屋。
昏黄的烛光下，素娘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着，她长发披散，形容狰狞。
痒，好痒啊，像是有千条万条痒痒虫在脸上爬动。
她凄厉地嘶吼着，伸出手指使劲地在脸上挠着。
那本是清丽的脸，片刻就被挠的面目全非，那一道道血肉翻起的沟壑，若有旁人看到，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一道黑气在她的身边环绕着，却始终不曾靠近。
许久，脸上的痒意终于消失了。
素娘抽搐的四肢慢慢舒展开来，彻底地平瘫在了地面上。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哆嗦着将双手抬到自己的眼前，白皙的手指，指缝里塞满红色的碎屑。
鼻间，涌动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素娘的嘴唇直打哆嗦，牵动着脸上的疼痛更剧。
她手脚并用地用地上爬起，在茅草屋里四处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面幼时母亲送给她的铜镜，也是她现在唯一幸存的闺时用品。
不甚清晰的镜面上，清晰可见一张血肉模糊、恐怖吓人的脸。
那是人脸吗，那明明就是鬼脸。
“啊——”
素娘伸出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
是她的脸，她的脸已经从人脸变成鬼脸了。
“啊——”
素娘尖利的嘶叫声，在的茅草屋里回荡着，合着屋外呼啸的风，似枭似鬼。
屋外，缩在破旧的窗棂下的黑衣人扭了扭脖子，透过破旧窗布的缝隙里，看着里面已成疯癫状态的女子。
可怜的人，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如有下辈子，投个好胎，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好。
心里虽是万分感慨，黑衣人依旧从兜里掏出火折子，点燃，然后扔了出去。
干草、火星、大风，烈火很快便涌起。
黑衣人急速退后，远远地看着风中飘摇的茅草屋，然后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黑衣人来到了镇上的一座大宅里。
……
大宅密室。
黑衣人跪在一个金色的椅子前，那椅子上坐了一位女子，穿着一身金线编织的华丽裙装，脸上蒙着同样的金色面巾。
面巾上，那双眼杏儿般，透着几分懵懂纯真。
那眉也是弯弯的，带着几分温柔。
“主子，她已死。”
黑衣人恭敬地说道，却始终低着头，不敢张望。
“死了，呵呵。”
女子发出一声短暂的笑声，那声音明明娇憨可人，让人听了，却无端涌起一分寒意。
“也是她命不好。”
女子再度叹了一声。
“巳二，赏。”
女子身后，叫巳二的黑衣人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同样蒙着一脸黑色的方巾。
他走到跪着的黑衣人身边，探身下去，似是要扶他起来，左手虚出，右手却一翻，从袖口里翻出一把匕首，迅如闪电般捅进了黑衣人的后心。
那一捅正中要害，黑衣人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嘴巴嗬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一头扑倒在地上。
巳二缓缓地抽出匕首，解下蒙面的方巾，一点点将匕首上的鲜血舔干净。
他转过身，跪趴在女子的双膝上，仰起头。
那是一张阴郁而英俊的脸，唇上殷红，脸色雪白，面无表情。
此刻，他看着女子，双眼里迸发着浓烈的焰火。
女子低下头，撩起面巾，唇凑过去，慢慢地舔舐这巳二唇上的鲜血。
片刻，又咬住他的唇，狠狠地啃食着。
一屋春意荡起。
……
浓烟很快就涌了进来。
素娘剧烈地咳嗽着，她看到黄色的火光一点点向她蔓延而来。
“呼呼。”
她喘着气，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被发现，四面八方都是爬过来的火焰，她无处可躲，想要往外逃，却已经没有了路。
看来，她就要死了。
也好，这样丑陋的样子，死了，也许是最好的。
素娘终于放弃，躺倒在地上。
她的脑袋晕乎乎的，那是吸入了太多烟气的原因。
“素娘，素娘。”
绚烂的桃花树下，是谁在深情地呼唤，将一朵桃花簪在她的鬓间，让她人比花娇。
那白衣的男子啊，也曾是她的良人呀。
但谁料到，真情也会错付。
“桀桀。”
古怪的笑声在熊熊燃烧的茅草屋内想起。
是那道黑气，始终在素娘的身边环绕着，形成了一个隐隐的保护圈，那四溅的火星落在上面，瞬间便消失不见。
“你就这样死了，而他，却还活着，你甘心吗？”
黑气里，有人脸凸起，又转瞬不见。
“活着好累呀，我不想活了，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素娘幽幽地想着。
“死，多简单呀。可是，他正锦衣玉食，美人环绕，你却顶着这样一张丑陋的脸死去。谁也不会记着你，不记得你素娘也曾那样娇艳如花。这样的脸，大概阎王看到了也会觉得恶心吧。”
黑气见素娘依旧没有反应。
“你知道是谁，给你下蛊的吗？我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能让你报仇，难道，你不想报复他们，看着他们在你的脚下哭泣求饶吗？只要……”
勾人的耳语的不停地在素娘的耳边响起。
“下蛊吗？”
素娘摸摸自己的脸。
那个大夫，不是说她吃了毒果子过敏了吗？
那时，她饿极了，的确在山上采了一些不明的果子吃了，便对大夫的话信以为真。
这些人，这些素昧平生的人，为什么都要欺骗她？
“是啊，你中的是毒面蛊，这蛊来自于遥远的苗疆。被种蛊的人，先是全身瘙痒，然后会痒的受不了，就会使劲地挠，最后将全身的皮肉都挠到，巨疼而死。”
怪不得，她会觉得这般痒。
怪不得，镜中的自己的脸，已经被挠的血肉模糊。
“你说，那个下蛊的人，跟你是什么仇什么怨呀，她要这样对你。而且，这样还不够，她还派了人，来放了一把火。”
火？是呀，茅草屋怎么会着火。
“你看，这世上有这般恶毒的人。而你，你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怕踩着了，从没做过恶事。你说，这个世上，坏人好好地活着，好人却要偿命。凭什么，凭什么呢？”
那声音越发尖利，最后几乎是嘶叫出来的。
“你还愿意死吗？即使你死了，也会变成一只怨死鬼，连地府也不愿意收你，只能夜夜徘徊在这片荒野，永世不得投生。”
“你还不愿意死吗？”
最后的话，终于压倒了素娘想死的心，她挣扎着做起来，透过浓烟，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火焰。
“我想活，可是，这火，就要烧过来了，我还是逃不了了。”
她的十指死死地压着身旁的地面，指尖戳进了土里。
“老天，注定是要我死的。”
“桀桀，上天让你死，我却偏要你活着。只要你答应我，答应我，我就让你活着。”
“答应你，答应你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黑气形成的人脸飘到素娘的面前。
“只要你答应我，五年后，将你的这具身体给我，我就救你。”
“身体？”
“是啊。这五年，我会让你活得风光无限，然给你下毒的人，还有负了你的人，都跪在你的脚下求你。这笔交易，很划算呀。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就在这里，被这烈火给活活地烧死，然后变成孤魂野鬼。”
素娘的贝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挣扎着，终于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只要你让我活下去，让我报仇。五年后，这具身体就是你的了。”
一行血泪沿着她的眼眶蜿蜒而下。
“哈哈哈……”
黑气诡笑着，打着卷，变幻着形状。
最后，一朵花飘在素娘的面前，那花，花瓣漆黑，花间的脉络狰狞凸出，上面有一只只人眼，全是睁开的，红色的瞳孔，散发着阴冷的光。
像是有无数双眼在看着她。
“取你右手食指之血，滴在花上。”
黑气的声音似乎没有最开始大了。
素娘抬头，咬指，然后将血滴在花瓣上。
那花上的眼，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一闪一闪的，片刻就将血吸了进去。
“还要，还要。”
“好吃好吃。”
有细细的声音响起，窃窃私语。
在见过黑气说话和花朵凭空出现的素娘，并不惊讶，而是伸出左手，狠狠地挤压着右手的食指。
一滴，两滴，三滴……
她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更晕了。
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烟气太浓了。
“够了。”
一声厉呵在她的耳边响起。
“好吧，好吧。”
“好吧，好吧。”
有委屈的声音响起。
花瓣上的眼睛开始一个个闭合，形成一条条细线。
“这花名人面花，开在地府的冥河河底，以白骨为壤，以鲜肉为食，花开千年，方才长成。有活死人医白骨之功效，乃世间齐药。你将它吃下，自能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黑气说道。
素娘看着眼前的黑色可怖的花朵，却突然间起了一丝怯意。
“趁它吸收血气之时，赶紧吃下。不然，等到眼睛重开之时，我们就还得等到下一个七天，才能服下。我可以等，但是，你的脸，却等不了了。”
素娘不再迟疑，抓起花朵，一把塞到自己嘴里，嚼了嚼，并吞下了。
那是一种甜中带苦的味道，却暖意十足。
素娘感觉自己的脸再度痒了起来，她想伸手去挠，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倒海。
“呕。”
她嘴巴一张，什么东西被她吐了出来。
那是一条漆黑的甲虫，背生多足，还在蠕动。
被黑气抓着，一把丢进了烈火中。
素娘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片刻，她终于晕了过去。
黑气卷着她，向着空中吹去，冲过火焰，消失在了高空。
“砰！”
早就摇摇欲坠的茅草屋，终于倒在了火焰中。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昏黄的烛光下，素娘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着，她长发披散，形容狰狞。
痒，好痒啊，像是有千条万条痒痒虫在脸上爬动。
她凄厉地嘶吼着，伸出手指使劲地在脸上挠着。
那本是清丽的脸，片刻就被挠的面目全非，那一道道血肉翻起的沟壑，若有旁人看到，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一道黑气在她的身边环绕着，却始终不曾靠近。
许久，脸上的痒意终于消失了。
素娘抽搐的四肢慢慢舒展开来，彻底地平瘫在了地面上。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哆嗦着将双手抬到自己的眼前，白皙的手指，指缝里塞满红色的碎屑。
鼻间，涌动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素娘的嘴唇直打哆嗦，牵动着脸上的疼痛更剧。
她手脚并用地用地上爬起，在茅草屋里四处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面幼时母亲送给她的铜镜，也是她现在唯一幸存的闺时用品。
不甚清晰的镜面上，清晰可见一张血肉模糊、恐怖吓人的脸。
那是人脸吗，那明明就是鬼脸。
“啊——”
素娘伸出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
是她的脸，她的脸已经从人脸变成鬼脸了。
“啊——”
素娘尖利的嘶叫声，在的茅草屋里回荡着，合着屋外呼啸的风，似枭似鬼。
屋外，缩在破旧的窗棂下的黑衣人扭了扭脖子，透过破旧窗布的缝隙里，看着里面已成疯癫状态的女子。
可怜的人，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如有下辈子，投个好胎，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好。
心里虽是万分感慨，黑衣人依旧从兜里掏出火折子，点燃，然后扔了出去。
干草、火星、大风，烈火很快便涌起。
黑衣人急速退后，远远地看着风中飘摇的茅草屋，然后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黑衣人来到了镇上的一座大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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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跪在一个金色的椅子前，那椅子上坐了一位女子，穿着一身金线编织的华丽裙装，脸上蒙着同样的金色面巾。
面巾上，那双眼杏儿般，透着几分懵懂纯真。
那眉也是弯弯的，带着几分温柔。
“主子，她已死。”
黑衣人恭敬地说道，却始终低着头，不敢张望。
“死了，呵呵。”
女子发出一声短暂的笑声，那声音明明娇憨可人，让人听了，却无端涌起一分寒意。
“也是她命不好。”
女子再度叹了一声。
“巳二，赏。”
女子身后，叫巳二的黑衣人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同样蒙着一脸黑色的方巾。
他走到跪着的黑衣人身边，探身下去，似是要扶他起来，左手虚出，右手却一翻，从袖口里翻出一把匕首，迅如闪电般捅进了黑衣人的后心。
那一捅正中要害，黑衣人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嘴巴嗬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一头扑倒在地上。
巳二缓缓地抽出匕首，解下蒙面的方巾，一点点将匕首上的鲜血舔干净。
他转过身，跪趴在女子的双膝上，仰起头。
那是一张阴郁而英俊的脸，唇上殷红，脸色雪白，面无表情。
此刻，他看着女子，双眼里迸发着浓烈的焰火。
女子低下头，撩起面巾，唇凑过去，慢慢地舔舐这巳二唇上的鲜血。
片刻，又咬住他的唇，狠狠地啃食着。
一屋春意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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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很快就涌了进来。
素娘剧烈地咳嗽着，她看到黄色的火光一点点向她蔓延而来。
“呼呼。”
她喘着气，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被发现，四面八方都是爬过来的火焰，她无处可躲，想要往外逃，却已经没有了路。
看来，她就要死了。
也好，这样丑陋的样子，死了，也许是最好的。
素娘终于放弃，躺倒在地上。
她的脑袋晕乎乎的，那是吸入了太多烟气的原因。
“素娘，素娘。”
绚烂的桃花树下，是谁在深情地呼唤，将一朵桃花簪在她的鬓间，让她人比花娇。
那白衣的男子啊，也曾是她的良人呀。
但谁料到，真情也会错付。
“桀桀。”
古怪的笑声在熊熊燃烧的茅草屋内想起。
是那道黑气，始终在素娘的身边环绕着，形成了一个隐隐的保护圈，那四溅的火星落在上面，瞬间便消失不见。
“你就这样死了，而他，却还活着，你甘心吗？”
黑气里，有人脸凸起，又转瞬不见。
“活着好累呀，我不想活了，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素娘幽幽地想着。
“死，多简单呀。可是，他正锦衣玉食，美人环绕，你却顶着这样一张丑陋的脸死去。谁也不会记着你，不记得你素娘也曾那样娇艳如花。这样的脸，大概阎王看到了也会觉得恶心吧。”
黑气见素娘依旧没有反应。
“你知道是谁，给你下蛊的吗？我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能让你报仇，难道，你不想报复他们，看着他们在你的脚下哭泣求饶吗？只要……”
勾人的耳语的不停地在素娘的耳边响起。
“下蛊吗？”
素娘摸摸自己的脸。
那个大夫，不是说她吃了毒果子过敏了吗？
那时，她饿极了，的确在山上采了一些不明的果子吃了，便对大夫的话信以为真。
这些人，这些素昧平生的人，为什么都要欺骗她？
“是啊，你中的是毒面蛊，这蛊来自于遥远的苗疆。被种蛊的人，先是全身瘙痒，然后会痒的受不了，就会使劲地挠，最后将全身的皮肉都挠到，巨疼而死。”
怪不得，她会觉得这般痒。
怪不得，镜中的自己的脸，已经被挠的血肉模糊。
“你说，那个下蛊的人，跟你是什么仇什么怨呀，她要这样对你。而且，这样还不够，她还派了人，来放了一把火。”
火？是呀，茅草屋怎么会着火。
“你看，这世上有这般恶毒的人。而你，你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怕踩着了，从没做过恶事。你说，这个世上，坏人好好地活着，好人却要偿命。凭什么，凭什么呢？”
那声音越发尖利，最后几乎是嘶叫出来的。
“你还愿意死吗？即使你死了，也会变成一只怨死鬼，连地府也不愿意收你，只能夜夜徘徊在这片荒野，永世不得投生。”
“你还不愿意死吗？”
最后的话，终于压倒了素娘想死的心，她挣扎着做起来，透过浓烟，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火焰。
“我想活，可是，这火，就要烧过来了，我还是逃不了了。”
她的十指死死地压着身旁的地面，指尖戳进了土里。
“老天，注定是要我死的。”
“桀桀，上天让你死，我却偏要你活着。只要你答应我，答应我，我就让你活着。”
“答应你，答应你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黑气形成的人脸飘到素娘的面前。
“只要你答应我，五年后，将你的这具身体给我，我就救你。”
“身体？”
“是啊。这五年，我会让你活得风光无限，然给你下毒的人，还有负了你的人，都跪在你的脚下求你。这笔交易，很划算呀。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就在这里，被这烈火给活活地烧死，然后变成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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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只要你让我活下去，让我报仇。五年后，这具身体就是你的了。”
一行血泪沿着她的眼眶蜿蜒而下。
“哈哈哈……”
黑气诡笑着，打着卷，变幻着形状。
最后，一朵花飘在素娘的面前，那花，花瓣漆黑，花间的脉络狰狞凸出，上面有一只只人眼，全是睁开的，红色的瞳孔，散发着阴冷的光。
像是有无数双眼在看着她。
“取你右手食指之血，滴在花上。”
黑气的声音似乎没有最开始大了。
素娘抬头，咬指，然后将血滴在花瓣上。
那花上的眼，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一闪一闪的，片刻就将血吸了进去。
“还要，还要。”
“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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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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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
“好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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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娘感觉自己的脸再度痒了起来，她想伸手去挠，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倒海。
“呕。”
她嘴巴一张，什么东西被她吐了出来。
那是一条漆黑的甲虫，背生多足，还在蠕动。
被黑气抓着，一把丢进了烈火中。
素娘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片刻，她终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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