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梦境》正文 第七章
打扫缓慢而无趣，玩家们敷衍了一阵子，便无聊地凑在一处闲话。
房间宽敞而杂乱，墙壁虽刷了白灰却糊了一层陈年的灰垢，天花板上的尘网连npc都懒得去打扫。窗台和柜子上也都是污渍，床幔和窗帘是新洗的，但边缘开线，垂下一道道流苏般的细丝。
地板是木质的，妖怪们卖力地将垃圾扫走，然后用拧得半干的抹布同食物酒液留下来的痕迹做斗争。
没有npc管玩家们是否干活儿，尖耳朵的小妖也只是偶尔呵斥几声妖怪们，对玩家们的消极怠工置若罔闻。他们只要待在屋子里，就算是任务进行中。
任务栏里面显示着房间打扫的进度，打扫完成会给玩家十点奖励点。
十个玩家，正好是五男五女。他们中大多是一脸茫然的新手样子，除了清明，只有另外两个男玩家看起来像是老玩家。
“来，来坐下说话吧。”最先打开局面的是众玩家中看着最小的女生，她把床上的坐垫拿过来摆在地上，围成一圈，“认识一下，我叫宁白。是个新人，请多多指教喽。”
少女看着不过十六七岁，正是最娇美的年纪，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和婉端庄，透出一股从小精细教育的贵气。稚气未脱的眉眼带着些许西方人的深邃，蛾眉淡扫长发高盘，只在耳际留了两缕浅棕色卷发，和脸颊两边的甜美酒窝相映成趣，身上是一袭复古的黑色西式长裙，裙裾垂到脚踝，露出同色的靴子头。
那两个二十出头的老玩家立刻都说乐意带她一起玩。如果不是清明按着聆言，只怕聆言也很想凑上前去搭话。
“如此，多谢两位哥哥了。”宁白长长的睫毛扑闪，语调娇媚可人，她目光一转，又看向那几位女玩家道，“几位姐姐也玩过吗？”
这些玩家里属宁白年龄最小，大部分又都是新手，很快就和宁白熟稔起来。
只有清明和聆言，坐在那圈子外面，格外显眼。
宁白和那几个玩家一一搭话之后，目光一转，对二人娇声笑道：“这两位哥哥看着也是老玩家，一定要带带我们啊。可别嫌弃我们不会玩呦。”
其他的几个女玩家也附和着玩笑起来。
清明以不变应万变的温和笑容应对宁白：“姑娘说笑了。我们是玩过些日子，不过没什么了不起的，勉强做做任务罢了。若有需要我帮忙之处，我一定尽力。不知姑娘任务是什么？”
宁白笑道：“这位哥哥真是太谦虚了。您一看就是身经百战。我啊，任务很简单，要在旅馆里待满五天，现在就在计时。”
“倒是个很简单的任务。你很幸运。”清明淡淡一笑，结束了话题，绝口不提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宁白目光看似天真，却有意无意在清明腰间的宝剑上停留，把其他人的目光也引了过来。清明的装备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他必然是个资深玩家。新人们有的目露艳羡，有的却是对清明心生警惕。
宁白见效果有了，便一转头又去问其他玩家任务都是什么。
那些玩家一一说了，都不是些会和别人有冲突的任务。清明也便没有禁着聆言，聆言也凑过去说了自己的任务。
宁白一双妙目，对聆言抿嘴一笑，简直要把人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咱们组队吧，一起做任务。”宁白挨个发出组队申请，却停在聆言面前，“怎么组不上？”
聆言打开面板，自己名字后面挂着队伍名字，他是和清明已经组了队的。
清明却一只手轻轻按住聆言不让他退队，对宁白说道：“我不习惯和太多人一起行动。而且大家的任务虽然都知道了，并不互相冲突，但是身份不明，不方便在一起。”
“身份？”宁白顺手从腰带里拿出身份牌，含笑道，“我是既定玩家，你们是什么？”
新手们不懂身份牌，也去翻自己的身份牌。但清明和两个老玩家却是懂得，只是此刻她自己主动说出来，反倒让他们不好意思出手，甚至都不好意思再去探听她是哪一组的。
宁白敏感地注意到那两个老玩家的表情变化，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语气中带着失落和令人心疼的小心翼翼：“有什么不对吗？既定玩家不好？”
短暂的安静后，坐在宁白右手边一直垂着头不敢说话的女孩子也低声地怯怯道：“我也不是自由玩家。”
女孩儿用一条粗绳系着乱草般的头发，脸颊上两坨高原红，皮肤黑且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做粗活的人，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小家子气的唯唯诺诺。
另外一个胖嘟嘟的女孩子拿出身份牌，接口道：“不是自由玩家是什么？这还有分别啊？我是自由玩家。”
一个老玩家拿自己的身份牌和胖女孩子碰了一下，说道：“看，什么都不会发生，自由玩家的身份牌没什么用处。有用处的是她们那些既定玩家的。”
另外一个年轻些的老玩家则面带尴尬地解释道：“因为自由玩家猎杀既定玩家有三倍分数，所以既定玩家落单的时候很容易被干掉。一般都不会主动说自己的身份。”
宁白一手挡在嘴边，颤声道：“呀！你们不至于杀了我换分数吧。”
两个老玩家对视一眼，道：“当然不会！”
宁白犹疑的目光又看向清明和聆言。
清明唇边噙着笑，语气依然和煦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你是什么身份？如果你也是既定玩家，咱们正好可以组队啊。”宁白一脸天真无邪，直接了当地问。
“不了。我向来只习惯和两三个朋友组队。”清明拒绝得模棱两可，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他只是个与世无争的自由玩家。
一个戴着旧式圆框眼镜的男玩家问道：“既定玩家和自由玩家不能组队吗？组队的话会有系统提示这类的吗？我看介绍中只写了同组身份牌接触会发光，那不同组接触起来什么样子？是和自由玩家一样吗？”
那个年轻些的老玩家道：“组队没有提示，不同组接触也没有反应。找既定玩家，除了他们自己承认和公正系统验证，就只能依靠你自己的经验判断了。”
聆言忍不住接口道：“这不是和狼人杀很像吗？”
宁白也笑道：“是如此，只是既定玩家是被捕猎的对象啊。”
圆框眼镜男玩家道：“既然如此，既定玩家自称自由玩家也没问题啊。这很好伪装。”
他旁边的另外一个脾气暴躁的男玩家，直接开口不耐烦地喷道：“这有什么好伪装的，一个游戏嘛。自由玩家就自由玩家，既定玩家就既定玩家。不是都说了不杀嘛！我看你就是个胆小的既定玩家，不敢说吧你！”
“我只是就事论事。”圆框眼镜起身，走到宁白和那唯唯诺诺的女孩儿旁边坐下道，“我是既定玩家，怎么样？你能验证吗？”
暴脾气的男玩家气得大爆粗口，举起拳头要捶圆框眼镜。
“别内讧啊！”宁白忙站起来拦在中间，“不管是什么玩家，相识总是缘分，一起玩嘛。还是大哥嫌弃我是既定玩家，不想和我一起玩？大哥？”
暴脾气的男玩家道：“和妹子你一起玩当然好，就是这小子太讨厌了。不是说既定玩家三倍分数嘛！还要验证！杀了他不就知道了吗？！”
圆框眼镜冷声问道：“那你杀我，分数归谁呢？组队就能平分奖励吗？如果杀了同组的人会怎么样？扣分吗？”
暴脾气的男玩家当然不知道，骂骂咧咧道：“就你小子话多！杀了你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组队平分的话，你杀我，是要抢分数吗？两位前辈都没动手，你就这般迫不及待？杀了我之后呢？还要杀谁？”
两个老玩家也坐不住了，一个道：“这里打打杀杀，让npc看见了，只怕就要被撵出旅馆，任务失败了。”
另外一个道：“真要打杀，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别连累大伙。”
暴脾气的男玩家只好恨恨坐下，用眼刀把圆框眼镜戳成筛子，“反正我不和他一起。”
宁白再次提出组队的事，圆框眼镜毫不犹豫地入了队，一副都是既定玩家要共同进退的样子。三个既定玩家，两个老玩家，胖女孩儿，加上宁白左手边一直不吱声的一个年轻男玩家，七个人组好了队。
只有那暴脾气的男玩家说什么也不肯，自己跑到一边坐着去了，宁白也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不再去问了。
宁白最后又问了清明一声：“真的不一起玩吗？”
清明微笑着摇头，道：“反正也都在一个屋子里，不是一个队伍的也可以互相照应。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宁白看着清明的目光露出几分委屈，几乎恳求道：“真的，真的不能一起？”
有个老玩家率先明白过来，只怕是宁白对清明有几分好感，才反复请求清明一起。其他几个玩家也渐渐明白过来，他们心中便对清明的冷酷生出几分不满。
聆言也盼着清明这次一口答应下来，如果能和宁白一队，这玩游戏也玩得养眼呐。哪怕验证完不是一组的，也可以交个朋友。
清明还是摇摇头拒绝了，也瞧出其他玩家目光不善，索性拉着聆言去窗口边站着了。
“别和他们多说，那女孩儿不简单。”清明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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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宽敞而杂乱，墙壁虽刷了白灰却糊了一层陈年的灰垢，天花板上的尘网连npc都懒得去打扫。窗台和柜子上也都是污渍，床幔和窗帘是新洗的，但边缘开线，垂下一道道流苏般的细丝。
地板是木质的，妖怪们卖力地将垃圾扫走，然后用拧得半干的抹布同食物酒液留下来的痕迹做斗争。
没有npc管玩家们是否干活儿，尖耳朵的小妖也只是偶尔呵斥几声妖怪们，对玩家们的消极怠工置若罔闻。他们只要待在屋子里，就算是任务进行中。
任务栏里面显示着房间打扫的进度，打扫完成会给玩家十点奖励点。
十个玩家，正好是五男五女。他们中大多是一脸茫然的新手样子，除了清明，只有另外两个男玩家看起来像是老玩家。
“来，来坐下说话吧。”最先打开局面的是众玩家中看着最小的女生，她把床上的坐垫拿过来摆在地上，围成一圈，“认识一下，我叫宁白。是个新人，请多多指教喽。”
少女看着不过十六七岁，正是最娇美的年纪，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和婉端庄，透出一股从小精细教育的贵气。稚气未脱的眉眼带着些许西方人的深邃，蛾眉淡扫长发高盘，只在耳际留了两缕浅棕色卷发，和脸颊两边的甜美酒窝相映成趣，身上是一袭复古的黑色西式长裙，裙裾垂到脚踝，露出同色的靴子头。
那两个二十出头的老玩家立刻都说乐意带她一起玩。如果不是清明按着聆言，只怕聆言也很想凑上前去搭话。
“如此，多谢两位哥哥了。”宁白长长的睫毛扑闪，语调娇媚可人，她目光一转，又看向那几位女玩家道，“几位姐姐也玩过吗？”
这些玩家里属宁白年龄最小，大部分又都是新手，很快就和宁白熟稔起来。
只有清明和聆言，坐在那圈子外面，格外显眼。
宁白和那几个玩家一一搭话之后，目光一转，对二人娇声笑道：“这两位哥哥看着也是老玩家，一定要带带我们啊。可别嫌弃我们不会玩呦。”
其他的几个女玩家也附和着玩笑起来。
清明以不变应万变的温和笑容应对宁白：“姑娘说笑了。我们是玩过些日子，不过没什么了不起的，勉强做做任务罢了。若有需要我帮忙之处，我一定尽力。不知姑娘任务是什么？”
宁白笑道：“这位哥哥真是太谦虚了。您一看就是身经百战。我啊，任务很简单，要在旅馆里待满五天，现在就在计时。”
“倒是个很简单的任务。你很幸运。”清明淡淡一笑，结束了话题，绝口不提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宁白目光看似天真，却有意无意在清明腰间的宝剑上停留，把其他人的目光也引了过来。清明的装备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他必然是个资深玩家。新人们有的目露艳羡，有的却是对清明心生警惕。
宁白见效果有了，便一转头又去问其他玩家任务都是什么。
那些玩家一一说了，都不是些会和别人有冲突的任务。清明也便没有禁着聆言，聆言也凑过去说了自己的任务。
宁白一双妙目，对聆言抿嘴一笑，简直要把人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咱们组队吧，一起做任务。”宁白挨个发出组队申请，却停在聆言面前，“怎么组不上？”
聆言打开面板，自己名字后面挂着队伍名字，他是和清明已经组了队的。
清明却一只手轻轻按住聆言不让他退队，对宁白说道：“我不习惯和太多人一起行动。而且大家的任务虽然都知道了，并不互相冲突，但是身份不明，不方便在一起。”
“身份？”宁白顺手从腰带里拿出身份牌，含笑道，“我是既定玩家，你们是什么？”
新手们不懂身份牌，也去翻自己的身份牌。但清明和两个老玩家却是懂得，只是此刻她自己主动说出来，反倒让他们不好意思出手，甚至都不好意思再去探听她是哪一组的。
宁白敏感地注意到那两个老玩家的表情变化，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语气中带着失落和令人心疼的小心翼翼：“有什么不对吗？既定玩家不好？”
短暂的安静后，坐在宁白右手边一直垂着头不敢说话的女孩子也低声地怯怯道：“我也不是自由玩家。”
女孩儿用一条粗绳系着乱草般的头发，脸颊上两坨高原红，皮肤黑且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做粗活的人，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小家子气的唯唯诺诺。
另外一个胖嘟嘟的女孩子拿出身份牌，接口道：“不是自由玩家是什么？这还有分别啊？我是自由玩家。”
一个老玩家拿自己的身份牌和胖女孩子碰了一下，说道：“看，什么都不会发生，自由玩家的身份牌没什么用处。有用处的是她们那些既定玩家的。”
另外一个年轻些的老玩家则面带尴尬地解释道：“因为自由玩家猎杀既定玩家有三倍分数，所以既定玩家落单的时候很容易被干掉。一般都不会主动说自己的身份。”
宁白一手挡在嘴边，颤声道：“呀！你们不至于杀了我换分数吧。”
两个老玩家对视一眼，道：“当然不会！”
宁白犹疑的目光又看向清明和聆言。
清明唇边噙着笑，语气依然和煦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你是什么身份？如果你也是既定玩家，咱们正好可以组队啊。”宁白一脸天真无邪，直接了当地问。
“不了。我向来只习惯和两三个朋友组队。”清明拒绝得模棱两可，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他只是个与世无争的自由玩家。
一个戴着旧式圆框眼镜的男玩家问道：“既定玩家和自由玩家不能组队吗？组队的话会有系统提示这类的吗？我看介绍中只写了同组身份牌接触会发光，那不同组接触起来什么样子？是和自由玩家一样吗？”
那个年轻些的老玩家道：“组队没有提示，不同组接触也没有反应。找既定玩家，除了他们自己承认和公正系统验证，就只能依靠你自己的经验判断了。”
聆言忍不住接口道：“这不是和狼人杀很像吗？”
宁白也笑道：“是如此，只是既定玩家是被捕猎的对象啊。”
圆框眼镜男玩家道：“既然如此，既定玩家自称自由玩家也没问题啊。这很好伪装。”
他旁边的另外一个脾气暴躁的男玩家，直接开口不耐烦地喷道：“这有什么好伪装的，一个游戏嘛。自由玩家就自由玩家，既定玩家就既定玩家。不是都说了不杀嘛！我看你就是个胆小的既定玩家，不敢说吧你！”
“我只是就事论事。”圆框眼镜起身，走到宁白和那唯唯诺诺的女孩儿旁边坐下道，“我是既定玩家，怎么样？你能验证吗？”
暴脾气的男玩家气得大爆粗口，举起拳头要捶圆框眼镜。
“别内讧啊！”宁白忙站起来拦在中间，“不管是什么玩家，相识总是缘分，一起玩嘛。还是大哥嫌弃我是既定玩家，不想和我一起玩？大哥？”
暴脾气的男玩家道：“和妹子你一起玩当然好，就是这小子太讨厌了。不是说既定玩家三倍分数嘛！还要验证！杀了他不就知道了吗？！”
圆框眼镜冷声问道：“那你杀我，分数归谁呢？组队就能平分奖励吗？如果杀了同组的人会怎么样？扣分吗？”
暴脾气的男玩家当然不知道，骂骂咧咧道：“就你小子话多！杀了你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组队平分的话，你杀我，是要抢分数吗？两位前辈都没动手，你就这般迫不及待？杀了我之后呢？还要杀谁？”
两个老玩家也坐不住了，一个道：“这里打打杀杀，让npc看见了，只怕就要被撵出旅馆，任务失败了。”
另外一个道：“真要打杀，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别连累大伙。”
暴脾气的男玩家只好恨恨坐下，用眼刀把圆框眼镜戳成筛子，“反正我不和他一起。”
宁白再次提出组队的事，圆框眼镜毫不犹豫地入了队，一副都是既定玩家要共同进退的样子。三个既定玩家，两个老玩家，胖女孩儿，加上宁白左手边一直不吱声的一个年轻男玩家，七个人组好了队。
只有那暴脾气的男玩家说什么也不肯，自己跑到一边坐着去了，宁白也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不再去问了。
宁白最后又问了清明一声：“真的不一起玩吗？”
清明微笑着摇头，道：“反正也都在一个屋子里，不是一个队伍的也可以互相照应。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宁白看着清明的目光露出几分委屈，几乎恳求道：“真的，真的不能一起？”
有个老玩家率先明白过来，只怕是宁白对清明有几分好感，才反复请求清明一起。其他几个玩家也渐渐明白过来，他们心中便对清明的冷酷生出几分不满。
聆言也盼着清明这次一口答应下来，如果能和宁白一队，这玩游戏也玩得养眼呐。哪怕验证完不是一组的，也可以交个朋友。
清明还是摇摇头拒绝了，也瞧出其他玩家目光不善，索性拉着聆言去窗口边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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