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聪明所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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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片的拍摄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一方面是由于时间紧迫，另一方面是不想和李炜恩正面冲突，温奕川从进棚开始便牺牲了所有的休息时间，王璟为配合他工作也推掉了工作室的其他活动。
宫室方便派出了两大得力干将顾凝薇和肖迪紧跟工作进度，即便如此，也不能够在预订的时间内赶工完成。迫不得已，C.Vinse临时更改了宣传策划，温奕川代言的主题片改为一个星期后上映，同时开通网络渠道先行预售，以求与零创的行程持平。
顾凝薇一大早便来到了后期教室，恰好碰到了肖迪。
“最近的工作麻烦你多费心，C.Vinse那边我会再联系。”她便走边说。
肖迪不相信地晃晃头，领她到了茶水间。“只是时间有点紧而已，老板他犯不着把你把派过来盯梢吧。”
顾凝薇轻笑，“不是不信任你，只想稍加关心。”说话间见她冲了杯咖啡，便赶忙把杯子拿走，提醒起来，“咖啡并不适合即将有小孩子的妈妈，你呀，总是记不住。”
肖迪简直扼腕，因为理亏又不能抢，只好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桌子，“顾凝薇，我看我们别做闺蜜了，你当我妈更合适一点。”
“开什么玩笑。”
“难道不好笑吗？”想想她就觉得悲催，在家里被闫东旭管，在公司还得被她和宫长策教育，就连现在她好不容易出趟外业，还碰上了一尊门神。
顾凝薇同她到多媒体室落座，直接说明来意，“老板知道我要过这边一趟，托我看看你的进度。”
砰，肖迪的手指击到桌面，不以为意地道，“他怎么对C.Vinse的事情这么上心？就算李炜恩是他的心上人，可人家明明都拒绝了，他再怎么献殷勤也没用。”虽然她一向以打击宫长策为乐，但见他受了情伤心里总有些不忍。
说话间她打开大屏幕，将剪辑好的毛片播放，手指着屏幕中的温奕川对顾凝薇说道，“瞧瞧，看这忧郁的眼神，多么地情真意切啊。”
“这一部的主题是暗恋，表达人的内心戏要多些，大部分人呢暗恋都是无疾而终的，暗自伤心而又徘徊不定，说的就是这样的状态。”
肖迪打了个响指，“没错，我就是觉得他的演技太逼真了，有时候光看他的表情，你就不知不觉间陷进去，再加上背景音乐，简直无懈可击。”要知道，忧郁王子人人爱嘛。
温奕川的忧郁和痛苦可不是装出来的，顾凝薇轻轻叹气，感觉他和李炜恩的关系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结，两人有着婚约束缚，又一个要逃一个要追。
“我在片场待了几日，感觉温奕川人挺好相处的，也没有大牌架子，天没亮就起来上妆他也不急不恼。”
“这是人家的职业道德。”
肖迪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肩膀，“少来，要我看，他的想法可没这么简单。”
她不禁失笑，“你又知道？”
“就拿你自己来说吧，你最辛勤工作的时候，恰恰是和郁启凡闹翻的时候，而温奕川肯接下C.Vinse的重担，本质上还是为了李炜恩。C.Vinse董事长和总经理的爱恨情仇在西城传的风风火火，结果他们两个没有一个出来辟谣，我总感觉这件事情不单纯。”
“那你觉得，温奕川是演的还是真的？”
“他和李炜恩吗？”
顾凝薇点点头。
“如果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连生命和前途都可以舍弃，这都不能称为爱情的话，我想其他言情都得撕了重写。”
她笑了，挑眉半开起玩笑来，“看来他满足了你对白马王子的幻象和虚荣心。”
肖迪轻轻哼了一声，潇洒地转起了笔，“可惜呀，王子配公主，李炜恩是女王级别，他够不到。”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太过死心眼，又求不着。”
顾凝薇认真看着屏幕，在进度条接近尾声了才问，“感情似乎还需要铺垫，这是最终版本吗？”她总感觉画面中的他，每每面对女主角时眼神中总带着闪躲，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仿佛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提起这个肖迪就郁闷，“我是想多拍点亲密戏份的，哦，还有吻戏，可他通通给我改了，别的他没意见，就肢体接触不行。我说借位，借位总可以了吧，温奕川就是不同意。”那天正好李炜恩来探班，结果对工作一向专业的大明星破天荒NG了数次。“哼，如果我邀李炜恩特别加盟，你说他会不会就范？”
“首先，李炜恩不会同意，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再者温奕川也不会让她成为旋涡的中心。”
顾凝薇静静地思索起来，联想起郁启凡的猜测，将李炜恩的计划一步步推导。若她想的没错，李炜恩正在做一个冒险性的举动，几乎将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喂，你在想什么？”
“肖迪，除了拍摄视频外，温奕川还接下了什么工作？”
肖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接话，“后期还会拍一些图册，送给公司的VIP客户。”
“只有温奕川？”
“不，是C.Vinse的经理人都会拍。”说着她拍拍身边人，“凝薇，别人都好说，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把李炜恩也，你在C.Vinse待的久，和她更熟悉一些，而且这次郁启凡帮了温奕川那么大的忙，你开口她更不好意思拒绝。”
脑海里灵光一现，顾凝薇有些错愕地重复她的话，“图册？”
“是名片啦，你说让她和温奕川一起拍怎么样，男帅女美，多登对……”
肖迪的话匣子一旦开了就收不住，而听她念叨的顾凝薇就没那么轻松了，经由肖迪的提醒，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郁启凡总说李炜恩是个聪明的女人，那聪明的人必定会料想到所有可能。李炜恩应该猜测出了事情发展的后续情况，也将温思涵的动作摸的一清二楚。她如此来势汹汹，意图要和零创正面抗衡，此举不仅挑起了战火，更押上了巨额的赌注！
C.Vinse总部。
李炜恩坐在办公室内兢兢业业地工作，即便将工作重托给了温奕川，自己仍未松懈分毫。事情起因来源于沈如幻的破坏，那天她将自己和谢则成关在了会议室，两人失踪整整一天弄的C.Vinse内部流言四起。光是谣传还不足以令她担心，李炜恩的顾虑在于担心动作太过提前，打草惊蛇。
修改C.Vinse的监控防御系统，是她这阵子一直在秘密进行的工作，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去调查，也没可能知道。她想不通沈如幻是如何得知的，她和温思涵是否暗中联络，也许除了连美佳以外，那个老狐狸还安排了不少眼线在公司里。
在检查过办公室内的文件档案和电脑浏览记录之后，李炜恩初步确定了一些事实。坐在真皮沙发上，她略感疲惫地揉揉眉心，很多问题仍然萦绕在心头。
手腕抬起的一刹那，银色的链子从袖口里滑出。这条手链她带着已经有几天了，因为工作忙而忘记了摘，此刻拿在手心里，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
具体说来，这是温奕川送的第二件礼物。早前爱心宣传会上的蓝色衬衫被她放在了家中，温奕川送东西的初衷她并不想考虑，所以眼不见为净。那这一次呢，也要收起来吗？
上下翻看着手链，她的指尖从小颗的钻石上划过，别样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在心头滋生。也许在那个男人眼中，它更像是一个信物，他不允许她摘下，是想无时不刻地提醒她自己的情意。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因为只要看到手链，她就会想起不愉快的记忆：关于婚约。
愣神之中，李炜恩想起了很多人说的话。
首先是病重中的温思年，声音凄凉地向她诉说过往：‘我这辈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奕川。念在温家和骆家的交情，我希望你们能出手帮助C.Vinse一把，万万不要让温思涵抢去了公司，C.Vinse，是我能留给奕川仅有的东西了。’
‘炜恩，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咳咳……我同骆老弟，我们在年轻的时候一起打江山，两家曾定下娃娃亲，奕川出生后因为都是男孩才作罢。今天见到你们，大伯真的很高兴，骆老弟幸福啊，儿女双全，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如今我想旧事重提，炜恩，你既是骆家的女儿，婚约依然作数，我想在临死之前看见你们结婚，奕川能够成家立业，又有你在身边，我便了无牵挂了。’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为难，但请你看在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机会……’
继而是骆修祈不时的提醒：‘我知道你不喜欢包办婚姻，但是炜恩，你要想清楚，一旦你答应了温伯父，六个月时间做不到就必须和温奕川结婚。’
‘那个男人就是个混混，根本配不上你，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做这种牺牲。你想解除婚约，我可以帮你，我骆修祈绝不会眼睁睁地让我妹妹嫁给一个无赖。’
‘现在的你，分的清楚吗？当温奕川不再是过去的样子后，面对这样一个努力又执着的人，你打算怎么解决你同他的感情纠缠？他喜欢你，你是清楚的，那你呢，你对他的感觉又是怎样？’
‘你不让我插手却相信他，你的信任，何尝不是一种另眼相看。’
‘要不要我们打赌看看，他是决计不肯放弃的，那你呢，如果不是因为不忍心，你干嘛不推开他？今天你可以心软，某一天突然喜欢上他了也说不定。’
……
温奕川的声音紧接着在耳边出现：‘李炜恩，为什么你是他的女人？我不想接受也不想承认，你教教我，如果有一天我装不下去了，该怎么办？’
‘李炜恩，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我才能成为你的计划之一？’
‘不管你是做戏还是真心，我都想坦然告诉你，今天，是我来到C.Vinse过得最快乐的一天。’
‘暗恋上一个人，会变的小心翼翼。每天渴望见到她，想要接近她，会认真对待与她有关的每一件事，看着她开心而开心，也因她的烦恼而苦恼，想要走进她的世界，却又担心自己做的不好而被迫远离。当你喜欢上一个人而又说不出口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种提心吊胆过日子的心情，对那个人又爱又怕。’
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温奕川的脸，他笑着走来，握着她的手深情地说：李炜恩，我喜欢你。
李炜恩，我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你，你呢，喜欢我吗？
……
想的越久，纷杂思绪就越不受控，女人的身体轻轻颤动起来。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一下子将她从万缕情丝中猛地拉出，惊吓之余竟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微微喘着气，李炜恩看向门口，见来人是沈如幻有些惊讶。同她一般，沈如幻见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不由得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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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李炜恩吗？”
顾凝薇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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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你，分的清楚吗？当温奕川不再是过去的样子后，面对这样一个努力又执着的人，你打算怎么解决你同他的感情纠缠？他喜欢你，你是清楚的，那你呢，你对他的感觉又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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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们打赌看看，他是决计不肯放弃的，那你呢，如果不是因为不忍心，你干嘛不推开他？今天你可以心软，某一天突然喜欢上他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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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炜恩，我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你，你呢，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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