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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后娘[七零]》正文 184.失恋啦

  等一会儿哈!!!

  “不说。”

  “不说就把花生还我,这炕上好多花生和糖了, 你说了你叫啥, 我才给你。”说着, 陈丽娜剥了一颗水果糖,就在这孩子面前绕了绕。

  “二蛋, 我叫二蛋。”小二蛋的鞋子是新的,但是鼻涕糊了一脸, 一把抓住糖就扔到了嘴里。

  “叫声妈我听听。”陈丽娜没打算把他给放了。

  “妈!”嘴巴倒是甜得很, 但是陈丽娜才松手,准备再给他摸两颗糖出来,他转身就跑:“姚婆, 你是姚婆。”

  就在这时,老聂家的二儿媳妇陈巧巧端了饭进来,“他叫你姚婆哩。”

  “姚婆打娃不心疼,不是打, 就是拧, 除了棍子还有绳。”二蛋在外面摇头晃脑的唱着。

  姚婆, 是齐思乡本地人对于后妈的叫法, 为啥, 因为据说尧舜禹汤的时候, 舜的继母就姓姚,人称姚婆。而舜那继母, 就是个格外坏的后妈。

  你看看, 民谣千古流传, 后妈可是从上古时代,就坏到如今了。

  陈丽娜却不在意这个:“娃都是人教的,也不知道谁教的他们这个,等他们叫我带着了,我决不教他们说这些。”

  陈巧巧脸上笑的讪讪的,放下碗也就出去了。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她教的嘛。

  等到了晚上,就该要睡觉了。

  聂家人多地儿少,原本聂父聂母,并聂博钊家的仨孩子一张炕,老二两口子并两个小的一张炕,剩下的四个闺女共同挤一张炕。

  聂博钊回来的这几夜,是他领着俩孩子睡一张,老二家的几个闺女和爷奶共睡一张,但是,今夜如果把两个小再送到爷奶的炕上,七八个孩子一张炕,就是站也站不下了。

  “妈,就不能再铺一张炕吗?”聂博钊问。

  家里也不是没地方,那就再铺一张炕嘛,何至于全家就这样挤在一张炕上。

  但是聂母就不高兴了:“是有四张炕,可是只有三张席子,这么大冷的天儿,光土坯的炕上可没法睡人,你们不是明天就走嘛,将就一夜吧。要不,让仨孩子跟着你们一起挤挤得了。”

  她向来省俭持家,而等这仨孩子一走,一月八十块要变二十块,她又怎么可能有心给他们再铺席子。

  不得已,仨孩子和新婚的陈丽娜,聂博钊就睡到一张炕上了。

  陈丽娜心想着这婚总算是结了,俩人总能多说几句话了吧。

  但是大炕上横了仨孩子,聂博钊又还要忙着给他们洗脸洗脚又刷牙,等她困到眯眼睛的时候,都没有找到跟他说句话的功夫。

  “爸,我们的牙刷头掉了。”聂卫民拿牙刷在嘴里捣巴捣巴:“我们能不刷牙吗?”

  仨孩子,统共用着一个牙刷,本身上面毛就没有多少,现在头还掉了,咋刷?

  聂博钊看着大儿子:“那就去拿清水涮个口,涮完了快点上炕,咱们睡觉。”

  “我那不是陪嫁了三套儿,一个孩子一套,给他们仨用去。”陈丽娜还得铺炕,抬起头说。

  聂博钊先就惊了:“那不是你的陪嫁?”

  “仨孩子共用一个牙刷,口腔里细菌相互传染,非但起不到保护牙齿的作用,要说有了病,一个传一个才叫快,我只有一张嘴,也有自己的牙刷,用不着,给他们吧。”

  一人一套的牙刷,在这村可算是奢侈了。仨孩子一喜,顿时就往放在墙角的脸盆跟前冲了去。

  “一人一套,不要抢,三蛋,你也要刷,必须刷够三分钟。”聂博钊说着,颇为歉疚的回头看了看陈丽娜,她皮肤细腻,五官生的可是真漂亮。

  就是可惜了,偶尔嘴巴抽一下,是叫人给打傻了脑子。

  不过,要不是傻了的话,聂博钊是真不敢让她跑到乌玛依去给他养孩子,大漠戈壁,一个好青年不该把时光浪费在沙漠里养孩子上。

  中间隔着仨孩子,磨牙的磨牙,说梦话的说梦话,老三软绵绵的,身上瘦成了一把骨头,小屁屁却热乎的很,还直往陈丽娜怀里耸着自己的小屁屁。

  “老聂同志,你相信鬼神吗?”陈丽娜总算等到仨孩子都睡着了,压平了心中的激动,就问了一句。

  “我是唯无主义论者,不相信鬼神,只信马列。”好吧,硬梆梆的给堵回来了,陈丽娜心说,这男人他到底解不解风情啊。

  “那你相信人有来生吗?”陈丽娜于是又问。

  黑暗中,聂博钊皱了皱眉头,说:“那是封建迷信,是四旧,你也只能在这炕上说说,下了炕,可不准四处乱说。”

  好吧,这男人,说的就跟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似的。

  “老聂……老聂……”喊了半天无人应声儿,陈丽娜才回过味儿来,洞房新婚的夜,这男人居然这么早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就是分头活动了。

  陈丽娜负责收拾仨孩子的衣服行李,聂博钊负责到乡上去买到省城的汽车票,然后再到省城搭火车到乌依玛,火车票,是在省城的工作人员帮他买的。

  聂母和二儿媳妇陈巧巧一起来帮陈丽娜收拾东西。

  仨孩子的衣服,看得出来有些质量是挺好的,但是不是肘子破了就是膝盖烂了,分明补一补还能穿的,全都裹成一卷儿的扔在箱子里。

  陈巧巧生了六个闺女,不停的说:“嫂子,你瞧这件破的不行了,留下给我家闺女穿吧,我觉着补补还能穿了。”

  “小子们比闺女们更费衣服,你们一家四个全工分,布票应该也不少,自己买呗。”陈丽娜说着,把那破衣服卷了起来。

  她可没忘了,现在是70年,难过的日子从现在开始,还得持续好多年了。那么三个皮小子,穿起衣服来可是真的费啊。

  “妈,妈。”身后一个鼻涕满脸的小家伙叫着。

  陈丽娜转过身,见是最小的三蛋儿,一摸身上只是件单褂子,心说难怪给冻成这样。农村这地方,破衣烂衫穿结实了,只要不冷,就没鼻涕,不然的话,娃们的鼻子上就永远挂满着鼻涕。

  “老三,为啥叫妈啊,饿了吗?”对于第一个向她投诚的,陈丽娜表现出了非常高的热情。

  “我想吃花生,想吃糖。”昨天结婚,炕上铺了花生和水果糖,但那全叫陈丽娜给收起来了。

  她剥了一颗给这孩子,又给他身上套了件衣裳,孩子在她脚边跑来跑去的玩儿,不一会儿,那鼻涕就不流了。

  “妈,妈。”过半天,小家伙又开始叫了。

  陈丽娜于是又给了一颗花生,这孩子,小心翼翼的把花生壳儿剥开,舔尽嘴里,极满足的叹了一声,又走了。

  捣腾空了箱子,也总共不过一大编织袋的衣服。

  陈丽娜总觉得仨孩子的衣服不止这么点儿,想来想去,应该是少了毛衣和大棉衣,孩子们过冬,怎能没有毛衣和大棉衣了。

  晚上聂博钊买好了车票回来,就见新娶的小媳妇儿正在收拾衣服了。

  一眼见他进来,她立马就笑开了:“怎么样,车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咋,你在收拾衣服?”说着,聂博钊自然而然的,就坐到了她身边,来看陈丽娜叠衣服。

  孩子们都在外头玩儿,这窄巴巴的屋子里,就他们俩个。

  陈丽娜于是伸了手过去,撒娇似的就说:“那拿来,我替咱们收着。”

  就在她手触上去的那一刹那,聂博钊整个人似乎是僵住了一样,他也未躲,未闪,因为陈丽娜整个人凑了过来,下巴就靠在他的脖子上,软绵绵的,散发着雪花膏清香味的,少女的体香,顿时弥漫开来。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当然不会发生在两个陌生人的身上。

  缓缓的,聂博钊就站了起来,这是转身要出门去了。

  毕竟于他来说,娶个没人要的傻姑娘还好,但要让他在这傻姑娘智商不在线的情况下跟她形成事实婚姻,他还是作不出来的。

  尤其是,这脑子给打坏了的姑娘生的非常漂亮,一双水溜溜的大眼睛,皮肤白的就跟城里人似的。他想了想,还是认真说:“小陈同志,我觉得就算咱们要成事实婚姻,也得把你的头治好了以后,到那时候你要还愿意,咱们就开诚布公,你说呢?”

  “要到时候我不愿意了呢?”傻子才愿意嫁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你要不愿意,随时我都放你走。”哟,他还给她硬梆梆的顶回来了。

  好吧,她现在是个傻子。

  陈丽娜装傻装的头疼,硬挤了个笑出来,心说老聂啊老聂,你这真是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呀。

  你且等着,看我收伏了你的三个孩子,你还敢不敢再说这话?

  她把自己整理出来的,仨孩子的衣服给他看:“这三个孩子,你是从乌依玛送到这儿来的,去年冬天应该就在这儿,你送孩子来,咋不给娃们带毛衣,带棉衣?”

  聂博钊打开编织袋瞅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聂母嘴里唧唧歪歪的就说开了:“你们到了城里,多少衣服买不来,就那几件毛衣棉衣,留着给老二家的几个闺女穿吧,何必要带走了?”

  “妈,把三个娃的衣服拿出来,我来分配。”聂博钊说。

  陈丽娜在窗子里看着,三蛋儿也凑了过来,在窗子里看着他爸。

  聂母吱唔了半天,总算从二房的屋子里掏腾出一条大编织袋来,不用说,里面装着的,全是三个孩子的毛衣和棉衣。

  黄桂兰不停的挑着:“哎呀,这个小了,小了留给老二家的闺女穿,哎呀,这个也小了。”

  倒弄来倒弄去,老太太倒腾去了一半儿,聂博钊进门的时候,只剩下半袋子衣服了。

  陈丽娜挑了挑眉头:“三孩子过冬的棉衣,就这几件儿?”

  “回到乌玛依,应该还有。”聂博钊的语气挺虚。

  “应该还有,那是有,还是没有?”陈丽娜挑眉看着男人,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头儿,一脸刚毅,英俊的跟电影明星似的,当然,也是一看就没有生活斗争经验的那种人。

  “你看见三蛋儿脸上的鼻涕了吗?”陈丽娜反问,嘴还抽了一下。

  好吧,她现在还是个给打坏了脑子的臭老九,脑袋不合适,这个得一直装到扯了证的那一天。

  “他们从小就这样。”聂博钊说。

  “那我就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他们就不是这样儿了。”说着,陈丽娜就走了出去。

  “妈。”她直愣愣的就喊了一句。

  聂母抱着一大堆的棉衣和毛衣,正准备要回房了,见新媳妇儿出来了,也是笑着就应了一声:“哎。”

  “妈,我可会作衣服了,这些衣服你拿来,我拆拆改改,我家娃还要穿了。你看看这件儿,大蛋穿不了了,但是二蛋还能穿吧?”

  不由分说的,陈丽娜把两件毛衣先夺了过来,再抓过另一件棉衣,“虽说这件二蛋穿着小了,但是两边掐一下腰,三蛋穿着不是正好儿。“

  聂博钊回乡探亲,只有十天的时间,而来回的火车还浪费了他六天,找保姆又还变成了结婚,这事儿急的就跟打仗似的。

  为了儿子把仨孙子带走后,自己每个月还有二十块钱用,聂母就来说媒了。

  “我那儿子也就是带了仨娃,从小儿在城里长大,一口普通话,还是大学毕业生,你瞧他那身板儿,那相貌,整个齐思乡也难找吧,这人材可没得说,咋,你二老还不同意?”要说聂母这半年来不给儿子打访着娶媳妇儿,只找保姆,可不就是因为儿子条件太好的原因嘛。

  陈母心里其实是愿意的,碍于陈父不说话,也不敢答应,就只是笑。

  “毕竟仨娃了,后妈可不好当,再说了,他们不是还要政审,我家丽娜这个成份,你们可不能到了边疆再给她打回来。”陈父说。

  聂母道:“哪那能呢,我就实话说吧,我儿子在石油基地虽说不是一把手,但一把手也管不着他,他是能直接和中央对话的人,科学家,你们懂不懂,他可是科学家。就前面媳妇死了这半年,他多少大学里的女同学来和我拉家常,哭着喊着要嫁他,我都没答应。”

  “彩礼咋说?”陈父谈起最重要的来了。

  “先头你家大闺女就借了我二十块,那个算在彩礼里,我再给你凑个整儿,188块,你看咋样?”聂母可小器着呢,死就要把彩礼往下压。

  陈母也不愿意了:“黄大嫂,现在咱们乡里人处个对象,彩礼也要三八八了,你才给我一八八,那不行。”不是说油田上的高级工程师吗,这彩礼也太少了点儿吧。

  陈父本身也不愿意,立刻就站起来了:“丽丽借的钱,我现在就出去借,借来给你还上,这亲事,咱不作了。”

  本来一个三十岁还带着仨娃的鳏夫,陈父心里头就不愿意,这下,他就有理由给拒绝掉了。

  陈丽娜心中那个急呀,正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就见一个女人在自家院门外鬼鬼祟祟的探着头。哟,她眼前顿时一亮,“大姨,你咋又来了?”

  大姨何春儿为啥来,也是为了陈丽娜的婚事来的。

  “丽娜,南河乡有个臭老九,跟你成份一样,现在愿意出88块的彩礼,想娶你,你愿不愿意?”何春儿开门见山就问。

  帘子一搭起来,陈父陈母并聂母仨人,看新鲜似的看着何春儿。

  都是乡党,一个皆认识一个,聂母努了努嘴,就说:“哟,看嘛,这儿还有88块的呢,跟你们成分一样都是坏分子,要你们不成,再商量这个去?”

  陈丽娜说:“大姨,我和聂老大正谈着呢,那臭老九,你再给别人介绍去呗。”

  “聂老大?那不是油田上的工程师?他咋个会要你,你这成分,真能嫁石油基地的工程师?”何春儿觉着新鲜了。

  陈丽娜颇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不说话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