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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溪谷主》正文 第十六章 屎壳之螂

  “顽皮仔,小血血,回来!”角羽大声呼喊,震得树叶簌簌下落,几只鸟儿也从树丛中飞出,叽叽叫唤,不过它们毫无害怕之意,反而冲着角羽发出牢骚,什么人,这般扰人清静?角羽鼻嗅眼观声唤无效,就试着运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去感应,在与金斑蛇的生死大战中,神识之眼见出蛇毒之种种化像,之后发觉神识的确有灵性,能识别潜在的危险和隐藏的事物。神识一开,几百步范围之内,如地图一般打开,没有发现小血血。倒是多了许多的蛇虫。

  “蛇虫,这些东西想攻击我?还带偷袭?”角羽愤愤然,“谁给它们的胆子!”其实,这些蛇虫也仅是躲着藏着而已,原来小血血不在,它们也就不用闻风而逃了。角羽还真是错怪它们了。角羽一阵不好意思,并没有在它们身上感受到散发出的浓烈的杀意。毕竟还是对神识把控不熟练呀,角羽有点惭愧。

  但藏身树上的一只鸡冠蛇却嘿嘿冷笑,它暂时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准备随时给这个人类雷霆一击。

  角羽并不放弃寻找小血血,小血血对他,有如亲人一般,有小血血在,这里纵使荒芜如沙漠,空旷似戈壁,凶残赛魔窟,也会如家一般温馨自在。小血血是不是走了?角羽尽管在疑惑,未必确定,可心里边空荡的感觉还是油然滋生。可能小血血有它自己要做的事情吧,角羽轻叹,圣者为天下人圣,不会单守着一人,自己能遇着小血血,也算气运参天了,角羽嘴角泛出一丝笑意。一丝危险的气息让他生出警惕。鸡冠蛇一声长鸣,蛇身生出双翼,身下长出四只脚爪,“唰”的从树上飞落,爪子落地横身在角羽身前,头顶上的鸡冠灿烂如一片红霞。

  “本妖见你是个有造化之人,不忍心让你变成飞灰,不如主动受食,免得多受苦楚。”

  “怎么才见面就要吃人,能给我个理由吗?”

  “本妖今日高兴,多说两句,让你死也暝目。”,那冠子散发妖异之光,“你受造化眷顾,吃了你,你将成为我的造化。”

  “那今天就只能是你死了。”角羽笑眯眯。

  “你有这个自信?”

  “你都说了,我受造化眷顾。看样子,你智商捉急呀。”

  “找死!”鸡冠蛇一声怒鸣,冠子带着尖利的蛇嘴朝角羽的心脏冲去,原来,它发觉那是造化钟爱之处,它要从此处开食。

  “哼,不过一只蠢蛇,居然已经将我当成盘中食了,我要叫你好看。”角羽手中握拳,心中捏印,血盆大口带着森森牙印透心而出,将鸡冠连蛇头从七寸处一口咬断,无头蛇尸喷着血泉滚落在地。

  “哎,太弱了!”角羽叹息。

  “啊,你太残忍了!”鸡冠带着蛇头还在哀鸣,“我这凤首龙身就这么身首异处了?”

  可是,远不仅如此,远处天空突现异象,上天垂落一杆鲜红大旗,如晚霞一般绚烂,旗上映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酉”字,边上三点血雨,缀在左边,那是一杆酒旗。“借问酒香何处有,大旗遥指杏花庄。”角羽抬脚向前迈去,嘴巴里还喃喃自语,“也许我的圣兽小血血就在前方,凑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凭巧功夫’。”

  角羽神识再显,发觉周遭隐藏的蛇虫虽然愤怒,但却非常害怕,好几十条已经擅抖着身躯要逃离了,可是又怕弄出声响,招致追杀,让角羽颇觉好笑,也许,它们本来是想看热闹的吧。“就留你们多活几天,现在,咱先去喝酒吃肉。”角羽话音一落,周边就出现一片一片的气息放松的声音。

  角羽并不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灵觉开启,类似于直觉,类似于第六感,并非真正的神识神觉;有时候它敏锐得吓人,有时候他清晰得吓人,如梦幻一般可以直视,可以呈现;可是更多的时候,它却是千呼万唤不出来。

  角羽迈出的脚步并没有急着向前,而是盘膝坐下,调整气息,刚才确定身边并无危险,想再体验一下牙印出击的感觉,“牙印出”,话语落,牙印森森,胸口一股死亡气息降临,角羽自己都觉有些窒息,旁边的蛇可就动静大了,以为角羽动了杀心,纷纷慌不择路,恐惧而逃,瞬时形成逃跑大军。“牙印一出,万物趋避,果然是大杀器,”角羽很开心,而且印起心脏,使用起来从心所欲,不会碍手碍脚,“好吧,我就把它叫做牙印杀,成为我的第一宗杀器。”只是角羽在开心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从此,只能不断前行。

  角羽突然产生了一种饥饿感,那似乎不是基于食物产生,那是失落虚无渐生幻灭的感觉,现在角羽呼吸急促,双眼发红,内心激起一种强大磅礴的杀欲,只有杀戮才能填补虚无,只有杀戮才能阻止幻灭。“怎么会这样?”角羽极力想控制,可是暴涨的欲望已经成流,已经泛滥,如滔滔江水不可阻遏。角羽细观,心上牙印张牙舞爪,鼓荡心脏杀意升腾。几条没来得及逃走的小飞蛇,在角羽眼前瑟瑟发抖,角羽杀意滔天,“牙印杀,灭万物,”几条小蛇瞬间身首异处,鲜血喷涌之中,角羽心畅神舒,向苍天凶猛吼出“‘啊”的一声。

  角羽现在想吞血,但也清醒意识到那不是他想要的,“小血血,你在哪里?”他的问题,小血血应该能够解决,可是,小血血呢?

  角羽慢慢觉察到了,虽然这种饥饿感来得突兀,来得意外,甚至来得凶残邪气,但那是极度的成长需求,渴望变得强大的需求。这必须由他自己来实施来完成,一味借助外力是不现实的。角羽停息运气,心境渐渐平和,眼光却变得分外坚毅。至少他已经接受,为了成长,需要杀戮。“哇,将要残暴的角羽会像一颗新星一般渐渐升起。加油,角羽!”现在,呼酒买醉会朋友去。这一刻,他渴望马上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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