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何加冕》正文 第十三章 围炉煮酒
贾元清以前在财政局只是一个普通科员，后来机缘巧合结识了余卓霖，市委书记余柏道的公子才乘上政坛直升机，短短几年升了处长。近几年卫川市大兴土木拆墙挖路的，多少宗背后有余卓霖的影子，圈里人心知肚明。
他出事后，担惊郁闷的人很多，余卓霖也是其中一个，虽说他有他老子罩着，可悠悠众口烁金销骨，天皇老子也不能罔顾法理民意，等铁一般证据摆上台面了，神仙也罩不住他。
平安夜也没心思乐呵，余卓霖和几个跟班在四季一个包厢里喝酒消愁。想起姓贾的，感觉愁没消，火气倒浇起来了。
“姓贾的真他妈不省心，暗示了几次还交代不到点子上。不该说的倒是扯了一堆出来。”他心情烦闷，将手上喝剩的酒重重磕在桌子上。
“余少消消气，明后天他老婆送换洗衣服，找机会再提醒下。”和他一起来的张伟民宽慰他。
“这回务必利索了。”
“一定办好。听说上头让限时结案，拖不了多久了。话说回来，那什么周扬拼着自己进去都要拉姓贾的一把，这透着奇怪啊，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为了20万不至于吧，这个有蹊跷。”
“蹊跷个屁，姓周的公司早他妈负债累累欠的钱够他还到下下辈子去，本来指着这个项目咸鱼翻身的，中途被截了胡，与其背一屁股债东躲西藏不如去吃免费皇粮，还能睡几年踏实觉，他精着呢。奇怪的是锦声，以前从不把这些小项目放眼里，怎么单单就去竞标了呢。”余卓霖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巧合吧。”
“呵，最好是巧合。”他不屑哼笑，狠狠抽一口烟，将烟屁股碾摁在缸里，“就怕没这么多巧合。”吩咐左右，“打电话多叫几个妞过来，这什么破酒吧，连个妞都没有，要不是看它家酒好我都不想来。”
张伟民想提醒他，这是酒吧没有妞提供服务也是正常的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拿出手机翻通讯录，习惯性刷下微博和微信，看见应潇发了条微博，内容是大家猜猜这是谁？配图一张旧照片。照片里有三个孩子。他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将手机伸到余卓霖眼前：“哥，这谁，瞅着眼熟的很。”
余卓霖漫不经心瞟一眼：“”我哪认识。”话音才落，突然抢过手机，仔细盯着照片，笑的古怪阴恻恻，“我刚说没那么多巧合答案就送上门了，真是心想事成啊！”
张伟民凑过来，一张旧照片，三个孩子的，还是不明所以：“这谁啊？”
“谁？三只鬼。我说席砚初怎么去投那么个小项目，敢情人家帮发小办的！”
“谁？席砚初？”张伟民认出来了。照片里是席砚初席砚修兄弟两个和应冕小时候，席砚初十岁多点，另俩七八岁的样子，三个人靠着一个旧栏杆，穿着背心短裤，望着镜头笑的很开心。
余卓霖拿着手机看一下，可是再刷的时候却没有了，想来是被秒删了。他若有所思，“锦声竞标不是巧合，是应冕的安排。他舅舅有意回卫川，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
“他舅舅不是在省里吗？都是二号人物了回这掺合什么？”
“我哪知道。”余卓霖想起贾元清这出是被人设计的就一肚子火，“我他妈也不想知道。”
旁边几个看他顷刻间火气这么大，也不敢喊妞过来了，包厢里一时噤若寒蝉。
余卓霖压压火气，把手机扔回给张伟民，四顾转头：“妞呢，让你们叫的妞呢！”
大少爷您火气突然这么大，谁知道您还要不要妞啊。张伟民腹诽着，嘴上却说：“叫着呢，马上到。”说着摆摆手让其他几个都准备去。“都赶紧的，叫几个妞来给咱余少降降火。”
平安夜是12月24日。应冕的生日，他和席砚初哥俩在众口斋小聚。
莫师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中间架一个铜锅，围着铜锅摆满了各种涮菜，荤的素的，赤橙黄绿，好看也好吃，自家酿的黄酒灌满一壶，三个人围炉煮酒，好不惬意。
“你打算跟方家姑娘说清楚？”砚初夹一片羊肉放锅里轻轻涮两下放嘴里，“还是莫叔这的羊肉好吃，鲜嫩没膻味。”
“羊肉没膻味还是羊肉吗？这是羯羊肉，没结过婚，味小而已。”应冕夹了几片豆腐放进锅里。
“放老豆腐，嫩的涮着不好吃。”砚修提醒他。
“晓得你口味，莫叔就没准备嫩豆腐。白菜总不要老白菜吧。”
“蔬菜肯定要嫩的，”砚修咂吧一口酒，诗兴大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真舒服。”
“打住，席教授，最近牙口不行，不想吃酸的。”席砚修真是教授，在帝都一所大学授课，教经济学。
“摘得金兰雪煮酒，携来红袖夜添香。可惜，缺俩红袖。不如打电话叫橙子和智妙过来？”席砚修当没听见。
“我和智妙就像这菠菜和豆腐，清白着呢，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应冕认真胡说八道。
“都男女关系了还清白。”
“小应，方书记几个意思？站哪队？”席砚初也懒理风流教授。
“不清楚，和智妙没说清楚就是担心他会不会心思狭隘，将儿女感情牵扯进来，影响大局。现在看来，可能我多虑了。”应冕抿一口酒，“能到他那个地位的，哪有心思单纯的人。”
“不管怎样，这事是你不厚道，怎么能利用人姑娘的感情呢？”砚修一向怜香惜玉。
“其实一开始，我是认真考虑和她在一起的，不过后来”他自嘲道，“当断不断，你这么说，我也不算冤枉。”
砚初哧笑，很是不屑，“男人成事何拘小节。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割韭菜一茬接一茬，别太在意。”
“跟你这独断专横的沙文猪话不投机。”砚修反唇相讥。
砚初也没打算跟他讨论儿女情长。“老方是人精，现在形势不明，不想过早站队也有可能。听说上面让限期结案，要收手了。”
“嗯，收就收吧。”应冕轻轻叹口气，“三尺冰冻，哪那么容易消融。”
“小应，都说经商不谈国是，既然不愿意走你舅的路子，除非身不由己，尽量还是不要僭越政治。”
“我明白。”应冕低头取酒。
“今天小应大寿，先走一个，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砚修举杯。三个人碰一杯，均一饮而尽。
应冕夹一口菜，问席砚初：“你不是想做it和教育吗？”
“嗯，有好主意？”锦声实业是席砚初一手创建，地产发家，后来慢慢又发展了建材，物流等相关产业。虽说现在这些传统行业依然一副如火如荼的势头，可商场瞬息万变，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节目收视长虹，不能等到老行当日薄西山了再来找出路。所以席砚初一直在留意其他行业，比如it，生态甚至养种植等等。
“如果你从头开始，组织研发搭建销售网，一来成本高二来培育期长，短期没收益。不如我们收购一家现成的类似公司。”
“道理我知道，可是合适的公司不好找。经营不好的破公司买来不够擦屁股的，经营好的人家要么不乐意卖要么要价高。”
“眼下有家公司，挺合适。”房间里温暖宜人，酒香弥漫，“我跟他们老板初步接触了。卖倒不卖，不过愿意合作，那我们就先从合作开始。”
“哪家公司？规模怎样，干净吗？得调查清楚。”
“中小规模，不过便于掌控，至于干净与否。”他呵呵一声，“哪家企业没点灰色地带，不过是多与少轻与重的差别。”
他吃几口又继续说道：“销售型公司最难便是人材的培养和管理，这家公司老板却是好手。他们产品不拔尖，营销能力却是同行中的翘楚，我主要是看中他们的人，至于产品，研发资金一进来自然也不是问题了。”
“你又看中哪家姑娘了？”砚修刚进门，就听见最后一句。
应冕没搭理他，继续说：“就以这个公司为跷板，至于以后如何就视合作情况再看吧。”
“你也是锦声股东，你既然觉得可行，回头我们上个会。公司名字是？”
电话突然叫起来，打断了应冕的声音，他拿起手机，“我先接电话。”
听不出谁的来电，只见他听了几句眉头紧皱，声音沉稳，“你先盯紧，我马上过来。”说完挂了电话对另外俩人说：“我出去下。”
“去哪？”席砚初问。
应冕站起来边解释边向外走，“酒吧。丁经理打不通臻臻的电话，打我这了。”
席砚初哥俩看他表情凝重，也跟着出了门，三人一同往酒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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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事后，担惊郁闷的人很多，余卓霖也是其中一个，虽说他有他老子罩着，可悠悠众口烁金销骨，天皇老子也不能罔顾法理民意，等铁一般证据摆上台面了，神仙也罩不住他。
平安夜也没心思乐呵，余卓霖和几个跟班在四季一个包厢里喝酒消愁。想起姓贾的，感觉愁没消，火气倒浇起来了。
“姓贾的真他妈不省心，暗示了几次还交代不到点子上。不该说的倒是扯了一堆出来。”他心情烦闷，将手上喝剩的酒重重磕在桌子上。
“余少消消气，明后天他老婆送换洗衣服，找机会再提醒下。”和他一起来的张伟民宽慰他。
“这回务必利索了。”
“一定办好。听说上头让限时结案，拖不了多久了。话说回来，那什么周扬拼着自己进去都要拉姓贾的一把，这透着奇怪啊，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为了20万不至于吧，这个有蹊跷。”
“蹊跷个屁，姓周的公司早他妈负债累累欠的钱够他还到下下辈子去，本来指着这个项目咸鱼翻身的，中途被截了胡，与其背一屁股债东躲西藏不如去吃免费皇粮，还能睡几年踏实觉，他精着呢。奇怪的是锦声，以前从不把这些小项目放眼里，怎么单单就去竞标了呢。”余卓霖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巧合吧。”
“呵，最好是巧合。”他不屑哼笑，狠狠抽一口烟，将烟屁股碾摁在缸里，“就怕没这么多巧合。”吩咐左右，“打电话多叫几个妞过来，这什么破酒吧，连个妞都没有，要不是看它家酒好我都不想来。”
张伟民想提醒他，这是酒吧没有妞提供服务也是正常的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拿出手机翻通讯录，习惯性刷下微博和微信，看见应潇发了条微博，内容是大家猜猜这是谁？配图一张旧照片。照片里有三个孩子。他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将手机伸到余卓霖眼前：“哥，这谁，瞅着眼熟的很。”
余卓霖漫不经心瞟一眼：“”我哪认识。”话音才落，突然抢过手机，仔细盯着照片，笑的古怪阴恻恻，“我刚说没那么多巧合答案就送上门了，真是心想事成啊！”
张伟民凑过来，一张旧照片，三个孩子的，还是不明所以：“这谁啊？”
“谁？三只鬼。我说席砚初怎么去投那么个小项目，敢情人家帮发小办的！”
“谁？席砚初？”张伟民认出来了。照片里是席砚初席砚修兄弟两个和应冕小时候，席砚初十岁多点，另俩七八岁的样子，三个人靠着一个旧栏杆，穿着背心短裤，望着镜头笑的很开心。
余卓霖拿着手机看一下，可是再刷的时候却没有了，想来是被秒删了。他若有所思，“锦声竞标不是巧合，是应冕的安排。他舅舅有意回卫川，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
“他舅舅不是在省里吗？都是二号人物了回这掺合什么？”
“我哪知道。”余卓霖想起贾元清这出是被人设计的就一肚子火，“我他妈也不想知道。”
旁边几个看他顷刻间火气这么大，也不敢喊妞过来了，包厢里一时噤若寒蝉。
余卓霖压压火气，把手机扔回给张伟民，四顾转头：“妞呢，让你们叫的妞呢！”
大少爷您火气突然这么大，谁知道您还要不要妞啊。张伟民腹诽着，嘴上却说：“叫着呢，马上到。”说着摆摆手让其他几个都准备去。“都赶紧的，叫几个妞来给咱余少降降火。”
平安夜是12月24日。应冕的生日，他和席砚初哥俩在众口斋小聚。
莫师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中间架一个铜锅，围着铜锅摆满了各种涮菜，荤的素的，赤橙黄绿，好看也好吃，自家酿的黄酒灌满一壶，三个人围炉煮酒，好不惬意。
“你打算跟方家姑娘说清楚？”砚初夹一片羊肉放锅里轻轻涮两下放嘴里，“还是莫叔这的羊肉好吃，鲜嫩没膻味。”
“羊肉没膻味还是羊肉吗？这是羯羊肉，没结过婚，味小而已。”应冕夹了几片豆腐放进锅里。
“放老豆腐，嫩的涮着不好吃。”砚修提醒他。
“晓得你口味，莫叔就没准备嫩豆腐。白菜总不要老白菜吧。”
“蔬菜肯定要嫩的，”砚修咂吧一口酒，诗兴大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真舒服。”
“打住，席教授，最近牙口不行，不想吃酸的。”席砚修真是教授，在帝都一所大学授课，教经济学。
“摘得金兰雪煮酒，携来红袖夜添香。可惜，缺俩红袖。不如打电话叫橙子和智妙过来？”席砚修当没听见。
“我和智妙就像这菠菜和豆腐，清白着呢，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应冕认真胡说八道。
“都男女关系了还清白。”
“小应，方书记几个意思？站哪队？”席砚初也懒理风流教授。
“不清楚，和智妙没说清楚就是担心他会不会心思狭隘，将儿女感情牵扯进来，影响大局。现在看来，可能我多虑了。”应冕抿一口酒，“能到他那个地位的，哪有心思单纯的人。”
“不管怎样，这事是你不厚道，怎么能利用人姑娘的感情呢？”砚修一向怜香惜玉。
“其实一开始，我是认真考虑和她在一起的，不过后来”他自嘲道，“当断不断，你这么说，我也不算冤枉。”
砚初哧笑，很是不屑，“男人成事何拘小节。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割韭菜一茬接一茬，别太在意。”
“跟你这独断专横的沙文猪话不投机。”砚修反唇相讥。
砚初也没打算跟他讨论儿女情长。“老方是人精，现在形势不明，不想过早站队也有可能。听说上面让限期结案，要收手了。”
“嗯，收就收吧。”应冕轻轻叹口气，“三尺冰冻，哪那么容易消融。”
“小应，都说经商不谈国是，既然不愿意走你舅的路子，除非身不由己，尽量还是不要僭越政治。”
“我明白。”应冕低头取酒。
“今天小应大寿，先走一个，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砚修举杯。三个人碰一杯，均一饮而尽。
应冕夹一口菜，问席砚初：“你不是想做it和教育吗？”
“嗯，有好主意？”锦声实业是席砚初一手创建，地产发家，后来慢慢又发展了建材，物流等相关产业。虽说现在这些传统行业依然一副如火如荼的势头，可商场瞬息万变，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节目收视长虹，不能等到老行当日薄西山了再来找出路。所以席砚初一直在留意其他行业，比如it，生态甚至养种植等等。
“如果你从头开始，组织研发搭建销售网，一来成本高二来培育期长，短期没收益。不如我们收购一家现成的类似公司。”
“道理我知道，可是合适的公司不好找。经营不好的破公司买来不够擦屁股的，经营好的人家要么不乐意卖要么要价高。”
“眼下有家公司，挺合适。”房间里温暖宜人，酒香弥漫，“我跟他们老板初步接触了。卖倒不卖，不过愿意合作，那我们就先从合作开始。”
“哪家公司？规模怎样，干净吗？得调查清楚。”
“中小规模，不过便于掌控，至于干净与否。”他呵呵一声，“哪家企业没点灰色地带，不过是多与少轻与重的差别。”
他吃几口又继续说道：“销售型公司最难便是人材的培养和管理，这家公司老板却是好手。他们产品不拔尖，营销能力却是同行中的翘楚，我主要是看中他们的人，至于产品，研发资金一进来自然也不是问题了。”
“你又看中哪家姑娘了？”砚修刚进门，就听见最后一句。
应冕没搭理他，继续说：“就以这个公司为跷板，至于以后如何就视合作情况再看吧。”
“你也是锦声股东，你既然觉得可行，回头我们上个会。公司名字是？”
电话突然叫起来，打断了应冕的声音，他拿起手机，“我先接电话。”
听不出谁的来电，只见他听了几句眉头紧皱，声音沉稳，“你先盯紧，我马上过来。”说完挂了电话对另外俩人说：“我出去下。”
“去哪？”席砚初问。
应冕站起来边解释边向外走，“酒吧。丁经理打不通臻臻的电话，打我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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