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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机——图》正文 第五十五章 齐云陷玄境 大江骇浪生

  入夜,山峰微凉。沈沐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反复思量着这个林掌门的每一句话,越想越睡不着。他搭在胸前的手摸到了莫离的玉簪,不禁心中欢喜。不知莫离怎样了,若是她没受伤,此时定与我同在这齐云山上,八成又要女扮男装才好。他的思绪不禁飞回了仲夏之时,莫离与武痴前后追逐,上下旋飞的场景。他突的眼前一亮,旋即坐起,道:“不对呀!”他暗忖:这林崇江似是有问题。日间,乍闻武痴前辈被害,神思恍惚了些,没能想出破绽。此刻定神细思,武痴前辈那般孩子脾性,如何在临终之时托付得如此清楚明白?这青城派又为何无缘无故的抓一个白面书生回去呢?想到此处,他再也坐不住,一跃跳到地上,披上外氅直奔林崇江的房间而去。

  远远的只见林崇江房中尚有烛火。沈沐风急走几步,上前叩门,道:“林崇江,快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林崇江衣冠整齐站在门前,笑笑道:“我知沈公子定会前来,入夜便候在此处。”

  沈沐风一皱眉,心道:他定是心虚,早有准备,我当处处心。

  只见林崇江侧身,道:“里面请。”言罢,等待沈沐风进房间。沈沐风向房内看了看,与自己的客房极为相似,并无特别之处,但仍不敢轻易上前。林崇江见沈沐风半晌未动,又道:“沈公子不是有事与我相商吗?”

  沈沐风眼珠一转,道:“此处狭窄,不如我们到太素宫续话?”

  林崇江闻言,笑道:“全听沈公子的。”

  两人乘着夜色,一前一后来到太素宫。林崇江用火折子点燃侧壁烛台,羸弱的烛火跳动下,佑圣真君的神像显得更加威严。

  沈沐风走近林崇江,一股淡淡檀香味似乎欲隐藏着另一种味道。沈沐风心中好笑,道:这厮不知我百毒不侵,还用这般雕虫技,看我耍耍他。他走近几步,道:“林掌门,你身上有一股香气甚是淡雅,不知是用了什么香料?”

  林崇江并不慌张,道:“沈公子过誉了,只是这些日子在山上久了,熏染的香火气吧!”他略走远些,又道:“沈公子对日间的事尚存疑虑?”

  沈沐风哈哈一笑,道:“是有那么一点。”

  林崇江道:“公子请讲。”

  沈沐风又凑近,道:“不知你是怎么被青城派抓住的?他们为何要抓……抓……”说着说着,沈沐风一头栽在林崇江怀中。

  林崇江也不相扶,沈沐风如一团棉絮般瘫倒在地。林崇江用脚踢了踢沈沐风,冷哼一声,道:“我本不欲为难你,你却自找麻烦。”言罢,转身走到神像之后,伸手旋转一个未插蜡烛的烛台,只听“咕隆”一声闷响,神像后的石板地竟出现了一个方正的缺口。

  林崇江刚要转身,只听耳边有人说话,道:“呦!太素宫还有这般暗道?”

  林崇江吓得三魂丢了二魄,他下意识的一回头,目光如鼠般贼光闪现。沈沐风一愣,恍然大悟道:“临江!”

  林崇江一抖手,一把白色粉末直奔沈沐风面门而来。

  沈沐风忙闭上眼睛,但由于距离太近,也是挨了个正着。他本以为自己百毒不侵,无畏什么毒粉迷药,哪知双目灼烧,剧痛难忍,一时间目力全失。他用手轻抚双眼,视线仍是朦胧。

  林崇江奸笑一声,道:“找死!”飞起一脚直踢到沈沐风的腹。沈沐风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但他深知神像后有个陷阱,故而强忍剧痛定住脚步。岂知,他踩的地面突的向下倾斜,只听“嘎叭”一声,机皇倾翻之声后,地面又恢复了原貌,沈沐风踪迹不见。

  林崇江打打手上的石灰粉,道:“这子,怎的耐得住幻菊阁的迷药?”

  “谁在太素宫中?”

  林崇江一惊,忙俯身躲进神龛之下。

  守静推门进入,走到神像后看见地上的一丝白灰,略一迟疑,自语道:“师弟太粗心了,做完晚课竟也不灭烛火。”边说着,边将烛火一一灭去。

  待守静走远,林崇江才爬出神龛,略定心神,暗道:幸好这个疯子主动要求来这里,否则今晚计划难成,就凶险了。他边思量边离开了太素宫。

  沈沐风只觉伴随着呼呼风声,身体急速下坠,心中暗道:完了完了,这要是向哥的冰泉洞那么深,我不死也的摔断腿。他边揉着眼睛恢复视力,边洒出磷光粉。可磷光粉飘散在空中,也照不到洞底。

  沈沐风心中一阵发凉,暗忖:我命休矣。正想着,只觉脚下已然踩到实地,他猛提真气,口念心念要诀,将内力与身形融为一处,脚下不自觉便使出了幻影迷踪步的精妙步法,衣袂翩翩,混若蛟龙,但他自己全然没注意到。

  沈沐风借着磷光粉的映照,向上望了望,心中窃喜:“真是走运,居然没摔残我,但想上去却难若登天了。”他脱下外氅包了一些磷光粉做成幽蓝的火把,寻着洞壁四处观望。原来他掉进了齐云山的山腹之中,四面石壁被开凿的光滑整齐,显是精心雕琢。他沿着石壁边观察边敲打,突然喜上眉梢,得意道:“区区机关,也想关住我沈沐风,哼!还不如我哥家的柴房呢!”他伸手对着石壁轻叩三下,果然石壁“咯吱咯吱”作响,向着内侧开启了一道暗门,沈沐风举着磷光粉的火把刚走过石门,只听“咯吱咯吱”石门自动关闭,严丝合缝不露一丝痕迹。沈沐风凑近一看,上书两行字:“隐迹石门,出入无形。萧然侄奉上。”

  沈沐风心中一阵激动,暗忖:这原来是慕萧然前辈,不对,是师父,嗯,是师父制作的暗门。可,他却自称侄,且称奉上,显然他不是这洞府的建造者,那这洞府是谁打造?

  他边想边举着幽蓝火把,沿着狭长石洞向前走。不多时一个房间闪现眼前,沈沐风走进一看便傻了眼。这房间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窗一门,却高悬过顶。沈沐风俯视着满地的星空,真是哭笑不得,他暗忖:这是何处,难倒走过那道隐迹石门,便到了又一重天地?爹爹遍访名山,也未尝有如此奇遇。今日真不知我是有福,抑或倒霉了。他飞身欲将头顶的房门打开,岂知身形悬于半空,却是无处借力,几经尝试却都无功而返。他懊恼的坐在星空上,只觉阵阵寒意从屁股下面冒处,不犹得慨叹一声,夜凉如水。他抱着外氅,躺在星空之上沉沉睡去了。

  山石错落间,一只乌黑的水吊坐在烧红的碳火之上,股股热汽腾腾冒出。一位耄耋老人仰望着漫天星斗,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本事不怎么大,心倒是都挺大的,居然睡了!哼!”说着将茶端至唇边,品了一口,又道:“还是忘尘这孩子种的茶香!”

  翌日,温暖的阳光洒在齐云山上,显得儒雅宁静,可太素宫里却乱做一团。

  “守静师兄,太素宫上下都找遍了,不见掌门踪影。”

  守静双眉紧皱,道:“可见昨日来的沈公子了?”

  “也不曾见到。”道士焦急道:“这可怎么办呀!公审大会马上就到了,金山寺已送了三封书信催掌门过去,这可怎么办!”

  “师兄,守静师兄!”一个年龄稍长的道士自寺外跑进,道:“师兄,一个樵夫道,有人在后山呼救!”

  “后山?”守静狐疑,道:“随我去看看!”

  三人来到后山路,果然听闻有人呼救,道:“救命……救命啊!”

  那个引领过沈沐风的道士欣喜,道:“是掌门,我识得掌门的声音。”

  三人循声而往,远远的只见茂密的林叶间,林崇江被倒悬在树上,脸被憋得通红,不住的叫喊着:“救命……有人吗?救命啊……”

  守静抽出长剑,飞身斩断绳索,救下了林崇江。林崇江坐到地上,半晌才把气喘顺。

  道士急切的问道:“掌门,您没事吧?这是……”他指了指绳子,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崇江摇摇头,略带哭声,道:“是我识人不明,都是我的错,辜负了忘尘真人的重托,我无颜活在世上!”说着,举手便欲自戕。

  守静一把拦住他,道:“掌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崇江长叹一声,道:“昨日来的沈公子是我的旧识,早有人言他投靠魔教,我却不信。可昨晚入夜,他来我房间说是有事相商,却那知他迷倒了我,抢走了掌门信物和绿林追缉令。”

  “啊?”年龄稍长的道士怒目圆睁,道:“他怎能如此背信弃义,枉费掌门的信任。”

  林崇江摇摇头,道:“我不配做掌门,也没有能力做这太素宫的掌门,我还是……还是……”

  守静见状,忙上前,撩衣襟跪倒在林崇江面前,道:“掌门,武林正值多事之秋,望掌门以大局为重。我马上派人去追那贼子,将掌门信物和绿林追缉令一并取回。”

  林崇江摆摆手,略带哭腔道:“他昨夜便下山了,如何追回?”

  道士拉着林崇江的衣襟,抽泣道:“掌门,不管怎么样,您要保重身体啊!我们先回太素宫,再做打算吧!”几人搀扶着林崇江回转太素宫。

  茫茫浓雾盘绕大江之上,两人正穿过浓雾,沿着江边湿漉漉的浅滩艰难前行。

  男人挽着女人的手,道:“心!”

  女人颔首浅笑,道:“落崖,我没事的!”

  凌落崖展颜,道:“想多呵护你一点,难倒也不行?”

  灯芯羞赧,道:“言语轻薄。”

  凌落崖点头,道:“江湖人人都道我轻薄,无妨!”

  灯芯收敛笑容,道:“落崖,我不会和他们一样的,我了解你。”

  凌落崖笑道:“我当然知道。”突然,他一伸手将灯芯揽入怀中,旋即俯身。灯芯挣扎,刚欲言语,凌落崖将一只手指指在她唇边。灯芯顺着凌落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行人自江岸缓缓走来,正是青城派弟子。两人压低身形,用灌木和浓雾掩藏踪迹。

  只见走在第二位的弟子愤愤不平,道:“刘师兄,代掌门在金山寺享福,咱们却跟着二公子在这里挨饿受冻,你说有没有这般道理?”

  刘师兄慨叹一声,道:“你就少说两句吧,代掌门这两日便到。”

  “啊?代掌门要来?”

  “是啊,听说何大哥在江陵被魔教害了,代掌门十分震怒,要来与二公子汇合,讨伐魔教。”几人边说边走远了。

  凌落崖揽着灯芯,只觉她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低头,见灯芯泪眼中似有怒火喷射而出。凌落崖低头吻在她额头,轻声道:“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灯芯闻言,猛抬头,怔怔的看着凌落崖,切齿道:“我当然忘不了,他是如何诱骗我,利用我,又抛弃我的。他推我下山崖那一刻我才明白,在他心中,我只是一枚弃子。”

  凌落崖怜惜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以后不会了,你同我在一处,他休想再欺侮你。”

  灯芯缓缓的摇了摇头,凌厉的目光寒若江风。

  凌落崖心中担忧,道:“灯芯,不要再想过往的那些事了!”

  灯芯咬着嘴唇,恨恨道:“我要余骇浪身败名裂,我要他在武林中无法立足,我要去武林公审大会,揭穿他的卑劣嘴脸。”

  凌落崖闻言,忙道:“万万不可。武林公审大会乃龙潭虎穴,去不得。”

  灯芯泪流满面,颤声道:“我……我却忍不下这口气。”

  凌落崖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若是能寻得机会,我出手替你除了他,你切忌显露行迹,知道吗?”

  灯芯闻言,一头扎进凌落崖怀中,泣不成声。哭了好一阵,她抹了抹泪水,道:“我想去……”

  “不可!”

  灯芯惊讶的望着凌落崖,道:“你知道我要去……”

  凌落崖迷离的眼神盯着灯芯,道:“你定是要去阻止余骇浪加害兄长,此事不可,会惹来麻烦。”

  灯芯颔首低声道:“老掌门与夫人待我如亲女,若不是余骇浪迷惑,我也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她远眺茫茫大江,续道:“若是,大公子再有什么不测,我如何对得起掌门和夫人!”

  凌落崖眼神黯然,沉默良久,皱眉道:“你会因此丢了性命的,你也不怕?”

  灯芯笃定的摇摇头,道:“他想害死我,没那么容易,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凌落崖劝阻,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现在是重生,不要在意前尘旧事了。”

  灯芯抿着嘴,心中苦痛,道:“落崖……”

  凌落崖一把将灯芯的头埋在自己胸口,深吸一口气,道:“别说了,我都懂!你若执意如斯,我陪你便是。”

  灯芯浑身一震,挣脱怀抱,道:“不要,乱今圣使会要了你的命的。”

  凌落崖苦笑道:“我没能保住幻菊,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别看乱今圣使凶狠,他不敢杀我的。”

  灯芯将信将疑,道:“真的?”

  凌落崖心中酸楚,还强颜欢笑,道:“我怎么也算尼魔教的圣使,算起来与他是平起平坐的,他奈我何?”

  灯芯思量了一会,点头道:“也是!”旋即破涕为笑。凌落崖望着她那明灭闪烁如烛火般的笑靨,胸中不由生起一股悲恸。

  时当晌午,余惊涛带领着五名弟子来到江边的一处蓬草屋。他看了看地上湿漉漉的青苔,暗忖:骇浪贤弟在此受苦了。想到这里,他叫道:“骇浪贤弟可在?”

  余骇浪闻声,忙自蓬草屋内跑出,紧紧拉住余惊涛的手,道:“大哥,你可来了。”

  余惊涛也反握住余骇浪的手,道:“好兄弟,你在这受苦了。”

  余骇浪摇头,道:“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魔教已将何兄弟杀害,我们该如何应对?此外,适才得到消息,沈凄霜等人落脚皖城,我等又当如何?”

  余惊涛一惊,道:“难怪唐老儿要去皖城,原来他那宝贝女儿在皖城。”他微一犹疑,道:“不过,魔教欺人太甚,我们当以为何文简兄弟报仇为先。”

  余骇浪闻言,心中不悦,但仍佯装顺从,道:“大哥说的有理,全听大哥吩咐。只不过,巡视的兄弟们晚些才能回来,今夜大哥怕是要与我在这草棚将就一晚,明日我们再去寻个整齐之处让大哥好生休息。”

  余惊涛一听,颇不以为然,道:“兄弟你住得,为兄便住得。”

  余骇浪眼睛闪出一丝狡黠,道:“大哥与兄弟们同甘共苦的义气,弟拜服。”

  入夜,江风阴寒,席卷蓬草屋。

  余惊涛被江风吹得瑟瑟发抖,心下暗忖:骇浪贤弟在此处住了这许多时日,真是难为他了。他正辗转反侧之际,只听余骇浪在门外,道:“大哥,睡了吗?”

  余惊涛忙披上外衣,道:“没有。”他打开房门,道:“贤弟有事吗?”

  余骇浪左右瞧了瞧,道:“大哥,弟子们将将睡下,我们到外面说话,以免吵醒了他们。”

  余惊涛点头,随着余骇浪出了蓬草屋。余骇浪前面引路,两人逆着江边走出了大约两里的距离,余骇浪站定在一块江边巨石一侧。正这时,巨石之后转出一人。

  余惊涛不明就里,上下打量着这个人。只见此人一人黑色斗篷直接包裹至头,只露出一对鹰眼,放出犀利的目光,慑得余惊涛浑身打了个寒战。余惊涛问道:“骇浪,这是谁?”

  余骇浪奸笑转身,道:“哥,这位是大金刺史,想要招纳咱们兄弟呢!”

  余惊涛一听,怒起心头,道:“骇浪,你不是与哥哥说笑吧!若他真是大金刺史,你我兄弟当立时击杀。”

  余骇浪收敛笑容,道:“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金刺史可是为你我兄弟的前程而来,你怎这般无礼?”

  余惊涛仍是不信,道:“如何证明他便是大金国的刺史?”

  只见那黑袍人身形微动,右手举起一块金牌,上书完颜二字。余惊涛看了金牌,混身一震,他惊恐的看着余骇浪,道:“难倒……难倒那唐老儿说的是真的?二弟你真的勾结金人?”

  余骇浪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大哥,你说的也忒难听了。何为勾结?大宋江山风雨飘摇,待大金破宋,你我兄弟亦可封王拜相。不过,若是你冥顽不灵……”

  余惊涛不待他说完,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道:“骇浪贤弟,待我先斩杀了这个金狗,再与你分说。”言罢,他挥长剑直奔金刺史。

  余骇浪闪身挡在金刺史前面,余惊涛怒吼道:“骇浪,你让……开!”话未说完,只觉胸前一阵冰凉,他缓缓低下头,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插入自己心窝,鲜血滴滴答答的自伤口溢出。他瞪大眼睛,面目狰狞的死盯着余骇浪,道:“你……”

  余骇浪轻蔑一笑,道:“今日本就没打算说服你的,只是为了扫清你这个绊脚石。”余惊涛目眦尽裂,双手死死抓住匕首,宁死也不相信,这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所为。

  正此时,远处亮起了一片火把,人生嘈杂。细听之下,似有人喊:“在哪呢?”“快追!”“应是顺着大江逃了”“别让他跑了!”

  余骇浪心中惊恐,道:“有人来了?这如何是好?”

  金刺史冷哼一声,道:“慌什么?”上前一步,照着余惊涛的腹猛踢一脚。余惊涛的身体便如一坨死肉般,“扑通”跌进了大江之中。

  余骇浪忙陪笑,道:“刺史英明。”金刺史也不接言,转身遁入黑暗之中。余骇浪慌忙抹去手上的血迹,整理衣襟站定。

  正此时,光影一闪,一个硕大的黑影自岩石上跃下。余骇浪骇然,本能叫道:“谁?”

  那黑影并不停留,径直向前跑去。只听不远处有人声,道:“那边有声音,定是往那边跑了,快追!”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冲着岩石而来。

  余骇浪偷眼望去,远处来的正是李诚等人,故而他断喝一声:“哪里走?”挥长剑追向黑影。只见那黑影在浅谈上踉跄前行,显然不适应浅滩泥泞。余骇浪俯身,抖手激射出两枚石子,正打在黑影的腿上,黑影“哎呦”一声栽倒在地。余骇浪抢步上前,将长剑架于黑影脖颈之上。

  这时,远处的那群人也匆匆奔到,一个声音兴奋道:“是骇浪大哥吧?”

  蒋道勤上前躬身失礼,道:“骇浪大哥,原来是您出手帮我们擒获了这个魔教奸徒。”

  余骇浪低头看了看这个长得像黑熊精的人,道:“此为何人?”

  李诚忙上前将江陵发生的事情讲说一遍,又道:“我们恰到前方宿营落脚,不甚让这家伙给跑了,这不,让您给擒到了。”

  余骇浪点头,道:“原来如此。”

  蒋道勤目光黯然,道:“不知骇浪大哥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余骇浪眼珠一转,干咳一声,道:“今日大哥前来蓬草屋与我汇合,岂知方才我去找大哥,却远远看见他追着一个黑衣人而去,我怕他出什么危险就跟了来,便遇上你们这档子事。”他佯装发问,道:“你们自那边过来,有没有见到大哥?”

  众人面面相觑,均摇头,道:“没见过。”

  余骇浪假意疑惑,道:“怎么会,你们随我找找。”他指了指李诚,道:“你去巨石那边看看。”又指了指蒋道勤,道:“你去荆棘丛看看。”

  众人分头寻找,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只听李诚叫道:“不好了,这里有血迹。”

  “什么?”余骇浪佯装惊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巨石跟前,道:“哪里?”

  李诚手指颤抖的指着地上,道:“好多血!”

  余骇浪借着火把的光亮一瞧,怒吼道:“定是魔教害了大哥!先是害了何兄弟,现下又害了大哥,我与魔教势不两立。”

  青城派的弟子们全都围拢过来,群情激愤,纷纷喊着:“与魔教势不两立!”“与魔教形同水火!”

  余骇浪浊泪纵横,撕心裂肺的喊着:“大哥!大哥!”

  蒋道勤在一旁看得清楚,暗忖:怎的只凭几滴血迹,便知晓魔教害了代掌门?莫不是……唉!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悲切。

  不待蒋道勤细思,李诚带头叫道:“我青城派不能群龙无首,我推举骇浪大哥做代掌门。”

  众青城派弟子皆愣在当场,李诚见众人迟疑,便道:“武林公审大会在即,代掌门不知所踪,我青城派如一盘散沙般,不仅会被江湖人耻笑,还难以为老掌门报仇!”说着说着,他便掉起了鳄鱼泪,续道:“在我青城派风雨飘摇之际,骇浪大哥可愿带领我们走出困境?”

  众弟子闻言,均点头称是,有几个弟子带头道:“青城派不可无首!”“对,青城派不能让武林同道瞧了!”“嗯,请余骇浪大哥带领我们,为老掌门报仇!”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余骇浪看着众弟子,佯装痛苦道:“爹娘和大哥相继遭遇不测,我心如刀绞。青城派是爹爹一生守护的,看得比我兄弟的性命还重,我怎会毁了爹爹的心血。”

  众弟子闻言,齐齐跪倒,蒋道勤不得已也跟随跪下,众弟子叩首道:“代掌门!”

  余骇浪迎着冽冽江风,心中狂喜,难以自抑。然而,他并未注意到,江中一条暗影顺流而下,似是在搜寻着什么。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