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越寻越迷离》正文 第48章 抉择
科比·布莱恩特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栗原青也见过。
刚从会议室回到酒店的她拖着无比疲倦的身躯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天花板上巧妙排列的菱形图案狡猾地利用人类的视觉差异，以此形成了一组随时变化的景象。
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为洛杉矶时间凌晨3点55。
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年轻有为的栗原青自然成为了斯坦福心理学院年度学术会议的座上嘉宾。她此行发表的演讲为《人格分裂症患者的科学思维》，赢得了满堂喝彩。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和她的专业无关。
从礼堂走出的那一刻，她舒适重负，仿佛那间不少人趋之若鹜的礼堂宛如舔舐锋利爪牙的野兽，随时都会扑过来将她撕咬得粉碎。比起荣誉博士的授予，她更关注东大天文研究所关于宇宙冲动和暗物质的研究报告——尽管她知道，在结果无法用肉眼可见时，所有的数据都是假设。
对于科学而言，没有事实支撑的理论，就如荒漠中突然出现的海市蜃楼，一旦折射光线消失，那么再完美的景色也终将归零。
陷入沉睡的手机振动一下，刚亮起的屏幕一瞬间又黯淡下去。
昏昏欲睡的栗原医生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不经意地朝屏幕一瞥，却如雷击中一般从床上弹起来。紧握手机的双手因激动而哆嗦不已。她无法再像往常一样保持清醒而镇静的头脑了。
像只猫般地小心翼翼走到落地窗前，凌晨四点的洛杉矶相比白昼仍清冷了一些，但也足以用“灯火通明”来形容。天使之城，是人们对这座城市的最高赞誉，然而极高的犯罪率和潜伏在地下的肮脏交易却打消了当初为它命名的人们的欣赏之情。即使如此，洛杉矶仍然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全球各地的游客来此定居、求学、旅游。当然这里发达的医疗条件也令许多城市不敢望其项背，虽然它并没有治好游和风的舞蹈症。
栗原青俯瞰万丈高楼下的城市，沉睡中的它平静如天使，黑夜如墨泼，仍旧遮掩不了它折叠于身后的黑色羽翼和淌着毒液的獠牙。
收到竞赛委员会决赛邀请函时，咱家激动得差点掉进正在维修的电井里。在我寻思着要不要发个朋友圈嘚瑟之际，孔孝扇的来电话煞风景地打过来。说实话这人挺搞笑的，费劲心思地混进了训练合宿基地的后勤团，每日帮厨打杂，只为在人群之中多看一眼不二周助。哪知她称家中有事必须赶回大邱，便托我替她做一星期的活。这货临走之前还捂着肿胀的半边脸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忘记偷拍不二周助。
答应了她的我也是个傻逼。
当保洁阿姨笑眯眯地把拖把和装满清洁工具的铁桶硬塞给我时，我的内心犹如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一边过还一边朝我吐口水那种。
“妈的。”我拎着水桶穿过走廊，这破基地他娘的连个扫地机器人都没有，还标榜自己是亚洲最豪华的网球训练基地，脸比我还大呢。
经过一道褚色木质门前，迹部景吾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房间内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男声。
贼眉鼠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迹部同学，我希望你考虑清楚。网球和物理，哪一项更能展现你的实力和优势，你比我更了解。”
“无论在哪个领域本大爷都能做到最出色，这不是问题。”
“所以…”那个男声顿了顿，迤迤道，“你还是决定退出训练选择参加物理竞赛，是吗？”
“不错。”
哟呵，原来另外一个晋级决赛的人就是他。这样说来，关东地区的两个代表就是我和他了？哇哦，我还是蛮厉害的，可把我牛逼坏了，叉会儿腰先。
然后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和开门的迹部景吾打了个照面。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眉头渐渐紧蹙，“你有毛病吧”的感叹透过黑曜色的瞳仁飞泻而出，直勾勾地向我扑来。
听我解释年轻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喂，你搞毛线啊，说不干就不干。”他大步流星地朝球场走去，我只有小跑才能勉强跟着他身后。挎在手腕上的铁桶发出敲鼓般的声音，右手的扫把在走廊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他根本没有止步的意思，“时间冲突了，必须放弃一项。”
“所以就放弃了网球？”
急促的脚步声顿住，他终于转过身来，以满不在乎的口吻予以回答：“本大爷选择的是最优答案。”
冷哼一声，这口是心非的人：“最优答案？最劣解法。”
他背光而立，整个人都沉浸在柔和的阴影里，清瘦的脸透露着几分倦怠。白天要进行高强度训练，晚上还得应付多如牛毛的物理讲义，再厉害的人也会感疲惫吧。
“物理竞赛年年都会举办，可这种级别的网球赛事，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参加的。”
暗弱的光影微微晃动了一下，迹部景吾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蒙在他脸上的阴影面积逐渐扩大，遮住了他最后的一丝笑意。
正午刺眼的阳光在嵌花地面上投影出一片斑驳，我便站在圆心位置，乍一看，颇有些画地为牢的意味。
我们俩一黑一白，如同置身于两个世界。不过，我们本来也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和他之间，隔的不仅是一道光，还隔着一个次元。
“游和风，”极具诱惑力的声音愈发逼近，在我头顶上方打住，“你很了解我吗？”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你心里，网球的分量远比物理竞赛重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他在物理上花的时间、精力远不及投入网球中的百分之一，更为重要的是，学习物理于他而言不过是证明自己足够出色和全能的方式而已。但对于网球，他拥有的不仅是天赋，还有永不减灭的热忱和热血。
若用一句话总结——考场上的他是全科满分的优等生，球场上的迹部景吾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没人能在他亲手建立的帝国里打败他。
他的视线落向窗外，沉默不语。硬地球场上的击球声此起彼伏，那是能让迹部景吾为之拼尽全力的声音。和球声一起的，还有和他在球场上一起挥汗如雨、并肩作战的冰帝正选们。无论如何，迹部景吾也不能退出训练。
“不要放弃你最爱的网球啊，小公主。”
“你…”他无可奈何地抬眸盯着我，拧巴的眉头舒展开来，“还真是难缠的刁民。”
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你负责把奖杯捧回来就好啦！”末了我还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被我滑稽的模样逗笑了，我趁机抢过他手里的退赛申请书，撕个粉碎。
非常好，老夫从此又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刚从神奈川打完比赛回来的手冢国光略微诧异地注视着坐在看台上叫苦不迭的游和风。清扫工具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和其主人一样呈现出有气无力的状态。她怎么来这里了？
带着疑问，手冢国光改变了方向，信步朝球场走去。捶腿的少女先一步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一层。
那抹纯粹而干净的笑容，竟让手冢国光一时间陷入了过往的记忆里。
墨尔本，阴天。
“我又拿了一分哦，老光光！”对面的少女雀跃着，不断变换的单脚小碎步在场上灵活移动。这种步法可以使身体反应机能达到最大化，不论从何处飞来的球，使用者都能迅速站在落球点处。
“不要大意地上吧！”手冢国光发球上网，试图在网前拦截她的回球。
“转移防守位置了哎，”策略被识破的游和风也不甘落后，仅在毫秒之间就调整了击球路线，“试试看这招呢？”
电光火石间，少女的扣杀被一记削球反击。
杏眼圆瞪，瞠目结舌的游和风微微愣神，旋即就放下球拍鼓起掌来，“老光光，你的削球成功了”
少年同样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滚落的球，那双眸子已然收起平日的内敛和沉稳，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骄傲与得意。或许并不确定结果，两人不敢怠慢，再次蹦回场地重复了一次方才的动作。结果与之前并无不同——手冢国光确实成功地打出了削球。
“不用验证了，就是真的！”比起如何扳回比分，游和风更在意的是，“呐，给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手冢国光轻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意识到了自己是取名废的事实。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取名的锅甩给了自家伙伴，一个脑子总会冒出许许多多奇怪想法的姑娘。
游和风眯着眼凝望天空，梨涡微现，似乎已找到了答案。她伸出手指，指尖正对着的是努力地穿过层云叠嶂，想把微弱的光明带到世间的太阳。
“就叫零式削球吧，”游和风的笑眼弯弯，“愿你始于微弱，终于耀眼，手冢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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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会议室回到酒店的她拖着无比疲倦的身躯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天花板上巧妙排列的菱形图案狡猾地利用人类的视觉差异，以此形成了一组随时变化的景象。
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为洛杉矶时间凌晨3点55。
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年轻有为的栗原青自然成为了斯坦福心理学院年度学术会议的座上嘉宾。她此行发表的演讲为《人格分裂症患者的科学思维》，赢得了满堂喝彩。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和她的专业无关。
从礼堂走出的那一刻，她舒适重负，仿佛那间不少人趋之若鹜的礼堂宛如舔舐锋利爪牙的野兽，随时都会扑过来将她撕咬得粉碎。比起荣誉博士的授予，她更关注东大天文研究所关于宇宙冲动和暗物质的研究报告——尽管她知道，在结果无法用肉眼可见时，所有的数据都是假设。
对于科学而言，没有事实支撑的理论，就如荒漠中突然出现的海市蜃楼，一旦折射光线消失，那么再完美的景色也终将归零。
陷入沉睡的手机振动一下，刚亮起的屏幕一瞬间又黯淡下去。
昏昏欲睡的栗原医生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不经意地朝屏幕一瞥，却如雷击中一般从床上弹起来。紧握手机的双手因激动而哆嗦不已。她无法再像往常一样保持清醒而镇静的头脑了。
像只猫般地小心翼翼走到落地窗前，凌晨四点的洛杉矶相比白昼仍清冷了一些，但也足以用“灯火通明”来形容。天使之城，是人们对这座城市的最高赞誉，然而极高的犯罪率和潜伏在地下的肮脏交易却打消了当初为它命名的人们的欣赏之情。即使如此，洛杉矶仍然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全球各地的游客来此定居、求学、旅游。当然这里发达的医疗条件也令许多城市不敢望其项背，虽然它并没有治好游和风的舞蹈症。
栗原青俯瞰万丈高楼下的城市，沉睡中的它平静如天使，黑夜如墨泼，仍旧遮掩不了它折叠于身后的黑色羽翼和淌着毒液的獠牙。
收到竞赛委员会决赛邀请函时，咱家激动得差点掉进正在维修的电井里。在我寻思着要不要发个朋友圈嘚瑟之际，孔孝扇的来电话煞风景地打过来。说实话这人挺搞笑的，费劲心思地混进了训练合宿基地的后勤团，每日帮厨打杂，只为在人群之中多看一眼不二周助。哪知她称家中有事必须赶回大邱，便托我替她做一星期的活。这货临走之前还捂着肿胀的半边脸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忘记偷拍不二周助。
答应了她的我也是个傻逼。
当保洁阿姨笑眯眯地把拖把和装满清洁工具的铁桶硬塞给我时，我的内心犹如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一边过还一边朝我吐口水那种。
“妈的。”我拎着水桶穿过走廊，这破基地他娘的连个扫地机器人都没有，还标榜自己是亚洲最豪华的网球训练基地，脸比我还大呢。
经过一道褚色木质门前，迹部景吾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房间内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男声。
贼眉鼠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迹部同学，我希望你考虑清楚。网球和物理，哪一项更能展现你的实力和优势，你比我更了解。”
“无论在哪个领域本大爷都能做到最出色，这不是问题。”
“所以…”那个男声顿了顿，迤迤道，“你还是决定退出训练选择参加物理竞赛，是吗？”
“不错。”
哟呵，原来另外一个晋级决赛的人就是他。这样说来，关东地区的两个代表就是我和他了？哇哦，我还是蛮厉害的，可把我牛逼坏了，叉会儿腰先。
然后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和开门的迹部景吾打了个照面。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眉头渐渐紧蹙，“你有毛病吧”的感叹透过黑曜色的瞳仁飞泻而出，直勾勾地向我扑来。
听我解释年轻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喂，你搞毛线啊，说不干就不干。”他大步流星地朝球场走去，我只有小跑才能勉强跟着他身后。挎在手腕上的铁桶发出敲鼓般的声音，右手的扫把在走廊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他根本没有止步的意思，“时间冲突了，必须放弃一项。”
“所以就放弃了网球？”
急促的脚步声顿住，他终于转过身来，以满不在乎的口吻予以回答：“本大爷选择的是最优答案。”
冷哼一声，这口是心非的人：“最优答案？最劣解法。”
他背光而立，整个人都沉浸在柔和的阴影里，清瘦的脸透露着几分倦怠。白天要进行高强度训练，晚上还得应付多如牛毛的物理讲义，再厉害的人也会感疲惫吧。
“物理竞赛年年都会举办，可这种级别的网球赛事，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参加的。”
暗弱的光影微微晃动了一下，迹部景吾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蒙在他脸上的阴影面积逐渐扩大，遮住了他最后的一丝笑意。
正午刺眼的阳光在嵌花地面上投影出一片斑驳，我便站在圆心位置，乍一看，颇有些画地为牢的意味。
我们俩一黑一白，如同置身于两个世界。不过，我们本来也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和他之间，隔的不仅是一道光，还隔着一个次元。
“游和风，”极具诱惑力的声音愈发逼近，在我头顶上方打住，“你很了解我吗？”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你心里，网球的分量远比物理竞赛重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他在物理上花的时间、精力远不及投入网球中的百分之一，更为重要的是，学习物理于他而言不过是证明自己足够出色和全能的方式而已。但对于网球，他拥有的不仅是天赋，还有永不减灭的热忱和热血。
若用一句话总结——考场上的他是全科满分的优等生，球场上的迹部景吾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没人能在他亲手建立的帝国里打败他。
他的视线落向窗外，沉默不语。硬地球场上的击球声此起彼伏，那是能让迹部景吾为之拼尽全力的声音。和球声一起的，还有和他在球场上一起挥汗如雨、并肩作战的冰帝正选们。无论如何，迹部景吾也不能退出训练。
“不要放弃你最爱的网球啊，小公主。”
“你…”他无可奈何地抬眸盯着我，拧巴的眉头舒展开来，“还真是难缠的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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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大意地上吧！”手冢国光发球上网，试图在网前拦截她的回球。
“转移防守位置了哎，”策略被识破的游和风也不甘落后，仅在毫秒之间就调整了击球路线，“试试看这招呢？”
电光火石间，少女的扣杀被一记削球反击。
杏眼圆瞪，瞠目结舌的游和风微微愣神，旋即就放下球拍鼓起掌来，“老光光，你的削球成功了”
少年同样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滚落的球，那双眸子已然收起平日的内敛和沉稳，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骄傲与得意。或许并不确定结果，两人不敢怠慢，再次蹦回场地重复了一次方才的动作。结果与之前并无不同——手冢国光确实成功地打出了削球。
“不用验证了，就是真的！”比起如何扳回比分，游和风更在意的是，“呐，给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手冢国光轻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意识到了自己是取名废的事实。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取名的锅甩给了自家伙伴，一个脑子总会冒出许许多多奇怪想法的姑娘。
游和风眯着眼凝望天空，梨涡微现，似乎已找到了答案。她伸出手指，指尖正对着的是努力地穿过层云叠嶂，想把微弱的光明带到世间的太阳。
“就叫零式削球吧，”游和风的笑眼弯弯，“愿你始于微弱，终于耀眼，手冢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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