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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父历险记》正文 第3章 3.出走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要行动,没有行动,一切都是空想。但如何出走大洋彼岸,对一个孩子来说,似乎比登天还难。但晓东有一个优点,就是一旦确定了目标,他就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如何实现目标上,绝不会再分心去回忆自己被妈妈责打以及被老师同学嘲笑的场景,当然他也没有心思去思考,如果出走失败,是否会遭到母亲更严厉的惩罚。就这样晓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考如何才能背着妈妈和老师成功来到美洲并找到爸爸,可是晓东想的头皮都要挠破了,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于是晓东就起身坐到课桌前并拿出纸和笔,在上面一一列出自己一个人要去墨西哥需要哪些条件。一是办理签证,二是买飞机票。

  列出条件后,晓东就抓着头发在苦思冥想:“先不说自己没有办理签证的钱,就算有这些钱,大使馆的人会给一个孩子单独签证吗就算自己办下来签证,那么飞机票钱怎么办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就在晓东想的已经绝望之时,忽然电话响起了,晓东想,难道这是爸爸的电话?立刻兴奋的过去接,一看原来是小丽的电话,顿时情绪又低落下来。等晓东无精打采的拿起电话,话筒中立刻传来小丽关切的询问:“晓东,你胆子真够大的!你不怕老师给你妈打个电话吗你走之后班主任都要气疯了,没讲几句就让我们回家了。”

  听小丽这样说,晓东气鼓鼓的说道:“小丽,这能全怨我吗明明是班主任不懂甲骨文,却在全班同学面前嗑馋我,我今天随她便了,我妈爱怎么打我就怎么打吧,反正我已经下决心离家出走,去墨西哥找我爸爸。”说到这里,晓东突然想到小丽要去墨西哥,脑海中灵机一动,便接着问道:“小丽,你什么时候去墨西哥呀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我们两人真的来个狸猫换太子,我替你去墨西哥好不好”小丽一听,先是有点伤心,继而又被“狸猫换太子”给逗乐了,就笑着说:“是你这个狸猫要换我这个太子,不对不对,是你这个狸猫要换我这个公主吧!”说完扑哧笑出声来,又接着说道:“我明天早上就和奶奶坐飞机去了,这一去说不上要几年才能见到我妈呀,要是能调换,我是真想和你这个狸猫调换呀!”说到这里,小丽忍不住抽泣起来。晓东见状,急忙安慰道:“小丽别伤心了,如果我有办法让咱们俩调换,你干是不干”小丽忍住抽泣,想了想认真说道:“晓东,你就别再逗我开心了,如果真可以调换,我怎么会不干”晓东见小丽这样说,便坚定的回答道:“小丽,我已经受够了这种蹲监狱的生活,我一定会想办法调换你,放心吧,我会想到办法的!”说完便撂下了电话。

  到了傍晚,妈妈回到了家,一看到晓东就一脸严肃的问:“晓东考试成绩怎么样,把家长通知书拿给我看看。“妈妈看晓东没有动,就加重语气说:“赶快把通知书给我拿出来!”晓东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说:“妈,我这次考试成绩不理想。”晓东妈妈的脸色更加阴沉,她冷声说道:“怎么样?这回不吹牛了赶快把通知书拿来,我自己看!”晓东一看没有办法,只好战战兢兢的说:“妈妈,班主任故意给我语文卷子打零分,我一生气在路上把通知书给撕了,妈妈请你原谅我!”话还没等晓东说完,妈妈已经气急败坏的骂道:“什么你语文居然考了零分你还把通知书给撕了,你怎么不把自己给撕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还能干点什么”

  正在晓东妈妈雷霆暴怒之时,晓东妈妈的电话响了起来,晓东心中猛的一震,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打一顿就打一顿吧,顶多几天不坐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已经决心去墨西哥找爸爸了!临走前也不在乎再多换妈妈一顿打。”再说晓东妈妈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当妈妈接完电话已经是脸色铁青,只见她随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鸡毛掸子,走过去,一把将晓东按倒在沙发上,随后鸡毛掸子就像雨点般的落在晓东的屁股上。但晓东却咬紧牙关,不使自己哭出声来。

  还好晓东已经提前把自己所有的裤头都套在身上了,但即使这样,晓东的屁股还是专心的痛,晓东从小到大还没有挨过这样的痛打,眼中泪水直流。这时妈妈停下手中的权杖,虽然口中喘着粗气,但还是不停的骂道:“你说你妈我一天多不容易,还不都是为了你可你倒好,一天天就知道看你爸爸的那些破书,考试还不好好考,难道将来也像你爸爸一样没出息吗从今以后直到你考上大学,你爸爸的这些书一眼也不准看,我一会儿就找把锁头把书柜锁上,所有考试的内容我都给你报班了,你上完辅导班就回家给我预习下学期课程,还有这些练习册,你都要给我做完!”说完晓东妈妈就拿起带回来的一个大口袋,从中掏出一堆辅导书扔到晓东面前。

  晓东这时仍趴在沙发上,任凭眼泪往下流。当然晓东这时最伤心的已经不是屁股痛,而是自己的爱好被妈妈完全剥夺了。

  晓东妈妈对此却不管不顾,到房间找了把锁头就把书柜锁上,然后转身去厨房做饭去了。

  晓东自己趴了一会儿,就起身一瘸一拐的来到洗手间,用手一摸,屁股已经肿起了老高,碰一下都钻心的痛,等晓东上完洗手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习惯性的往床上一坐,突然哎哟一声跳了起来。原来晓东这一坐,更加剧了屁股上的痛,她只好慢慢的趴在床上。

  过不长时间,妈妈这回却破例的把做好的饭菜端到晓东房间,她看着晓东趴在床上的样子,也是很心疼,就把饭菜放在学习桌上,对晓东柔声说:“晓东快起来吃饭吧,不是妈妈不爱你,而是你不争气呀,这会吃完饭就自己看书学习,妈妈这几天工作太累了,今天晚上就不看着你学习了。”

  晓东现在最不爱听的就是妈妈说爱他的话了,所以就愤愤的说道:“你爱我,就不应该这样打我;你爱我,就更不应该剥夺我最大的爱好;你爱我,就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的为老师几句话就打我!”

  晓东妈妈一听这话,又有些生气了,大声说道:“怎么打你还打错了告诉你棒打出孝子!当年要不是你姥姥看我不想读书了,就拿笤帚疙瘩打我,我今天能出息吗你爷爷奶奶倒是不打你爸爸,你看看你爸爸怎么样告诉你,我今天的决定不可更改,马上吃完饭就学习,别跟我耍脾气,你妈我可不吃这一套!”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这下晓东连饭也没有心情吃了,他扭着身子趴在床上一边生气,一边思考如何才能飞到墨西哥,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晓东的爸爸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把抱起他,亲亲他的脸蛋后,就把他往床上一放,晓东哎呦的叫了一声,一下子从梦中疼醒了。原来晓东睡觉时,一翻身屁股碰到了床,结果把好梦给搅醒了。

  晓东本来就很想念爸爸,这一下更想念爸爸了。晓东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自己光在这里想爸爸有什么用呢!现在正好小丽能去墨西哥,而她又不想去,并且小丽的奶奶眼神又很差,只要小丽同意,自己是有机会顶替她去墨西哥的!这机会是千载难逢稍纵即逝,自己一定要抓住!”想到这里,晓东边爬起来,轻轻的脱下自己的鞋,拎在手里,悄悄地溜出了家,直奔小丽家里而去。

  还好,两家离的不远,大约十分钟就走到了小丽家。当晓东来到小丽家门外,就拨小丽的电话,可是已经关机了。原来小丽的妈妈对小丽的手机控制很严的,除了出门不允许她带手机的,这时她的手机已经被关机后锁在她妈妈的柜子里。

  晓东虽然没有打通小丽电话,但毫不懊恼,因为他知道小丽家就住在一楼的某一单元。所以他一看小丽手机关机了,他便穿过草坪,来到小丽家窗前,踮起脚尖向屋内张望,正好听到小丽妈妈的声音。小丽妈妈正在耐心的劝小丽到了墨西哥后不要惦记自己,可是劝着劝着妈妈自己倒先流泪了。

  原来小丽爸爸前几年去墨西哥做生意,不久她爸爸在墨西哥又找了一个当地女人,后来就和小丽妈妈离婚了,可是小丽妈妈的经济条件不是太好,为了不耽误小丽的前程,就同意将小丽交给他爸爸抚养,所以小丽这一走,就说不上几年才能看到自己的妈妈。因此当小丽妈妈忍不住流泪时,小丽更是泣不成声了。

  再说晓东在窗外偷看到这个情景,心里也跟着难过,自己在外面也跟着偷偷流泪。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晓东听到小丽的房门被推开,紧接着传来一个老奶奶咳嗽声,然后听到这位老奶奶先是一声叹息,接着说道:“小丽她妈你就别跟孩子说话了,叫小丽早点休息吧,免得她明天早上起不来,耽误了飞机。到了墨西哥不是还有我这个奶奶照顾他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丽的妈妈应了一声,不多会儿就和小丽奶奶一起各自回卧室休息了。

  晓东则在窗外,又等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用手敲了敲窗户,并压低声音喊着小丽的名字。小丽因为心里难过,所以这时根本没有睡着。当她听到有人敲窗户并且喊她名字时,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来到窗边,仔细一听,就听出是晓东的声音,便拉开窗帘,打开窗,奇怪的问:“晓东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当晓东一脸严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把小丽吓了一跳,她吃惊的对晓东说:“你真要冒名顶替我去墨西哥呀,我还以为你就是说说气话呢,如果真要换的话,我倒没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叫爸爸妈妈骂一顿,你可是不一样呀!先不说你妈知道后会打你骂你,就说咱们俩,虽然长得据老师同学说有那么一点像,但毕竟我是女生你是男生,这怎么能冒名顶替得了的”

  晓东却满不在乎的说:“我与其在家像犯人一样被妈妈管着,没有任何自由,我还不如冒险一试,不过你要是不和我替换的话,你明天这一走可就说不上过几年才能再看到你妈妈了!”

  小丽一听这句话,不由得眼泪又掉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一下眼泪,然后一咬牙说:“换就换,只要我们真能换得了!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晓东心有成竹的说:“我已经想好了,你明天早上找个机会,装做不小心把你奶奶的眼镜弄坏,并且就穿你那套蓝色休闲服,我也穿那身蓝衣服,而且你一定要记住早上起床时你就装上火,嗓子哑了说不出话,这一点你一定要牢记,我再买一个假发套戴上,平你奶奶不戴眼镜的近视眼,我就是小丽第二了!”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小丽刚开始听晓东说完计划,先是不禁目瞪口呆,继而看到晓东的鬼脸,忍不住捂嘴轻笑,对晓东说道:“一言为定,咱们俩就替换了,不过我哪有你那么丑呀!”说完两个人几乎同时都捂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等两个人情绪稳定下来后,晓东又说道:“小丽,我记得你说明早九点到机场登机,我就在机场路口等你,看你奶奶不注意,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换过来,你看我这办法怎么样”

  小丽想了想然后说道:“晓东你还真有点鬼主意,咱们俩就这么定了,谁都不许反悔呀!”然后小丽向前探着身子,伸出右手小拇指和晓东拉勾。晓东跷起脚和小丽拉完勾后,便悄悄离去。

  晓东回到家后,便偷偷的准备好自己的衣服,并把自己的零用钱全部拿出来,贴身放好。

  第二天一早,晓东早早的起来,到商店买了一个跟小丽头发差不多的假发,戴在头上,对着镜子一照,不细看还真和小丽差不多,于是晓东忍不住傻笑起来。弄得旁边两个顾客小声议论起来,一个说:“这个小男孩儿是不是精神不太好不然怎么会带着个假发傻笑呢!”另一个说:“我瞅他眼睛挺亮的,不像是精神病,应该就是一个小伪娘!”

  晓东听到这两个人的议论,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没有办法,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叫人误会。于是他赶紧交了钱,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商店。晓东跑出不远,就停下来,打了一辆车就来到了机场,并在机场入口处躲了起来。

  再说小丽一早上便早早的起来,趁着奶奶没有起床的机会,悄悄地将奶奶的眼睛藏了起来。小丽奶奶起床之后怎么也找不到眼镜,就问小丽看没看到。小丽一直记着晓东的交代,故意哑着嗓子对奶奶说:“奶奶你是带我去坐飞机,又不是去看书,找不到眼镜就别带了,有什么看不清的,不是还有我吗再不走就怕要晚了!”说完小丽又装着自己嗓子很痛的样子,用手摸着嗓子。

  小丽妈妈看到自己女儿上吱哑的,更是伤心得不行,急忙去给小丽找药。小丽却特意哑着嗓子和妈妈说:“妈妈你就别上火了,快去上班吧,你要是送我去机场,我就更上火了,嗓子还不更疼了!”

  小丽奶奶一看也劝小丽妈妈就别去送了,免得回来还得花车费钱。小丽妈妈只好同意了。而小丽奶奶一看实在找不到眼镜,想去配幅眼镜也赶不及了,只好带着小丽出门了。

  小丽和奶奶到了机场,在入口处,小丽看到小东穿着和他一样颜色的衣服,头上戴着马尾巴发套,冷不丁一看,还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呢!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丽奶奶听到小丽的笑声,有点不高兴的说:“你这孩子要离开妈妈了,还能笑出声,可真是的!”小丽只好强忍住笑,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是晓东也悄悄的跟了进来,当小丽和她奶奶坐好后,晓东就在不远处示意小丽假装上厕所,然后再采取下一步行动。小丽会意以后便借口上厕所离开奶奶,和晓东来到拐角处汇合。

  此时晓东和小丽两人都是既紧张又兴奋。晓东抢先说道:“机票呢,快给我!”然后晓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我现在钱不够,机票钱就得以后再给你了,放心吧,我是不会赖账的!”

  小丽答道:“机票在奶奶那里呢!至于机票钱等你有了再给我,我还能不信你。”

  晓东接着说:“小丽,一会儿你趁你奶奶不注意时绕过你奶奶,自己打车回市里,先到同学家玩儿去,等到下午你再回家,然后打电话告诉我妈妈就行了!等到飞机到达墨西哥半个小时以后,你再打电话告诉你奶奶,千万别忘了!”说完一脸凝重的望着小丽,等她回答。

  小丽郑重的点了点头,忽然又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口琴递给晓东,有些伤感的说道:“你就要出门了,知道你爱吹口琴,这个送给你!想家的时候就吹吹口琴。”

  晓冬感激的接过来,小心的放在衣服口袋里,然后又举起右手冲小丽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小丽红着眼圈点了点头,便趁着她奶奶不注意,绕过去,溜出了候机大厅。

  看小丽走远后,晓东先找了一面镜子,对着镜子,试着模仿小丽的举止神态,感觉差不多了,就摆出小丽走路的样子,回到小丽奶奶旁边的座位,然后一声不响的坐下。这期间无论小丽奶奶说什么话,晓东都一律不是摇头就是点头,反正是一声不吭。

  小丽奶奶看到这样子,不由得关切的问:“小丽呀,你嗓子痛的厉害了吧?要不奶奶再给你拿点药吃吧”

  晓东为了装得更像,就点了点头。小丽奶奶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一点药递给晓东。晓东接过药片并拿起矿泉水,做了个吃药的样子,然后喝了口水,趁着小丽奶奶不注意,把药片放在衣服口袋里。在这过程中,晓东见小丽奶奶和自己面对面,都没有看出来她的孙女小丽已经换成了自己,几次差点笑出声来,心中不由的暗道:“小丽奶奶的近视眼真是成全我呀!看来人的眼睛要是不好,真容易被人蒙了,我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

  到了登机的时候,晓东便一手拎着皮包,一手搀着小丽的奶奶,竟然很顺利的通过了安检口,登上了飞机。找到了座位晓东就挨着小丽的奶奶坐下,晓东怕离得这样近,万一小丽的奶奶发现破绽,可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把头扭向一边。晓东发现过道另一边的座位还空着,心想:“要是飞机起飞以后,这座位还没有人,自己便坐过去。”因为这时候大部分座位都已经坐满人了,可是天不作美,这时候又来了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过来。前面那个较年轻的长着一双斗鸡眼,后面的则是明显的鹰钩鼻子。晓东虽然不能断定他们是哪国人,但却能断定他们不是中国人,最起码不是汉族人,因为他们的长相又严于普通的中国人,而且他们说的话,晓东一时半会儿也没听出是哪种语言。这两个人把随身行李放在行李舱内,然后一声不吭的闭目养神。

  晓东内心忐忑,直到飞机起飞,紧张的心才稍稍平复,而心思却早已飞过了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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