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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时光》正文 第一章 那年初遇

  楔子

  2019年2月,在西北的机场,刚刚经历了三个小时飞行的鹿筱宁昏昏欲睡。飞机又晚点了,每到冬天,西北的这座城市,十有八九航班都要晚点。为了赶早班机,自己凌晨四点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状态。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裹到小腿,黑色的帽子,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围巾,黑色的靴子,全副武装的鹿筱宁一出飞机,还是感觉到了西北的寒意铺面而来,瞌睡一下醒了一大半。

  24岁的鹿筱宁已经三年没有回西北过年了,1八岁之后在西南的天府之城上了四年大学,之后又去了帝都。上次看到下雪好像还是3、4年前的事了。铺面而来的冷空气让鹿筱宁感觉到了熟悉的寒冷。耳机里放的是汪苏泷的歌曲,高中的时候霸占了自己歌单的歌手,那个时候称之为非主流歌手,没想到现在他也翻红了。

  下了飞机裹紧了自己的围巾向提取行李的地方走去,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步履匆匆,应该都赶着回家过年,自己也一样。太久没有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太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太久没有见到少年时的玩伴,和那个回忆里的人。

  等了好一会,拿到了行李,期间还给爸妈发了个微信,告诉他们自己下飞机了,两个小时之后到家,让他们准备接驾。拿着行李向卖车票的地方走去,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距离机场还有两百多公里,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从四年前开始,机场就有了直达的汽车,很方便。

  买了票上了车,放好行李,带好帽子口罩,全副武装,打算养足精神睡一觉,回家才有力气好好吃一顿。刚武装好自己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记忆中熟悉的声音,但好久都没在耳边响起了,问道:“你好,请问这有人吗?”比自己记忆中的声音略微低沉。

  鹿筱宁抬起头用只露在外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是的,是当年那个少年,穿着深蓝的羽绒服,黑色的裤子,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天生有些上扬的嘴角,好看的酒窝,只不过少年的青涩褪去,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彬彬有礼,对着自己露出依旧好看的笑容。

  感觉到自己一下惊醒,心跳直线上升,故做镇定的说到:“没,没人”。就这两个字,仿佛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就看到他在自己的身旁坐下,淡定,从容,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自己,毕竟现在自己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不是那么好认。车子已经开动了,向着那个小城的方向。自从他坐下来后,自己好像不会动了一样,看着窗外越来越快闪过的景色,记忆也快速的回闪,回到2009那个夏天。

  haper01

  2009年八月,太阳炙烤着大地,这座位于西北的小城在沙漠和戈壁的环绕下,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还好有座山在小城的旁边,时不时的有微风吹过,偶尔会缓解这炽热的天气。就在这样紫外线强度快要报表的时候,鹿筱宁迎来了她的高中生活。

  这个占地面积不大,人口也不多的小城,是鹿筱宁长大的地方,从小在父母的羽翼下造就了鹿筱宁乖乖女的性格,但内心偶尔也有奇奇怪怪的想法。鹿筱宁自己都没有想到,以她的成绩,居然考上了一中的普通班,为此爸妈开心了一个暑假,见人就说“我闺女考上一中了”。

  在这座小城里,公立的高中一共就三个,一中最好,二中次之,还有个实验中学排名最末。在好学生的眼里,实验中学都是成绩不好的同学,穿着打扮也不同,校服也不好好穿,发型也奇奇怪怪。不过这些和东方学校的学生一比就不算啥了,东方学校是一所私立的高中,一般是考不上公立高中的学生才去上的,大多数人看来这就是混混集中营,学校里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造型都有,和一中完全是两个画面。

  这一年刚好是小城教育改革,三所公立学校搬到了一起,一个叫高中城的地方,位于小城的郊区,以前鹿筱宁上学走路只需要五分钟,现在需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

  鹿筱宁的父母文化程度不高,开一家杂货铺维持生计,每天干活很辛苦,所以就希望女儿能考上个好大学,以后能不那么辛苦,所以也是咬牙买了学区房,鹿筱宁小学和初中都是在父母的努力下,买的学区房,上的都是小城里最好的学校。还好自己也争气,考上了一中,虽然只是普通班,但是二老已经知足了。

  鹿筱宁有个发小叫王蕊,小学,初中都是同班,王蕊中考的成绩并不理想,和一中的分数线差了一点,在父母找的各种关系下,王蕊也进了一中的普通班。

  2009年八月1日,是鹿筱宁新生报到的日子,一般都是九月开学,但是高一新生要军训,所以就要提前一个月去报道。鹿筱宁和王蕊相约早上在附近的公交站碰头一起去学校。开学第一天,对于十五,十六岁的少年少女来说,对未来充满期待和害怕,叛逆的心里让自己期待着长大,对于长大后未知的世界充满着好奇;但同时对于未知的世界总是害怕的,害怕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害怕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对于这个未知的世界,少女更渴望结伴而行,给自己的害怕增加一丝安慰。

  西北的夏天俨然干燥,早晚凉爽,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来,星星点点的散落到身上,让人感觉宁静又舒适。鹿筱宁一大早就来到了车站。平时早晨几乎没人的车站,今天显得格外热闹,或许是三个学校今天都报道的缘故,已经有四五个背着书包的同学在等车。“应该都是高一的新生吧”鹿筱宁想,她看了一眼,这几个同学都有些眼熟,但不认识,估计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毕竟都住这附近。刚开学的第一天,没有校服,大家都穿的花花绿绿,只能从背着的书包和差不多的年纪判断是高中新生。

  刚满15岁的鹿筱宁差不多一米六五的身高,圆脸,大眼睛,长长的头发高高的扎起一个马尾,皮肤偏白,说不上十分漂亮,但站在人群里还算是比较出众。鹿筱宁站到他们中间,王蕊还没有来。鹿筱宁打算拿出p4边听歌边等。这个p4还是林帆过生日的时候送的,说起林帆也是鹿筱宁和王蕊的发小,林帆性格比较冷漠,但是王蕊喜欢,自从小学三年级第一次见到转学的林帆之后,她总是咋咋呼呼的围在林帆的周围,林帆那么一个冷漠的性子能忍受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三个人就这么结伴长大。本来王蕊也希望林帆今天能一起坐车去学校,但是林帆感觉温度舒适,想骑车,就自己走了。

  鹿筱宁带上耳机,打开p4,动人的歌声从耳机里传出,鹿筱宁喜欢听抒情歌,总觉得歌词写的那么美,可以让自己沉静在这个世界,有时候听到一些歌,自己会在脑海中描绘这首歌里的故事,幻想着有一天也会有一首歌来歌唱自己的爱情故事。在鹿筱宁沉浸在歌声中的时候,旁边的男生弯下腰去好像是在捡起什么东西,鹿筱宁也没有注意。

  一首歌刚结束,就看到王蕊远远的过来,王蕊的个头有些矮,脸有些大,尖下巴,由于高度近视大大的眼睛上总带着一副眼镜。小短腿以很快的频率向自己走来,以前的时候还专门和王蕊讨论过,为啥她的腿不长却能走那么快,她说:“就是因为腿不长所以才能以频率快取胜”。

  王蕊走到了我身边,边喘气边和我说“昨天晚上有点兴奋,就睡晚了,早上也就起晚了,饭都没吃我就出来了”

  “那你早上不吃饭行吗,今天听说要发军训的东西,还要说一些注意事项,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

  “没事,我带了个面包和牛奶,等下可以先垫点儿”

  正说着看着远处,公交车要来了,27路,由于高中城的修建而新开的路线,终点站是高中城,就是为了方便学生们。鹿筱宁摸进右边裤子口袋准备拿公交卡。在口袋里摸了一圈,发现没有,开始急忙寻找全身的口袋,发现也没有。鹿筱宁皱折眉头,记得自己早上是和p4一起装进口袋的呀。王蕊看着鹿筱宁全身上下的翻,便问到“怎么了?在找啥?”

  “公交卡啊,我记得早上和p4一起带上的呀”

  “会不会放书包里了”

  “不会呀,我记得是装口袋里了”随这么说,鹿筱宁还是从背后取下书包找着。

  车快要驶进车站了。

  王蕊看着低头翻找的鹿筱宁,有些着急的说:“可能是不小心丢了吧,我这还有些零钱,你要不先用吧“

  在鹿筱宁还想要继续找找的时候,从旁边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同学这个是你的吗?”

  鹿筱宁感觉旁边高个子的男生好像在和她说话,还递来了什么东西。鹿筱宁抬头向旁边望去,刚好太阳的光芒在这个男生的背后笼罩着他,整个人沐浴在晨光里,给好看的面容上怎加了神奇的光辉。男生穿着宽松的白恤和牛仔裤,背着黑色的书包,快要一米八的身高。让鹿筱宁不得不仰起头才能和他说话。男生微微的笑着,露出好看的酒窝和两颗虎牙,高挺的鼻梁,明亮的眼睛里面满满的善意,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是经常运动。整个人清爽干净,带着属于少年的阳光,就这样出现在鹿筱宁的生命里。

  那是鹿筱宁第一次见到杨一帆,不知为何看到这个明媚的笑容,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里蔓延,鹿筱宁并不知道这或许就是大人们说的,一种名为缘分的东西在牵扯着两个人。那时的鹿筱宁还不知道,一种名为怦然心动的感觉开始悄悄发芽。

  顺着递过来的手,鹿筱宁看到了熟悉的公交卡,上面还贴着很少女的贴纸写着:鹿筱宁加油!看着那句话,鹿筱宁顿时觉得好丢脸,那是老妈昨天晚上非要给自己贴上的,说是让自己去了新的学校,遇见新的同学不要害怕,鹿筱宁一开始是拒绝的,觉得好傻,自己有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这样的鼓励。但在老妈的坚持下,最终还是贴上了,但是现在这个样子看着,觉得真的好蠢。鹿筱宁害羞的底下头,伸出手,拿过公交卡,不好意思的说到“是我的“

  “这是我刚刚在我旁边捡到的,应该是你不小心掉出来的,我刚不太确定这个是谁的就先收起来了,想等着车来的时候看谁在找卡就还给她“

  “应该是我刚刚拿p4的时候不小心掉的,谢谢你了。”鹿筱宁依旧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不客气”

  公交车停到了站台前,大家排着队上车,鹿筱宁被王蕊拉着,到了车的最后勉强找到了两个位置坐下,那个男孩则站在了车的中间位置,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鹿筱宁抬头也能看到他。

  王蕊从书包里拿出面包和牛奶,准备开始吃。边拿边说“你不知道刚刚那个男生是谁吗?“

  “不知道,就是感觉眼熟,应该是在哪见过“

  “我真是佩服死你了,杨一帆啊,初中的时候和我们一个学校的,长得好看,篮球打的好,人也很友善,就是不怎么学习,学习成绩一般了点,就这样,中考前努力了一下就考上了一中,很多女孩喜欢她,人气很高的你居然不知道?”边说着王蕊打开了面包大口的咬了起来。

  “咋们初中一共十六个班,我又不关心八卦,怎么会知道,再说林帆人气也很高啊,他和林帆比谁高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确实比林帆高一点儿,”王蕊有些不服气的说。

  “你都承认他比林帆人气高,看来人气是真的高。”鹿筱宁慢悠悠的说。

  “不过你以后还要多听听这些八卦,好多有意思的事呢,马上咋们上了高中学习更累,就当给枯燥的学习生活增添一点乐趣。”说着插好牛奶习惯,喝了一口继续到:“说到这,我得给你说说,听说杨一帆家里也不一般,这次上一中是他自己考上了普通班,但是家里想让他去最好的重点班,他偏偏不去,说是重点班的同学只知道学习没啥乐趣,在普通班待着挺好。你知道一中那个最好的班有多少人想去都进不去吗?林帆也是差一点就进去了呢,听说只要去了那个班就相当于一只脚跨进了北大清华的门槛了。”

  “重点班真有那么神奇吗?“鹿筱宁只知道那个班有些不同,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当让有,学校里每年考上北大清华的都是那个班里的,还有这些浙大,复旦啊,也有不少,就算最差也是个9八5。”王蕊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牛奶,边吃边给鹿筱宁科普着。

  鹿筱宁看着王蕊的样子,说起八卦来眉飞色舞的样子,差点都把牛奶洒出来了,“你先别说了,赶紧先吃吧,看你的样子怪累的”

  鹿筱宁听了王蕊说的话,不自觉的向杨一帆投去好奇的目光,原来这个长得好看的男生确实是优秀的。

  杨一帆想起刚刚公交卡上“鹿筱宁加油!”的贴纸,还有那个女孩害羞的道谢,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真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姑娘。虽然时常会有不同的目光扫过自己,杨一帆都习以为常,感觉到了一道好奇的目光从车最后的位置上飘来,应该是那个叫鹿筱宁的女孩向这边看来。杨一帆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在两个眼神快要交汇的时候,看到鹿筱宁眨着大大的眼睛,慌乱的看向窗外。杨一帆的嘴角不自觉的又上扬了一个幅度,感觉真这是个有意思的女孩。不经想起自己以前见过她的那次,那个时候就觉得是个特别的姑娘。

  那个时候是体育会考,今年碰到教育改革,体育成绩也要算到中考里面,只不过体育是提前一个月先考,体育考试除了八百米长跑必考之外,男生和女生可以在其他的四个项目里面任选三个。杨一帆那天很烦躁,快要中考了,平时不怎么管自己打篮球,打游戏的老爸突然说如果考的太差让自己丢脸的话,就把篮球和游戏机全部没收,还把自己放到一中那个变态的重点班。自己一点都不想去上那个重点班,感觉那个班里的同学都是书呆子,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喜欢篮球,喜欢游戏,喜欢交朋友,一点都不想去那个班。

  考试的那一天,杨一帆一直很烦躁。考到最后一项篮球运球过杆的时候杨一帆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石子,把脚扭了,不过也刚好考完了,就被朋友们送去医务室简单的处理一下。

  自己躺倒医务室的病床上,向旁边看去,是一个女生好像是因为八百米跑的有些用力有点虚脱,就被同学送来了,校医问她是不是生理期,不知是害羞,还是虚弱,就看到她轻轻点了点头。

  “生理期还这么剧烈运动,虽所考试比较重要,但身体也同样重要啊,还好问题不严重,休息一下,等会吃点药就没事了”校医有些严厉的说。

  女孩很安静,虽然身体的不适让她蜷缩成婴儿的姿势,也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皱着的眉头展现出她不舒服外,其他地方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医生给自己上了药,嘱咐了几句,就回到外间办公室了,女孩的同学和自己的同学都回到操场继续关心考试的情况。黄昏的太阳泛着橘色的光芒,橘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好像给屋子里的画面增加了一层温暖的滤镜。自己这一整天躁动的心在这温暖的包围下,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觉得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不知是药效起到了作用,还是女孩休息了一段时间感觉舒服了一些,紧皱的眉头渐渐散开,依旧保持着婴儿的姿势,安静的在床上躺着休息。杨一帆觉得自己也渐渐静了下来,闭上眼睛,感受阳光洒落到身上的温暖。

  那一天之后,杨一帆觉得这是个有些特别的女孩,能让自己浮躁的心静下来。在这之后的一个月里,自己认真的复习,认真的对待中考,成绩得到了提高,不算太差,考上了一中的普通班,老爸觉得也说的过去,就没有没收自己的篮球和游戏装备,也没有逼自己再去重点班。而自己却再没见到过这个女孩,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直到今天捡到了公交卡。他知道了她叫鹿筱宁。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