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偈》正文 第六章 天欲雪,汝能饮否
“好冷哦！”鱼六儿往掌心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手。身旁的少年只顾埋头吃酒，偶尔偷偷地瞧上她一眼。
“姑娘，刚才看你穿的也是有些单薄，这都马上入冬了，为何不多添两件衣裳？”少年口中含酒，闷声说道。
“我一个孤儿，哪里来的闲钱添衣？日日温饱都是问题，这件衣服还是今天别的女使穿着小了才送我的。”鱼六儿有些不悦地说道。少年见她情绪不高，讪讪地闭嘴不提了。
“你生在名门望族，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苦，又怎知平头百姓过活不易？你知道吗？去年冬天，我在严冬中浣衣受了风寒，浑身烧得滚烫，手上还起了冻疮，却还要碰那冰寒刺骨的水，最后昏了过去。要不是赶巧我家嬷嬷来探望，估计我早就冻死在外面了。”鱼六儿轻声平淡道，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与己无关一般。
少年听着也不是滋味，只觉得心疼，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所以呀，你给我送来十套衣服就是对我最大的体恤了。”鱼六儿笑着对他说道。
“小丫头，你可愿意跟我？”少年脱口而出，道。
“啥？不是吧？你还真对我个小丫头起了歹念？”鱼六儿吃惊地说道，还动了动屁股，朝后边挪了挪，生怕面前的那位扑过来干什么坏事。
“说什么鬼话呢，我是叫你来宫……府里给我做贴身丫鬟！”少年羞红了脸，低吼道。不知为何，自打他碰见面前的小丫头就屡屡吃瘪，很是奇怪。
“略！”鱼六儿像小狐狸似的狡猾地笑了笑，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谢谢啦，不用的。”
“为何？你不用怕，你主君那里自有我来打点，你只管放心大胆同我走。”少年说道。
“我家嬷嬷年事已高，我得好好照料她，以报养育之恩。”鱼六望着院中的光秃秃的海棠，平静地说道。
“那你将她一并接过来！”少年有些急了，说道。
“不了，虽然这叶府净是伤心回忆，但是我也算生于此地长于此地，根都扎在这儿了，移栽别处估计也难存活。”鱼六儿说道。少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便有点失落地蔫在一旁。
“好啦好啦！你要有心的话，就常来看看我吧，偶尔给我带些衣物点心什么的，小女子就感恩戴德了。”鱼六儿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好，我答应你。”少年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好，这也算我们约定的一条，这么半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总不能叫你黑衣小贼吧？”鱼六儿问道。
“楚明诚！”少年楚明诚答道。
“楚明诚是吧，我叫鱼六儿，你就叫我小六儿吧。”
“小六儿妹妹。”楚明诚叫到。
“乖，咋啦？”鱼六儿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天冷吗？我看那边有个红泥炉，不如提过来添炭点着，温酒烤火两不耽误。”楚明诚说道。
“有理有理，快给我搭把手！”两人费了好大劲来搬炉搬炭，点火温酒。这可是正宗的潮州红泥炉，外形精致小巧，分离式的炉心深而小，炉心与外炉有合适的空间，炉心热涨时不至于顶裂外炉，耐高温、均火力、省燃料且通风好，更值得称道的是水溢炉中“火犹燃，炉不裂”，是族会时煮茶用的，却被二人这般糟践。
只见炉上坛中，新酒酒液带有细微的绿渣，其状如蚁，也有许多泡沫，绿蚁浮于泡沫之上，酒香更加醇厚。鱼六儿也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个槽颇深的茶则和两个茶杯，刚好用来盛酒与饮酒。
“嗯，果然滋味绝妙！”鱼六儿赞叹道。她这小小年纪，也不知从哪儿学会喝酒的。楚明诚见她欣喜时的可爱模样，不禁嘴角上扬。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坛多进了肚，喝个天昏地暗的，都有些吃醉了。
“唉？这海棠刚才还光秃秃的，怎么一下子就开花了？”鱼六儿迷迷糊糊地说道。
“还真是！嘿嘿！满树的白花，都开到天上去了。”楚明诚也开始讲胡话了。
“你个呆头鹅，那不是花，那是雪！”鱼六儿定睛看了好半天才看清。可不，今年的雪来得还真早，这才刚要入冬，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下雪了？下雪喽！”楚明诚莫名地兴奋起来。
“是啊，下雪啦！下雪啦！”
“下雪啦！下雪啦！”两个孩子都欢呼雀跃着。
“楚明诚，看你那喝醉的傻样，像只呆头鹅！”鱼六儿突然笑骂道。
“你才醉了呢！我还能再吃一坛！”被她笑话的楚明诚也不恼，却开始挑衅，“小丫头，能再饮一杯否？”
“怕你我就不叫鱼六儿！”鱼六儿豪气地说道，言罢，仰头就又灌了一杯。
“哈哈！好！女侠豪爽！”楚明诚称赞道，接着也同她喝了起来。
二人在祠堂饮酒作乐，别人可没有那么闲情逸致，下人们都快把府里翻遍了，愣是没能寻到老爷要寻的人。这会叶昇开始有些慌了。不远处，那徐茂坐得安定，饮酒吃菜，好不快乐。落到叶监正眼中，这可就是虎视眈眈，等着挑他的错了。
“主君，我们都找遍了，还是没见您说的那位大人。”老管家战战兢兢地汇报道。
“确定都找遍了吗？”叶昇严肃地问道。
“小的确定。”管家回应。
“那就再找一遍，别落下任何一个角落，府邸外面也不要放过。”叶昇下令道。
“诺。”管家赶快退下了。
“叶大人？人可寻到了？可有一点消息啊？”见来人汇报，徐茂那个老狐狸马上凑过来，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
“徐相放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安然无恙。徐相你就安心落座吃酒。”叶昇故意扯开话，不理会徐茂的问询。
“要是殿下真的失踪了，我可如何向陛下交代啊！”徐茂紧咬此事不放，一再强调。
“徐相放心。”叶昇强忍怒意，作揖道。他在心里可是将徐茂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天已过子时，十二殿下依旧不见踪影。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姑娘，刚才看你穿的也是有些单薄，这都马上入冬了，为何不多添两件衣裳？”少年口中含酒，闷声说道。
“我一个孤儿，哪里来的闲钱添衣？日日温饱都是问题，这件衣服还是今天别的女使穿着小了才送我的。”鱼六儿有些不悦地说道。少年见她情绪不高，讪讪地闭嘴不提了。
“你生在名门望族，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苦，又怎知平头百姓过活不易？你知道吗？去年冬天，我在严冬中浣衣受了风寒，浑身烧得滚烫，手上还起了冻疮，却还要碰那冰寒刺骨的水，最后昏了过去。要不是赶巧我家嬷嬷来探望，估计我早就冻死在外面了。”鱼六儿轻声平淡道，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与己无关一般。
少年听着也不是滋味，只觉得心疼，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所以呀，你给我送来十套衣服就是对我最大的体恤了。”鱼六儿笑着对他说道。
“小丫头，你可愿意跟我？”少年脱口而出，道。
“啥？不是吧？你还真对我个小丫头起了歹念？”鱼六儿吃惊地说道，还动了动屁股，朝后边挪了挪，生怕面前的那位扑过来干什么坏事。
“说什么鬼话呢，我是叫你来宫……府里给我做贴身丫鬟！”少年羞红了脸，低吼道。不知为何，自打他碰见面前的小丫头就屡屡吃瘪，很是奇怪。
“略！”鱼六儿像小狐狸似的狡猾地笑了笑，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谢谢啦，不用的。”
“为何？你不用怕，你主君那里自有我来打点，你只管放心大胆同我走。”少年说道。
“我家嬷嬷年事已高，我得好好照料她，以报养育之恩。”鱼六望着院中的光秃秃的海棠，平静地说道。
“那你将她一并接过来！”少年有些急了，说道。
“不了，虽然这叶府净是伤心回忆，但是我也算生于此地长于此地，根都扎在这儿了，移栽别处估计也难存活。”鱼六儿说道。少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便有点失落地蔫在一旁。
“好啦好啦！你要有心的话，就常来看看我吧，偶尔给我带些衣物点心什么的，小女子就感恩戴德了。”鱼六儿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
“好，我答应你。”少年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好，这也算我们约定的一条，这么半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总不能叫你黑衣小贼吧？”鱼六儿问道。
“楚明诚！”少年楚明诚答道。
“楚明诚是吧，我叫鱼六儿，你就叫我小六儿吧。”
“小六儿妹妹。”楚明诚叫到。
“乖，咋啦？”鱼六儿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天冷吗？我看那边有个红泥炉，不如提过来添炭点着，温酒烤火两不耽误。”楚明诚说道。
“有理有理，快给我搭把手！”两人费了好大劲来搬炉搬炭，点火温酒。这可是正宗的潮州红泥炉，外形精致小巧，分离式的炉心深而小，炉心与外炉有合适的空间，炉心热涨时不至于顶裂外炉，耐高温、均火力、省燃料且通风好，更值得称道的是水溢炉中“火犹燃，炉不裂”，是族会时煮茶用的，却被二人这般糟践。
只见炉上坛中，新酒酒液带有细微的绿渣，其状如蚁，也有许多泡沫，绿蚁浮于泡沫之上，酒香更加醇厚。鱼六儿也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个槽颇深的茶则和两个茶杯，刚好用来盛酒与饮酒。
“嗯，果然滋味绝妙！”鱼六儿赞叹道。她这小小年纪，也不知从哪儿学会喝酒的。楚明诚见她欣喜时的可爱模样，不禁嘴角上扬。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坛多进了肚，喝个天昏地暗的，都有些吃醉了。
“唉？这海棠刚才还光秃秃的，怎么一下子就开花了？”鱼六儿迷迷糊糊地说道。
“还真是！嘿嘿！满树的白花，都开到天上去了。”楚明诚也开始讲胡话了。
“你个呆头鹅，那不是花，那是雪！”鱼六儿定睛看了好半天才看清。可不，今年的雪来得还真早，这才刚要入冬，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下雪了？下雪喽！”楚明诚莫名地兴奋起来。
“是啊，下雪啦！下雪啦！”
“下雪啦！下雪啦！”两个孩子都欢呼雀跃着。
“楚明诚，看你那喝醉的傻样，像只呆头鹅！”鱼六儿突然笑骂道。
“你才醉了呢！我还能再吃一坛！”被她笑话的楚明诚也不恼，却开始挑衅，“小丫头，能再饮一杯否？”
“怕你我就不叫鱼六儿！”鱼六儿豪气地说道，言罢，仰头就又灌了一杯。
“哈哈！好！女侠豪爽！”楚明诚称赞道，接着也同她喝了起来。
二人在祠堂饮酒作乐，别人可没有那么闲情逸致，下人们都快把府里翻遍了，愣是没能寻到老爷要寻的人。这会叶昇开始有些慌了。不远处，那徐茂坐得安定，饮酒吃菜，好不快乐。落到叶监正眼中，这可就是虎视眈眈，等着挑他的错了。
“主君，我们都找遍了，还是没见您说的那位大人。”老管家战战兢兢地汇报道。
“确定都找遍了吗？”叶昇严肃地问道。
“小的确定。”管家回应。
“那就再找一遍，别落下任何一个角落，府邸外面也不要放过。”叶昇下令道。
“诺。”管家赶快退下了。
“叶大人？人可寻到了？可有一点消息啊？”见来人汇报，徐茂那个老狐狸马上凑过来，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
“徐相放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安然无恙。徐相你就安心落座吃酒。”叶昇故意扯开话，不理会徐茂的问询。
“要是殿下真的失踪了，我可如何向陛下交代啊！”徐茂紧咬此事不放，一再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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