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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扈七皇妃》正文 第十六章 老夫人的算计

  积善居里,老夫人舒适的躺在美人榻上,蕙香,蕙兰两个大丫鬟轻轻的给她捶着腿,周婷真瑟缩在一旁。

  “事情办得怎样了?”老夫人凌厉的眼风杀过来,周婷真连忙说道:“我支开二嫂房中的华歆,把稻草人放在美人瓶中了,”

  “哦,”老夫人舒服的哼了一声,对蕙兰摆摆手,“你行事稳当,快把昨日找好的道士找来。”

  蕙兰点头领命而去,给老夫人揉捏小腿的蕙香愤愤起来,“是时候给二夫人苦头吃了,前几日奴婢去请她来积善居时,给了奴婢好大的脸色看呢,打狗也要看主人,奴婢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二夫人这不是明摆着给您脸色看嘛!”

  老夫人对蕙香故意挑唆无动于衷,转身对周婷真呵斥道:“等下要煽风点火,你可要看好了风向。”

  周婷真忙不迭的称是。

  “小姐,老夫人身边的蕙兰带着一个道士回来了,”积善居的老夫人以头痛发作免了府中各位夫人姨娘的请安,姜雉觉得老夫人在加快动作,故而命华歆时时刻刻的注意积善居的动静。

  “小姐,那只美人瓶我已经遵照你的嘱咐放好了。”花木答道,眼神中却没有一点惧意,仿佛对平阳王府突如其来的道士并不上心似的。

  姜雉光洁的眉头微微蹙起,“华歆,你拿着糕点去小雅斋,晚饭之前,莫要廖碧申和百灵走出小雅斋一步,百灵饿的时候先用些糕点。”华歆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顿首道:“奴婢绝对好好守着百灵和廖先生,小姐万事小心。”

  姜雉的眉头缓缓的舒展下来,对花木说道:“一切依计行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华歆离开后,姜雉拿来花架子,全神贯注的绣着花,忽然闻得步履错乱之声,花木心一楸,心里开始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姜雉依旧老僧入定的状态,眼睛一眨不眨的绣着花蕊,几下穿针引线,淡青色的花瓣徐徐绽放中,一丝花蕊俏然而起,仿佛点睛之笔,整个花瓣都活了过来。

  “二夫人,二夫人,老夫人来了……”院子里一个小丫鬟喊了起来。

  姜雉这才停下绣活儿,走了出来,老夫人被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脸上怒气隐现,再也没有往日的半点慈和之态,一个年过半旬的道士一手摸着胡子,一手挥舞着桃木剑,大摇大摆的一路横行,嘴中念念有词。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姜雉装作惊恐之色,又指了指老道士,“这是……”

  老夫人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得意,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指了指身边的老道士,恭敬说道:“这是皇都里鼎鼎有名的张道长,张道长说咱们平阳王府有妖魔作祟,我才会头疼连连,寝食难安,张道长开了天眼视察一番之后才发现长明院这里妖气最重,妖物很可能藏在你这边。”

  “哦,原来如此。”姜雉仿佛恍然大悟,只是话锋一转:“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也就罢了,有头有脸的仆妇也就罢了,那些没头没脸,无名无分的丫鬟也跟着来我长明院凑热闹么!也不掂量掂量你们的身份,够不够走进我这长明院的资格!”

  老夫人身后的众人不少是平阳侯的通房丫鬟,也有一些地位低贱的仆妇,听了姜雉直白叫骂的话,有大多数心虚的低下头,躬着身子怯弱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只想早些找到稻草人,狠狠的给姜雉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姜雉在这些小事儿上较起真儿来,于是对身后的丫鬟仆妇摆手让她们离开,只留下了蕙香蕙兰和周婷真三个。

  周婷真对姜雉心中有愧,毕竟她曾在自己发水痘时救过自己一命,虽然自己在她双腿被断后恩将仇报,但是老夫人答应过她的,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她就能嫁给穆斐了,在老夫人眼底忍辱偷生这么多年,还不就是为了一段好姻缘脱离苦海?

  张道长拿着桃木剑故弄虚玄的挥展几下,才煞有介事的说道:“老夫人,长明院中妖气丛生不断,贫道查看了一番,那股妖气正是从二夫人正房中飘出来,想必那妖邪之物就在二夫人房中,若想求得家宅平安,唯有灭掉妖邪之物。”

  “好好好,劳烦张道长进屋查探一番,”老夫人连忙说道,姜雉眉眼上挑,假意为难道:“老夫人糊涂!陌生男子怎能随意出入妇人房中?”

  张道长祈求的目光扫向老夫人,老夫人摆出倚老卖老的架势:“不过是求得家宅的平安,何况,张道长怎么是凡夫俗子?进屋查看一下又何妨?”言罢,不顾姜雉的阻拦,身先士卒的走进姜雉房中。

  “待贫道细细查看……”张道长装腔作势地挥动着桃木剑,走在老夫人身后,细细的寻找老夫人口中的那只美人瓶之际,对屋中的豪华摆设暗暗咂舌。

  姜雉和花木走在最后,周婷真害怕姜雉像上次一样恐吓她,寸步不离的跟在老夫人身后,一行人渐渐从外面走进屋子的里间,老夫人在屋中扫视了一圈也没瞧见周婷真口中细长的美人瓶,目光如火的扫向周婷真。

  周婷真也急了,上次来的时候美人瓶明明摆放在茶几上的,为何现在摆了一盆仙客来,却不见美人瓶半分踪影?周婷真在客厅里查看一遍,没有,又去耳房查找一遍,依旧没有,老夫人显然察觉到消逝不见的美人瓶,眸光顿时像烧红的烙铁片刻不离的粘在她身上。

  周婷真暗暗着急,手心里都冒了汗。

  “张道长,可找到你所说的妖邪之物?”姜雉来到大厅,面色严厉道,张道长一时间找不到美人瓶,面色焦虑道:“这个……”

  老夫人的目光像刺一样飞射而来,周婷真不得不站出来,急不可耐的问道:“二嫂,我记得你屋子里有个美人瓶,上面还有一圈碎花纹,今天怎么没舍得摆出来?”

  姜雉追着周婷真的目光看过去,周婷真眼中的虚伪全部收在眼底,却不急着提那只花瓶,凌然走向老夫人带来的张道长,咄咄逼人道:“张道长,你可在屋中找出妖邪之物?”

  姜雉故意提高了声量,声色俱厉,大有誓不罢休之势。

  张道长抬头看向老夫人,姜雉抓住时机追问道:“你看老夫人做什么!难不成老夫人是你口中的妖邪之物不成!你胆敢在平阳王府如此放肆,休怪我拿你问官!”

  张道长胆子本来就小,经姜雉这么一吓,脸上顿时苍白一片,双腿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老夫人怕姜雉怀疑到她身上,抬高了脸,佯装看不到张道长求救的目光。

  “这……”张道长畏畏缩缩,转而祈求的看向姜雉,姜雉呵斥道:“好啊,你原来是一个假学假意的道士,欺瞒老夫人也就罢了,竟然来我长明院中大吵大闹,来人还不拿去……”

  姜雉这算是给了老夫人一点台阶,老夫人找不到美人瓶,陷害姜雉的计谋不得不破灭了,心里早就窝了一团火了,又不得不帮着张道长求情,于是不得已拦断姜雉说道:“我们平阳王府容不得你这样道士,来人,快撵出去!”

  老夫人自以为聪明的把姜雉那句“拿去送官”的话堵回去。

  蕙兰明白过来老夫人这是在搭救张道长的意图,于是走了过去,呵斥了几声面色坦然的把张道长一路领出了长明院。

  老夫人辛苦布局,甚至不惜花费重金收买道士,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姜雉假装没有看见老夫人面色不甘,坐到客厅里的椅子上,故意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些江湖术士大多打着风水平安的幌子来招摇撞骗,老夫人以后要多注意些好。”

  老夫人心中好不苦恼,撒下一张大网,最后一条鱼都没捞到,免不得怒发冲冠,也没搭理姜雉的“好心劝诫”,兀自做到一张椅子上,蕙香察觉到老夫人阴鸷的脸色,生怕老夫人把火发泄到她身上,老老实实的站到老夫人身后。

  周婷真吓破胆似的立在墙角边,她破坏了老夫人辛苦布下的局……老夫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一时间,整个客厅鸦雀无声,只有老夫人浑浊的喘气声。

  这时,花木忽然故作迷惑的说道:“奴婢好像记起来周大小姐口中的美人瓶了,昨日被华歆收放在西厢房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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