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雪》正文 第八十五章 夏末血宴
张继兴收到消息的时候，望舒已经出生快七八天了。张继兴很高兴，让沈默去淮阴备好一份礼物，然后直接发往建康。
淮阴如今商贾云集，已经成为淮左一大都会，只要有钱，你可以买到南来北往的各种东西。淮阴市面上的北方货物，主要来自于陈郡项县的边荒集。
那边的商人把货物装上船，然后沿着颖水南下，在寿阳进入淮河，再东下到达淮阴。不是很值钱的货物会在淮阴的市场上直接兜售，价值高的会一直沿着江淮运河，销往江南，卖给那里的士族高门。
这样的行为，在燕国境内是不合法的，但是自从燕国南境大饥以来，他们就指望着这些商人能从淮南买来粮食，因此对走私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王镇恶素来有贪鄙的恶名，他在寿阳颖水入淮处设置税卡，南来北往的船只只要不是空船都要交税。
赋税部的人和王镇恶对这个关卡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一直闹到张大雍面前。最后张大雍判定王镇恶上交所有税款，把关卡交给赋税部，但同时每年拿出几成税款拨给王镇恶。
除了此处作为边境关卡外，由于在颖水c淮水c江淮运河中形势的船过不了长江。想把货物卖到江南的商人，不得不在广陵转换大船，亦要交一笔转运钱。
稻米在淮阴的售价比在别处高五成，能卖到三贯一石，而同样的稻米运回燕国怎能卖到五六贯一石，足以使很多商人趋之若鹜了。不过淮阴市面上所有谷物的出售必须由官营部经手，他们会控制谷物流入燕国的数量，保证获利但不至于壮大敌人。当然，这些和张继兴关系都不大，因为他不在航线上。
张继兴的直接竞争对手，是驻守在蕲县的谯郡南部都尉。谯郡是一块西北—东南走向的狭长土地，为了便于防御边境，燕国在蕲县设置了谯郡南部都尉。
谯郡南部都尉荆杰不力（音译）乃是并州杂胡出身，为人心高气傲，轻视年轻的张继兴。认为慕容绍年初的失败是因为异想天开，张继兴能赢是因为运气太好。
他觉得张继兴要想以五千兵力守住四县之地，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他坐拥半郡之地，直属兵力就有七千多人。
荆杰不力同样在为举高不下的粮价而困扰着，燕国的军需供应没有晋国那么发达，都是叫将领就地自取，最多补贴点钱。近年来燕国在并州和拓跋部的战事吃紧，无暇南顾，连补贴都没有了。
荆杰不力等胡人不通农事，想不出什么提高产量的法子，缺少粮食了，第一反应就是去抢。荆杰不力迟迟不曾犯边，就是想把张继兴当成待宰的肥羊，想趁着水稻即将成熟的时候，出战劫掠一波。
张继兴对于荆杰不力的打算可谓是心知肚明。名为十二元辰的秘密组织已经具备了雏形，开始向燕国境内渗透。别说是谯郡南部了，就是地位比这重要得多的彭城都有十二元辰的密谍活动。
张继兴了解到，谯郡南部的诸县为大大的胡帅所占据。荆杰不力只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股。当前张继兴的外祖父苻坚重用汉人，压制部落豪强。当苻秦崩溃之后，慕容垂c姚苌等人联络旧族和各部豪强，纷纷起事。待到稳定之后，自然是对各部豪强分封行赏。
荆杰不力所在的部落乃是匈奴别种，号为荆部。荆杰不力七千余人中的骑兵构成并不高，大量的骑兵已经被燕国强征往并州与鲜卑拓跋部作战。谯郡水密布，也不是养马之地，而且荆杰不力的部民贫富也有差距。谯郡粮价高，部民吃不上饭，陶弘毅等人又高价求购马匹，这些部民就把马匹卖掉，荆杰不力屡禁不止。
荆杰不力只保留不到六百名主力骑兵，和张继兴的五百余骑数量相差仿佛。但荆杰不力只是一个占据一县之地的胡帅，缺乏雄厚的财力支持，骑兵仅为以骑射为主的轻骑兵。而张继兴是张大雍的世子，有雄厚的财力支撑，双方一开始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张继兴的骑营则是晋国的第一只具装重骑兵。军士乃是由良家子精挑细选而来，体格健壮，素质极高，又不乏名师指点。提起名师，不得不感慨一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穆天养擅长骑射，却不是很精通重骑兵作战。而当年前凉政权有一只赫赫有名的具装甲骑，号为“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前凉亡于内斗，凉州大马的部分成员，跟着张天锡父子颠沛流离。就是张大雍养着的那群旧部。
他们感念张大雍的恩义，听闻少主要组建具装甲骑，不顾年老体残北上相助。一来要报张家三代供养之恩，二来想使“凉州大马”之名横行天下。
马匹则要感谢慕容绍的赞助，都是些来自北地的好马。神工部开发的新式钢甲，率先列装到了张继兴部，在减少马匹负重的同时，还具有不俗的防护能力。
荆杰不力做梦都想不到张继兴会手上有一只重骑兵，依旧做着手下轻骑来去如风，打得张继兴疲于奔命，自己好放肆劫掠一番c满载而归的美梦。
刨除这只具装甲骑，张继兴手下的人本来就不止明面上的五千人。从吴宁县，到高平，再到僮县，张继兴组织民兵已经成为了惯例。张继兴治下多是流民，流民为了生存和家人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家园，张继兴又给他们灌输了以其为主，保家卫国的思想，只要荆杰不力敢来，一个人都逃不掉。
眨眼间到了八月底，今年这一带的水热条件非常好，水稻已经熟得差不多了。张继兴不急着组织收割，因为他估摸着，荆杰不力犯边的时候就要到了。
荆杰不力联合周围两县的胡帅，凑齐了八百多轻骑出征，三百多部民骑着骡马，带着弓箭随行。这些部民只是辅助作战，充当轻骑的后备，更主要的任务是在战后拿骡马运回粮食。荆杰不力部落上下节衣缩食，为出战者省出干粮，然后举行了一次出征仪式，杀了几个汉人奴隶祭旗，就向着东出发了。
张继兴早已率领骑营到达了最西边的夏丘。这里守将为张石龙，原先是桓氏的家将，这石字还是桓氏所赐，后来投降张大雍。他节制着一千军士，一半是原北府军，一半是禁军。张石龙还编练了一团的流民，可以说是兵力充沛。
张继兴的到来让他颇感意外，但还是乖乖地把夏丘移交给张继兴。张继兴以夏丘为行营，嘱咐郑吉提前收割，严防死守。他亲自坐镇夏丘，荆杰不力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荆杰不力一路走来，只有零星的胡人加入其部众，其他胡帅甚至连餐饭都愿意给他们供应。他们对年初数万大军北上之事心有余悸，知道要是真惹恼了晋人，被灭只怕在顷刻之间。荆杰不力笑话了他们的胆，我行我素地东行。
荆杰不力过了沟河都迟迟没有分兵，盖因为轻骑只有成规模才能形成战斗力。过了沟河以后，和他结盟的胡帅嚷嚷着要分兵，荆杰不力无法再拒绝，领着自己的四百轻骑和一百多部民往夏丘而去，另一个胡帅率部向徐县而去。
荆杰不力不知道后面加入的零星胡人差不多都是张继兴的探子，他的一举一动都为张继兴所知晓。当他在荒野中遭遇张继兴和他的具装甲骑时，彻底地傻眼了。
茫茫多的钢甲铁衣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让人绝望的光芒，荆杰不力一瞬间就崩溃了，这么多具装甲骑，就是统帅几万人的部落大人都未必能组建出一只啊！
张继兴穿着银色的钢甲，座下的大黑马全副武装地套上了马甲，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看上去像一座山似的魔兽。他手拈着父亲送给他的马槊，心想：老头子教爷的三十六路怒蛟矛法今日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沈默黄龙不在他身边，谢煌和张石龙分别担任他的两翼，张威本就是凉州大马的后人，依旧忠诚地追随他左右。
铁骑借着地势发起了冲锋，荆杰不力手下的轻骑一边后撤，一年回头稀稀拉拉地射出箭矢，根本没有造成有效的杀伤。
最先遭殃的是骑着骡马的部民，他们被迅速撵上，一部分人被长矛挑起，像布袋一样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更多人是被身披铁甲的马踏成了碎片。
“凿空战术，凿空战术！”张继兴终于找回了血脉中潜藏的激情，率领着张威和几十骑精锐率先冲入轻骑之中。
张继兴挥舞马槊，不断将敌人从背后刺于马下，更夸张的是，他仗着巨力，在马槊上连串了三个敌人，然后抓住槊的前端把槊拔出，带着敌人破碎的内脏。敌人们已经被这如同恶魔般的作战方式吓得肝胆俱裂，哭嚎着向前狂奔。
从高空看去，张继兴和两翼的谢煌c张石龙，就好像是魔龙的三首，撕碎蚕食了荆杰不力的骑兵。
张继兴率领铁骑杀穿了敌阵，拨转马头，带领他们在敌人的正前方列阵。荆杰不力自知今日必死，他下令抛弃弓箭，拔出战刀与敌人的铁骑做殊死一搏。
轻骑的皮甲被铁矛轻易地破开，战刀全力砍在钢甲上只留下浅浅的白印，战场上一时间血肉横飞。
张继兴在人群中看见了荆杰不力，一家马腹，大黑马兴奋地开始加速。张继兴调整好姿势，身子略微测斜，人马槊保持在一条最具冲击力的直线下。荆杰不力注意到了张继兴杀来，无奈为时已晚。
两马交错的瞬间，还不等他手中的长刀劈落，就已经重重地撞上了槊尖。他只觉得后背上重重地加了几样重物，那是被张继兴一槊串起来的人。
临死的瞬间，荆杰不力想起的不是娇妻美妾，而是出征前，挂在旗杆上的几个颗奴隶人头。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本就是公理，张继兴杀他，一如他杀那些没有反抗之力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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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如今商贾云集，已经成为淮左一大都会，只要有钱，你可以买到南来北往的各种东西。淮阴市面上的北方货物，主要来自于陈郡项县的边荒集。
那边的商人把货物装上船，然后沿着颖水南下，在寿阳进入淮河，再东下到达淮阴。不是很值钱的货物会在淮阴的市场上直接兜售，价值高的会一直沿着江淮运河，销往江南，卖给那里的士族高门。
这样的行为，在燕国境内是不合法的，但是自从燕国南境大饥以来，他们就指望着这些商人能从淮南买来粮食，因此对走私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王镇恶素来有贪鄙的恶名，他在寿阳颖水入淮处设置税卡，南来北往的船只只要不是空船都要交税。
赋税部的人和王镇恶对这个关卡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一直闹到张大雍面前。最后张大雍判定王镇恶上交所有税款，把关卡交给赋税部，但同时每年拿出几成税款拨给王镇恶。
除了此处作为边境关卡外，由于在颖水c淮水c江淮运河中形势的船过不了长江。想把货物卖到江南的商人，不得不在广陵转换大船，亦要交一笔转运钱。
稻米在淮阴的售价比在别处高五成，能卖到三贯一石，而同样的稻米运回燕国怎能卖到五六贯一石，足以使很多商人趋之若鹜了。不过淮阴市面上所有谷物的出售必须由官营部经手，他们会控制谷物流入燕国的数量，保证获利但不至于壮大敌人。当然，这些和张继兴关系都不大，因为他不在航线上。
张继兴的直接竞争对手，是驻守在蕲县的谯郡南部都尉。谯郡是一块西北—东南走向的狭长土地，为了便于防御边境，燕国在蕲县设置了谯郡南部都尉。
谯郡南部都尉荆杰不力（音译）乃是并州杂胡出身，为人心高气傲，轻视年轻的张继兴。认为慕容绍年初的失败是因为异想天开，张继兴能赢是因为运气太好。
他觉得张继兴要想以五千兵力守住四县之地，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他坐拥半郡之地，直属兵力就有七千多人。
荆杰不力同样在为举高不下的粮价而困扰着，燕国的军需供应没有晋国那么发达，都是叫将领就地自取，最多补贴点钱。近年来燕国在并州和拓跋部的战事吃紧，无暇南顾，连补贴都没有了。
荆杰不力等胡人不通农事，想不出什么提高产量的法子，缺少粮食了，第一反应就是去抢。荆杰不力迟迟不曾犯边，就是想把张继兴当成待宰的肥羊，想趁着水稻即将成熟的时候，出战劫掠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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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杰不力只保留不到六百名主力骑兵，和张继兴的五百余骑数量相差仿佛。但荆杰不力只是一个占据一县之地的胡帅，缺乏雄厚的财力支持，骑兵仅为以骑射为主的轻骑兵。而张继兴是张大雍的世子，有雄厚的财力支撑，双方一开始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张继兴的骑营则是晋国的第一只具装重骑兵。军士乃是由良家子精挑细选而来，体格健壮，素质极高，又不乏名师指点。提起名师，不得不感慨一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穆天养擅长骑射，却不是很精通重骑兵作战。而当年前凉政权有一只赫赫有名的具装甲骑，号为“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前凉亡于内斗，凉州大马的部分成员，跟着张天锡父子颠沛流离。就是张大雍养着的那群旧部。
他们感念张大雍的恩义，听闻少主要组建具装甲骑，不顾年老体残北上相助。一来要报张家三代供养之恩，二来想使“凉州大马”之名横行天下。
马匹则要感谢慕容绍的赞助，都是些来自北地的好马。神工部开发的新式钢甲，率先列装到了张继兴部，在减少马匹负重的同时，还具有不俗的防护能力。
荆杰不力做梦都想不到张继兴会手上有一只重骑兵，依旧做着手下轻骑来去如风，打得张继兴疲于奔命，自己好放肆劫掠一番c满载而归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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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杰不力联合周围两县的胡帅，凑齐了八百多轻骑出征，三百多部民骑着骡马，带着弓箭随行。这些部民只是辅助作战，充当轻骑的后备，更主要的任务是在战后拿骡马运回粮食。荆杰不力部落上下节衣缩食，为出战者省出干粮，然后举行了一次出征仪式，杀了几个汉人奴隶祭旗，就向着东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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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兴的到来让他颇感意外，但还是乖乖地把夏丘移交给张继兴。张继兴以夏丘为行营，嘱咐郑吉提前收割，严防死守。他亲自坐镇夏丘，荆杰不力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荆杰不力一路走来，只有零星的胡人加入其部众，其他胡帅甚至连餐饭都愿意给他们供应。他们对年初数万大军北上之事心有余悸，知道要是真惹恼了晋人，被灭只怕在顷刻之间。荆杰不力笑话了他们的胆，我行我素地东行。
荆杰不力过了沟河都迟迟没有分兵，盖因为轻骑只有成规模才能形成战斗力。过了沟河以后，和他结盟的胡帅嚷嚷着要分兵，荆杰不力无法再拒绝，领着自己的四百轻骑和一百多部民往夏丘而去，另一个胡帅率部向徐县而去。
荆杰不力不知道后面加入的零星胡人差不多都是张继兴的探子，他的一举一动都为张继兴所知晓。当他在荒野中遭遇张继兴和他的具装甲骑时，彻底地傻眼了。
茫茫多的钢甲铁衣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让人绝望的光芒，荆杰不力一瞬间就崩溃了，这么多具装甲骑，就是统帅几万人的部落大人都未必能组建出一只啊！
张继兴穿着银色的钢甲，座下的大黑马全副武装地套上了马甲，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看上去像一座山似的魔兽。他手拈着父亲送给他的马槊，心想：老头子教爷的三十六路怒蛟矛法今日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沈默黄龙不在他身边，谢煌和张石龙分别担任他的两翼，张威本就是凉州大马的后人，依旧忠诚地追随他左右。
铁骑借着地势发起了冲锋，荆杰不力手下的轻骑一边后撤，一年回头稀稀拉拉地射出箭矢，根本没有造成有效的杀伤。
最先遭殃的是骑着骡马的部民，他们被迅速撵上，一部分人被长矛挑起，像布袋一样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更多人是被身披铁甲的马踏成了碎片。
“凿空战术，凿空战术！”张继兴终于找回了血脉中潜藏的激情，率领着张威和几十骑精锐率先冲入轻骑之中。
张继兴挥舞马槊，不断将敌人从背后刺于马下，更夸张的是，他仗着巨力，在马槊上连串了三个敌人，然后抓住槊的前端把槊拔出，带着敌人破碎的内脏。敌人们已经被这如同恶魔般的作战方式吓得肝胆俱裂，哭嚎着向前狂奔。
从高空看去，张继兴和两翼的谢煌c张石龙，就好像是魔龙的三首，撕碎蚕食了荆杰不力的骑兵。
张继兴率领铁骑杀穿了敌阵，拨转马头，带领他们在敌人的正前方列阵。荆杰不力自知今日必死，他下令抛弃弓箭，拔出战刀与敌人的铁骑做殊死一搏。
轻骑的皮甲被铁矛轻易地破开，战刀全力砍在钢甲上只留下浅浅的白印，战场上一时间血肉横飞。
张继兴在人群中看见了荆杰不力，一家马腹，大黑马兴奋地开始加速。张继兴调整好姿势，身子略微测斜，人马槊保持在一条最具冲击力的直线下。荆杰不力注意到了张继兴杀来，无奈为时已晚。
两马交错的瞬间，还不等他手中的长刀劈落，就已经重重地撞上了槊尖。他只觉得后背上重重地加了几样重物，那是被张继兴一槊串起来的人。
临死的瞬间，荆杰不力想起的不是娇妻美妾，而是出征前，挂在旗杆上的几个颗奴隶人头。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本就是公理，张继兴杀他，一如他杀那些没有反抗之力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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