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如丝寒江暖》正文 第二十二章 非常、非常害怕
“叮铃——”
不到八点，杨柳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宿舍床上的手摸摸索索伸到没有人的对床床垫上，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打了一个哈欠。
思路还不是太清醒，看向手机屏幕上的一片白光，刚睡醒的眼睛还不适应面前的强光，眨巴了几下眼眸，视线开始聚焦。
“莫寒朝？”
干干净净的历史聊天信息框中，莫寒朝的信息安稳的躺在里面，身居一隅。
点开:今天回家吗？
又是一个哈欠，杨柳清醒了不少，将手在刚刚起床有些刺痛的眼睛上搭了一会儿，起身，舒展了一下周身的酸软，竖起枕头，靠在墙上，百叶窗遮挡的阳光，已经溢进了屋里，又是一个好天气。
半倚枕头，蜷缩双腿，看着对话框，杨柳啪嗒的打了一个字:回。
对话框的左上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良久，杨柳没有等到消息，想了想，又打:中午回去吃饭。
对面秒回:下午就回来？
杨柳发出一个点头的小表情。
——回来后有安排吗？
——没有吧，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我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删掉心直手快刚刚打出，还没发送的“行”，又拼了个“ha’a”，再次删掉，犹豫几次，最后，不亲不近的发送两个字。
——去哪？
——你想去射击馆吗？
——？？？
——就……和打玻璃珠差不多。
捏住手机，杨柳嗓中发出一声轻笑，之后，咧开嘴，笑容不断扩大，自顾自的在只有一人的空旷宿舍内，双手捂脸，咯咯地笑个不停，最后，十分无奈拿手机在自己额头上点了点。
手里的手机又震了震。
许是杨柳很久没有回信的缘故，莫寒朝发了个小猴挠脑勺的表情包，憨憨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乐死。
那边看到杨柳回来的消息，星星眼亮晶晶的，抿嘴笑，翻了翻为数不多的表情包，找到一个小奶狗，得意洋洋的摇着小脑袋，发送。
杨柳笑意更深，自觉将对话框里的小奶狗，影射到莫寒朝身上，太萌了。
——那你想去吗？
——行，但是我没玩过射击。
——没事儿，我教你。
——k！
——下午返校all我，我去接你。
杨柳放下手机，心情愉悦，下床，拉起了百叶窗帘，将窗推开了一个小缝。
一阵清爽从鼻腔，沁入了全身，温暖的金黄洋洋洒洒扑到了自己身上，窗外一片碧绿，二中的绿化搞得不错，哪里都有松树，杨柳宿舍的角度，刚刚好可以看到一栋教学楼，几个同学你追我赶，小打小闹，偶尔从窗口不远处的花园小路经过，朝气蓬勃。
简宁在公司身份特殊，没有什么双休日，除了项目结束，或者偶尔出差回家有一小段时间的放松之外，其他时间，都还挺忙的。
今天中午的吃饭时间，也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地点就在二中旁边，省时还方便。
接收到简宁的电话，还不到十一点半，但是早饭没吃，杨柳挺饿的。
不多时，小跑到门口，看到了熟悉的白色霸道，简宁闭眼扬起轮廓分明脸庞，像是在晒太阳一般。
“宁姐？”
简宁默了阳光下的心驰神往，看向杨柳:“出来啦，这周过得怎么样？到底是比家里舒服？”
“挺好的。”听出话里的调侃，杨柳无端的发了笑。
“走，去吃饭，忙了一早上，我都饿了。”
“好。”杨柳由简宁挽着胳膊，朝着马路口走去。
红灯下的一个人，背影有些眼熟，杨柳越走进，越觉得那人在哪里见过。
二中的校服各个年级颜色都不一样，高一是纯黑的，高二是天蓝色，眼熟的清瘦背影正穿着属于高三的藏蓝色校服，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着天蓝的高二男孩儿。
不等她想起来，身边的简宁竟然先开了口:“清河，你今天怎么没回家？”
列清河听到有人唤他，转过身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嫂子，你怎么在这？”
“？”杨柳满脸疑问号看着简宁。
“瞎叫，什么嫂子！”简宁目光可见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
列清河拿指节扫了下自己的鼻尖，没说话，注意到简宁旁边的杨柳，认出了这是他在天台见过的小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
杨柳在听到列清河这个名字时，也想起了来人是谁，只是……
他旁边的这个穿着天蓝色校服的高二男孩儿，也很眼熟啊……但是在哪见过呢？想不起来了，白白净净蛮好看的。
正盯着眼熟的高二男孩儿，胡乱的巴拉着一周之内的记忆，列清河上前一步，挡在了男孩儿面前。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杨柳又歉意的笑了笑，只是这次竟从列清河的眼里看到了些许敌意。
“哥，你挡到我了。”高二男孩儿的声音软软糯糯，言语中的撒娇和抱怨听的清楚。
列清河想说点什么时，男孩儿扒拉开他，看向杨柳:“你在教导处里见过我。”
不是我在教导处里见过你，而是你在教导处里见过我，男孩儿很敏感，像是知道别人心中所想，回答杨柳的疑虑一样，给人感觉十分舒服。
“孔明灯？”拨开云雾，那天的训话六人组中的最后一个男生出现在杨柳面前。
“嗯。”软软的回应杨柳。
“呦，行啊，杨老二，才来一周，认识不少人啊，看来是我还是不了解你～”简宁力道不轻，赞赏有加的拍了拍杨柳的后背。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称谓，杨柳死咬牙根：“说了别叫我杨老二——”
“好好，不叫不叫，别生气。”简宁连忙给杨柳顺毛，话确再是对列清河说的:“行啦，和你的小朋友去玩吧，我带着我妹去吃顿饭。”
言辞疏远了不少，貌似并不想再与列清河同处下去。
“好，嫂子再见。”依旧不改口，列清河点了点头，拉住“他的小朋友”的胳膊，过了即将再次红灯的马路。
信息量不小，杨柳觉得自己闻到了基情和奸情的味道。
“嫂子？”
简宁脸又红了几分:“别听他瞎说，吃饭去！”
二人等到下一波绿灯，方才过了马路。
简宁接了个电话，吃过饭就率先开车离开了。
杨柳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晃荡在二中操场上，脑子里全是方才餐桌上简宁说的话。
“我和你姐说了你住校的事情，当然……也说了你的想法……”
“总是要知道的，你既然想让她放心大胆的走自己该走的路，就得让她明白，你真的长大了。”
“你们两个人，都非常没有安全感，比起陪伴得来的患得患失，各自坚强反而更合适……”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问她吧，只要你问，她一定都会告诉你，可是你从来都不问。”
“日积月累的陪伴，早就纂刻进骨血里了，她……真的非常爱你。”
脚底下的石子被杨柳踹的翻来覆去，心里却也像压了块大石头。
“叮铃——”
莫寒朝:饭后甜点考虑一下？
——好。
——什么时间回来，我去接你。
——操场。
对面发来一张卡通人物快速奔跑的表情包。
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想走了，杨柳走向了操场中央的人造草皮。
周末中午，没什么人，一个人心情极其压抑的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什么都不想，但是并不开心。
抬起右手，翻开通讯录，长摁数字键盘中的“1”。
“杨柳？”
“嗯……”
“你……我听简宁说了，学校住的还习惯吗？一个人住害不害怕？”
“姐”
“……”杨佳从没听杨柳叫她一声姐姐，不禁放柔了语气，哄小孩子一样，轻声说道：“怎么啦？”
“你为什么要养我？”
“……”
“别再说是因为你可怜我了，我想听实话。”
“不全是谎话，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或许是为了缓解气氛，又或许是因为紧张:“杨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何晓打你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在卧室阳台上……”
杨佳那时也不大，并不能明白，身为人母的人，为什么会用东西，杂种这样腌臜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那一声声抽打声中的孩子，为什么连委屈的抽泣都不敢。
心中唾弃这位后母的残忍，却懒得去管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不速之客。
直到餐桌上，看到受到虐待的小女孩，不动声色的拿着白钢筷子往嘴里扒饭食时，偷偷掉下的眼泪，就着饭食咽下了肚，心中一阵酸楚。
杨佳接着说:“可后来养你，并不全是因为你可怜，其实是我自己自私罢了，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这样起码就不会显得我那么孤单，我一个人，真的太害怕……”
声音有些颤抖，但电话那头还是坚持说下去：“何止是你需要我呢，我也同样需要你，……后来，半大的孩子被我养成现在这样不缺胳膊不断腿儿的，还能等我回家，哈哈……我怎么舍得……”
清澈的天空在杨柳的眼中倒映的却是雾气朦胧，两厢无言良久。
微风吹过，如嘉年华，心结解开，只剩下各自珍重了。
“姐……”多年沉淀的感情，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眼眶通红的小姑娘，动了动嘴唇，说出了许多年的郁结于心:“我一直非常、非常害怕……”
莫寒朝提着甜点一眼就锁定了空旷操场上，仰视天空的身影，可还未走近，就听到风刮入耳中，带着哭腔的一句话，心下一绞，忒不是滋味儿。
挂断电话，杨柳还未从悲伤中回味过来，双手扣着手机壳，眼睛有些干涩的望向天空，竟然觉得刺眼。
一道阴影，又是熟悉的清爽。
莫寒朝蹲坐到杨柳身边，伸出手，杨柳顺势被拉起身来，手臂环绕住弯曲的双腿，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还没退散温热，眼眶还是红红的。
“喏。”递过一小提精巧的银色礼盒:“吃点甜的。”
“谢谢。”杨柳咳嗽一声，将些许沙哑的嗓子清了清。
礼盒中一小块儿黑森林蛋糕，几沫巧克力碎渣散落，铺满整个表面，黑白夹杂着蛋糕和奶油，上面还放置了块儿小小的樱桃。
甫一剥开礼盒，奶香味儿就扑鼻而来，杨柳拿起黑色小叉，拖着底，撅了一小块蛋糕，将叉子递给莫寒朝。
莫寒朝挑了下眉，接过三指轻捻的小叉，牙齿微合，将一抹甜味儿卷入舌尖，又将唯一一把叉子还了回去。
动作十分顺畅，状态不好的杨柳丝毫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不过别人买来的蛋糕，第一口总不能先送进自己的嘴里。
吃到第二口奶香味儿，却不是很腻，当下感受到自己眼睛的酸涩温热，不敢抬眼和莫寒朝对视。
忽然头上一阵温热覆盖，顺毛一样被揉了两下。
杨柳木然抬头，眼底惊讶又疑惑。
总算是对视上了，莫寒朝立刻绽放出一张大大的笑脸，也无粉饰，也无意，真的纯粹在笑。
杨柳噗嗤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傻笑逗乐了:“干嘛呀？”
“开心。”
“傻样儿，因为什么？”又戳了一小块蛋糕，要递给莫寒朝。
莫寒朝轻摇头以示拒绝，本来就当饭后甜点买的，蛋糕本身不大，却在拒意中，又将自己上半身向杨柳凑近几分:“下午可以和你出去玩呀。”
“就因为这个？”笑意又浓，透着嘴里的甜味儿稍挂上了嘴角。
“嗯，就因为这个。”
相比莫寒朝有些欢脱的气息，杨柳插起留到最后的樱桃，解腻，看似随意的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你打电话的时候。”莫寒朝不会骗杨柳。
难怪上来就是一个大傻笑，“都听到了？”
“没有，我没偷听，听到你打电话，刚想站远些，你就挂了，嗯，把电话挂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本来也没多想的，听他一脸憨样儿的认真改语病，又是好笑。
“傻，没有怪你的意思，问问而已。”
莫寒朝总是不知不觉就能让人开心。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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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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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发出一个点头的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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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吧，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我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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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放下手机，心情愉悦，下床，拉起了百叶窗帘，将窗推开了一个小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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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的吃饭时间，也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地点就在二中旁边，省时还方便。
接收到简宁的电话，还不到十一点半，但是早饭没吃，杨柳挺饿的。
不多时，小跑到门口，看到了熟悉的白色霸道，简宁闭眼扬起轮廓分明脸庞，像是在晒太阳一般。
“宁姐？”
简宁默了阳光下的心驰神往，看向杨柳:“出来啦，这周过得怎么样？到底是比家里舒服？”
“挺好的。”听出话里的调侃，杨柳无端的发了笑。
“走，去吃饭，忙了一早上，我都饿了。”
“好。”杨柳由简宁挽着胳膊，朝着马路口走去。
红灯下的一个人，背影有些眼熟，杨柳越走进，越觉得那人在哪里见过。
二中的校服各个年级颜色都不一样，高一是纯黑的，高二是天蓝色，眼熟的清瘦背影正穿着属于高三的藏蓝色校服，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着天蓝的高二男孩儿。
不等她想起来，身边的简宁竟然先开了口:“清河，你今天怎么没回家？”
列清河听到有人唤他，转过身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嫂子，你怎么在这？”
“？”杨柳满脸疑问号看着简宁。
“瞎叫，什么嫂子！”简宁目光可见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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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灯？”拨开云雾，那天的训话六人组中的最后一个男生出现在杨柳面前。
“嗯。”软软的回应杨柳。
“呦，行啊，杨老二，才来一周，认识不少人啊，看来是我还是不了解你～”简宁力道不轻，赞赏有加的拍了拍杨柳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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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不叫不叫，别生气。”简宁连忙给杨柳顺毛，话确再是对列清河说的:“行啦，和你的小朋友去玩吧，我带着我妹去吃顿饭。”
言辞疏远了不少，貌似并不想再与列清河同处下去。
“好，嫂子再见。”依旧不改口，列清河点了点头，拉住“他的小朋友”的胳膊，过了即将再次红灯的马路。
信息量不小，杨柳觉得自己闻到了基情和奸情的味道。
“嫂子？”
简宁脸又红了几分:“别听他瞎说，吃饭去！”
二人等到下一波绿灯，方才过了马路。
简宁接了个电话，吃过饭就率先开车离开了。
杨柳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晃荡在二中操场上，脑子里全是方才餐桌上简宁说的话。
“我和你姐说了你住校的事情，当然……也说了你的想法……”
“总是要知道的，你既然想让她放心大胆的走自己该走的路，就得让她明白，你真的长大了。”
“你们两个人，都非常没有安全感，比起陪伴得来的患得患失，各自坚强反而更合适……”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问她吧，只要你问，她一定都会告诉你，可是你从来都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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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想走了，杨柳走向了操场中央的人造草皮。
周末中午，没什么人，一个人心情极其压抑的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什么都不想，但是并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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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我听简宁说了，学校住的还习惯吗？一个人住害不害怕？”
“姐”
“……”杨佳从没听杨柳叫她一声姐姐，不禁放柔了语气，哄小孩子一样，轻声说道：“怎么啦？”
“你为什么要养我？”
“……”
“别再说是因为你可怜我了，我想听实话。”
“不全是谎话，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或许是为了缓解气氛，又或许是因为紧张:“杨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何晓打你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在卧室阳台上……”
杨佳那时也不大，并不能明白，身为人母的人，为什么会用东西，杂种这样腌臜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那一声声抽打声中的孩子，为什么连委屈的抽泣都不敢。
心中唾弃这位后母的残忍，却懒得去管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不速之客。
直到餐桌上，看到受到虐待的小女孩，不动声色的拿着白钢筷子往嘴里扒饭食时，偷偷掉下的眼泪，就着饭食咽下了肚，心中一阵酸楚。
杨佳接着说:“可后来养你，并不全是因为你可怜，其实是我自己自私罢了，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这样起码就不会显得我那么孤单，我一个人，真的太害怕……”
声音有些颤抖，但电话那头还是坚持说下去：“何止是你需要我呢，我也同样需要你，……后来，半大的孩子被我养成现在这样不缺胳膊不断腿儿的，还能等我回家，哈哈……我怎么舍得……”
清澈的天空在杨柳的眼中倒映的却是雾气朦胧，两厢无言良久。
微风吹过，如嘉年华，心结解开，只剩下各自珍重了。
“姐……”多年沉淀的感情，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眼眶通红的小姑娘，动了动嘴唇，说出了许多年的郁结于心:“我一直非常、非常害怕……”
莫寒朝提着甜点一眼就锁定了空旷操场上，仰视天空的身影，可还未走近，就听到风刮入耳中，带着哭腔的一句话，心下一绞，忒不是滋味儿。
挂断电话，杨柳还未从悲伤中回味过来，双手扣着手机壳，眼睛有些干涩的望向天空，竟然觉得刺眼。
一道阴影，又是熟悉的清爽。
莫寒朝蹲坐到杨柳身边，伸出手，杨柳顺势被拉起身来，手臂环绕住弯曲的双腿，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还没退散温热，眼眶还是红红的。
“喏。”递过一小提精巧的银色礼盒:“吃点甜的。”
“谢谢。”杨柳咳嗽一声，将些许沙哑的嗓子清了清。
礼盒中一小块儿黑森林蛋糕，几沫巧克力碎渣散落，铺满整个表面，黑白夹杂着蛋糕和奶油，上面还放置了块儿小小的樱桃。
甫一剥开礼盒，奶香味儿就扑鼻而来，杨柳拿起黑色小叉，拖着底，撅了一小块蛋糕，将叉子递给莫寒朝。
莫寒朝挑了下眉，接过三指轻捻的小叉，牙齿微合，将一抹甜味儿卷入舌尖，又将唯一一把叉子还了回去。
动作十分顺畅，状态不好的杨柳丝毫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不过别人买来的蛋糕，第一口总不能先送进自己的嘴里。
吃到第二口奶香味儿，却不是很腻，当下感受到自己眼睛的酸涩温热，不敢抬眼和莫寒朝对视。
忽然头上一阵温热覆盖，顺毛一样被揉了两下。
杨柳木然抬头，眼底惊讶又疑惑。
总算是对视上了，莫寒朝立刻绽放出一张大大的笑脸，也无粉饰，也无意，真的纯粹在笑。
杨柳噗嗤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傻笑逗乐了:“干嘛呀？”
“开心。”
“傻样儿，因为什么？”又戳了一小块蛋糕，要递给莫寒朝。
莫寒朝轻摇头以示拒绝，本来就当饭后甜点买的，蛋糕本身不大，却在拒意中，又将自己上半身向杨柳凑近几分:“下午可以和你出去玩呀。”
“就因为这个？”笑意又浓，透着嘴里的甜味儿稍挂上了嘴角。
“嗯，就因为这个。”
相比莫寒朝有些欢脱的气息，杨柳插起留到最后的樱桃，解腻，看似随意的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你打电话的时候。”莫寒朝不会骗杨柳。
难怪上来就是一个大傻笑，“都听到了？”
“没有，我没偷听，听到你打电话，刚想站远些，你就挂了，嗯，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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