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如丝寒江暖》正文 第二十三章 你以后开心就摸摸我的头
“二位客人四楼请。”射击馆的服务人员指路。
莫寒朝应该是常来的，轻车熟路的就走到了指定房间。
内里，步枪手枪应有尽有的都摆放在多个靶位上，室温阴凉，空间庞大，整个价格应该是不菲的，刚才下了出租车，一座环形的大楼，就映入眼帘。
“想玩哪个？手枪，还是步枪？”
“区别在哪？”
“步枪压手臂，手枪压手腕。”莫寒朝十分实诚的说出了两者的弊端。
了然于他的细心，点头报以微笑，“那哪个更好玩？”
“嗯——”抿住嘴唇，看向靶位上形形色色的枪支，像是在认真思考，心里打起了噼里啪啦的如意算盘，最后道:“步枪吧，帅。”
杨柳也是对步枪更感兴趣些，只是害怕相较于手枪会难操控:“很难吗？”
“不难，我在呢。”目光皎洁，眨巴着星星眼。
二人立定在相邻两把步枪的靶位台前方。
“这个小机器，拨片，拨一下。”莫寒朝指了指靶位台上除了枪支和特制皮质手套之外，一个立方体上的小摆片，拨动，机器亮起了小红扭。
立方体上除了拨片只剩一个绿色摁钮，杨柳拨完拨片，想摁，又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敢摁下去。
“摁一下。”
得到许可，杨柳点了绿键，远处的带着黑点的小纸片依着两根线，划了下来，截止机器前，停下。
“靶子，可以看你自己打中几分。”莫寒朝将小纸片拽出递给杨柳看过，又安定回去。
又道:“这个靶场的射击位置，到靶子是五十米，而且不是正规的步枪没有十字倍镜，打不中挺正常的。”
还没打就先给点安慰，这个大男孩儿哪里来的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关切，让人想调戏:“你不用总是考虑我，不是有你吗，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当然不是！”莫寒朝登时挺直腰板，雄心万丈的对认定的不可能叫嚣。
“那就来吧。”早就想摸摸眼前的枪了。
感受到女孩儿的跃跃欲试，莫寒朝便跳过了基础教学，拍了下杨柳机器的绿色小键，将靶子移动回原处。
“侧身，面朝我……”
杨柳依言照做。
“步比肩宽。”
又把腿分开几分。
“先把手套戴上，是左手的。”
戴上靶位台上唯一一只半指皮质手套。
“嗯，不错。”做完预备动作，莫寒朝夸了一句。
杨柳顿觉自己像小时候做广播体操的幼儿园小朋友，表现好的得了一朵小红花，嗔怪的瞅了莫寒朝一眼。
定然没觉出自己责怪目光中的娇嗔，那头莫寒朝却“嘿嘿”一笑，傻傻的，脸还烫起来了。
莫寒朝以身试法的将自己面前的步枪，标准的抱了起来:“这样，左手托住枪托，右手把住枪把，食指先伸出来，先不要扣枪栓……”
害怕杨柳不小心扣发子弹，不放心的放下手中的步枪，站到了杨柳身边。
依照他的指令，杨柳做的很标准。
然后……
“右手手臂，不是这么这样卡的，来，距肩膀三指，这儿……”
“对，大拇指应该这样……”
“左手弯曲中指和无名指，不对不对，手给我……”
“脸贴在托腮片上，这儿……”
“嗯，另一只眼不要闭上，肌肉会紧张，是，就是用这个遮目片，真聪明……”
“……”杨柳一言不发，随莫寒朝纠正改错，却没觉得自己做出的动作，和被他亲手教授的改正后的，有什么区别，心想，到底是常来玩儿，连微妙的错误也不放过。
莫寒朝已然在杨柳不知不觉，甚是敬佩中贴的极近，对自己纯属没病找病，鸡蛋里头挑骨头的趁机揩油，洋洋得意。
好一招温水煮青蛙。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啊。”三点连一线，杨柳还没从自己眼前的小孔中，透过步枪尽头的瞄准器，找到50米之外靶子的小黑点。
沉浸在幸福中的莫寒朝，还没回神，低下头，看女孩拿枪的手，一直在抖，连忙反应过来:“你先不要抖，杨柳。”
温热的气息就响起在耳边，杨柳才发觉不对，太近了。
拿枪的手，更抖了。
嘴里却是不服:“枪太沉了。”
“我来。”
耳边的温热漾红了耳朵，下一秒，杨柳整个人都僵住了，毛孔针扎一样，冒出了些许湿意，双手明明都抖的厉害，却被轻攥住，枪支一动也不动。
莫寒朝以一种环抱的姿势，附上了杨柳的手，看似稳的一批，其实五感尽失，喘气都忘了。
“看到没有？”
托腮起被杨柳占着，单纯以经验和方向感辨别黑点位置的莫寒朝，询问道。
“看……看到了。”
“打……”
他还不放手。
杨柳伸出一直空闲的食指，扣响了扳机。
砰——
直线区域内，靠靶子最近的灯，灭了。
“……”
“……”
怀里的人动了，莫寒朝洋装自然的撒开了手:“咳，打得不错……”
杨柳又看熄灭的小圆灯，和那满地的碎片:“这……”
“那什么，不是，一般人第一次打都打不着东西，你看你，还打下个……灯……”
编不下去，不知所云，二人双双禁了声，真的是暧昧又尴尬。
局促的两人，不知怎么对上了眼，噗嗤一声，皆笑出了声来。
也不知道哪来的笑点，就是想笑，尤其是看到对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越发停不下来，气氛在一片笑声中彻底放松下来。
“好啦好啦，肚子都……笑疼……了，别笑了……”杨柳捂住肚子，扶着莫寒朝的胳膊。
射击室的门十分不解风情的推开来，一身穿着黑色礼服的工作人员先是鞠了一躬，接着眼睛撇了一眼靶场内的玻璃渣，立刻收回目光，淡定的说道：“请问，刚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人不是都看到了吗。
莫寒朝点点头:“灯，打碎了，多少钱？”
“没有关系，您二位没事就好，灯的话，一会儿出门，前台结账就好。”工作人员说完，见莫寒朝点了点头，十分自觉的出门，又是鞠了一躬。
“接着玩？”
“那又打到灯怎么办？”
莫寒朝不敢再说“有我在”了，忒打脸，挠挠脑袋:“赔。”
从靶场出来，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灯的赔偿费用，莫寒朝以自己sip卡里有射击馆的存款为由，赔了钱，杨柳磨不过他，估摸着价钱，发给莫寒朝两百，逼他当自己的面收了。
两人没有打车回学校，时间还早，正漫无目的的锁定目标饭店。
“没想到你射击这么厉害，小时候玩弹珠明明每次都打不到。”杨柳踩上沿路悠长花圃的石台上，转了个身。
看她以不太安全的姿势，倒走在石台上，偶尔还蹦一下，莫寒朝走快几步，靠近到足以保护她的距离:“你还记得吗？每次一输你就弹我脑袋，特别疼，一点都不留情。”
他这副奶狗形象已经彻底在杨柳印象定义中锁死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嘴上说着不记得，言语却颇为挑衅，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样啊……”莫寒朝低头，怎么看怎么委屈。
不忍了，抬起手，杨柳摸了摸他的脑袋，一直都想这么做，像给小狗顺毛一样。
“骗你的，记着呢，明明每次都被打，还不放弃，偏要和我玩……”
这样的安慰，“奶狗”十分受用，缓慢抬起头，伸长脖子，想要汲取更多，却不巧，见他抬头，杨柳连忙收回了不安分的手。
捻了下手掌，头发真软。
触感品味完毕，动静一看，这孩子怎么好像更委屈了，若真是条“小奶狗”，恐怕都要呜咽出声来了。
“小狗一样，又怎么啦？”飞快的又摸了一把。
“饿了……”十分会披“奶狗”皮，莫寒朝意识到卖萌在杨柳面前貌似很好用。
果不其然，杨柳的宠溺挂在了眼上眉梢:“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软萌软萌的，好乖。
“那家火锅？”环视一周，杨柳指向一家店面干净，离得不远的火锅店。
“好！”
“奶狗”伸出手，将杨柳从石台上，招了下来。
回到学校，月亮已经悬挂在天空，校园里也是一片静谧，莫寒朝要将杨柳送回女生宿舍，临了却不舍得分开，十分缓慢的将人朝宿舍大门送去。
偶尔出来的几个女生，被惹眼的莫寒朝引的争相回头。
不能再往里送了，都快进去了:“明天，还有时间吗？”
“明天……我要陪彭多多出去买衣服。”
“奶狗”垂下耳朵。
“怎么？还想出去玩儿？”看他这副模样，总想要调戏。
不是显而易见的嘛，星星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好啦，有的是时间。”摸摸头，说道:“莫寒朝，谢谢。”
“今天开心吗？”
“啊？”被没头没脑的当头一问，才料到，自己合该是难过的。
可中午那段喘不过气般的难过，早就在莫寒朝的陪伴下，烟消云散了:“很开心，谢谢你，莫寒朝……”
“杨柳……”
“嗯？”不知又要为什么，杨柳等着。
“能不能以后都不要和我说谢谢，如果真的觉得很高兴……可以摸摸我的头。”
杨柳不知道这样的话，他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常言不是说过，男不摸头，女不摸腚嘛……
“咳，你喜欢别人摸你头？”
“我喜欢你摸我的头。”
杨柳又让他逗笑了，却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轻轻的笑出了声。
星空下，男孩儿就静静看着她笑，像是要将她刻在眼里，动也不动一下。
“走啦，晚安。”杨柳一溜烟跑了。
没想到杨柳会突然就跑进了宿舍楼里，隔着一道玻璃，向他挥手。
莫寒朝睁大眼睛，还没明白眼前的“变故”从何而来，杨柳已经没了踪影。
一阵冷风吹过。
真是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她为什么突然跑了，莫寒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还……没摸头呢……
在二中的第一个周末，白驹过隙一样转瞬即逝。
对于学生而言，周一清晨永远是最痛苦的阴影，杨柳现在正处于这片阴影中，昨天彭多多声称要带自己领略城的美好，坐了四班地铁，转了十三班公交车，只为奔向远在城西头的时装广场，晚上回寝，筋疲力尽的趴在床上，微信步数直逼四万，还被永远争霸微信运动排行榜上的简宁质问，是不是去爬泰山了，这个城市美好不美好，倒是不记得，腿反正是快断了……
砸门声彻底召唤起还在床上的杨柳，拖着疲惫酸痛的双腿，杨柳打开门。
门外彭多多睡眼惺忪，搓着眼睛开黄腔:“早啊，宝贝儿，昨晚睡得还好吗～”
“……你说呢。”依旧迷迷糊糊的，杨柳懒得说话。
“看来是大爷……熬……昨天用力过猛了。”
“滚蛋。”说着就要关上门，还想再赖一会儿床。
“诶诶——”哈欠连天连忙急了眼，将脚踏入门槛:“没良心，特意下来叫你起床！”
“几点啊？”杨柳停住了推门的手，双手搭在内外把手上，将脸抵住门边做支点，减少些重力，腿太疼了。
“六点二十，就猜你起不来……”
“卧槽……”思绪清醒了不少，明知不能再晃荡在寝室里，但仍是不爱动作:“那不吃饭了。”
“……”
“你上去收拾吧，我再睡会儿。”
“起码，吃个面包吧。”
“不吃，睡觉。”
“肠也行。”
“不吃，睡觉。”
“就去个超市的功夫，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嘛～”彭多多抓住杨柳放在门外把手上的胳膊，开始摇晃撒娇。
“好好好，不睡了，你别摇我，本来就站不稳。”
“好嘞！我上去了，你也洗漱，麻利的昂～”彭多多头也不回，摆了两下手，身后传来关门的重响。
杨柳抓了一把头发，烦躁的揉成一团鸡窝，去拿床下的洗漱用具。
叮铃——
莫寒朝:早上好！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莫寒朝应该是常来的，轻车熟路的就走到了指定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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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玩哪个？手枪，还是步枪？”
“区别在哪？”
“步枪压手臂，手枪压手腕。”莫寒朝十分实诚的说出了两者的弊端。
了然于他的细心，点头报以微笑，“那哪个更好玩？”
“嗯——”抿住嘴唇，看向靶位上形形色色的枪支，像是在认真思考，心里打起了噼里啪啦的如意算盘，最后道:“步枪吧，帅。”
杨柳也是对步枪更感兴趣些，只是害怕相较于手枪会难操控:“很难吗？”
“不难，我在呢。”目光皎洁，眨巴着星星眼。
二人立定在相邻两把步枪的靶位台前方。
“这个小机器，拨片，拨一下。”莫寒朝指了指靶位台上除了枪支和特制皮质手套之外，一个立方体上的小摆片，拨动，机器亮起了小红扭。
立方体上除了拨片只剩一个绿色摁钮，杨柳拨完拨片，想摁，又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敢摁下去。
“摁一下。”
得到许可，杨柳点了绿键，远处的带着黑点的小纸片依着两根线，划了下来，截止机器前，停下。
“靶子，可以看你自己打中几分。”莫寒朝将小纸片拽出递给杨柳看过，又安定回去。
又道:“这个靶场的射击位置，到靶子是五十米，而且不是正规的步枪没有十字倍镜，打不中挺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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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言照做。
“步比肩宽。”
又把腿分开几分。
“先把手套戴上，是左手的。”
戴上靶位台上唯一一只半指皮质手套。
“嗯，不错。”做完预备动作，莫寒朝夸了一句。
杨柳顿觉自己像小时候做广播体操的幼儿园小朋友，表现好的得了一朵小红花，嗔怪的瞅了莫寒朝一眼。
定然没觉出自己责怪目光中的娇嗔，那头莫寒朝却“嘿嘿”一笑，傻傻的，脸还烫起来了。
莫寒朝以身试法的将自己面前的步枪，标准的抱了起来:“这样，左手托住枪托，右手把住枪把，食指先伸出来，先不要扣枪栓……”
害怕杨柳不小心扣发子弹，不放心的放下手中的步枪，站到了杨柳身边。
依照他的指令，杨柳做的很标准。
然后……
“右手手臂，不是这么这样卡的，来，距肩膀三指，这儿……”
“对，大拇指应该这样……”
“左手弯曲中指和无名指，不对不对，手给我……”
“脸贴在托腮片上，这儿……”
“嗯，另一只眼不要闭上，肌肉会紧张，是，就是用这个遮目片，真聪明……”
“……”杨柳一言不发，随莫寒朝纠正改错，却没觉得自己做出的动作，和被他亲手教授的改正后的，有什么区别，心想，到底是常来玩儿，连微妙的错误也不放过。
莫寒朝已然在杨柳不知不觉，甚是敬佩中贴的极近，对自己纯属没病找病，鸡蛋里头挑骨头的趁机揩油，洋洋得意。
好一招温水煮青蛙。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啊。”三点连一线，杨柳还没从自己眼前的小孔中，透过步枪尽头的瞄准器，找到50米之外靶子的小黑点。
沉浸在幸福中的莫寒朝，还没回神，低下头，看女孩拿枪的手，一直在抖，连忙反应过来:“你先不要抖，杨柳。”
温热的气息就响起在耳边，杨柳才发觉不对，太近了。
拿枪的手，更抖了。
嘴里却是不服:“枪太沉了。”
“我来。”
耳边的温热漾红了耳朵，下一秒，杨柳整个人都僵住了，毛孔针扎一样，冒出了些许湿意，双手明明都抖的厉害，却被轻攥住，枪支一动也不动。
莫寒朝以一种环抱的姿势，附上了杨柳的手，看似稳的一批，其实五感尽失，喘气都忘了。
“看到没有？”
托腮起被杨柳占着，单纯以经验和方向感辨别黑点位置的莫寒朝，询问道。
“看……看到了。”
“打……”
他还不放手。
杨柳伸出一直空闲的食指，扣响了扳机。
砰——
直线区域内，靠靶子最近的灯，灭了。
“……”
“……”
怀里的人动了，莫寒朝洋装自然的撒开了手:“咳，打得不错……”
杨柳又看熄灭的小圆灯，和那满地的碎片:“这……”
“那什么，不是，一般人第一次打都打不着东西，你看你，还打下个……灯……”
编不下去，不知所云，二人双双禁了声，真的是暧昧又尴尬。
局促的两人，不知怎么对上了眼，噗嗤一声，皆笑出了声来。
也不知道哪来的笑点，就是想笑，尤其是看到对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越发停不下来，气氛在一片笑声中彻底放松下来。
“好啦好啦，肚子都……笑疼……了，别笑了……”杨柳捂住肚子，扶着莫寒朝的胳膊。
射击室的门十分不解风情的推开来，一身穿着黑色礼服的工作人员先是鞠了一躬，接着眼睛撇了一眼靶场内的玻璃渣，立刻收回目光，淡定的说道：“请问，刚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人不是都看到了吗。
莫寒朝点点头:“灯，打碎了，多少钱？”
“没有关系，您二位没事就好，灯的话，一会儿出门，前台结账就好。”工作人员说完，见莫寒朝点了点头，十分自觉的出门，又是鞠了一躬。
“接着玩？”
“那又打到灯怎么办？”
莫寒朝不敢再说“有我在”了，忒打脸，挠挠脑袋:“赔。”
从靶场出来，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灯的赔偿费用，莫寒朝以自己sip卡里有射击馆的存款为由，赔了钱，杨柳磨不过他，估摸着价钱，发给莫寒朝两百，逼他当自己的面收了。
两人没有打车回学校，时间还早，正漫无目的的锁定目标饭店。
“没想到你射击这么厉害，小时候玩弹珠明明每次都打不到。”杨柳踩上沿路悠长花圃的石台上，转了个身。
看她以不太安全的姿势，倒走在石台上，偶尔还蹦一下，莫寒朝走快几步，靠近到足以保护她的距离:“你还记得吗？每次一输你就弹我脑袋，特别疼，一点都不留情。”
他这副奶狗形象已经彻底在杨柳印象定义中锁死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嘴上说着不记得，言语却颇为挑衅，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样啊……”莫寒朝低头，怎么看怎么委屈。
不忍了，抬起手，杨柳摸了摸他的脑袋，一直都想这么做，像给小狗顺毛一样。
“骗你的，记着呢，明明每次都被打，还不放弃，偏要和我玩……”
这样的安慰，“奶狗”十分受用，缓慢抬起头，伸长脖子，想要汲取更多，却不巧，见他抬头，杨柳连忙收回了不安分的手。
捻了下手掌，头发真软。
触感品味完毕，动静一看，这孩子怎么好像更委屈了，若真是条“小奶狗”，恐怕都要呜咽出声来了。
“小狗一样，又怎么啦？”飞快的又摸了一把。
“饿了……”十分会披“奶狗”皮，莫寒朝意识到卖萌在杨柳面前貌似很好用。
果不其然，杨柳的宠溺挂在了眼上眉梢:“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软萌软萌的，好乖。
“那家火锅？”环视一周，杨柳指向一家店面干净，离得不远的火锅店。
“好！”
“奶狗”伸出手，将杨柳从石台上，招了下来。
回到学校，月亮已经悬挂在天空，校园里也是一片静谧，莫寒朝要将杨柳送回女生宿舍，临了却不舍得分开，十分缓慢的将人朝宿舍大门送去。
偶尔出来的几个女生，被惹眼的莫寒朝引的争相回头。
不能再往里送了，都快进去了:“明天，还有时间吗？”
“明天……我要陪彭多多出去买衣服。”
“奶狗”垂下耳朵。
“怎么？还想出去玩儿？”看他这副模样，总想要调戏。
不是显而易见的嘛，星星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好啦，有的是时间。”摸摸头，说道:“莫寒朝，谢谢。”
“今天开心吗？”
“啊？”被没头没脑的当头一问，才料到，自己合该是难过的。
可中午那段喘不过气般的难过，早就在莫寒朝的陪伴下，烟消云散了:“很开心，谢谢你，莫寒朝……”
“杨柳……”
“嗯？”不知又要为什么，杨柳等着。
“能不能以后都不要和我说谢谢，如果真的觉得很高兴……可以摸摸我的头。”
杨柳不知道这样的话，他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的，常言不是说过，男不摸头，女不摸腚嘛……
“咳，你喜欢别人摸你头？”
“我喜欢你摸我的头。”
杨柳又让他逗笑了，却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轻轻的笑出了声。
星空下，男孩儿就静静看着她笑，像是要将她刻在眼里，动也不动一下。
“走啦，晚安。”杨柳一溜烟跑了。
没想到杨柳会突然就跑进了宿舍楼里，隔着一道玻璃，向他挥手。
莫寒朝睁大眼睛，还没明白眼前的“变故”从何而来，杨柳已经没了踪影。
一阵冷风吹过。
真是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她为什么突然跑了，莫寒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还……没摸头呢……
在二中的第一个周末，白驹过隙一样转瞬即逝。
对于学生而言，周一清晨永远是最痛苦的阴影，杨柳现在正处于这片阴影中，昨天彭多多声称要带自己领略城的美好，坐了四班地铁，转了十三班公交车，只为奔向远在城西头的时装广场，晚上回寝，筋疲力尽的趴在床上，微信步数直逼四万，还被永远争霸微信运动排行榜上的简宁质问，是不是去爬泰山了，这个城市美好不美好，倒是不记得，腿反正是快断了……
砸门声彻底召唤起还在床上的杨柳，拖着疲惫酸痛的双腿，杨柳打开门。
门外彭多多睡眼惺忪，搓着眼睛开黄腔:“早啊，宝贝儿，昨晚睡得还好吗～”
“……你说呢。”依旧迷迷糊糊的，杨柳懒得说话。
“看来是大爷……熬……昨天用力过猛了。”
“滚蛋。”说着就要关上门，还想再赖一会儿床。
“诶诶——”哈欠连天连忙急了眼，将脚踏入门槛:“没良心，特意下来叫你起床！”
“几点啊？”杨柳停住了推门的手，双手搭在内外把手上，将脸抵住门边做支点，减少些重力，腿太疼了。
“六点二十，就猜你起不来……”
“卧槽……”思绪清醒了不少，明知不能再晃荡在寝室里，但仍是不爱动作:“那不吃饭了。”
“……”
“你上去收拾吧，我再睡会儿。”
“起码，吃个面包吧。”
“不吃，睡觉。”
“肠也行。”
“不吃，睡觉。”
“就去个超市的功夫，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嘛～”彭多多抓住杨柳放在门外把手上的胳膊，开始摇晃撒娇。
“好好好，不睡了，你别摇我，本来就站不稳。”
“好嘞！我上去了，你也洗漱，麻利的昂～”彭多多头也不回，摆了两下手，身后传来关门的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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