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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科学的森罗万象》正文 第二十八章 那我们就先杀了你这个幻想

  这是一个广大的空间。

  也是前三泽塾校长所呆过的房间。整个房间虽然华丽,却毫无品味,就像是在看一位暴发户曾经日益膨胀的一般。

  姬神看到美琴走进房间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奥雷欧斯却没什么反应,他的表情冷静到近乎于空虚,似乎早知道众人会来到这里。

  广大的空间,稀疏的摆设,只有眼前的一张黑檀木桌子,以及桌子上躺着的白衣修女。

  这里的气氛带着一种极端的空虚感。

  环顾四周,唯有墙壁上精美的壁画。

  这就是炼金术士的内心写照,

  对于可以操控全世界的男人而言,或许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吧。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对于创造一切的人来说,他所创造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因为这个世界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毫无意义。所以,很孤独吧。

  想到这里,美琴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茶发的少年。

  这样的你,是不是也很寂寞?

  这个气氛,真不像是决战的气氛。

  奥雷欧斯看着史提尔,说道,

  “看你的眼神,应该已经察觉到我的目的了吧。”

  炼金术士用喜悦的口吻说着,似乎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他足以高兴的事情,以至于他的脸被一种诡异的笑容所扭曲。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阻止我?你的符文魔法,不也是为了拯救目录而存在的吗?”

  奥雷欧斯往下瞄了一眼,他眼前——华贵的桌上,银发少女正静静地睡着。

  然后,他笑了,只是嘴角微微地往上扬。

  但这个冷血的炼金术士的微笑,却包含了美琴所能理解的所有温暖与柔情,看着这个笑容就像面对了整个美好的世界,又仿佛这个微笑可以原谅整个给予他痛苦的世界。真是太幸福了!

  上条与美琴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旁边的奥雷欧斯伸长手拦下。

  “很简单,因为你的方法绝对救不了这孩子。”

  “不,你的只是在嫉妒。这是可以理解的。虽然过去我们是同样因梦想破灭而感到绝望的同志,但如今你却被我所超越,你当然会感到不是滋味喽。我不认为这很可笑,我的执着其实也是同样的感情。”

  奥雷欧斯毫不掩饰地讽刺道。

  史提尔皱起了眉头,但没有冲动。

  奥雷欧斯有些兴趣索然地看着一脸冷静的史提尔,但又马上狂笑了起来,似乎又回忆起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正好你们来了,就让你们看个东西吧。”

  奥雷欧斯用不可置疑地口气说道,

  “下来吧,吸血鬼们!”

  话音刚落,伴随着史提尔等人诧异的目光,数个十字架从天花板降下,每个十字架上绑着个人。

  看到此景的美琴,完全呆住了。中间十字架上的那个人——虽然美琴没有看清他的脸,但穿着却记得很清楚——就是之前遇到的发出磨牙声的黑衣红眼人。

  他是吸血鬼。他们都是吸血鬼。

  “哼,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高兴了,原来你已经捉到吸血鬼了。所以你是想跟吸血鬼打交道,请他们那个方法——无限储存记忆的方法——告诉你?”

  史提尔摇晃了着嘴中的香烟,前头的烟灰摇摇欲坠却一直没有散开,

  “为谨慎起见,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方法不能用在人类身上,你又打算如何?”

  “那还用说?如果人类的做不到——那就让目录不再拥有人类的。”

  奥雷欧斯的回答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史提尔大怒,前头的烟灰破碎而化为粉末散落在空中,

  “让她被吸血鬼咬!哼!天底下有哪个基督徒,成为该隐后裔的万物之后会感到高兴的!这可以说是我们历代伙伴共同的缺点。如果真的想要救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应该排除自己的想法,真正站在对方的立场去设想不是吗?我也是最近才学会这个道理的。”

  “荒诞!这种想法才是真正的伪善。这孩子曾经在最后一刻告诉我,她绝对不想告诉我。就算要违反教条,就算会牺牲生命,她也不希望遗忘心中这些点滴的回忆。她用连一根手指头都已经无法移动的,甚至每察觉到脸上的泪说——带着微笑跟我说了这些话。”

  奥雷欧斯微微地要紧了牙,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

  “看来你无论如何是不打算改变想法了,虽然残忍,但我也只好使用绝招了。”

  史提尔突然转向上条说道,

  “喂!现任伙伴!告诉他吧!告诉眼前这个残骸,他犯了多大的错误!”

  “什么!”

  奥雷欧斯终于望向了上条。

  “你还活在过去的时间里吗?”史提尔露出了极为残酷的笑容说道,

  “早在一个礼拜前,茵蒂克丝就已经被他——现任的伙伴,给拯救了。”

  “这不可能!”

  “是啊,我能体会到你无法相信。毕竟连亲眼目睹的我,到现在依然无法相信。不,应该说是不愿意相信吧。这等于是在对自己宣告,这孩子已经永远不会回头来找我了。”

  史提尔用同先前奥雷欧斯的口吻讽刺着,似乎这样很痛快,

  “听说你背叛了罗马正教,在地下躲了三年?看来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嗯,这种努力没办法获得回报的痛苦,我是非常能理解的。不过,现在这孩子正如你所期待的那样,跟伙伴过着幸福的日子呦。”

  史提尔决定性的一句话,将原先支撑着奥雷欧斯的一切,全部击溃了。

  可是,他狂笑了起来,

  身体却随着笑容而不断地颤抖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要拼命哭泣,却又压抑着内心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悲伤的人,是不会哭的,那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所以才选择笑,那种撕心裂肺的笑。

  这时候,桌上的少女动了一下,或许是奥雷欧斯的巨大狂笑声的缘故。

  茵蒂克丝微微张开双眼,以极其纤细的声音说道,

  “当麻。”

  她笑了,非常幸福地眯着眼睛笑了。

  不管自己被谁带到什么地方,被什么手段折磨身体,在失去意识的期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只是因为,她的视线中,只有上条当麻的存在。

  虽然茵蒂克丝的态度让上条很高兴,但现实却也同样残酷、锐利、冰冷,

  就在茵蒂克丝的背后,早就被遗忘的男主角——奥雷欧斯,表情惊愕,仿佛见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这骇人的气势,让上条不禁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三年的努力所换来的,却是这般糟糕的结局。

  美琴想着,这或许不是奥雷欧斯的错,也不是茵蒂克丝与上条当麻的错,该责备的也只有这命运。想想自己,如果哪天,有人取代了自己,成为哥哥的妹妹,那么那天,自己也会疯狂吧。

  突然奥雷欧斯开始挣扎地抱紧着头,

  “我应该是完美的!为什么你会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我到底有什么不足之处?”

  美琴想到了自己之前打败的那个替身。

  那个并不是粗制滥造的复制品,而是如同镜子般反映出这个男人的真实本性的东西。

  “——”

  奥雷欧斯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只是想笑,僵硬的脸部再次被笑容而扭曲着。

  于是,他举起了手,就在茵蒂克丝正上方。

  那只手臂,像断头台,更像死亡。

  因为当它挥下的时候,就意味着眼前这名少女会死。

  可即便如此,少女的视线始终没有从上条当麻身上离开。

  这一点,更让奥雷欧斯愤怒,

  手臂僵硬,肌肉鼓起,似乎灌注了更大的力气。

  上条想赶到茵蒂克丝身边,但根本来不及了!

  奥雷欧斯狂笑着,因为这样的上条当麻在他眼中,是如此称职的一个男主角。

  悬空的手臂,狂奔的上条,

  就在一瞬间,就那么……

  停在了空中!没有挥下去!

  上条不禁停住了脚步。

  “呜呜呜呜——”

  男人哭了,手臂颤抖着,已经维持不下去了,下不了手!

  失去一切,成为炼金术师,背叛了一切,只为了拯救这名少女。

  而少女早就被自己所陌生的人拯救,所以为了她而舍弃一切的男人的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甚至不屑一顾。

  可是,即使被这般的背叛,

  奥雷欧斯依然没有办法做出伤害茵蒂克丝的事情。

  因为对于这个孤独的男人而言,茵蒂克丝就是他的一切。

  但是,从内心涌现的杀意因失去其目标而暴动着!震撼着空气!

  所以!

  奥雷欧斯转向上条,眼神充满了刀刃,发出了如同爆裂一般的怒吼声,

  “倒下吧!!!入侵者!!!”

  一瞬间,包括上条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什么无形之手,压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我不会轻易杀了你们!让我多愉悦一阵子吧!我虽然不会对目录出手,但是如果不拿你们来发泄一些,就没办法维持我的理性了!”

  奥雷欧斯从怀中取出了根针灸针,瞄准自己的脖子,像是去触碰一个按钮一般,准确地插了进去。接着又很快拔掉,将针丢向一旁。

  这是奥雷欧斯的攻击信号。

  “慢着!”

  就在这时,姬神秋沙挡在中间。

  跟当初保护美琴一样的方式,可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完全不同了。奥雷欧斯所在乎的只是吸血鬼杀手,而在得到茵蒂克丝与吸血鬼之后,这个名为的道具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姬神——!”

  美琴已经无法再劝阻姬神了。

  那个背影似乎在诉说着,她不仅仅是在拯救美琴等人,还有奥雷欧斯。

  即使是敌人也好,在奥雷欧斯自毁之前,她都要拯救他;在奥雷欧斯完全沦为杀人鬼之前,她也要拯救他;哪怕奥雷欧斯疯狂后,她也要拯救他!

  可是……

  “别碍事,女人——!”

  美琴看到奥雷欧斯的眼神中只有无尽的火焰。必须阻止她!

  电光萦绕全身,

  伴随着啪的一声,身体获得了自由。

  美琴急忙站起,只要让奥雷欧斯闭嘴就可——

  “——去死吧!”

  在那一瞬间,在奥雷欧斯说出这话的时候,似乎时间停止了。

  没有伤口,没有流血,

  只是死了!只是灵魂被抽掉而已。

  姬神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声。

  摇晃着身子,仰着头,往后倒下。在倒下的瞬间,能看到她的脸。

  背对着的脸,慢慢地,慢慢地,展露在美琴眼前。

  尽管因死亡而扭曲,但她依然微笑着。

  明明因为死亡而难受得要哭出来,却坚持不让人看到眼泪。

  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但还是带着一缕希望,尝试阻止奥雷欧斯

  也正因为坚信什么也没有失去,所以才来到这里,所以才坚信着要将所有人给拯救。

  可是这样就死去的姬神秋沙,却毫无意义了吧。

  这种死法,也太过于孤独,与悲伤吧!

  开什么玩笑啊!

  美琴的视野里已经没有奥雷欧斯了。她只是拼命奔向即将倒在地上的姬神秋沙,甚至连身上的电流都没有撤去。她只是拼命地奔向即将倒在地上的姬神秋沙,没有理由,只是有种错觉,一旦她倒地,这个死亡的魔法就会成真——无法改变。

  就在姬神整个要摔在地上的前一个瞬间,美琴终于来得及用双手抱住她的身体,身上的电流直接流到了姬神身上。

  但是,在抱住的瞬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被抽走一样,微微地可以听到姬神虚弱的呼吸声。她的身体柔软而轻盈,触手可及之处只有柔弱的肌肉,就是这样一位柔弱的少女挡在了自己面前。

  “什么!你破解了我的金色大衍术!”

  奥雷欧斯瞪大着眼睛,

  “不可能的!姬神秋沙的死应该是已经确定的事!难道你拥有着神域的秘术!”

  美琴没有回答。

  这些都不重要了。用自己的电流可以消除死的指令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御坂美琴无法原谅眼前这个男人。

  虽然很同情、认同他,可是面对这样一个真心为你着想的姬神秋沙,

  你又如何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藉以获得满足!

  “奥雷欧斯·伊萨德。如果你认为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以让你随心所欲的话——”

  美琴将怀中的姬神秋沙轻轻放在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电流如同静电般乱跳,不加掩饰。

  上条当麻也使用幻想杀手重新站起,走到美琴身侧,摩拳擦掌。

  “——那我们就先杀了你这个幻想!”

  不是别人,这是幻想杀手的声音!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