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正文 第38章 论佛性乐天尊弥勒,立学会五子

  酒宴正在进行，不过眼下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喝酒，而在谈论关于建立弥勒菩萨学术研究会的问题。“几年前我在流沟寺提出的关于弥勒菩萨的佛性问题，我认为，弥勒菩萨的佛性，可以归纳为八个字，这八个字就是‘包容、兼爱、济世、利民。’……”乐天说到这里，话头被张仲素接住：“好呀！说得好！‘包容兼爱济世利民’，既高度概况又有现实意义。”乐天接着阐述道：“作为一种佛性，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够包容。这弥勒菩萨为什么肚子大？大肚能容么。那幅对联的上联写得好，‘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有了这一点，这天下还有什么人容不下呢？还有什么烦恼让你过不去呢？……”“这也许就是孔圣人说的‘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贾据中插言道。“当然么，这圣人之心与佛性相通，你能够做到包容天下之人天下之事，当然就‘君子坦荡荡’了。相反，如果你缺乏包容的大度，容不下人容不下事，在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别人都是坏蛋，只有你一个人是好人，在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世上你没有一件事看得惯，你们想想，一个人的心境这样，他能不‘小人常戚戚’么？”“说得好说得好！”大家又是一阵称赞。就听乐天继续说：“再说说兼爱。什么是‘兼爱’？战国时候的墨子就主张兼爱，爱人，爱所有的人。所以墨子就反对战争，反对用战争大量杀人。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为什么要残酷的大量杀人？都是为了一个‘利’字，为利益杀人，墨子是仁慈的君子，他坚决反对为利益杀人。这就是古代的‘兼爱’。现在我们讲的‘兼爱’，应该比古代的兼爱的意思更加前进一步，不仅是在对待战争方面，还应该把它扩展到做人的全部领域。这就是以无比广阔的胸怀爱人，爱一切人。作为百姓的父母官，不管你官大官小，上至皇帝爷下至乡官里长，都应该爱护百姓，把百姓看着衣食父母，这样，父母官爱百姓百姓爱父母官，整个社会不就和谐了吗？”大家都频频点头称是，乐天停了停又继续说：“所以我对那幅对联的下联的理解可能跟一般人有点不同，‘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我想，按照弥勒菩萨的大度，他大概不会讥笑世人，也许在弥勒菩萨的心目中根本就没有‘可笑之人’，他那笑嘻嘻的脸上表明他内心是快乐的，也表明他喜欢一切生命的大度，那是一种表明内心快乐的笑，也是对普天之下一切生命充满爱心的发自内心的笑，一种充满仁慈和关爱的笑。……”“好说好说！你这么一解释，我们都觉得弥勒菩萨更加亲切可爱了。”“是吗？这人间是多么需要笑脸，需要温暖。当人们心情不愉快的时候，只要你面对笑脸，你心中的烦恼一定会很快冰消。有人曾经说过，笑脸是治疗烦恼与痛苦的良药，这话我相信。至少，当你面对笑脸的时候，你的烦恼或者痛苦会大大减轻。这说明，人间需要笑脸。作为佛门大智，弥勒菩萨深深懂得笑脸的作用。所以依我看，弥勒菩萨的笑口常开不过是在世人面前做出了一个活生生的表率，一个大仁大智充满爱心的表率，一个热爱生活快乐生活的表率。”大家入神地听着，他们觉得乐天的话是这样的有魅力，因为这些话他们都闻所未闻。但是乐天还在继续说：“再说‘济世’和‘利民’。实际上，这两个词的意思是紧密相连的。弥勒菩萨作为佛门大师，他的所作所为也给世人做出了济世利民的榜样。大家还记得我在流沟寺讲过的弥勒菩萨的故事吗？”“怎么不记得？不就是那个布袋和尚与苦行僧的故事吗？”刘五说。“对了。弥勒菩萨对苦行僧那样的人竟然愿意施舍自己身上一切，哪怕是一双鞋，一件衣服，一口饭，看起来都微不足道，但他如此慷慨解囊而不图回报，体现着崇高的理念与爱心。他已把佛家行善积德，慈悲救世的真谛推向极致。人间多么需要这种无我利他的精神啊，唯有这种相互关爱的情怀，才能让整个的天下人和谐相处，体现出‘世间万物之灵’的人间美德。”乐天停了停继续说：“弥勒菩萨的这种乐于施舍的精神，正是‘济世利民’这种精神的直观体现。在我们整个大唐，尤其是我们的父母官，要是人人都有‘济世利民’的精神，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好？社会上又还有什么‘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人？又还会有‘妻离子散天各一方’的悲剧发生？你们想想会不会？”大家热烈地议论起来。“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建立一个弥勒菩萨的研讨组织，今天我们就把这件事搞定了，首先大家想想这个组织用一个什么名称好，大家议论议论。”乐天提出了具体看法。于是大家围绕组织名称讨论开来，贾据中提出用“苻离佛学研究会”，张仲素提出用“苻离弥勒佛研究会”，其他几位还提出了几种名称，如“彭城弥勒学会”、“徐州弥勒佛性研讨会”等等。最后大家觉得还是用乐天提出的“一时上升会”。乐天还提出要求，希望大家共同上升到弥勒境界。为了往生弥勒，乐天把他拟好的一分入会誓词对大家念了，之后大家又跟着乐天一句一句的念，誓词是：“仰慈氏形，称慈氏名，愿我来世，一时上升。我敬仰慈氏菩萨的身形，我呼唤慈氏菩萨的名字，希望来世的我，一定要上升到弥勒菩萨的身边。”有了组织名称，就得推举组织领导人，大家一致推选乐天为会长。但是乐天说，这个组织应该是以苻离知识界的青年作为骨干，领导人最好是苻离本地人。乐天说，往后他可能有很多时间不在苻离，甚至有可能长久地离开苻离或者淮北，所以担任研究会领导人有些不合适。乐天这样一说，大家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大家推举刘五为会长，张仲素为副会长，贾据中为秘书长兼常务理事，乐天也得按上一个职务，大家经过斟酌，决定由乐天担任研究会顾问。现在有了一个学术团体，并且有了领导机构，大家就习惯用职务叫名字，于是大家叫刘五“刘会长”，叫张张仲素“副会长”，贾据中“贾秘”或者“贾理事”，大家有时候也叫乐天为“白顾问”。建立弥勒研究会的事情搞定了，现在大家可以集中精力喝酒了。“来来来，为淮北弥勒研究会的成立，大家干一杯！”大家一齐站起，脖子一仰，所有的酒杯在手中倒了过来。酒会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乐天和苻离五子虽然都爱喝酒，但是他们都还能节制，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叫着“爱酒而不酗酒”，一般喝到微醉就罢。张仲素忽然想起湘灵把琵琶也带来了，所以提议要湘灵弹一曲，作为对淮北弥勒研究会成立的庆贺。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行简已经把琵琶递到湘灵的手里，这时候湘灵即使有些犹豫也不好再推辞了。湘灵持好琴，转轴拨弦，从琴弦上发出悠扬的声音。弹一个什么曲子？湘灵大概想听听乐天的意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乐天。“湘灵妹妹，今天庆祝弥勒研究会的成立，来一曲气氛热烈的，你看……”“《金蛇狂舞》？还是《狮子滚绣球》？”“两支曲子都好，你自己看着办。”一曲《金蛇狂舞》就开始了。乐曲一开始，就以明亮上扬的音调不断地呈现出欢乐昂扬、热情奔放的情绪，让人听起来耳目一新。接着以更加热情昂扬而且流畅明快的旋律，令人感到充满生机而富有生命之活力。接下来，湘灵采用上下句对答呼应，句幅逐层减缩，速度逐渐加快的节奏，使情绪逐层高涨，最后到达欢腾红火的顶点，生动地再现了民间喜庆时巨龙舞动、锣鼓喧天的欢乐场面。乐天和众弟兄都用筷子在桌子上敲打着节拍。乐天对弹琵琶是内行，他想，要是能得到激越的锣鼓伴奏，一定更能够渲染热烈欢腾昂扬激奋的气氛。忽然湘灵用四个颀长的手指头在琴弦上极快地一划，乐曲嘎然而止。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这掌声既是对第一曲演奏的赞赏，又是对接下来第二曲的欢迎，湘灵毫不推辞地又开始了《狮子滚绣球》的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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