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正文 第47章 恋人原上谈嫁娶 乐天高唱嫁
自从乐天患了那一场大病，陈太太对乐天的管束放松了许多。她开始明白，比起生命，功名显得不是太重要。前面对乐天的要求太严格，读书过于用功，以至影响了身体的健康。先是口角被拉伤，又生了毒疮，吃了不少苦，以至让陈太太看着心疼。后来就来了这么一场恶病，差点让乐天丢了性命。还算好，临近有这么一位刘郎中，还有他的女儿湘灵姑娘，乐天患病期间，全赖他们父女全力救治，悉心护理，方使乐天保得性命，让一个无比可爱的宝贝儿子又像从前那样时刻活脱脱地在陈太太的眼前晃动了。
于是陈太太就随时提醒乐天，要多休息，经常到外面去走走，活动活动身子，不要成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把身体累坏了。听着这些话，乐天很受感动，时常想起孟郊老夫子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乐天想，这世间的母爱是那么的深厚广大，几乎可以涵盖人类社会全部的感情世界，作为儿女们那一点点孝心，怎么能报答阳光一般的母爱呢？
于是乐天就可以经常到外面去走走。
现在乐天跟湘灵又来到了睢南古原上。在二人的心目中，他们现在已经是堂堂煌煌的夫妻了，二人有充分的理由这样认为。不是吗？湘灵的身子早已给了乐天，反过来说，乐天又还有什么没有给湘灵妹妹呢？
他们在这徜徉过多次的古原上，互相挽着对方的腰肢，一边欣赏着古原上无尽的美景，一边不时做一些表达爱意的小动作，比如用嘴在对方的脸上打一两个响吻，用手在对方的某个敏感部位捏一捏，或者把鼻子贴近对方的某个地方闻一闻气味，说一些关于对方身体上气味的俏皮话，像“好香！”“臭死了！”等等。古原上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那是一对恋人发出的无比幸福灿烂的笑声。
“乐天哥哥……”忽然湘灵站住不动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乐天，欲言又止，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求助的表情。
“你要对哥哥说什么？”
“我……有点……有点担心。”
“妹妹有什么担心的？有你乐天哥哥，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我……我是怕……自从上次我们做了那事以后，我就有些担心。”
“哟，哥哥明白了，湘灵妹妹是担心肚子里有了，是不是？好事么，男大女大，生儿育女乃是人之常情，妹妹有什么担心的呢？让哥哥听一听肚子里有没有动静。”乐天说着就要把耳朵贴近湘灵的肚皮，湘灵笑起来：“看你急的，豆子都还不知道种没种下呢，我是说，你爹妈他们……”
乐天到底真的明白了湘灵的意思，这事情现在真的需要考虑了，眼下我跟湘灵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可是双方父母大人恐怕都还蒙在鼓里，要是真的湘灵妹妹肚子大了起来，这事情还真的有点……就算我乐天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可以不管，可是双方大人怎么看呢？想到这里，乐天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时竟说不出话。
湘灵看到乐天沉默起来，以为乐天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鼓起勇气把话挑明：
“我是说，要是妹妹真的肚子大了起来，湘灵可不能在娘家坐月子呀！”
乐天笑笑，湘灵妹妹有点急了，不过她的担心真的有道理。这婚姻大事怎能草率，眼下他跟湘灵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可是双方父母都还不知道，可以说是还蒙在鼓里。湘灵这边问题可能不大，但是自己这边大人的态度就有点难说。虽然眼下从娘的态度看来，对湘灵妹妹的印象好像不错，尤其是前段时间自己生了那一场病，湘灵天天陪在我身边，我想娘也会看出一些苗头，但是没听说娘有什么话说，大概娘对我俩的相好还是默许的。但是，如果谈到婚姻方面，娘的脑子里那门第观念比较严重，我们白家跟湘灵妹妹的刘家有些悬殊。到时候万一……再说爹的态度就更加难以捉摸，表面上看起来，爹也喜欢湘灵，但是谈到婚姻方面，爹的态度就更加难以预料，想到这里，乐天也有些担心起来。
乐天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尽快办踏实，把婚定了，然后尽快选定吉日，把湘灵接过来，到那时我俩才真正可以天天在一起效鱼水之欢，也免得我跟湘灵妹妹时时刻刻心里欠着。再说，就是现在湘灵妹妹肚子里已经有了，也可以在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喜事提前办了，这样就可以避免别人的闲话。想到这里，乐天又表现出了男子汉的果断：
“这样吧，今天我回去就跟娘把我们的事挑明了，要我娘尽快跟我爹商量好，把我们的婚定下来，然后我再催他们尽快把你接过来，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天天自由自在地在一起了，好吗？我的湘灵妹妹？”
听了乐天这几句话，湘灵觉得心里踏实了，她相信乐天能把事情办好，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伯父伯母的态度，但是凭着乐天在家里人眼中的分量，相信他们即使有些顾虑，也会向乐天哥哥让步的。湘灵这样想着，笑笑说：“我有什么好不好的？一切就由乐天哥哥做主了。”
这事情就算说定了，湘灵的心情也轻松起来。心情以轻松，俏皮话就来了：
“乐天哥哥，你听说我们苻离有让男人抱着媳妇上花轿的习俗吗？”
“哟，这习俗乐天哥哥倒没听说过，湘灵妹妹可以说来听听吗？”
“在我们苻离，迎娶新娘都要自己的男人亲自到女方家里去送酒水。什么叫送酒水？就是要在新娘出嫁的前一天，把女方家里办喜事的一切所需物品都送到女方家里，包括酒水、各种肉菜和一些其他礼物。当天晚上新郎一方去迎亲的人都要在新娘家里过夜，第二天清早，新娘出闺，新娘是不能自己走路的，必须先由新娘娘家的兄弟把新娘从堂屋背到花轿门口，然后由新郎把新娘背上花轿。”
“哟！湘灵妹妹也想乐天哥哥亲自来背妹妹上花轿吧？这好办，乐天一定来，一定来。”说完二人又笑起来，湘灵继续说：
“也不是我湘灵想乐天哥哥背，这也是这里的规矩。当年刘大哥迎娶嫂子时，嫂子也是刘大哥背上花轿的，不信你问问张大哥和贾兄弟他们。”
“我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湘灵妹妹呢？说句心里话……”乐天故意合着湘灵耳朵轻声道：“你乐天哥哥就是想背妹妹。”
湘灵听着，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停了一会，湘灵又继续说：
“在我们苻离，还流行有嫁女的歌，我唱不好，给你念一首《嫁女歌》的歌词，乐天哥哥喜欢听吗？”
“唱不好不要紧，还是唱起来有气氛，妹妹你就唱吧。”
“好吧，让乐天哥哥也听一听这民间歌谣，湘灵我就唱唱试试吧。”
“劝君酒，为君悲且吟。自从频见市朝改，无复瑶池宴乐心。奉君酒，休叹市朝非。早知无复瑶池兴，悔驾骅骝草草归。”
湘灵唱到这里“咯咯咯咯”笑起来。
“哟！太好了太有意思了！湘灵妹妹你唱得真好！”
得到乐天哥哥的夸奖，湘灵唱得更加起劲：
“一曲笙歌瑶水滨，曾留逸足驻征轮。人间甲子周千岁，灵境杯觞初一巡。玉兔银河终不夜，奇花好树镇长春。”
湘灵越唱越有劲，乐天也加入进来，变成了二人的合唱，一对恋人的歌唱声在古原的上空回荡。
唱罢一曲《嫁女歌》，乐天说，关于这嫁女的歌，大唐各个地方都有，像我们老家下邽也有一首嫁女的歌谣，让乐天哥哥也唱也唱一唱给妹妹听一听：
“玉为质兮花为颜，蝉为鬓兮云为鬟。何劳傅粉兮施渥丹，早出娉婷兮缥缈间。水晶帐开银烛明，风摇珠珮连云清。休匀红粉饰花态，早驾双鸾朝玉京。三星在天银河回，人间曙色东方来。玉苗琼蕊亦宜夜，莫使一花冲晓开。”
乐天唱着唱着，二人又大声笑起来，睢南古原上又飘荡起一对恋人快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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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太太就随时提醒乐天，要多休息，经常到外面去走走，活动活动身子，不要成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把身体累坏了。听着这些话，乐天很受感动，时常想起孟郊老夫子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乐天想，这世间的母爱是那么的深厚广大，几乎可以涵盖人类社会全部的感情世界，作为儿女们那一点点孝心，怎么能报答阳光一般的母爱呢？
于是乐天就可以经常到外面去走走。
现在乐天跟湘灵又来到了睢南古原上。在二人的心目中，他们现在已经是堂堂煌煌的夫妻了，二人有充分的理由这样认为。不是吗？湘灵的身子早已给了乐天，反过来说，乐天又还有什么没有给湘灵妹妹呢？
他们在这徜徉过多次的古原上，互相挽着对方的腰肢，一边欣赏着古原上无尽的美景，一边不时做一些表达爱意的小动作，比如用嘴在对方的脸上打一两个响吻，用手在对方的某个敏感部位捏一捏，或者把鼻子贴近对方的某个地方闻一闻气味，说一些关于对方身体上气味的俏皮话，像“好香！”“臭死了！”等等。古原上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那是一对恋人发出的无比幸福灿烂的笑声。
“乐天哥哥……”忽然湘灵站住不动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乐天，欲言又止，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求助的表情。
“你要对哥哥说什么？”
“我……有点……有点担心。”
“妹妹有什么担心的？有你乐天哥哥，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我……我是怕……自从上次我们做了那事以后，我就有些担心。”
“哟，哥哥明白了，湘灵妹妹是担心肚子里有了，是不是？好事么，男大女大，生儿育女乃是人之常情，妹妹有什么担心的呢？让哥哥听一听肚子里有没有动静。”乐天说着就要把耳朵贴近湘灵的肚皮，湘灵笑起来：“看你急的，豆子都还不知道种没种下呢，我是说，你爹妈他们……”
乐天到底真的明白了湘灵的意思，这事情现在真的需要考虑了，眼下我跟湘灵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可是双方父母大人恐怕都还蒙在鼓里，要是真的湘灵妹妹肚子大了起来，这事情还真的有点……就算我乐天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可以不管，可是双方大人怎么看呢？想到这里，乐天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时竟说不出话。
湘灵看到乐天沉默起来，以为乐天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鼓起勇气把话挑明：
“我是说，要是妹妹真的肚子大了起来，湘灵可不能在娘家坐月子呀！”
乐天笑笑，湘灵妹妹有点急了，不过她的担心真的有道理。这婚姻大事怎能草率，眼下他跟湘灵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可是双方父母都还不知道，可以说是还蒙在鼓里。湘灵这边问题可能不大，但是自己这边大人的态度就有点难说。虽然眼下从娘的态度看来，对湘灵妹妹的印象好像不错，尤其是前段时间自己生了那一场病，湘灵天天陪在我身边，我想娘也会看出一些苗头，但是没听说娘有什么话说，大概娘对我俩的相好还是默许的。但是，如果谈到婚姻方面，娘的脑子里那门第观念比较严重，我们白家跟湘灵妹妹的刘家有些悬殊。到时候万一……再说爹的态度就更加难以捉摸，表面上看起来，爹也喜欢湘灵，但是谈到婚姻方面，爹的态度就更加难以预料，想到这里，乐天也有些担心起来。
乐天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尽快办踏实，把婚定了，然后尽快选定吉日，把湘灵接过来，到那时我俩才真正可以天天在一起效鱼水之欢，也免得我跟湘灵妹妹时时刻刻心里欠着。再说，就是现在湘灵妹妹肚子里已经有了，也可以在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喜事提前办了，这样就可以避免别人的闲话。想到这里，乐天又表现出了男子汉的果断：
“这样吧，今天我回去就跟娘把我们的事挑明了，要我娘尽快跟我爹商量好，把我们的婚定下来，然后我再催他们尽快把你接过来，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天天自由自在地在一起了，好吗？我的湘灵妹妹？”
听了乐天这几句话，湘灵觉得心里踏实了，她相信乐天能把事情办好，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伯父伯母的态度，但是凭着乐天在家里人眼中的分量，相信他们即使有些顾虑，也会向乐天哥哥让步的。湘灵这样想着，笑笑说：“我有什么好不好的？一切就由乐天哥哥做主了。”
这事情就算说定了，湘灵的心情也轻松起来。心情以轻松，俏皮话就来了：
“乐天哥哥，你听说我们苻离有让男人抱着媳妇上花轿的习俗吗？”
“哟，这习俗乐天哥哥倒没听说过，湘灵妹妹可以说来听听吗？”
“在我们苻离，迎娶新娘都要自己的男人亲自到女方家里去送酒水。什么叫送酒水？就是要在新娘出嫁的前一天，把女方家里办喜事的一切所需物品都送到女方家里，包括酒水、各种肉菜和一些其他礼物。当天晚上新郎一方去迎亲的人都要在新娘家里过夜，第二天清早，新娘出闺，新娘是不能自己走路的，必须先由新娘娘家的兄弟把新娘从堂屋背到花轿门口，然后由新郎把新娘背上花轿。”
“哟！湘灵妹妹也想乐天哥哥亲自来背妹妹上花轿吧？这好办，乐天一定来，一定来。”说完二人又笑起来，湘灵继续说：
“也不是我湘灵想乐天哥哥背，这也是这里的规矩。当年刘大哥迎娶嫂子时，嫂子也是刘大哥背上花轿的，不信你问问张大哥和贾兄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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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灵听着，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停了一会，湘灵又继续说：
“在我们苻离，还流行有嫁女的歌，我唱不好，给你念一首《嫁女歌》的歌词，乐天哥哥喜欢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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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让乐天哥哥也听一听这民间歌谣，湘灵我就唱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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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灵越唱越有劲，乐天也加入进来，变成了二人的合唱，一对恋人的歌唱声在古原的上空回荡。
唱罢一曲《嫁女歌》，乐天说，关于这嫁女的歌，大唐各个地方都有，像我们老家下邽也有一首嫁女的歌谣，让乐天哥哥也唱也唱一唱给妹妹听一听：
“玉为质兮花为颜，蝉为鬓兮云为鬟。何劳傅粉兮施渥丹，早出娉婷兮缥缈间。水晶帐开银烛明，风摇珠珮连云清。休匀红粉饰花态，早驾双鸾朝玉京。三星在天银河回，人间曙色东方来。玉苗琼蕊亦宜夜，莫使一花冲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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