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正文 第53章 白大人感恩设家宴,收义女有意
这一天，白大人回到了家中。听说爹回来了，乐天急于要娘把他跟湘灵的婚姻问题搞定。对于乐天来说，这件事已经到了急不可待的阶段。近来这段时间，乐天跟湘灵几乎天天都要想尽办法在一起玩一玩，虽然不能在一起过夜，但是在一起亲一亲，抱一抱也好，毕竟心里的那一份强烈的思念可以得到一些释放。
当乐天听到爹的说话声出现在大门口，乐天急忙从书房里走出来跟爹说话，他要机不可失地表现他对爹的想念，表现他跟爹之间的深厚父子之情。当然，乐天与父亲之间的父子感情也确实很深厚。
安静下来以后，乐天瞅了一个机会，来到娘的面前，把那天娘俩说的事重复了一遍，反反复复交代娘要为乐天多说些话，让乐天跟湘灵的婚姻成功。娘也表示，一定为儿子说话。
吃晚饭了，柴叔为白大人回家弄了一桌菜，酒已经摆上了桌子，应该到位的人也都来了。白大人的两位同僚，邻居中常常打交道的张叔、吴伯和湘灵的爹刘叔叔都来了。乐天本也想把湘灵叫来，但是现在跟从前不同了，寻常湘灵是不愿意到乐天家里吃饭的，所以乐天也就罢了。
刘叔叔说，他今天是“边做主人边做客”，于是他端起酒瓶当起了“把壶关”。
酒过数巡，酒宴上把主题转到了谈话。官场上的人，总离不开谈官场上的事，白大人谈话，总离不开他们徐州任上的事情。白大人说，前面一段时间，由于一把手回家丁忧，新派的州刺史又还没到任，任上大大小小事情全靠他一人应付，真是忙得够呛。加上那一段时间自己身体不太好，连乐天娘也上徐州照顾了一些时日。
忽然白大人想起了乐天生病的事情，于是郑重其事地站起来说道：“诸位，今天我白季庚有句话要对大家说，前番犬子乐天生了一场恶疾，生命攸关，幸得家声老弟父女悉心救治照料，方才保得乐天性命，在此我要与家声老弟同饮一杯，以表示鄙人的衷心感谢，来来来，家声老弟，老哥先干为敬了！”说罢，脖子一仰，酒杯被倒在手中。刘家声也喝了一杯。
白大人看看席间不见湘灵，说道：“今天湘灵姑娘为什么没请来？听乐天娘说，乐天生病期间，全赖湘灵姑娘悉心照料，怎么不把湘灵姑娘请来呢？乐天快去把你的大恩人请来！”
这一下，乐天的心里感觉比蜜还甜，立即站了起来，向湘灵家里走去。
乐天来到湘灵家门口，看见书房关着门，轻轻叫了几声，没听到应答，走到堂屋门口，不看见人，湘灵娘和阿毛也都不在家。乐天有点不甘心，走到湘灵寝房门口看看，寝房门半掩着，乐天把房门一推，湘灵正站在铜镜前面，看到乐天突然出现在门口，既高兴又感到奇怪，今天乐天爹回来了，还请来了许多人吃晚饭，这个时候乐天怎么能离开家里呢？湘灵正感到奇怪，乐天走进房内，首先把湘灵一把抱住亲热一番，接着不由分说拉着湘灵就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是我爹要我来请你这大恩人。”湘灵明白了，原来是乐天爹要感谢他们父女为乐天治病。
乐天拉着湘灵紧挨着乐天坐下来，柴叔忙递来碗筷酒杯，乐天爹亲自为湘灵筛了满满的一杯葡萄酒，说：“感谢湘灵姑娘，上一次乐天生病，全赖湘灵姑娘熬药喂药，悉心照料，这杯酒乐天爹代表乐天表示感谢！”
一席话说得湘灵满脸绯红。
白大人身旁的曹从事指着湘灵问：“这位姑娘是……”
白大人说：“就是这位老弟的千金，这位老弟你们不熟悉吧，他就是苻离一带颇有名气的郎中，姓刘，大家称他刘郎中。上次乐天生病，就是刘郎中治好的。”
“哟，刘郎中好福气，有这样的女儿，还怕后半辈子没福享？贵庚几何？”曹从事问。
“今年虚度十六岁。”刘家声说。
“好年龄，十六岁，超过了及笄之年了，有婆家了吗？”
说到这里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那人要说什么。“看爹怎么回答。”湘灵心里想着。
“小女子方待字闺中。”
白大人接过话头说：“家声老弟，凭着湘灵姑娘的人品，应该嫁得一个好人家，这苻离也颇有书香门第，如湘灵姑娘嫁得如意郎君，可别忘了请老夫的喜酒呀。”
这一番话，湘灵听来是喜忧参半：自己的人品得到白大人夸奖，这是“喜”；但是白大人却说“苻离也颇有书香门第”，看来白大人对自己还没什么想法，这是“忧”。接着又听到曹从事看着白大人问道：
“令公子动婚姻了吗？”
“关于乐天的婚事，现在还不急。老大幼文都还没成家，他老二有什么急的？年轻人么，应该乘着年轻干一番事业，不要把那儿女情长随时放在心上。”
“白大人此言当然不差，但是鄙人以为，早动婚姻也没什么不好，早栽树早成林，况且这年轻人有了妻室，他们也往往更有奔头。白大人你说呢？”
“小曹呀，你说的话当然有道理，但是我们白家却有白家的传统。孔圣人不是说‘三十而立’吗？，立什么？不过是两个含义，一是立家，二是立事业。究竟是先立家还是先立事业，每个家族的传统是不太一样。像我们白家，主张的是先立业，后成家。远的不说，就乐天的爷爷，成家时已经三十多岁。老夫成家时已经三十五六，已经到了中年。为什么成家这么晚呢？没别的，就是为的事业。乐天他爷爷三十一岁中进士，第二年才成家，老夫三十五岁中的进士，也是第二年才娶了乐天他娘，现在老夫五十多岁，不也子女一大群了么？所以老夫认为，对年轻人来说，不必急于成家，还是先把功名搞定，到时候，娶妻成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乐天湘灵听到这里，互相做着鬼脸。心里想，还要让我们再等十多年，那还得了。接着又听周里胥开言道：“以白大人家族的名望，一定有不少人攀亲吧？”
听了这句话，湘灵心里有些紧张，但是乐天心里还比较坦然，心想，不管你皇亲国戚豪门望族，我乐天都不会跟你们结亲，在我乐天的心中，湘灵是唯一的选择，还怕你们攀亲不攀亲。接着就听乐天爹回答说：
“就是么，我有几个在朝廷任职的同年都曾经提出给幼文和乐天兄弟俩牵线做伐，介绍的都是公侯将相门第的千金，都被我婉言谢绝了，因为老夫觉得幼文和乐天都还不到成家的时候，还应该让他们兄弟在科场拼一拼，搞出点功名来，然后谈成家也不迟。奥，对了，老夫在徐州任上也有人提出要给乐天做伐，徐州知府第三个女儿人才分外出众，年纪刚到及笄之年，正是含苞待放的寇豆年华，跟乐天倒是极相配的一对，也被老夫以乐天自己还不想成家为名，婉言谢绝了。”
乐天湘灵听到这里更加担心起来：看来我们这事有点难办。但是二人又有点感到庆幸，幸好，爹没答应，如果答应了，事情就大了。
忽然邻居张叔说：“听说乐天跟琵琶妹妹……”张叔叔刚说得半句，吴伯用手肘把他拐了一下，示意他此时不要乱说，家声也忙向张叔眨眼睛。可是这半句话到底被大家听到了，白大人马上接过话头：
“张老弟说的是乐天跟湘灵姑娘吧？……”乐天湘灵听了这句话，心里都“咚咚咚咚”地跳起来，眼看就要说到关键处来了。只听得乐天爹不紧不慢地说：
“自从我白家来到苻离，七八年了吧，我家乐天跟湘灵姑娘一直玩得好，亲密得像亲兄妹。上次乐天生病，全赖湘灵姑娘熬药喂药，这大恩大德我白家铭记在心。现在老夫提议，我白季庚身边正缺一个女儿，老夫欲将湘灵姑娘收为义女，乐天跟湘灵姑娘以亲兄妹相称，家声兄弟你的意思……”
乐天湘灵听到这里，一齐大吃一惊：不好！结为亲兄妹，这婚姻就砸了！万万不可！于是乐天站起来大声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乐天自十一二岁来到苻离，七八年来，我跟湘灵妹妹青梅竹马，如今我们已经……”
“已经什么？”
“我跟湘灵妹妹已经分不开了。”
“不是要你们分开，是要你们以兄妹相称，长久往来。”
“我……我……我跟湘灵妹妹……”聪明绝顶的乐天此时也变得语无伦次，他不明白爹是听不懂他的意思还是故意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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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乐天听到爹的说话声出现在大门口，乐天急忙从书房里走出来跟爹说话，他要机不可失地表现他对爹的想念，表现他跟爹之间的深厚父子之情。当然，乐天与父亲之间的父子感情也确实很深厚。
安静下来以后，乐天瞅了一个机会，来到娘的面前，把那天娘俩说的事重复了一遍，反反复复交代娘要为乐天多说些话，让乐天跟湘灵的婚姻成功。娘也表示，一定为儿子说话。
吃晚饭了，柴叔为白大人回家弄了一桌菜，酒已经摆上了桌子，应该到位的人也都来了。白大人的两位同僚，邻居中常常打交道的张叔、吴伯和湘灵的爹刘叔叔都来了。乐天本也想把湘灵叫来，但是现在跟从前不同了，寻常湘灵是不愿意到乐天家里吃饭的，所以乐天也就罢了。
刘叔叔说，他今天是“边做主人边做客”，于是他端起酒瓶当起了“把壶关”。
酒过数巡，酒宴上把主题转到了谈话。官场上的人，总离不开谈官场上的事，白大人谈话，总离不开他们徐州任上的事情。白大人说，前面一段时间，由于一把手回家丁忧，新派的州刺史又还没到任，任上大大小小事情全靠他一人应付，真是忙得够呛。加上那一段时间自己身体不太好，连乐天娘也上徐州照顾了一些时日。
忽然白大人想起了乐天生病的事情，于是郑重其事地站起来说道：“诸位，今天我白季庚有句话要对大家说，前番犬子乐天生了一场恶疾，生命攸关，幸得家声老弟父女悉心救治照料，方才保得乐天性命，在此我要与家声老弟同饮一杯，以表示鄙人的衷心感谢，来来来，家声老弟，老哥先干为敬了！”说罢，脖子一仰，酒杯被倒在手中。刘家声也喝了一杯。
白大人看看席间不见湘灵，说道：“今天湘灵姑娘为什么没请来？听乐天娘说，乐天生病期间，全赖湘灵姑娘悉心照料，怎么不把湘灵姑娘请来呢？乐天快去把你的大恩人请来！”
这一下，乐天的心里感觉比蜜还甜，立即站了起来，向湘灵家里走去。
乐天来到湘灵家门口，看见书房关着门，轻轻叫了几声，没听到应答，走到堂屋门口，不看见人，湘灵娘和阿毛也都不在家。乐天有点不甘心，走到湘灵寝房门口看看，寝房门半掩着，乐天把房门一推，湘灵正站在铜镜前面，看到乐天突然出现在门口，既高兴又感到奇怪，今天乐天爹回来了，还请来了许多人吃晚饭，这个时候乐天怎么能离开家里呢？湘灵正感到奇怪，乐天走进房内，首先把湘灵一把抱住亲热一番，接着不由分说拉着湘灵就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是我爹要我来请你这大恩人。”湘灵明白了，原来是乐天爹要感谢他们父女为乐天治病。
乐天拉着湘灵紧挨着乐天坐下来，柴叔忙递来碗筷酒杯，乐天爹亲自为湘灵筛了满满的一杯葡萄酒，说：“感谢湘灵姑娘，上一次乐天生病，全赖湘灵姑娘熬药喂药，悉心照料，这杯酒乐天爹代表乐天表示感谢！”
一席话说得湘灵满脸绯红。
白大人身旁的曹从事指着湘灵问：“这位姑娘是……”
白大人说：“就是这位老弟的千金，这位老弟你们不熟悉吧，他就是苻离一带颇有名气的郎中，姓刘，大家称他刘郎中。上次乐天生病，就是刘郎中治好的。”
“哟，刘郎中好福气，有这样的女儿，还怕后半辈子没福享？贵庚几何？”曹从事问。
“今年虚度十六岁。”刘家声说。
“好年龄，十六岁，超过了及笄之年了，有婆家了吗？”
说到这里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那人要说什么。“看爹怎么回答。”湘灵心里想着。
“小女子方待字闺中。”
白大人接过话头说：“家声老弟，凭着湘灵姑娘的人品，应该嫁得一个好人家，这苻离也颇有书香门第，如湘灵姑娘嫁得如意郎君，可别忘了请老夫的喜酒呀。”
这一番话，湘灵听来是喜忧参半：自己的人品得到白大人夸奖，这是“喜”；但是白大人却说“苻离也颇有书香门第”，看来白大人对自己还没什么想法，这是“忧”。接着又听到曹从事看着白大人问道：
“令公子动婚姻了吗？”
“关于乐天的婚事，现在还不急。老大幼文都还没成家，他老二有什么急的？年轻人么，应该乘着年轻干一番事业，不要把那儿女情长随时放在心上。”
“白大人此言当然不差，但是鄙人以为，早动婚姻也没什么不好，早栽树早成林，况且这年轻人有了妻室，他们也往往更有奔头。白大人你说呢？”
“小曹呀，你说的话当然有道理，但是我们白家却有白家的传统。孔圣人不是说‘三十而立’吗？，立什么？不过是两个含义，一是立家，二是立事业。究竟是先立家还是先立事业，每个家族的传统是不太一样。像我们白家，主张的是先立业，后成家。远的不说，就乐天的爷爷，成家时已经三十多岁。老夫成家时已经三十五六，已经到了中年。为什么成家这么晚呢？没别的，就是为的事业。乐天他爷爷三十一岁中进士，第二年才成家，老夫三十五岁中的进士，也是第二年才娶了乐天他娘，现在老夫五十多岁，不也子女一大群了么？所以老夫认为，对年轻人来说，不必急于成家，还是先把功名搞定，到时候，娶妻成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乐天湘灵听到这里，互相做着鬼脸。心里想，还要让我们再等十多年，那还得了。接着又听周里胥开言道：“以白大人家族的名望，一定有不少人攀亲吧？”
听了这句话，湘灵心里有些紧张，但是乐天心里还比较坦然，心想，不管你皇亲国戚豪门望族，我乐天都不会跟你们结亲，在我乐天的心中，湘灵是唯一的选择，还怕你们攀亲不攀亲。接着就听乐天爹回答说：
“就是么，我有几个在朝廷任职的同年都曾经提出给幼文和乐天兄弟俩牵线做伐，介绍的都是公侯将相门第的千金，都被我婉言谢绝了，因为老夫觉得幼文和乐天都还不到成家的时候，还应该让他们兄弟在科场拼一拼，搞出点功名来，然后谈成家也不迟。奥，对了，老夫在徐州任上也有人提出要给乐天做伐，徐州知府第三个女儿人才分外出众，年纪刚到及笄之年，正是含苞待放的寇豆年华，跟乐天倒是极相配的一对，也被老夫以乐天自己还不想成家为名，婉言谢绝了。”
乐天湘灵听到这里更加担心起来：看来我们这事有点难办。但是二人又有点感到庆幸，幸好，爹没答应，如果答应了，事情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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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弟说的是乐天跟湘灵姑娘吧？……”乐天湘灵听了这句话，心里都“咚咚咚咚”地跳起来，眼看就要说到关键处来了。只听得乐天爹不紧不慢地说：
“自从我白家来到苻离，七八年了吧，我家乐天跟湘灵姑娘一直玩得好，亲密得像亲兄妹。上次乐天生病，全赖湘灵姑娘熬药喂药，这大恩大德我白家铭记在心。现在老夫提议，我白季庚身边正缺一个女儿，老夫欲将湘灵姑娘收为义女，乐天跟湘灵姑娘以亲兄妹相称，家声兄弟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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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什么？”
“我跟湘灵妹妹已经分不开了。”
“不是要你们分开，是要你们以兄妹相称，长久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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