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正文 第55章 梦中高墙,隔断两情情缘路
湘灵一夜没睡好，天快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现在已经不早，日头已经从窗户上照射进湘灵的寝房里面。外面的闹声已经将湘灵从睡梦中吵醒，湘灵看见日头的光线已经射进房内，但是湘灵并不想马上起床，她感觉到一种多年来没有感觉到的疲惫。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半闭着眼，昨天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乱哄哄的。在昨天乐天哥哥家中的酒席上，乐天爹讲了许许多多的话，那些话湘灵都没听懂。有一点湘灵记得很清楚，就是乐天爹要湘灵叫他作干爹。想到这里湘灵的脑子有些发懵，七八年来，湘灵一直叫他伯伯，现在为什么突然要湘灵叫他干爹呢？这伯伯与干爹的叫法有什么不同呢？
忽然湘灵打了一个颤，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似乎要失去乐天哥哥。对她湘灵来说，失去乐天哥哥就意味着失去生命。她忽然想起昨晚的梦，不是昨晚，其实就是刚才醒过来之前。现在，湘灵半闭着眼躺着，梦中的情景一幕一幕出现在脑海中：先是她跟乐天哥哥在一片广阔的原野上漫步，那原野有点像睢南古原，又有点像在陴湖的南岸，他们手牵着手，在原野上漫步，奔跑，后来他们竟然飞了起来，他们飞呀飞，突然一个闪电划过，乐天哥哥不见了。湘灵正着急，面前忽然出现一条大河，河水滚滚，白浪滔天，看不到边际看不到尽头。潜意识里，这条河就是天河，人间没有，它在天上。湘灵忽然觉得她就是天上的织女，站在天河岸边遥望对岸，居然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牛郎在天河的对岸。忽然湘灵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们不是牛郎织女，他们是人间的湘灵和乐天，在他们面前被一条大河阻隔开来。他们隔着滔滔大河大声呼唤。开始还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对方的呼喊声，忽然之间，那滔滔大河变成了一堵墙，一堵高可以到达天上，两端永无尽头的墙，尽管湘灵用震撼宇宙的声音大声呼唤乐天，高墙的那一边也没有一点儿声音传来。湘灵在绝望中用力地拍打着高墙，但是就在这时候，湘灵醒过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湘灵起来开门，原来是爹。爹问：“没生病吧？”湘灵回答：“湘灵没病，只是有点头晕。”爹走近湘灵，用手掌摸摸湘灵的头：“有点烧，妹妹不要走动，让爹给你喂药。”湘灵要走出去，被爹阻止了，爹让湘灵坐在凳子上不要动，回药房取来几片生姜片，用生姜片在太阳穴按摩了一阵，又用生姜片泡了一晚开水喝了，然后磨了一点药水喝了。
爹一边做事一边跟湘灵说着话，只听爹说：“灵儿呀，遇到这种事情，你要看开些，这婚姻方面的事情，不可强求的。当初也怪爹，没有及时提醒灵儿。爹也知道这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原先爹也没往深处想，总以为你跟乐天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乐天哥哥人品好，不会辜负灵儿的。虽然有门当户对的传统，也许白家看在你和乐天哥哥的特殊感情上，也会有所破例。当时爹就存在着侥幸，心想要是灵儿能嫁得乐天这样的伴侣，将来一定幸福，也可以使幼年时候经过的痛苦得到补偿，谁知到头来爹的一腔希望落空了。”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用手在脸上抹了抹眼泪。湘灵安慰爹道：
“爹不要难过，灵儿想明白了，乐天爹让灵儿做白家的干女儿，这也是为灵儿好，灵儿还可跟乐天哥哥以兄妹相认，灵儿也知足了。”湘灵说着又掉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爹又说：“灵儿，不要太难过，过些日子，若有好人家问起灵儿婚姻，爹就为灵儿把婚姻定了，这苻离好人家还是有的，若灵儿嫁得如意郎君，有了依托，爹也放心了。”爹说完，湘灵抬起头认真道：
“爹，千万不要这样说。即使我跟乐天哥哥婚姻不成功，灵儿也不会再另嫁他人。在灵儿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乐天哥哥，再也不能容下另外任何一个男人。爹，女儿不能再瞒着爹，女儿已经是乐天哥哥的人了。在夹沟的流沟寺，灵儿在弥勒菩萨面前已经许过愿，在朱陈村的古槐树下，灵儿跟乐天哥哥一起发过誓，灵儿跟乐天哥哥已经是再也无法分开了。”湘灵爹听到这里，再也没有话说，只听得泪珠啪嗒啪嗒掉在房间的地板上。
过了好一会，湘灵又说道：“爹，你不要替灵儿担心，将来灵儿自己能挣钱养活自己，灵儿跟哥两兄妹可以一起给爹养老，让爹欢度晚年。”
湘灵爹叹口气说：“灵儿，你一个女子，怎么好挣钱度日？别说给爹养老，一个女人，能养活自己也不容易，怎么还能说给爹养老呢？灵儿，一个女人没男人把持，做人难哪！”
“爹不能说这样的泄气话，女儿在七八岁时乐天哥哥就教灵儿学琴，灵儿现在的琴艺别说有什么名气，以灵儿现在的琵琶功底，在地方上做教师教教孩子们学点基础还是可以的，据说在京都教坊当教师收入不菲，如今朝廷重视音乐，地方州县也提倡发展音乐，灵儿已经想好了，待过一些时候，灵儿到京都去看看，见见世面，学点经验，可以回苻离带几个孩子，专教琵琶。如有些成就，可以向州府乐官推荐。到时候还得爹给灵儿花一些盘费。”
“好吧，既然女儿有自己的打算，爹会尽力支持你的。”父女俩的谈话就结束了。
过了半日，乐天斜躺在书房里的藤椅上，微闭着眼，心里空荡荡的。他忽然想起，今天没听到湘灵妹妹弹琴了，湘灵妹妹怎么样了呢？我们白家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么？乐天想，凭着湘灵妹妹的聪明，昨天爹在席间说的那些话，湘灵妹妹一定听出了苗头，当时的脸色就不好看。是了，湘灵妹妹一定听出来了，不然今天不过来了呢？我得去看看。乐天想到这里，心里一急，脚就动了起来。
乐天来到湘灵书房门口，轻轻敲门，立即听到了脚步声。门开了，二人目光相对，双方都看到对方的眼眶是红的，顿时双方都明白了一切。双方都没话说，两情依依，难诉相思。乐天走进房内，二人仍然相对无言，乐天终于熬不住，一把将湘灵拥入怀中，二人又流泪了，无声的泪，在无声地涌流。
许久许久，乐天终于说话了：“湘灵妹妹，哥哥来告诉你，虽然我爹……虽然我爹转不过弯来，但是……但是乐天我……妹妹你知道，乐天哥哥离不开妹妹，乐天哥哥跟妹妹都是发过誓的，我乐天怎么还能离开妹妹呢？我乐天这一辈子，离开了妹妹我是过不下去的，我怕妹妹挺不住，所以来告诉妹妹，一定要挺住，过一些时间，总是有办法的，啊，妹妹一定要挺住，会有办法的。”
湘灵万分激动，声音打着颤说道：“乐天哥哥，不要做傻事，你爹已经把湘灵做了干女儿，你还怎么能改变呢？乐天哥哥，能给你爹做干女儿，这是湘灵的福气，以后我们就以亲兄妹相认，湘灵也知足了，乐天哥哥不要再说傻话。”
“不！不不不！我们不要做亲兄妹，我们要做夫妻！我们已经做了夫妻，妹妹你想想，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还能回过头去吗？我们已经再也回不过去了！爹要是早让我们做了亲兄妹，也就不会走到今天了，我们已经回不过去了，我们现在只能做夫妻，湘灵妹妹，听乐天哥哥的话，我们一定要做夫妻！”
湘灵已经泣不成声了。乐天安慰道：“妹妹莫要哭了，来，到厨屋打一盆水，乐天和妹妹把脸洗洗，这满脸泪水的，来了人可不好看，唉，你爹他们呢？”
“爹娘和哥哥都到东菜园干活去了。”
乐天把话题转了一下，湘灵的哭泣果然停止了。二人走到厨房，洗了脸，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乐天说：“妹妹不要急，待哥哥慢慢想办法，过一些时间，也许爹会改变主意。既然爹要我们以亲兄妹相认，那好，我们现在就以亲兄妹互相往来，只要我俩内心里有数，妹妹你明白哥哥的意思吗？”
湘灵听到这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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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湘灵打了一个颤，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似乎要失去乐天哥哥。对她湘灵来说，失去乐天哥哥就意味着失去生命。她忽然想起昨晚的梦，不是昨晚，其实就是刚才醒过来之前。现在，湘灵半闭着眼躺着，梦中的情景一幕一幕出现在脑海中：先是她跟乐天哥哥在一片广阔的原野上漫步，那原野有点像睢南古原，又有点像在陴湖的南岸，他们手牵着手，在原野上漫步，奔跑，后来他们竟然飞了起来，他们飞呀飞，突然一个闪电划过，乐天哥哥不见了。湘灵正着急，面前忽然出现一条大河，河水滚滚，白浪滔天，看不到边际看不到尽头。潜意识里，这条河就是天河，人间没有，它在天上。湘灵忽然觉得她就是天上的织女，站在天河岸边遥望对岸，居然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牛郎在天河的对岸。忽然湘灵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们不是牛郎织女，他们是人间的湘灵和乐天，在他们面前被一条大河阻隔开来。他们隔着滔滔大河大声呼唤。开始还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对方的呼喊声，忽然之间，那滔滔大河变成了一堵墙，一堵高可以到达天上，两端永无尽头的墙，尽管湘灵用震撼宇宙的声音大声呼唤乐天，高墙的那一边也没有一点儿声音传来。湘灵在绝望中用力地拍打着高墙，但是就在这时候，湘灵醒过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湘灵起来开门，原来是爹。爹问：“没生病吧？”湘灵回答：“湘灵没病，只是有点头晕。”爹走近湘灵，用手掌摸摸湘灵的头：“有点烧，妹妹不要走动，让爹给你喂药。”湘灵要走出去，被爹阻止了，爹让湘灵坐在凳子上不要动，回药房取来几片生姜片，用生姜片在太阳穴按摩了一阵，又用生姜片泡了一晚开水喝了，然后磨了一点药水喝了。
爹一边做事一边跟湘灵说着话，只听爹说：“灵儿呀，遇到这种事情，你要看开些，这婚姻方面的事情，不可强求的。当初也怪爹，没有及时提醒灵儿。爹也知道这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原先爹也没往深处想，总以为你跟乐天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乐天哥哥人品好，不会辜负灵儿的。虽然有门当户对的传统，也许白家看在你和乐天哥哥的特殊感情上，也会有所破例。当时爹就存在着侥幸，心想要是灵儿能嫁得乐天这样的伴侣，将来一定幸福，也可以使幼年时候经过的痛苦得到补偿，谁知到头来爹的一腔希望落空了。”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用手在脸上抹了抹眼泪。湘灵安慰爹道：
“爹不要难过，灵儿想明白了，乐天爹让灵儿做白家的干女儿，这也是为灵儿好，灵儿还可跟乐天哥哥以兄妹相认，灵儿也知足了。”湘灵说着又掉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爹又说：“灵儿，不要太难过，过些日子，若有好人家问起灵儿婚姻，爹就为灵儿把婚姻定了，这苻离好人家还是有的，若灵儿嫁得如意郎君，有了依托，爹也放心了。”爹说完，湘灵抬起头认真道：
“爹，千万不要这样说。即使我跟乐天哥哥婚姻不成功，灵儿也不会再另嫁他人。在灵儿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乐天哥哥，再也不能容下另外任何一个男人。爹，女儿不能再瞒着爹，女儿已经是乐天哥哥的人了。在夹沟的流沟寺，灵儿在弥勒菩萨面前已经许过愿，在朱陈村的古槐树下，灵儿跟乐天哥哥一起发过誓，灵儿跟乐天哥哥已经是再也无法分开了。”湘灵爹听到这里，再也没有话说，只听得泪珠啪嗒啪嗒掉在房间的地板上。
过了好一会，湘灵又说道：“爹，你不要替灵儿担心，将来灵儿自己能挣钱养活自己，灵儿跟哥两兄妹可以一起给爹养老，让爹欢度晚年。”
湘灵爹叹口气说：“灵儿，你一个女子，怎么好挣钱度日？别说给爹养老，一个女人，能养活自己也不容易，怎么还能说给爹养老呢？灵儿，一个女人没男人把持，做人难哪！”
“爹不能说这样的泄气话，女儿在七八岁时乐天哥哥就教灵儿学琴，灵儿现在的琴艺别说有什么名气，以灵儿现在的琵琶功底，在地方上做教师教教孩子们学点基础还是可以的，据说在京都教坊当教师收入不菲，如今朝廷重视音乐，地方州县也提倡发展音乐，灵儿已经想好了，待过一些时候，灵儿到京都去看看，见见世面，学点经验，可以回苻离带几个孩子，专教琵琶。如有些成就，可以向州府乐官推荐。到时候还得爹给灵儿花一些盘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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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来到湘灵书房门口，轻轻敲门，立即听到了脚步声。门开了，二人目光相对，双方都看到对方的眼眶是红的，顿时双方都明白了一切。双方都没话说，两情依依，难诉相思。乐天走进房内，二人仍然相对无言，乐天终于熬不住，一把将湘灵拥入怀中，二人又流泪了，无声的泪，在无声地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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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灵已经泣不成声了。乐天安慰道：“妹妹莫要哭了，来，到厨屋打一盆水，乐天和妹妹把脸洗洗，这满脸泪水的，来了人可不好看，唉，你爹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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