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正文 第64章 孟家村里访先贤,涧南园乐天题
话说乐天兄弟在城南的岘山附近找到了孟浩然老先生的故居古院岗孟家村涧南园。这古院岗孟家村乃是一个有两三百人的村庄，由于村中居民全都姓孟，所以叫着孟家村。
在离孟家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用矮墙围起来的庄园式的院落，那就是涧南园。整个院落依山而建，座南朝北，前低后高，有房屋五栋，大小房间数十间，分正门、中门、侧门，呈严格的中心对称。用石条作墙，石条之间相互咬合。
大门前面有牌楼，牌楼正中一块巨匾，题着“孟氏山庄”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屋顶均建有龙头鱼尾式飞檐，檐角挂有大铜铃。牌楼两边一副对联，写的是：“先贤孟襄阳，浩然正气，洁身自好有清名；诗赋凌鲍谢，躬耕田园，吟咏山水称宗师”。两旁的墙壁上，有彩画《八仙图》、《太极图》、《大禹耕田》、《文王访贤》、《群英会》、《渔樵耕读》等，题材广泛，造型生动，形象逼真。
乐天兄弟正在欣赏那些对联和彩画，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来到面前，那小男孩倒是很懂礼节，上前跟乐天兄弟打招呼道：
“三位叔叔好！三位叔叔从哪里来？”
“哟，好可爱的孩子，叔叔从襄城过来的，这副对联上的孟襄阳是你的祖爷爷了吧？”
“他是我的大祖爷爷，叫孟浩然。我还有二祖爷爷孟洗然，三祖爷爷孟燦然。叔叔你们看，我五爷爷来了，你们跟他说吧。”小男孩对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老人说道：“五爷爷，这三位叔叔……”
“你好孟老伯伯，久仰久仰！晚生白乐天三兄弟前来瞻仰孟公故居，有烦老伯了！”
“哪里哪里，原来三位是来瞻仰先公故居？好，寒舍便是，快快有请！”老伯用手示意三兄弟向里面的房屋走来。
原来这涧南园属于庄园式的院落，最下面也是最中间的楼房看起来是主要建筑，楼房左右两侧和和后面并排两栋房子共四栋房子都是平房。乐天三兄弟跟着孟老伯走进了楼房的厅堂。
听说又来了客人，孟家在家里的老人妇人和儿童都来到厅堂里跟客人相见，厅堂里面顿时热闹起来：
“听说三位相公姓白？”刚才那位老伯问道。
“对，晚生白乐天，这是哥哥白幼文，他是弟弟行简。”
“你们是从襄城过来的？听说前些时候襄城调来一位别驾大人也是姓白，不知三位相公听说过么？”
“不满老伯说，新调来的别驾大人就是晚生的家父。”
“哟，难怪三位相公相貌不凡，原来还是白大人的公子，真是将门出虎子呀，”
“谢谢老伯谬赞，晚生三兄弟此来，正为仰慕孟公大名而来，原来孟公家也人丁兴旺，晚生看着也为孟公高兴！”
“好说好说，人丁兴旺最难得，虽然家父未建功名，但是家父的儿孙也有一大家子人，家父平生心胸坦荡，以耕种为业，以吟咏为乐，那时候大唐盛世，由于家祖父辛勤耕耘，家中也颇有余钱剩米，可以供给家父在外游历，遍访名山，结交诗友。”
“就是么，我们兄弟也都喜欢诗词，平日也糊弄一些蹩脚诗赋，对孟老先生的田园诗尤其喜欢，不满老伯说，晚生在两三岁时，就能背诵默写孟老先生的那首‘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那首诗写得实在太好了。”
“哟，两三岁就能背诗，还能默写，看来白相公不愧为神童呀。哎，老夫记得三四年前有人在老夫面前提起过，说是京都有一位少年诗人白居易，他的一首《离离原上草》得到大诗人顾况的赏识，结果那白居易就出名了，白相公一定听说过吧？”孟老伯说到这里，乐天心里好舒服，但是行简却忍不住了：
“那白居易就是我二哥，就是他。”行简边说边用手指指乐天。
这一下好，听说眼前这位白相公就是白居易，所有的孟家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乐天，心想平日里经常听人说起的神童诗人白居易竟然来到了我们孟家，实在叫人高兴！年老的长辈们都在心里琢磨，眼前这位白相公如此年轻，就有了振动京都的诗名，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于是急忙安排酒宴，为这位年轻诗人接风洗尘！
乐天急忙阻止，但是到这时候谁能阻止得了呢？就在这时候，又来了三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老人们急忙向那些少年介绍，眼前这位后生就是他们平时经常提起的白居易，这样以来，乐天三兄弟就被团团围住了。
刚才来的三位少年成了谈话的主角：
“请问白大哥，你们说我们也能当诗人吗？”
“怎么不能呢？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当诗人，你们的祖爷爷不也是一边种田一边吟诗，就成了大诗人吗？还有呢，几百年前的陶渊明就是凭着写种田的生活成了田园诗的开山祖师而名传千古，你们的祖爷爷也因为写农夫生活而成为了田园诗的一代宗师，说实在话，我们白家三兄弟都非常喜欢你们祖爷爷的诗。”
“不过白大哥，当年我们的祖爷爷本来可以凭着他的才能进朝廷做官，他为什么不去呢？”
“这就说不好了，大概是人各有志吧？唉，你们祖爷爷不想做官，可能跟你们襄城古代的榜样人物有关，在你们襄城，早在三国时候就有著名人物庞德公不想做官，奥，对了，庞德公的学生诸葛亮当初也在隆中耕田种地，后来刘备到隆中请了他三次，终于感动了诸葛亮，从此诸葛亮一心一意辅佐刘备，成就了千古霸业。但是庞德公却一直隐居在襄城。”
“庞德公就隐居在鹿门山，就那边，那座山叫着鹿门山，我家祖爷爷也常常到那里住，说是那山上风水好，有灵气。”一个孟家兄弟指着对面的山峰说道。
这时候，一个孟家兄弟拿出一本诗卷说道：“白大哥，这是我家祖爷爷的诗集，你看。”孟家兄弟说着，把试卷递给乐天。乐天接诗卷在手，一股激动的暖流在心中涌流，乐天急忙翻开诗卷，只见首页写着那一首大唐妇孺皆知的《春晓》，乐天继续翻看：
“《留别王维》：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
乐天说：“看来你家祖爷爷跟王维关系不一般。”一位孟家老人说：“确实不一般，那时候，王伯伯经常到我家来同家父饮宴唱和，玩得很开心，家父也常常去王伯伯家里，二人来往十分密切。”乐天继续往下看：
“《清明日宴梅道士房》：林卧愁春尽，开轩览物华。忽逢青鸟使，邀入赤松家。丹灶初开火，仙桃正发花。童颜若可驻，何惜醉流霞！”
“你家祖爷爷还跟道士有往来？不知这梅道士是何等人物？”乐天说着，继续往下看：
“《题义公禅房》：义公习禅寂，结宇依空林。户外一峰秀，阶前众壑深。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
“你们家祖爷爷也有心向佛门。”乐天说。
“《夜归襄阳鹿门山歌》：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人随沙路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乐天问孟家兄弟说：“鹿门山上也有佛寺？”
“是呀，就是鹿门寺。”
“《与诸子登襄樊岘山》：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羊公碑字在，读罢泪沾襟。”
“老伯伯你们都跟你们爹一起登过岘山？”
“是呀，记得一次登山，当我们登上峰顶的时候，娃儿他们祖爷爷当即吟出这一首诗，还要我把它记下来。”一位孟家老人说。
“《早寒江上有怀》：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乡泪客中尽，孤帆天际看。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
“这首诗是怀念某位亲人吧？”
说话间，有人叫大家入席，由于是中餐，还有许多在外面干活的人都还没回家，孟老伯说，如果都在家，有三十多口人吃饭。厨倌安排妇女和小孩子坐一桌，三位老人家和几位年轻后生陪三位白相公喝酒。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继续谈孟家祖爷爷的故事：
“白相公，不满你们说，我家祖爷爷也不是不想当官，他也曾经参加过科举考试，没考好，后来就不想在那条路上拼了。后来又到京都长安谋求官职，曾在太学赋诗，名动公卿，一座倾服，为之搁笔，可是后来……”一位叫孟岘的年轻人说到这里摇摇头，满脸遗憾。只听名叫孟狮的少年说：
“祖爷爷和王摩诘祖伯交谊很深。王摩诘祖伯就是王维，传说摩诘祖伯伯曾邀祖爷爷进入内署，忽然玄宗皇帝爷来了，祖爷爷没见过皇帝爷，非常害怕，躲藏到床底下。但是还是被皇帝爷看见了，要祖爷爷出来，祖爷爷不敢隐瞒，据实奏闻皇帝爷，皇帝爷要他吟诗，祖爷爷背了一首诗，当祖爷爷背诵出‘不才明主弃’这一句的时候，皇帝爷就不高兴了，说：‘你自己从来就没有向我提出要求要做官，要是你像别人那样，愿意做官，向我写个申请，我签个字报到吏部备案不就行了？自己不提出申请，还怪我抛弃你，这不是冤枉了朕吗？’还好，皇帝爷还算宽容，没有治祖爷爷的罪，让他回家做他的平头百姓。”
另一位名叫孟香的少年接着说：
“其实我家祖爷爷后来还有机会。自从那一次玄宗皇帝爷把祖爷爷放回家以后，心里很是后悔，开元二十二年，韩朝宗为襄州刺史，皇帝爷交代韩朝宗把祖爷爷请回朝廷，韩朝宗跟祖爷爷约定一同到长安，为他安排官职，但他却故意失约，韩朝宗不耐烦了，回到京都向皇帝爷汇报，说祖爷爷性格高傲，不慕功名，玄宗皇帝爷也只得罢了。”
又一位名叫孟霸的少年说：
“又过了三年，到了开元二十五年，张九龄为襄城长史，将祖爷爷招致幕府。不久祖爷爷由于生病，回到家里养病。祖爷爷背上长了毒疮，竟然两三年才渐渐好起来。可是也许是命运，就在开元二十八年，被称为‘诗家天子’的王昌龄王大人游襄城，专程造访祖爷爷，二人相见甚欢。因在席间畅饮，导致病情复发，不几天就去世了。”说到这里，大家心里都万分难过。
忽然老伯说道：“大家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五十多年了，来，大家喝酒！”说完，大家一齐端起了酒杯。忽然一位少年提议：
“今日有缘，得与少年诗人白居易相聚，大家欢迎白居易相公为大家吟一首诗，让大家开开眼界，大家说好不好？”
厅堂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只见乐天站起来，大声说道：“各位老伯，各位孟家弟兄，今日来到孟浩然老先生故里，受到孟家合家大小的热情接待，我白乐天谨代表白家兄弟表示衷心的谢意！在此，白居易有诗一首献给孟浩然老先生，以表纪念：
《游襄阳怀孟浩然》：楚山碧岩岩，汉水碧汤汤。秀气结成象，孟氏之文章。今我讽遗文，思人至其乡。清风无人继，日暮空襄阳。南望鹿门山，蔼若有馀芳。旧隐不知处，云深树苍苍。”
厅堂里又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末了，几位孟老伯安排几位少年，陪着白家兄弟去对面的鹿门山游玩，看看祖爷爷在那里的草庐。再三叮嘱要白家兄弟回到涧南园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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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孟家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用矮墙围起来的庄园式的院落，那就是涧南园。整个院落依山而建，座南朝北，前低后高，有房屋五栋，大小房间数十间，分正门、中门、侧门，呈严格的中心对称。用石条作墙，石条之间相互咬合。
大门前面有牌楼，牌楼正中一块巨匾，题着“孟氏山庄”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屋顶均建有龙头鱼尾式飞檐，檐角挂有大铜铃。牌楼两边一副对联，写的是：“先贤孟襄阳，浩然正气，洁身自好有清名；诗赋凌鲍谢，躬耕田园，吟咏山水称宗师”。两旁的墙壁上，有彩画《八仙图》、《太极图》、《大禹耕田》、《文王访贤》、《群英会》、《渔樵耕读》等，题材广泛，造型生动，形象逼真。
乐天兄弟正在欣赏那些对联和彩画，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来到面前，那小男孩倒是很懂礼节，上前跟乐天兄弟打招呼道：
“三位叔叔好！三位叔叔从哪里来？”
“哟，好可爱的孩子，叔叔从襄城过来的，这副对联上的孟襄阳是你的祖爷爷了吧？”
“他是我的大祖爷爷，叫孟浩然。我还有二祖爷爷孟洗然，三祖爷爷孟燦然。叔叔你们看，我五爷爷来了，你们跟他说吧。”小男孩对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老人说道：“五爷爷，这三位叔叔……”
“你好孟老伯伯，久仰久仰！晚生白乐天三兄弟前来瞻仰孟公故居，有烦老伯了！”
“哪里哪里，原来三位是来瞻仰先公故居？好，寒舍便是，快快有请！”老伯用手示意三兄弟向里面的房屋走来。
原来这涧南园属于庄园式的院落，最下面也是最中间的楼房看起来是主要建筑，楼房左右两侧和和后面并排两栋房子共四栋房子都是平房。乐天三兄弟跟着孟老伯走进了楼房的厅堂。
听说又来了客人，孟家在家里的老人妇人和儿童都来到厅堂里跟客人相见，厅堂里面顿时热闹起来：
“听说三位相公姓白？”刚才那位老伯问道。
“对，晚生白乐天，这是哥哥白幼文，他是弟弟行简。”
“你们是从襄城过来的？听说前些时候襄城调来一位别驾大人也是姓白，不知三位相公听说过么？”
“不满老伯说，新调来的别驾大人就是晚生的家父。”
“哟，难怪三位相公相貌不凡，原来还是白大人的公子，真是将门出虎子呀，”
“谢谢老伯谬赞，晚生三兄弟此来，正为仰慕孟公大名而来，原来孟公家也人丁兴旺，晚生看着也为孟公高兴！”
“好说好说，人丁兴旺最难得，虽然家父未建功名，但是家父的儿孙也有一大家子人，家父平生心胸坦荡，以耕种为业，以吟咏为乐，那时候大唐盛世，由于家祖父辛勤耕耘，家中也颇有余钱剩米，可以供给家父在外游历，遍访名山，结交诗友。”
“就是么，我们兄弟也都喜欢诗词，平日也糊弄一些蹩脚诗赋，对孟老先生的田园诗尤其喜欢，不满老伯说，晚生在两三岁时，就能背诵默写孟老先生的那首‘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那首诗写得实在太好了。”
“哟，两三岁就能背诗，还能默写，看来白相公不愧为神童呀。哎，老夫记得三四年前有人在老夫面前提起过，说是京都有一位少年诗人白居易，他的一首《离离原上草》得到大诗人顾况的赏识，结果那白居易就出名了，白相公一定听说过吧？”孟老伯说到这里，乐天心里好舒服，但是行简却忍不住了：
“那白居易就是我二哥，就是他。”行简边说边用手指指乐天。
这一下好，听说眼前这位白相公就是白居易，所有的孟家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乐天，心想平日里经常听人说起的神童诗人白居易竟然来到了我们孟家，实在叫人高兴！年老的长辈们都在心里琢磨，眼前这位白相公如此年轻，就有了振动京都的诗名，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于是急忙安排酒宴，为这位年轻诗人接风洗尘！
乐天急忙阻止，但是到这时候谁能阻止得了呢？就在这时候，又来了三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老人们急忙向那些少年介绍，眼前这位后生就是他们平时经常提起的白居易，这样以来，乐天三兄弟就被团团围住了。
刚才来的三位少年成了谈话的主角：
“请问白大哥，你们说我们也能当诗人吗？”
“怎么不能呢？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当诗人，你们的祖爷爷不也是一边种田一边吟诗，就成了大诗人吗？还有呢，几百年前的陶渊明就是凭着写种田的生活成了田园诗的开山祖师而名传千古，你们的祖爷爷也因为写农夫生活而成为了田园诗的一代宗师，说实在话，我们白家三兄弟都非常喜欢你们祖爷爷的诗。”
“不过白大哥，当年我们的祖爷爷本来可以凭着他的才能进朝廷做官，他为什么不去呢？”
“这就说不好了，大概是人各有志吧？唉，你们祖爷爷不想做官，可能跟你们襄城古代的榜样人物有关，在你们襄城，早在三国时候就有著名人物庞德公不想做官，奥，对了，庞德公的学生诸葛亮当初也在隆中耕田种地，后来刘备到隆中请了他三次，终于感动了诸葛亮，从此诸葛亮一心一意辅佐刘备，成就了千古霸业。但是庞德公却一直隐居在襄城。”
“庞德公就隐居在鹿门山，就那边，那座山叫着鹿门山，我家祖爷爷也常常到那里住，说是那山上风水好，有灵气。”一个孟家兄弟指着对面的山峰说道。
这时候，一个孟家兄弟拿出一本诗卷说道：“白大哥，这是我家祖爷爷的诗集，你看。”孟家兄弟说着，把试卷递给乐天。乐天接诗卷在手，一股激动的暖流在心中涌流，乐天急忙翻开诗卷，只见首页写着那一首大唐妇孺皆知的《春晓》，乐天继续翻看：
“《留别王维》：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
乐天说：“看来你家祖爷爷跟王维关系不一般。”一位孟家老人说：“确实不一般，那时候，王伯伯经常到我家来同家父饮宴唱和，玩得很开心，家父也常常去王伯伯家里，二人来往十分密切。”乐天继续往下看：
“《清明日宴梅道士房》：林卧愁春尽，开轩览物华。忽逢青鸟使，邀入赤松家。丹灶初开火，仙桃正发花。童颜若可驻，何惜醉流霞！”
“你家祖爷爷还跟道士有往来？不知这梅道士是何等人物？”乐天说着，继续往下看：
“《题义公禅房》：义公习禅寂，结宇依空林。户外一峰秀，阶前众壑深。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
“你们家祖爷爷也有心向佛门。”乐天说。
“《夜归襄阳鹿门山歌》：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人随沙路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乐天问孟家兄弟说：“鹿门山上也有佛寺？”
“是呀，就是鹿门寺。”
“《与诸子登襄樊岘山》：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羊公碑字在，读罢泪沾襟。”
“老伯伯你们都跟你们爹一起登过岘山？”
“是呀，记得一次登山，当我们登上峰顶的时候，娃儿他们祖爷爷当即吟出这一首诗，还要我把它记下来。”一位孟家老人说。
“《早寒江上有怀》：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乡泪客中尽，孤帆天际看。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
“这首诗是怀念某位亲人吧？”
说话间，有人叫大家入席，由于是中餐，还有许多在外面干活的人都还没回家，孟老伯说，如果都在家，有三十多口人吃饭。厨倌安排妇女和小孩子坐一桌，三位老人家和几位年轻后生陪三位白相公喝酒。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继续谈孟家祖爷爷的故事：
“白相公，不满你们说，我家祖爷爷也不是不想当官，他也曾经参加过科举考试，没考好，后来就不想在那条路上拼了。后来又到京都长安谋求官职，曾在太学赋诗，名动公卿，一座倾服，为之搁笔，可是后来……”一位叫孟岘的年轻人说到这里摇摇头，满脸遗憾。只听名叫孟狮的少年说：
“祖爷爷和王摩诘祖伯交谊很深。王摩诘祖伯就是王维，传说摩诘祖伯伯曾邀祖爷爷进入内署，忽然玄宗皇帝爷来了，祖爷爷没见过皇帝爷，非常害怕，躲藏到床底下。但是还是被皇帝爷看见了，要祖爷爷出来，祖爷爷不敢隐瞒，据实奏闻皇帝爷，皇帝爷要他吟诗，祖爷爷背了一首诗，当祖爷爷背诵出‘不才明主弃’这一句的时候，皇帝爷就不高兴了，说：‘你自己从来就没有向我提出要求要做官，要是你像别人那样，愿意做官，向我写个申请，我签个字报到吏部备案不就行了？自己不提出申请，还怪我抛弃你，这不是冤枉了朕吗？’还好，皇帝爷还算宽容，没有治祖爷爷的罪，让他回家做他的平头百姓。”
另一位名叫孟香的少年接着说：
“其实我家祖爷爷后来还有机会。自从那一次玄宗皇帝爷把祖爷爷放回家以后，心里很是后悔，开元二十二年，韩朝宗为襄州刺史，皇帝爷交代韩朝宗把祖爷爷请回朝廷，韩朝宗跟祖爷爷约定一同到长安，为他安排官职，但他却故意失约，韩朝宗不耐烦了，回到京都向皇帝爷汇报，说祖爷爷性格高傲，不慕功名，玄宗皇帝爷也只得罢了。”
又一位名叫孟霸的少年说：
“又过了三年，到了开元二十五年，张九龄为襄城长史，将祖爷爷招致幕府。不久祖爷爷由于生病，回到家里养病。祖爷爷背上长了毒疮，竟然两三年才渐渐好起来。可是也许是命运，就在开元二十八年，被称为‘诗家天子’的王昌龄王大人游襄城，专程造访祖爷爷，二人相见甚欢。因在席间畅饮，导致病情复发，不几天就去世了。”说到这里，大家心里都万分难过。
忽然老伯说道：“大家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五十多年了，来，大家喝酒！”说完，大家一齐端起了酒杯。忽然一位少年提议：
“今日有缘，得与少年诗人白居易相聚，大家欢迎白居易相公为大家吟一首诗，让大家开开眼界，大家说好不好？”
厅堂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只见乐天站起来，大声说道：“各位老伯，各位孟家弟兄，今日来到孟浩然老先生故里，受到孟家合家大小的热情接待，我白乐天谨代表白家兄弟表示衷心的谢意！在此，白居易有诗一首献给孟浩然老先生，以表纪念：
《游襄阳怀孟浩然》：楚山碧岩岩，汉水碧汤汤。秀气结成象，孟氏之文章。今我讽遗文，思人至其乡。清风无人继，日暮空襄阳。南望鹿门山，蔼若有馀芳。旧隐不知处，云深树苍苍。”
厅堂里又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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