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传》正文 第101章 江船上又与湘灵相遇了
人们常常喜欢说“天下之大”,其实有时候你也许觉得这天下并不大,甚至还会觉得天下是如此的狭窄,于是就常常有“狭路相逢”的叹息。当然,如果你偶然相遇的是好朋友或者是昔日的恋人,你也许说那是一种缘分。这不,在今天这一艘江汉大客船上,乐天的缘分又来了。
就在所有的乘客都已经坐好,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客船已经离开码头向江心驶去。也就在这时候,乐天发现坐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一位女人的背影有点不同寻常。“那女人从后面看去很像……莫非……不可能!”
可是就在乐天心里说“不可能”的一瞬间,女人的脸一下子转了过来,这一下好,两双眼睛紧紧地互相瞪住了,两颗心也同时从心窝里崩了出来:“湘灵妹妹!”“乐天哥哥!”声音几乎是同时叫出。
乐天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二人都完全忘记了自己周围的环境,忘情地拥抱在一起了。
哭泣,无声的哭泣。二人都在激烈地颤抖着……
船上的所有目光都被吸引到这一精彩场面,这一感天动地的场面。但是所有的看客都保持了安静,没有一个人发出不协调的声音。
终于,湘灵恢复了理智,忽然把乐天轻轻推开,掏出手绢首先把乐天的眼泪擦干,然后把自己的眼泪擦干,语言的表演开始了:
“乐天哥哥,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在皇帝爷身边做事吗?”
“我……湘灵妹妹,你还好吗?”
“我……好……”湘灵忽然转过身子对身边的女孩说:“阿馨,快叫叔叔!”
那位叫阿馨的女孩向着乐天叫了一声“叔叔好!”。
“她是……”
“我的干女儿,自幼没有爹娘,是湘灵收留她做了徒弟,后来就认湘灵做了干娘。”忽然湘灵想起了问题:
“嫂子呢?嫂子好吗?”
就在这时候,银銮子叫了一声“爹”就来到乐天身边,湘灵一下明白过来:“是女儿吧?是老几?有几个儿女?”说着就把银銮子抱了起来。乐天忙叫女儿叫阿姨,银銮子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湘灵在银銮子的脸蛋上一连打了几个吻,那一种亲切感真是令人感动。
杨茵从乐天的行动已经看出一点苗头,现在又看见那女人对银銮子如此亲热,已经判断出这位女人就是乐天青梅竹马的恋人湘灵。心里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忽然乐天对湘灵说:“湘灵妹妹你看,那位就是嫂子。”
湘灵看那位女人,生得细皮嫩肉,柳眉杏眼,嘴角一对酒窝显出天然风韵,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湘灵心想,乐天哥哥能娶得这样的女人,也叫湘灵打心眼里高兴。也许有人会说,面对此情此景,作为女人,湘灵一定会嫉妒。其实他们不知道湘灵跟乐天的爱情史,知道了他们的爱情史,就会理解湘灵不会嫉妒。在湘灵的心中,她已经得到了乐天哥哥。湘灵曾经千方百计让乐天跟别的女人结婚,因为她湘灵没有那福分。现在好了,乐天哥哥有了这么一位漂亮贤淑的女人在身边,她湘灵也就放心了。想到这里,湘灵甜甜地叫了一声“嫂子”。
此时乐天夫人杨茵的内心也在打鼓:“难怪!原来这湘灵果然好人品,算起来也该有四十来岁了吧,人们常说,女人四十老虔婆,可是这湘灵,居然还有如此风采,真是青春依旧,风韵犹存呀!难怪乐天如此痴迷于她!”想到这里,杨茵觉得自愧不如,但是她毕竟成了乐天的正牌妻子,她应该拿出风度,于是回答湘灵道:
“湘灵姐姐,还不快点过来,我们要坐在一起说话,快,乐天把湘灵姐姐拉过来,我们姐妹要坐在一起说话。”
于是乐天不容分说,拉着湘灵的手走了过来,让湘灵跟杨茵坐在一起。
说什么好呢?湘灵跟杨茵都是很会说话的女人,都知道怎样掌握分寸,还是杨茵先开口说道:“湘灵姐姐,这么多年以来,杨茵一直想着姐姐,只是没有机会见姐姐一面,今日好了,我们姐妹俩在一起了。”
湘灵听了又抽泣起来,杨茵知道湘灵心里难过,忙用言语安慰:“湘灵姐姐,不要太难过,虽然杨茵知道姐姐为了乐天吃了很多苦,受了许多委屈,但是现在好了,我们姐妹在一起了,姐姐应该高兴才是。”
谁知道湘灵抽泣得更加厉害,几乎要大声哭起来了。乐天也在掉眼泪。杨茵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说道:“湘灵姐姐不要哭,往后我们姐妹在一起,就由姐姐来当家,我杨茵不是说假话,当年杨茵跟乐天结婚的时候,杨茵是对乐天说过的,只要往后不论在哪里碰上姐姐,我杨茵愿意让姐姐做正房,我杨茵心甘情愿做小……”
杨茵说到这里,湘灵万分感动,忙说道:“杨姑娘不要说了,怪只怪湘灵命薄,没那福分,只要杨姑娘跟乐天哥哥过得好,我湘灵心里也踏实。想当初,乐天哥哥已经把心给了湘灵,湘灵也知足了。杨姑娘,你就安心好好跟乐天哥哥过吧,我湘灵,真的没那福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乐天柔肠百转,只有滴眼泪的份。渐渐地,湘灵的心平和起来,开始问一些京都的情况,谈话转到这方面,杨茵就有话说了。从当年从洛阳搬家到长安,到怎样跟乐天结婚,再讲到娘去世,全家人回下邽老家丁忧,在那里种地,再讲到回长安做太子的老师,最后讲到乐天不知犯了什么事被谪贬到江州。说着说着,湘灵的一双眼睛睁大了,自言自语地说:“我就担心乐天这事,乐天人太直,说不得的话也敢说,他也不仔细想想,在皇帝爷身边做事,是可以随便说的?乡里人也知道,‘伴君如伴虎’,危险哪!”湘灵停了一会又接着说:“现在倒好,来到了江州,远离了皇帝爷,过日子倒清静。”
乐天想不到湘灵妹妹对这件事也会这么看,心中立刻想起早年在苻离教湘灵妹妹弹琴,弹那一支琵琶名曲《知音》,心中感叹道:湘灵妹妹啊,你还真的是我乐天的知音,永远的知音!于是问湘灵道:
“湘灵妹妹现在……”乐天本来是问湘灵现在是不是还喜欢弹琴,但是他立刻想起刚才看到湘灵的干女儿背着琵琶,于是改口道:
“湘灵妹妹最近在哪里带徒弟?”
“说起来也凑巧,刚好这几天在汉阳的一个徒弟家里玩了几天,今天还要去下面的阳新,那里也有一个徒弟,在她家里玩几天再回金陵乐坊。”
“这么说来,这长江沿岸到处有湘灵姐姐的徒弟了?”
“也不能这么说,有倒是有几个,主要在上到汉阳下至扬州无锡的一些地方,对了,还有余杭和苏州也有几个。”
说到这里,乐天有点吃惊,想不到湘灵妹妹有这般出息,据她说来,现在已经是琵琶方面的一代名师了,这是当年想不到的呀。乐天忽然问:
“湘灵妹妹是什么时候离开徐州来金陵的?”
湘灵低下了头,有些忧伤地说:“自从七八年前徐州张大人过世,盼盼姑娘再也没心情打理乐坊,于是通过盼盼姑娘的关系,介绍湘灵到了金陵乐坊。那金陵府刘大人跟刘大哥刘五是同宗弟兄,对湘灵常有关照,所以湘灵这些年还算混得可以。”
说起关盼盼,乐天又沉默了,原来乐天早就听张仲素说起过,这盼盼姑娘虽然是妓女,却也颇讲节气。她跟张大人只做了两年多夫妻,不幸张大人就去世了,许多人都劝盼盼姑娘另外嫁人,可是盼盼姑娘就是不嫁,至今仍然还为张大人守着,这盼盼姑娘,也算一位奇女子。乐天正想着,忽听湘灵问道:
“乐天哥哥,这些年,你到过苻离吗?”
对这个问题,乐天实在不好回答,怎么说呢?乐天记得,自从自己在三十二岁那一年回苻离搬家,在徐州的燕子楼见过湘灵妹妹一次面,到现在已经有十一二年了。在这十多年里,我乐天一直没有到过苻离,并不是没有时间,主要是没心情。开始的几年,是跟杨姑娘熬婚,也就是跟娘赌气。后来娘以死相逼,跟杨姑娘结了婚,更加没有脸面回苻离,因为乐天无法面对湘灵妹妹。就这样,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想到这里,乐天无奈地摇摇头:
“湘灵妹妹,你叫我乐天怎么说呢?我乐天还有脸面回苻离吗?”
“乐天哥哥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湘灵妹妹过得好好的,乐天哥哥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讲实在话,我也很多年没有回到苻离了,就是在去年到看过一次爹。也顺便到徐州看了盼盼姑娘。”
“你爹还好吧?你哥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都好,爹身子还硬朗,哥家里已经有一大帮孩子,已经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了,湘灵准备把爹接到金陵来享享福,可是他不愿意,他要帮助哥照顾儿女和孙子,所以湘灵也只得由着爹。”
“看来你爹还很有福气呢,年轻时吃了苦,到老来享福,有福气哪!”
忽然船上有雇员大声说:“各位乘客,阳新到了,请在阳新下船的乘客准备好行李下船!”
湘灵说:“乐天,嫂子,湘灵要下船了,你们多多保重!”
乐天哪里肯依,一定要湘灵一同到江州,从此在一起过日子,杨茵也百般劝说,但是湘灵哪里肯留下,她想,现在乐天跟杨茵过得好好的,我又何必再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呢?乐天知道湘灵的性格,经过百般劝说无效,乐天也只得罢了。此时乐天眼里噙着泪花,眼睁睁看着湘灵走出船舱,走上码头,然后站在码头的高处,不眨眼地看着客船驶离码头,驶向江心,晚秋的江风吹着湘灵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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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的乘客都已经坐好,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客船已经离开码头向江心驶去。也就在这时候,乐天发现坐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一位女人的背影有点不同寻常。“那女人从后面看去很像……莫非……不可能!”
可是就在乐天心里说“不可能”的一瞬间,女人的脸一下子转了过来,这一下好,两双眼睛紧紧地互相瞪住了,两颗心也同时从心窝里崩了出来:“湘灵妹妹!”“乐天哥哥!”声音几乎是同时叫出。
乐天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二人都完全忘记了自己周围的环境,忘情地拥抱在一起了。
哭泣,无声的哭泣。二人都在激烈地颤抖着……
船上的所有目光都被吸引到这一精彩场面,这一感天动地的场面。但是所有的看客都保持了安静,没有一个人发出不协调的声音。
终于,湘灵恢复了理智,忽然把乐天轻轻推开,掏出手绢首先把乐天的眼泪擦干,然后把自己的眼泪擦干,语言的表演开始了:
“乐天哥哥,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在皇帝爷身边做事吗?”
“我……湘灵妹妹,你还好吗?”
“我……好……”湘灵忽然转过身子对身边的女孩说:“阿馨,快叫叔叔!”
那位叫阿馨的女孩向着乐天叫了一声“叔叔好!”。
“她是……”
“我的干女儿,自幼没有爹娘,是湘灵收留她做了徒弟,后来就认湘灵做了干娘。”忽然湘灵想起了问题:
“嫂子呢?嫂子好吗?”
就在这时候,银銮子叫了一声“爹”就来到乐天身边,湘灵一下明白过来:“是女儿吧?是老几?有几个儿女?”说着就把银銮子抱了起来。乐天忙叫女儿叫阿姨,银銮子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湘灵在银銮子的脸蛋上一连打了几个吻,那一种亲切感真是令人感动。
杨茵从乐天的行动已经看出一点苗头,现在又看见那女人对银銮子如此亲热,已经判断出这位女人就是乐天青梅竹马的恋人湘灵。心里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忽然乐天对湘灵说:“湘灵妹妹你看,那位就是嫂子。”
湘灵看那位女人,生得细皮嫩肉,柳眉杏眼,嘴角一对酒窝显出天然风韵,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湘灵心想,乐天哥哥能娶得这样的女人,也叫湘灵打心眼里高兴。也许有人会说,面对此情此景,作为女人,湘灵一定会嫉妒。其实他们不知道湘灵跟乐天的爱情史,知道了他们的爱情史,就会理解湘灵不会嫉妒。在湘灵的心中,她已经得到了乐天哥哥。湘灵曾经千方百计让乐天跟别的女人结婚,因为她湘灵没有那福分。现在好了,乐天哥哥有了这么一位漂亮贤淑的女人在身边,她湘灵也就放心了。想到这里,湘灵甜甜地叫了一声“嫂子”。
此时乐天夫人杨茵的内心也在打鼓:“难怪!原来这湘灵果然好人品,算起来也该有四十来岁了吧,人们常说,女人四十老虔婆,可是这湘灵,居然还有如此风采,真是青春依旧,风韵犹存呀!难怪乐天如此痴迷于她!”想到这里,杨茵觉得自愧不如,但是她毕竟成了乐天的正牌妻子,她应该拿出风度,于是回答湘灵道:
“湘灵姐姐,还不快点过来,我们要坐在一起说话,快,乐天把湘灵姐姐拉过来,我们姐妹要坐在一起说话。”
于是乐天不容分说,拉着湘灵的手走了过来,让湘灵跟杨茵坐在一起。
说什么好呢?湘灵跟杨茵都是很会说话的女人,都知道怎样掌握分寸,还是杨茵先开口说道:“湘灵姐姐,这么多年以来,杨茵一直想着姐姐,只是没有机会见姐姐一面,今日好了,我们姐妹俩在一起了。”
湘灵听了又抽泣起来,杨茵知道湘灵心里难过,忙用言语安慰:“湘灵姐姐,不要太难过,虽然杨茵知道姐姐为了乐天吃了很多苦,受了许多委屈,但是现在好了,我们姐妹在一起了,姐姐应该高兴才是。”
谁知道湘灵抽泣得更加厉害,几乎要大声哭起来了。乐天也在掉眼泪。杨茵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说道:“湘灵姐姐不要哭,往后我们姐妹在一起,就由姐姐来当家,我杨茵不是说假话,当年杨茵跟乐天结婚的时候,杨茵是对乐天说过的,只要往后不论在哪里碰上姐姐,我杨茵愿意让姐姐做正房,我杨茵心甘情愿做小……”
杨茵说到这里,湘灵万分感动,忙说道:“杨姑娘不要说了,怪只怪湘灵命薄,没那福分,只要杨姑娘跟乐天哥哥过得好,我湘灵心里也踏实。想当初,乐天哥哥已经把心给了湘灵,湘灵也知足了。杨姑娘,你就安心好好跟乐天哥哥过吧,我湘灵,真的没那福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乐天柔肠百转,只有滴眼泪的份。渐渐地,湘灵的心平和起来,开始问一些京都的情况,谈话转到这方面,杨茵就有话说了。从当年从洛阳搬家到长安,到怎样跟乐天结婚,再讲到娘去世,全家人回下邽老家丁忧,在那里种地,再讲到回长安做太子的老师,最后讲到乐天不知犯了什么事被谪贬到江州。说着说着,湘灵的一双眼睛睁大了,自言自语地说:“我就担心乐天这事,乐天人太直,说不得的话也敢说,他也不仔细想想,在皇帝爷身边做事,是可以随便说的?乡里人也知道,‘伴君如伴虎’,危险哪!”湘灵停了一会又接着说:“现在倒好,来到了江州,远离了皇帝爷,过日子倒清静。”
乐天想不到湘灵妹妹对这件事也会这么看,心中立刻想起早年在苻离教湘灵妹妹弹琴,弹那一支琵琶名曲《知音》,心中感叹道:湘灵妹妹啊,你还真的是我乐天的知音,永远的知音!于是问湘灵道:
“湘灵妹妹现在……”乐天本来是问湘灵现在是不是还喜欢弹琴,但是他立刻想起刚才看到湘灵的干女儿背着琵琶,于是改口道:
“湘灵妹妹最近在哪里带徒弟?”
“说起来也凑巧,刚好这几天在汉阳的一个徒弟家里玩了几天,今天还要去下面的阳新,那里也有一个徒弟,在她家里玩几天再回金陵乐坊。”
“这么说来,这长江沿岸到处有湘灵姐姐的徒弟了?”
“也不能这么说,有倒是有几个,主要在上到汉阳下至扬州无锡的一些地方,对了,还有余杭和苏州也有几个。”
说到这里,乐天有点吃惊,想不到湘灵妹妹有这般出息,据她说来,现在已经是琵琶方面的一代名师了,这是当年想不到的呀。乐天忽然问:
“湘灵妹妹是什么时候离开徐州来金陵的?”
湘灵低下了头,有些忧伤地说:“自从七八年前徐州张大人过世,盼盼姑娘再也没心情打理乐坊,于是通过盼盼姑娘的关系,介绍湘灵到了金陵乐坊。那金陵府刘大人跟刘大哥刘五是同宗弟兄,对湘灵常有关照,所以湘灵这些年还算混得可以。”
说起关盼盼,乐天又沉默了,原来乐天早就听张仲素说起过,这盼盼姑娘虽然是妓女,却也颇讲节气。她跟张大人只做了两年多夫妻,不幸张大人就去世了,许多人都劝盼盼姑娘另外嫁人,可是盼盼姑娘就是不嫁,至今仍然还为张大人守着,这盼盼姑娘,也算一位奇女子。乐天正想着,忽听湘灵问道:
“乐天哥哥,这些年,你到过苻离吗?”
对这个问题,乐天实在不好回答,怎么说呢?乐天记得,自从自己在三十二岁那一年回苻离搬家,在徐州的燕子楼见过湘灵妹妹一次面,到现在已经有十一二年了。在这十多年里,我乐天一直没有到过苻离,并不是没有时间,主要是没心情。开始的几年,是跟杨姑娘熬婚,也就是跟娘赌气。后来娘以死相逼,跟杨姑娘结了婚,更加没有脸面回苻离,因为乐天无法面对湘灵妹妹。就这样,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想到这里,乐天无奈地摇摇头:
“湘灵妹妹,你叫我乐天怎么说呢?我乐天还有脸面回苻离吗?”
“乐天哥哥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湘灵妹妹过得好好的,乐天哥哥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讲实在话,我也很多年没有回到苻离了,就是在去年到看过一次爹。也顺便到徐州看了盼盼姑娘。”
“你爹还好吧?你哥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都好,爹身子还硬朗,哥家里已经有一大帮孩子,已经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了,湘灵准备把爹接到金陵来享享福,可是他不愿意,他要帮助哥照顾儿女和孙子,所以湘灵也只得由着爹。”
“看来你爹还很有福气呢,年轻时吃了苦,到老来享福,有福气哪!”
忽然船上有雇员大声说:“各位乘客,阳新到了,请在阳新下船的乘客准备好行李下船!”
湘灵说:“乐天,嫂子,湘灵要下船了,你们多多保重!”
乐天哪里肯依,一定要湘灵一同到江州,从此在一起过日子,杨茵也百般劝说,但是湘灵哪里肯留下,她想,现在乐天跟杨茵过得好好的,我又何必再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呢?乐天知道湘灵的性格,经过百般劝说无效,乐天也只得罢了。此时乐天眼里噙着泪花,眼睁睁看着湘灵走出船舱,走上码头,然后站在码头的高处,不眨眼地看着客船驶离码头,驶向江心,晚秋的江风吹着湘灵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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