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奶奶江湖回忆录》正文 第十五章 画师伯贤坤 一
“俞奶奶，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故事啊。”刚讲完故事，新加入的听众小萝莉坐在自家哥哥怀里，吸吮着自己的手指，就奶声奶气的问道。
俞奶奶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孩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奶奶年轻时候去过很多地方，所以听过很多故事。”
“那，奶奶，你年轻时候也一定是个行侠仗义的女侠了？”旁边的小男孩插嘴问道。
“什么女侠呢，不过随意走走罢了。老了老了，过去的事啊，记不清了。”俞奶奶扶着洛莫站起来，“都回去吧，奶奶老了，坐久了就累了，应该回去歇歇了。”
孩子们应着，嬉笑着跑开了。
洛莫提着笔，小心翼翼的沾了沾墨汁，又将笔尖多余的墨蹭在砚台上。兴许是手有些抖，不小心将墨汁蹭的多了些，他又点了点墨汁，这才开始在白纸上描描写写。不知过了多久，他擦了擦鼻尖的汗，手上的墨也跟着抹在了鼻子上，可是他由然不觉，只看着满篇的横竖撇奈横折钩叹了口气。蝌蚪一样歪歪扭扭的字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吱——”屋门被推开，俞奶奶举着烛台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阴影罩在她的脸上显得极为可怖，洛莫吓得手一抖，狼毫笔摔在纸上划出一道斜痕。
俞奶奶径直走了进来，拽过桌子上的白纸看了一会儿，随即点评道，“你这满篇的笔划，还没有这笔摔在纸上摔出来的撇好看呢。”洛莫脸涨得通红，也不敢反驳，又羞又脑的，只垂下头。
“木头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睡觉去。倘若下次这个时辰还没睡，明日训练翻倍。训练完不成，不许吃饭。快去睡觉！”
洛莫打了个冷颤，今天的训练量就已经让他很吃不消了，翻倍？会死的吧！他忙应了声开始铺床，俞奶奶等他躺下了，吹了烛台就回去了。
寂静的夜里，洛莫蜷缩在床上，泪流满面——倒不是因为俞奶奶训他训的太难听，而是他从来没体会过这种被人管着被人关心的感觉。他以前很羡慕那些能被母亲哄着睡觉的孩子，而且也很羡慕能被父亲收拾的孩子，哪怕那些孩子被父亲追着绕着村子打，闹得鸡飞狗跳的，他也觉得羡慕极了。今天，俞奶奶实现了他的一个心愿，他竟然激动的哭出来了。从小就缺失亲情的孩子，对亲情的渴望就像是万物之于阳光，寒冷之于火光，黑夜之于灯光。
俞奶奶站在门口良久，突然低低叹了口气。自己也没说太重啊，难道这孩子自尊心这么强？也是，他自己这些年也不容易，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一夜无话，第二日洛莫顶着两个肿的桃子似的眼睛去做早饭，却被俞奶奶打发到一旁用土豆敷眼睛。有些窘迫的坐在一旁，冰冰凉凉的感觉让眼睛很舒服。饭香味儿萦绕鼻翼，这种感觉真好。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洛莫觉得，他的人生开始渐渐圆满。
用过早饭，俞奶奶叫来了两个青年汉子，对他们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就抱了一堆圆圆的木头跑到后院开始捣鼓起来。临近中午的时候，村长过来和俞奶奶聊了聊，大意是让俞奶奶直接认洛莫做孙子，两个人正合适做个伴，不过俞奶奶拒绝了。洛莫有些惊愕的看着俞奶奶，觉得很难过，俞奶奶到底还是嫌弃他吧。下意识看了看留在屋子里认真学习的洛落，如果是洛落处在自己这个境地，俞奶奶一定会收下洛落的吧。这样想着，有有些嫉妒怨恨起来，却又觉得不对，一时间心乱如麻。
仿佛是看出了洛莫情绪不对，下午送走了两个帮忙的青年，又给洛落留了作业，俞奶奶拽着洛莫到后院去。
“你有心事？”俞奶奶坐在凳子上看着洛莫，“你在因为我不肯收下你而耿耿于怀？”洛莫咬着嘴唇，不点头也不摇头，有些莫名的倔强。俞奶奶不气反笑，
“洛莫，你不懂。我这辈子不能有亲人，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天生的天煞孤星，而且，你的未来不会被局限在这个小村子里。一旦有一天你走出去，我就是你的拖累。”
“不会的！就算我长大了，我也一定会赡养奶奶的！”洛莫握了握拳，“奶奶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人！”
“既然都是你的亲人了，认不认这个奶奶有什么区别呢？别想太多，奶奶不会害你，实是为了你好。”
“那，奶奶，要是洛落无父无母，你是不是就会直接认她做孙女了？”洛莫到底还是没忍住，执拗的追问。
“这些不重要，洛莫。你和她不一样，你的未来比她更广阔，所以你没必要跟她比较。”俞奶奶摸了摸洛莫的脑袋，“去吧，去熟悉一下梅花桩，然后把今天的训练完成。”说完就走了。洛莫愣了会儿，一声不吭的爬上半人高的木桩，开始一边扎马步一边发呆。
晚上俞奶奶讲故事的时候，洛莫和洛落破天荒的没有过来。洛莫上午起来上下山跑了三趟，下午扎马步以后又去村子里最远的井处挑水来回挑了十次，刚歇了一口气，又被俞奶奶告诉去爬山，再上下两趟，不完成没有晚饭……可怜的孩子现在还没回来呢。至于洛落，她今天的刺绣还没做完，还在屋子里忙自己的事情。倒是洛天霸（就是喜欢洛落那个小男孩，具体见第二章章末）四处打量着洛落的身影。这几日白天洛落都不曾出现和他们一起玩儿，今晚连故事也没来听，莫不是身体不适得了什么疾病？不行，他一会儿得去看看，他未来媳妇身体不好他得去关心关心啊！这小子丝毫没有意识到洛落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她的事儿，他这里只是一厢情愿的发痴而已。
“江湖上有光明磊落的大侠，自然也有善使鬼魅伎俩的宵小。咱们今天呐，就讲个和宵小有关的故事。”
奚家是闽南有名的望族，而奚家的小姐奚见良则是奚家的掌上明珠。这奚见良长相貌美如花，又体态婀娜，谈吐容貌皆为上成，故此诸多人求娶。只是这奚家小姐心高气傲，挑挑捡捡渐近二十仍未出嫁。这下奚家犯了愁，这可怎么办？恰在此时，有人给奚见良的父母出了个主意：为奚家小姐画像，选出最漂亮的一张送到万通阁，然后用钱打通关节让奚见良入选美人榜。只要入了这美人榜，奚家小姐必然身价倍增，声名鹊起，于是定然有许多人来求娶。到那时，诸多好男子总有一个是奚见良喜欢的。
奚家一听，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开始寻遍天下画师，要为奚见良作画，若是画作被选为第一，愿赠酬劳黄金千两，画作前三，酬黄金五百两，画作前五，黄金百两。画师若非受人举荐，入宫做宫廷画师，平素里只靠卖画其实很难养家，因此得知有这等好事便纷纷赶来，一时间奚家都被踏破了门槛。而在这群人中，一个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画师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画师叫伯贤坤，他有一双漂亮的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给奚家小姐作画当然不是随便谁来了都能直接见到小姐，给她作画，而是要经过筛选。第一关画静物，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画完而且画的好，谁就过关。第二关画动物，谁能将地上的蚂蚁画的活灵活现，谁就过关。最后一关由奚见良自己把关，剩下的人对着荷塘自由发挥，最后将画交给奚见良，奚见良选择自己喜欢的留下，于次日开始一一单独见面作画。
在过了前两关以后，剩下的人里年纪小的已经少了很多，第一关考验的是作画的功底，这种水磨功夫除了些天才外只有作画多年功底扎实的才能通过，而第二关考的不仅是画家对于细节以及细微之处的掌控，还考验着画家的眼力。因此两轮筛选下来，数百人只余下不到百人。这百人里，大多数都是些蓄着胡子的中年乃至老年的男子，清一色褐色或灰色的老年款长衫，偶尔有不蓄胡子的，也都是一脸“时光的刻痕”，因此本来在人群中并不起眼的伯贤坤此时变得异常扎眼起来。
自然，坐在远处凉亭的奚见良也对这个年轻的画师感兴趣起来，毕竟原本伯贤坤只能称得上普通的长相和身材，在一众老头里硬生生被衬托的如同天人之资——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因此奚见良是带着一种稍微有些期盼的心情等着他们作画的。正所谓一千个读者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虽然那时候并没有这句话，不过不妨碍我们借用一下解释下这个状况。陆陆续续的，十几份的画作都交了上去，奚见良饶有兴趣的先翻出了伯贤坤的画作。这是个背景很模糊的画，大肆运用了留白的手法，画中最清楚的是两只飞的极近的蜻蜓绕着一朵盛开的荷花。而在画里的最远处，凉亭里的女子的身姿婀娜，似乎遥遥的看过来。那凉亭连带女子还没有蜻蜓大，却将女子体态画的惟妙惟肖，奚见良一见眼睛就亮了起来，她又仔仔细细看了看画，留白处令人浮想联翩，不得不说，的确是好画。点了点头将画放在左手边，一旁的侍女就跟着在本子上在边伯贤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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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奶奶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孩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奶奶年轻时候去过很多地方，所以听过很多故事。”
“那，奶奶，你年轻时候也一定是个行侠仗义的女侠了？”旁边的小男孩插嘴问道。
“什么女侠呢，不过随意走走罢了。老了老了，过去的事啊，记不清了。”俞奶奶扶着洛莫站起来，“都回去吧，奶奶老了，坐久了就累了，应该回去歇歇了。”
孩子们应着，嬉笑着跑开了。
洛莫提着笔，小心翼翼的沾了沾墨汁，又将笔尖多余的墨蹭在砚台上。兴许是手有些抖，不小心将墨汁蹭的多了些，他又点了点墨汁，这才开始在白纸上描描写写。不知过了多久，他擦了擦鼻尖的汗，手上的墨也跟着抹在了鼻子上，可是他由然不觉，只看着满篇的横竖撇奈横折钩叹了口气。蝌蚪一样歪歪扭扭的字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吱——”屋门被推开，俞奶奶举着烛台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阴影罩在她的脸上显得极为可怖，洛莫吓得手一抖，狼毫笔摔在纸上划出一道斜痕。
俞奶奶径直走了进来，拽过桌子上的白纸看了一会儿，随即点评道，“你这满篇的笔划，还没有这笔摔在纸上摔出来的撇好看呢。”洛莫脸涨得通红，也不敢反驳，又羞又脑的，只垂下头。
“木头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睡觉去。倘若下次这个时辰还没睡，明日训练翻倍。训练完不成，不许吃饭。快去睡觉！”
洛莫打了个冷颤，今天的训练量就已经让他很吃不消了，翻倍？会死的吧！他忙应了声开始铺床，俞奶奶等他躺下了，吹了烛台就回去了。
寂静的夜里，洛莫蜷缩在床上，泪流满面——倒不是因为俞奶奶训他训的太难听，而是他从来没体会过这种被人管着被人关心的感觉。他以前很羡慕那些能被母亲哄着睡觉的孩子，而且也很羡慕能被父亲收拾的孩子，哪怕那些孩子被父亲追着绕着村子打，闹得鸡飞狗跳的，他也觉得羡慕极了。今天，俞奶奶实现了他的一个心愿，他竟然激动的哭出来了。从小就缺失亲情的孩子，对亲情的渴望就像是万物之于阳光，寒冷之于火光，黑夜之于灯光。
俞奶奶站在门口良久，突然低低叹了口气。自己也没说太重啊，难道这孩子自尊心这么强？也是，他自己这些年也不容易，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一夜无话，第二日洛莫顶着两个肿的桃子似的眼睛去做早饭，却被俞奶奶打发到一旁用土豆敷眼睛。有些窘迫的坐在一旁，冰冰凉凉的感觉让眼睛很舒服。饭香味儿萦绕鼻翼，这种感觉真好。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洛莫觉得，他的人生开始渐渐圆满。
用过早饭，俞奶奶叫来了两个青年汉子，对他们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就抱了一堆圆圆的木头跑到后院开始捣鼓起来。临近中午的时候，村长过来和俞奶奶聊了聊，大意是让俞奶奶直接认洛莫做孙子，两个人正合适做个伴，不过俞奶奶拒绝了。洛莫有些惊愕的看着俞奶奶，觉得很难过，俞奶奶到底还是嫌弃他吧。下意识看了看留在屋子里认真学习的洛落，如果是洛落处在自己这个境地，俞奶奶一定会收下洛落的吧。这样想着，有有些嫉妒怨恨起来，却又觉得不对，一时间心乱如麻。
仿佛是看出了洛莫情绪不对，下午送走了两个帮忙的青年，又给洛落留了作业，俞奶奶拽着洛莫到后院去。
“你有心事？”俞奶奶坐在凳子上看着洛莫，“你在因为我不肯收下你而耿耿于怀？”洛莫咬着嘴唇，不点头也不摇头，有些莫名的倔强。俞奶奶不气反笑，
“洛莫，你不懂。我这辈子不能有亲人，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天生的天煞孤星，而且，你的未来不会被局限在这个小村子里。一旦有一天你走出去，我就是你的拖累。”
“不会的！就算我长大了，我也一定会赡养奶奶的！”洛莫握了握拳，“奶奶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人！”
“既然都是你的亲人了，认不认这个奶奶有什么区别呢？别想太多，奶奶不会害你，实是为了你好。”
“那，奶奶，要是洛落无父无母，你是不是就会直接认她做孙女了？”洛莫到底还是没忍住，执拗的追问。
“这些不重要，洛莫。你和她不一样，你的未来比她更广阔，所以你没必要跟她比较。”俞奶奶摸了摸洛莫的脑袋，“去吧，去熟悉一下梅花桩，然后把今天的训练完成。”说完就走了。洛莫愣了会儿，一声不吭的爬上半人高的木桩，开始一边扎马步一边发呆。
晚上俞奶奶讲故事的时候，洛莫和洛落破天荒的没有过来。洛莫上午起来上下山跑了三趟，下午扎马步以后又去村子里最远的井处挑水来回挑了十次，刚歇了一口气，又被俞奶奶告诉去爬山，再上下两趟，不完成没有晚饭……可怜的孩子现在还没回来呢。至于洛落，她今天的刺绣还没做完，还在屋子里忙自己的事情。倒是洛天霸（就是喜欢洛落那个小男孩，具体见第二章章末）四处打量着洛落的身影。这几日白天洛落都不曾出现和他们一起玩儿，今晚连故事也没来听，莫不是身体不适得了什么疾病？不行，他一会儿得去看看，他未来媳妇身体不好他得去关心关心啊！这小子丝毫没有意识到洛落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她的事儿，他这里只是一厢情愿的发痴而已。
“江湖上有光明磊落的大侠，自然也有善使鬼魅伎俩的宵小。咱们今天呐，就讲个和宵小有关的故事。”
奚家是闽南有名的望族，而奚家的小姐奚见良则是奚家的掌上明珠。这奚见良长相貌美如花，又体态婀娜，谈吐容貌皆为上成，故此诸多人求娶。只是这奚家小姐心高气傲，挑挑捡捡渐近二十仍未出嫁。这下奚家犯了愁，这可怎么办？恰在此时，有人给奚见良的父母出了个主意：为奚家小姐画像，选出最漂亮的一张送到万通阁，然后用钱打通关节让奚见良入选美人榜。只要入了这美人榜，奚家小姐必然身价倍增，声名鹊起，于是定然有许多人来求娶。到那时，诸多好男子总有一个是奚见良喜欢的。
奚家一听，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开始寻遍天下画师，要为奚见良作画，若是画作被选为第一，愿赠酬劳黄金千两，画作前三，酬黄金五百两，画作前五，黄金百两。画师若非受人举荐，入宫做宫廷画师，平素里只靠卖画其实很难养家，因此得知有这等好事便纷纷赶来，一时间奚家都被踏破了门槛。而在这群人中，一个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画师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画师叫伯贤坤，他有一双漂亮的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给奚家小姐作画当然不是随便谁来了都能直接见到小姐，给她作画，而是要经过筛选。第一关画静物，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画完而且画的好，谁就过关。第二关画动物，谁能将地上的蚂蚁画的活灵活现，谁就过关。最后一关由奚见良自己把关，剩下的人对着荷塘自由发挥，最后将画交给奚见良，奚见良选择自己喜欢的留下，于次日开始一一单独见面作画。
在过了前两关以后，剩下的人里年纪小的已经少了很多，第一关考验的是作画的功底，这种水磨功夫除了些天才外只有作画多年功底扎实的才能通过，而第二关考的不仅是画家对于细节以及细微之处的掌控，还考验着画家的眼力。因此两轮筛选下来，数百人只余下不到百人。这百人里，大多数都是些蓄着胡子的中年乃至老年的男子，清一色褐色或灰色的老年款长衫，偶尔有不蓄胡子的，也都是一脸“时光的刻痕”，因此本来在人群中并不起眼的伯贤坤此时变得异常扎眼起来。
自然，坐在远处凉亭的奚见良也对这个年轻的画师感兴趣起来，毕竟原本伯贤坤只能称得上普通的长相和身材，在一众老头里硬生生被衬托的如同天人之资——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因此奚见良是带着一种稍微有些期盼的心情等着他们作画的。正所谓一千个读者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虽然那时候并没有这句话，不过不妨碍我们借用一下解释下这个状况。陆陆续续的，十几份的画作都交了上去，奚见良饶有兴趣的先翻出了伯贤坤的画作。这是个背景很模糊的画，大肆运用了留白的手法，画中最清楚的是两只飞的极近的蜻蜓绕着一朵盛开的荷花。而在画里的最远处，凉亭里的女子的身姿婀娜，似乎遥遥的看过来。那凉亭连带女子还没有蜻蜓大，却将女子体态画的惟妙惟肖，奚见良一见眼睛就亮了起来，她又仔仔细细看了看画，留白处令人浮想联翩，不得不说，的确是好画。点了点头将画放在左手边，一旁的侍女就跟着在本子上在边伯贤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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