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的他们》正文 第三十六章 衔尾之蛇
又是那种被浸泡在水中的感觉。视力，听力渐渐得到恢复。他的耳边传来了人说话的声响，眼见破碎的光影渐渐凝聚起来。那个穿着华服的黑影就坐在李平伤的眼前，他的衣服已经不再残破，反而像第一次见到那样光鲜亮丽。四周又是那片熟悉的空间，遗迹比上次见到时改观了不少，那些化为黄沙的遗迹已经再一次恢复为残破神殿的模样。
他发出了干涩的笑声，怪声怪气地说：“这是一个梦，你相信吗。”
李平伤看看水面中的倒影，他已经回到了他最初的那个模样，那个阴郁的面容。这让他反而有点不适应“这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直视黑影的眼睛。
黑影的面部对着李平伤足足十秒钟，然后他说：“你回来了。这里是梦的。”
“梦的……？你的意思是我所经历的，都是梦吗？”
黑影站起来，摇摇头说：“梦与否，要看每个人的定义。每个人所经历的都是自己的梦境，梦醒时刻便是虚无的死亡。如果你不能理解，那么我换一种说法——我帮你，看到了未来。”
一阵花的清香钻入李平伤的鼻子。他发现，这片遗迹的草甸上，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花。遗迹的外边，是接天无际的草地，和睦的风吹过。黑影意识到李平伤在看着四周的风景。他微笑着，虽然对于一个看不见表情的黑影而言，这个词可能稍显奇怪，但是这是现在最合适的描述他的神情的词语。“这个地方很美，对吧？”他说，然后张开双臂，让微风带动他的长袍。
在李平伤沉默之际，黑影转过身来，笑着对他说：“这里是我们不曾回去的故乡。我们的故乡被战火摧残，因此我们要找到能栖身的土地。我们为生存而战斗。为了那一点愚蠢的信仰，听信了残忍无度的王，为他在异世界杀伐四方、开拓疆土。”
“殊不知故乡已经如此美丽，或者说，再次。”说出这句话，黑影嘎嘎地怪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弄与绝望。
“所以，我是回到了第一次见你的那一天吗？”
“是的，我欺骗了世界的眼睛，给了你机会，让你看到自己未来的敌人。不过，我们实际相遇的时间，比你记忆中的时间还要早。”
我们以前难道见过？李平伤搜索了一番记忆，但是一无所获。他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只要我能够解答，任何问题都可以。”
“为什么是我？我究竟有着什么特殊？我到底能够做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长出一口气，用以压抑自己的情绪。
黑影喉咙里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代表着他似乎在思考。良久之后，它斟酌着语句，不紧不慢地说：“对于我而言，是因为我不得不与你共事。对于你的敌人而言，你是一个特殊的容器，能够承载他的力量。世界上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你的任务之一便是杀掉他们。”
容器……李平伤想到了法尔纳借给他的眼睛。如果是其他人，估计可能承受不住那魔力的激荡。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魔力涌动的感觉。他握起拳头，细细地品味着魔力的流动。就像没有尾巴的人不知道有一条尾巴的感觉那样，他也不能具体地描述魔力都在体内运转的感觉。
魔力流动的很迟钝，但是至少，他感受到了魔力的存在。
“法尔纳……是我的敌人吗？”
“是的——我们的敌人。有很多事，我都会在未来一一告诉你，因为你现在知道毫无益处。”
“那我现在需要知道什么？”
黑影说：“你司掌着轮回的力量，但是你完全不会使用。我用了我的力量，在不被世界机器发现的情况下偷换了施法者的身份，代替你使用了这个力量。现在，我的力量已经耗尽，没有办法再帮你开启这个轮回。除非——你自己会用。”
“怎么用？”
黑影笑了笑，说：“你连最基本的火球术都不会使用。”
李平伤沉默了。
黑影说：“当然我这里有一份契约。只要你愿意把这个力量给我，我便可以勉强帮你再用一次。”他伸出他枯瘦的手掌，那是一张残破泛黄的纸张。
“容我拒绝。”这张纸给了李平伤极为不好的预感。
黑影并不生气，它收起纸张，说道：“希望你这次，能找到这事件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有一些事我想告诉你，它们可能会增加你的胜算。”
“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的记忆深处，有一团迷雾，这是其一。”黑影伸出一根手指。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只有你自己能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它指向三年前的一个雨天。”黑影摇摇头，“你现在身上还残留着轮回的残响，你的身体还能高速再生；并且这次轮回中，会有一个人保留着记忆，但是需要你用一些他经历过的事件去去激活，十秒以上肢体接触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这是其二。”黑影伸出第二根手指。
“他会是敌人吗？”
“有可能，所以要注意你的行为。记住，像你一样能与法尔纳接触，并且听取他意见的人一共有四个人，其他人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不会听到他说的一个字。你要把他们全部找出来，才有可能胜利——这是第三。”
黑影伸出第三根手指。
医生把吊瓶的滴速调慢了一点。男生的眼皮在微微颤抖，这是快要醒来的征兆。她走到一旁去准备堂主要求的病例文件。
男生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医生自己也不明白这个男生为什么会活下来，他的复活完全不符合医学规律，唯一的解释是魔法的作用。警方将其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生命迹象——说实话，将近变成两半的尸块也谈不上生命迹象。但是他在运往太平间的过程中，被切成两半的他居然自行弥合了伤口，重新有了微弱的呼吸和心跳。饶是常年为魔法师服务的医生也对这种再生能力感到惊讶。
堂主当晚出现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愿意支付一笔可观的费用把这个男生和一具无名的尸体替换。把他接过来之后堂主要求给他整容，整容的模板由堂主指定。虽然堂主没有说过这个模板的来历，但是凭借着医生的良好记忆，她清晰地记得那张脸与十年前自己接手过的一个人极为相似。但是这一切的缘由，医生并不打算问。她只是一个中立的角色，只是负责拿钱办事而已。
医生把桌上的乱七八糟的文件收拾好之后，看见男生已经醒来了。“你醒来了？能说话吗？”她走过去，解开固定他下颚的绷带。男生的身上有很多用于固定的绷带。缠绕绷带因为他身上的最大裂口如果不用外力辅助合拢的话，裂口处会产生大量的增生组织，可能会影响器官的功能。
男生回复道：“能。”说完这句话之后，然后男生便开始环顾四周，一句话也不说。他的眼神中完全没有一丝的迷茫，有的只是好奇，甚至还有一点隐藏的激动——这引起了医生的兴趣。
“身体还好吗？”医生问道。“没问题。”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没有一丝害怕。他的目光滑过在桌角的镜子上。医生敢打赌他能看到自己的脸，但是他居然没有一点恐惧，疑惑等负面情绪。
医生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好奇感。她按了按桌上的铃，呼叫堂主，然后她拿起一本书坐到了角落里，安心地做一个旁观者。堂主收到信号之后立刻推门进来。看见堂主的装束医生就感觉脑壳疼——她居然穿着一身sy爱好者才会穿的的警服，好端端的劝诱新人变成了审问；还有，她难道不知道根本没有女警察会这样穿吗？这样穿的警服只有在奇怪的电影里面才有。
令人惊奇的是，堂主进来之后，男生的眼里突然染上了一丝迷茫，恐惧——这一切又符合了资料的推断人设。她预感到堂主精心策划的施压、欺骗、制造焦虑、降智拉拢计划很有可能全部偏离轨道。
“你可以选择走，也可以加入我们。我们是那个组织的幽灵。记住，你已经回不去了。”堂主抛出设计好的最后一句话。李平伤抬起眼睛，他的眼里充满了绝望，悲伤，以及熊熊燃烧的愤怒。他咬咬牙，说：“我加入！”
堂主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然后递给李平伤一个文件袋，说：“这是给你的东西，好好看一下。看完之后你会对你现今的境况有一个了解。你先休息一会，你的身体应该还没有养好。我晚上再来找你。”
说完这句话，堂主拉着医生快步走出了房间。门关上之后，她扑进医生的怀里，嘤嘤地控诉起来：“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医生无奈地摸了摸堂主的脑袋，说：“怎么了？你不是达到目的了吗？”堂主摇摇头，说：“看得出来，他是装的。他的情绪完全是虚假的，完全不符合资料推定的人设。”
“好啦好啦，别哭了，这是军师的锅，待会揍他一顿不就得了？”医生安慰道。
“对。”堂主捏起拳头，“待会揍死那个胖子。”
医生说：“好了吧，可以撒手了吗？”堂主反而把手缠得更紧了，说：“还得请你帮一个忙。”“什么忙？”
“嘿嘿嘿……”堂主像个痴汉一样，她的脑袋在医生的胸前蹭来蹭去，说：“我想把他放到你那里去。放心，我会付钱的。”
“为什么这么突然？”医生把堂主的脑袋挪开，但是堂主仍然不依不饶地凑过来：“他的情况完全不符合我们的资料，是一个隐患，我怀疑他可能是奥尔劳格的间谍。现在不能把他交给繁星，所以先放到你那里一段时间。”
“这……”医生还是有点犹豫。
然后堂主凑在医生地耳朵边，悄悄地说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抢你的英国大帅哥。”
趁着医生震惊地当儿，堂主在医生地耳朵边吹了一口气，然后笑哈哈地跑开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他发出了干涩的笑声，怪声怪气地说：“这是一个梦，你相信吗。”
李平伤看看水面中的倒影，他已经回到了他最初的那个模样，那个阴郁的面容。这让他反而有点不适应“这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直视黑影的眼睛。
黑影的面部对着李平伤足足十秒钟，然后他说：“你回来了。这里是梦的。”
“梦的……？你的意思是我所经历的，都是梦吗？”
黑影站起来，摇摇头说：“梦与否，要看每个人的定义。每个人所经历的都是自己的梦境，梦醒时刻便是虚无的死亡。如果你不能理解，那么我换一种说法——我帮你，看到了未来。”
一阵花的清香钻入李平伤的鼻子。他发现，这片遗迹的草甸上，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花。遗迹的外边，是接天无际的草地，和睦的风吹过。黑影意识到李平伤在看着四周的风景。他微笑着，虽然对于一个看不见表情的黑影而言，这个词可能稍显奇怪，但是这是现在最合适的描述他的神情的词语。“这个地方很美，对吧？”他说，然后张开双臂，让微风带动他的长袍。
在李平伤沉默之际，黑影转过身来，笑着对他说：“这里是我们不曾回去的故乡。我们的故乡被战火摧残，因此我们要找到能栖身的土地。我们为生存而战斗。为了那一点愚蠢的信仰，听信了残忍无度的王，为他在异世界杀伐四方、开拓疆土。”
“殊不知故乡已经如此美丽，或者说，再次。”说出这句话，黑影嘎嘎地怪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弄与绝望。
“所以，我是回到了第一次见你的那一天吗？”
“是的，我欺骗了世界的眼睛，给了你机会，让你看到自己未来的敌人。不过，我们实际相遇的时间，比你记忆中的时间还要早。”
我们以前难道见过？李平伤搜索了一番记忆，但是一无所获。他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只要我能够解答，任何问题都可以。”
“为什么是我？我究竟有着什么特殊？我到底能够做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长出一口气，用以压抑自己的情绪。
黑影喉咙里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代表着他似乎在思考。良久之后，它斟酌着语句，不紧不慢地说：“对于我而言，是因为我不得不与你共事。对于你的敌人而言，你是一个特殊的容器，能够承载他的力量。世界上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你的任务之一便是杀掉他们。”
容器……李平伤想到了法尔纳借给他的眼睛。如果是其他人，估计可能承受不住那魔力的激荡。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魔力涌动的感觉。他握起拳头，细细地品味着魔力的流动。就像没有尾巴的人不知道有一条尾巴的感觉那样，他也不能具体地描述魔力都在体内运转的感觉。
魔力流动的很迟钝，但是至少，他感受到了魔力的存在。
“法尔纳……是我的敌人吗？”
“是的——我们的敌人。有很多事，我都会在未来一一告诉你，因为你现在知道毫无益处。”
“那我现在需要知道什么？”
黑影说：“你司掌着轮回的力量，但是你完全不会使用。我用了我的力量，在不被世界机器发现的情况下偷换了施法者的身份，代替你使用了这个力量。现在，我的力量已经耗尽，没有办法再帮你开启这个轮回。除非——你自己会用。”
“怎么用？”
黑影笑了笑，说：“你连最基本的火球术都不会使用。”
李平伤沉默了。
黑影说：“当然我这里有一份契约。只要你愿意把这个力量给我，我便可以勉强帮你再用一次。”他伸出他枯瘦的手掌，那是一张残破泛黄的纸张。
“容我拒绝。”这张纸给了李平伤极为不好的预感。
黑影并不生气，它收起纸张，说道：“希望你这次，能找到这事件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有一些事我想告诉你，它们可能会增加你的胜算。”
“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的记忆深处，有一团迷雾，这是其一。”黑影伸出一根手指。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只有你自己能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它指向三年前的一个雨天。”黑影摇摇头，“你现在身上还残留着轮回的残响，你的身体还能高速再生；并且这次轮回中，会有一个人保留着记忆，但是需要你用一些他经历过的事件去去激活，十秒以上肢体接触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这是其二。”黑影伸出第二根手指。
“他会是敌人吗？”
“有可能，所以要注意你的行为。记住，像你一样能与法尔纳接触，并且听取他意见的人一共有四个人，其他人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不会听到他说的一个字。你要把他们全部找出来，才有可能胜利——这是第三。”
黑影伸出第三根手指。
医生把吊瓶的滴速调慢了一点。男生的眼皮在微微颤抖，这是快要醒来的征兆。她走到一旁去准备堂主要求的病例文件。
男生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医生自己也不明白这个男生为什么会活下来，他的复活完全不符合医学规律，唯一的解释是魔法的作用。警方将其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生命迹象——说实话，将近变成两半的尸块也谈不上生命迹象。但是他在运往太平间的过程中，被切成两半的他居然自行弥合了伤口，重新有了微弱的呼吸和心跳。饶是常年为魔法师服务的医生也对这种再生能力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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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还好吗？”医生问道。“没问题。”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没有一丝害怕。他的目光滑过在桌角的镜子上。医生敢打赌他能看到自己的脸，但是他居然没有一点恐惧，疑惑等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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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别哭了，这是军师的锅，待会揍他一顿不就得了？”医生安慰道。
“对。”堂主捏起拳头，“待会揍死那个胖子。”
医生说：“好了吧，可以撒手了吗？”堂主反而把手缠得更紧了，说：“还得请你帮一个忙。”“什么忙？”
“嘿嘿嘿……”堂主像个痴汉一样，她的脑袋在医生的胸前蹭来蹭去，说：“我想把他放到你那里去。放心，我会付钱的。”
“为什么这么突然？”医生把堂主的脑袋挪开，但是堂主仍然不依不饶地凑过来：“他的情况完全不符合我们的资料，是一个隐患，我怀疑他可能是奥尔劳格的间谍。现在不能把他交给繁星，所以先放到你那里一段时间。”
“这……”医生还是有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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