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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这世上》正文 八:记忆中曾经死亡的地方

  “是国家欺骗了我们,夺走了我多少兄弟,你清楚吗?夺走了我的爱人,你知道吗?摧毁了我的梦想,你明白吗”赫默克暴怒地砸着桌子,桌上的水杯也在愤怒的捶击之下东倒西歪。

  修恩从未见过赫默克发这么大火,有些发白的眉角拧成了一团。裘丽雅害怕地缩着脖子躲在修恩的身后,战栗着斜眼看这位老人瞪得滚圆又布满血丝的双眼。

  十分的安静,静的有些吓人。赫默克喘着粗气,带动腿上一根根的铆钉颤动着,而手臂上绷起的粗壮肌肉显得和他的年龄有些不相符。

  过了一会,他安静下来了,才发现自己发火砸到了桌上的一张小画像,他惊恐而又温柔地快速扶起画像,就像发急病的病人服用药物一样,赫默克轻柔地抚摸着画像上的女人。

  裘丽雅看有话可聊,抓住机会赶紧问话:“赫叔,你没事吧?照片上的女士是谁啊?看长相不像是兰若人?您一定很喜欢她吧?”

  “她是一只小鸟,把我当作她的飞天英雄。”赫默克温柔着对着画像说到,像是亲密爱人之间的私语,而眼中却闪烁着悲伤的泪光。

  修恩和裘丽雅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赫叔老生气,这个女人就安抚他,赫默克一定因这个女人的去世而难受到现在。两人互相交换眼神,想要转移话题。

  “赫叔,那中间这个小男孩又是谁啊?”修恩想前大跨一步,指了指画像上那个有点奇怪的小男孩。

  “那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赫默克叹了口气,“都是我们的错,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让你们这些小孩来干涉大人的事,还太早。”

  画像上的小男孩腼腆地藏着左手,但依旧能依稀看出那是一条和赫默克一个风格的机械手臂,手臂之后藏着另一个黑发紫眼的小女孩。

  “修恩,你们快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赫默克看来一眼怀表,“‘钥匙’我会继续研究的,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赫默克有用宽布条紧紧地勒住了两人的眼睛,带着两个人慢慢往上走,横七竖八的路线让人摸不到头脑,只有潮湿的感觉有些变化。

  “赫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裘丽雅突然好奇地问了起来,“起义军基地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会随随便便告诉我和修恩这两个外人,这不是很不安全的事么?”

  赫默克笑了笑,说:“当然不可能告诉你了,那只是我用来怀念和忏悔的地方,至于透漏身份,我并不相信修恩,但是我相信你,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眼睛里也有美丽如画的雪景。”赫默克刚说完,笑呵呵的语气就改变了,取而代之的是刚才那种来自心底的悲哀:“你和玛丽一样讨人喜欢,希望你能永远陪着修恩,不要让修恩变成我这样可怜的人。”

  裘丽雅也是个懂事的女孩,她不在细问玛丽是谁,只是默默地答应了一声,她不想再去探寻一个有故事的人的受伤的心。

  很快,他们从密道里走了出来,修恩看了看时间,已经5点多了,再不走怕是赶不上在天黑之前回到迦勒罗斯了,于是挥手向赫默克道别。

  但赫默克却突然抓住了修恩的胳膊,严肃地诘问他:“你确定要去考试吗?”

  “当然,不然怎么就我父亲?赫叔你也想把我父亲救出来吧。”

  “想。但我隐隐约约觉得你好像做错了什么,我之前想你提的建议你考虑了吗?”

  “考虑了,但我还是决定坚持我自己的想法。”

  “修恩,快走吧!太阳已经开始发昏了!”裘丽雅催促着,用手遮着看了看开始下沉的太阳。

  两人快步跑到驿站,裘丽雅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问道:“修恩,你不是说明天再再走吗,怎么今天就动身了?”

  “赫叔很明确的提示我了,这地方不能久留。停留的时间太久怕是会招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克索洛或是兰斯的人吗?”裘丽雅有些失望的猜测到。

  “有可能,不过哪个都不妙。”修恩拉起裘丽雅的手,加快速度飞奔起来。

  就当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驿站的时候,却发现车夫在极力驯服一匹发疯的马。

  自己的车出事了,那匹马死活想逃跑,结果把另一只马也惹惊了,拼命地挣扎着,想摆脱缰绳的束缚。

  墙角的阴影里藏着一个穿黑袍带白色恶鬼面具的人,用黑色兜帽遮住了脸,没有人注意到他,大家全在关心那两匹发了失心疯的马。

  这个人扶了扶面具,从阴影中消失了。

  轰然一声巨响,马车底部掀起一股热浪,伴随着火花的激烈碰撞,将马和车夫冲飞到一旁,而车子在一片旋转上升的炽热旋涡中燃烧殆尽。整个过程发生在一瞬间,就好像神的制裁一样。

  “看啊,这就是神罚,我们之中必有不净者,快跪下一起虔诚的忏悔。”一个拂晓教会的老牧师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站在一个木头坨子上带着百姓开始祈福。

  而有两个男人并没有跪下,而是一下子就锁定了同样没有跪下的修恩和裘丽雅,并果断地想修恩的头投掷了一枚锋利的飞镖。

  飞镖紧贴着修恩的脖子擦了过去,修恩强忍剧痛捂着脖子的伤口,迅速从腰间掏出那个黑色的果实,沾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就着血吃了下去,张望后很快找到了一匹好马,他拉起裘丽雅,一把把她扔到马背上,自己也抓住缰绳飞身上马。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准备逃命了裘丽雅!”

  裘丽雅紧紧地搂住修恩的腰,把自己整个身体都藏在修恩的胸膛下,努力不然自己掉下去,同时从修恩的肋骨两侧向后探望。

  “修恩!快!他们追上来了!”裘丽雅心急地催促着,同时仔细观察,“和拂晓教会一起的,八成是兰斯的人了!”

  “我一猜就是那这淫荡的老狐狸!杀千刀的!”修恩紧捏着缰绳,不断的踢打着马腹,让马努力跑的更快。

  “修恩!我们往哪里逃?”裘丽雅被马颠得差点咬到舌头。

  修恩无奈的啧舌,“只有去那里了,虽然我很不想在去那个地方。”

  裘丽雅也不说话了,那年她和修恩还有坎德哈一起去那里玩,有个人在那里死了。

  未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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