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开蝶舞》正文 18. 恒王来访 二
绡珠目送红姑出门，这才对着那恒王施了一礼，低眉垂目，婉转道：“绡珠见过王爷，多谢王爷昨日相助！”
恒王起身，虚虚扶了她一把：“绡珠姑娘免礼……昨日之事，不足挂齿……姑娘才貌一绝，自是众口交赞……”
绡珠闻言起身，端立一侧，微微抬首，双目清澈：“不知王爷今日造访，有何需要绡珠效力之处？”
恒王见她言行拘谨，恐是惧怕，站起身来，走到她身侧三步之外，只觉盈盈暗香似有若无，飘进了自己的鼻尖，心神一慌，竟一时愣怔。
那绡珠见恒王在自己身前三步之遥，突然站住，目光直直盯视着自己的面纱，思虑再三，终是以退为进道：“绡珠蒲柳之姿，容颜有瑕，怕唐突了王爷，只好以轻纱覆面……望王爷恕罪……”说着，便是低下头去，盈盈一拜。
那恒王只见她那如丝般黑发，随着她的低头一拜，如流动的瀑布般滑落肩侧，有那么几根长丝，夹着她身上特有的芳香，缓缓飞扬起来，拂过自己的前襟，让人心神荡漾。再瞧那脖颈间微露的一段白色肌肤，如凝脂般晶莹，诱人深思。
那恒王虽未正式娶妃，但府中通房侍妾却是有的，如今见了这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佳人，脑中蓦然浮现出昨夜化蝶之舞时她那妖娆的身姿，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爱怜欣赏之意，直直袭上心头。
那绡珠久久不闻对面恒王的回复，只好半曲着膝盖，依然保持着那行礼之姿，盯着他那紫袍上的祥云暗纹独自纳闷，不知这恒王到底有没有被自己勾起兴趣。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实打实地使心机，想要勾引一个男子，一个从小在权势欲望的中心摸爬滚打的男子，绡珠心里对自己能否首战告捷，心里也是没有着落。
恒王看着面前的绡珠，他能感觉到她在屏着呼吸，悄悄地、无比卑微地等待着自己的回复。他看着她的美好，看着她的娇柔，不明白她口中的瑕疵是何意，思虑再三，他终于开了口，语调不急不缓，怕吓着了他：“抬起头来！”
绡珠暗自松了口气，深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不胜娇羞怯弱地迅速扫了一眼那低下头来、正端详着自己的恒王，略一犹疑，终是缓缓抬手，慢慢揭开了自己面上的黑纱，痛楚地闭上了双眸，一任自己的小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个陌生又好奇的恒王面前，在闭眼的一瞬间，她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与诧异！
恒王的眸子，沉了一沉，在看到她不施脂粉的素颜时，经历了从山顶坠落山谷，又瞬间缓缓掉入山涧的震颤。他看着她精致到难以描绘的五官，那左脸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丝丝淡淡的乌色蛛丝，那如蝉翼般闪闪扑簌的长长睫毛……终于明白了她口中说出自己容颜有瑕，该是一种怎样的痛了！
恒王眸子乍暗又明，晃了一晃。他突然上前，一把抓起她手中的黑纱，轻轻帮她覆上，以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耳语般说了十个字：“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
温润的指腹划过她如玉的面颊，低沉的嗓音飘入她的耳膜，震撼的却是她的内心深处某根隐秘的丝弦。
绡珠蓦然睁眼，眼里是无比的讶然与探究，心底不是不感动。可是，更多的，却是得胜般的暗笑，偏生又要扮作那感激无害样，软语娇声道：“绡珠多谢王爷指教，此生定将此言，谨记心间，没齿不忘……”
恒王看着她，点了点头，轻轻将她扶起，低柔的嗓音如春风拂过：“姑娘才艺冠绝，昨日只书画与乐舞两项，得那花魁之冠已是绰绰有余……不过，有些名声，却是把双刃剑，得了不一定是好事……姑娘需看开些才是。”
绡珠如何不知此理，当先便是万分谦虚地点头应了：“绡珠多谢王爷开导……不知王爷此次前来，可有需要绡珠效力之处？”
恒王点了点头，将那皇后一个月后生辰之事说了，又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绡珠寻思了一下：“这个倒是不难，只不知皇后娘娘平时喜好什么样的花鸟，穿衣风格华丽还是淡雅，对颜色布料有何需求？”
恒王想了想，一一作了回答。绡珠一边听，一边记在心里，已是对那需要自己刺绣的礼服，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恒王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时间仓促，本不该打扰姑娘，只是昨夜瞧着姑娘修补那孔雀舞裙的手法，委实惊艳，本王才冒昧一求。姑娘需要什么样的衣料、丝线和其他珠玉配料，只管吩咐，本王自当竭力奉上。姑娘要的那流金纱和七彩云缎，还有那些丝线，明日一早，不，待会下午，本王便差人送来。”
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张千两银票：“这张银票，只作那礼服定金，待事成之后，定当再附上那剩下的千两辛苦费。”
绡珠一愣，没想到这恒王出手如此阔绰，倒是始料未及。她也不推却，收了下来，又寒暄了几句，点头送客而去。
恒王出了那百花厅，心情无比愉悦，本以为那绡珠可能会找藉口推脱，不想竟是一口应下，想着以后有了这个借口，倒是可以多几次接触佳人的机会，自是意外之喜。这样不知不觉走了几步，又回想起她一颦一笑，还有那脸颊上的蛛丝暗纹，心下顿觉惋惜，微微一叹。
绡珠看着他毫无心机的背影，愧疚之感油然而生。想起他那句“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她何尝不明了他的心思。可自己，还是利用了他的纯良，让他一步步地，毫无防范地，走进了自己精心编织的情网。
绡珠摇摇头，想要忘却他听到自己愿意帮他刺绣时，他那眼中的欣喜和温润的笑颜。她暗暗告诫自己：一个负有血海深仇的人，是不配拥有完美纯善的爱情的！在复仇结束之前，自己哪有什么资格来欣赏甚或喜欢一个人呢？
绡珠眼前，突然浮起那小七爽朗诙谐的笑，红姑看着小七时那母爱满满的眼神，还有那永安侯对着红姑时那款款深情……难道？难道这小七，真是他俩的孩子？
绡珠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就悄悄地踮起脚尖，走向那隔壁的百花厅。
百花厅里，红姑正在对着那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小七，思绪渐渐飘回到了那悲喜交集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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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起身，虚虚扶了她一把：“绡珠姑娘免礼……昨日之事，不足挂齿……姑娘才貌一绝，自是众口交赞……”
绡珠闻言起身，端立一侧，微微抬首，双目清澈：“不知王爷今日造访，有何需要绡珠效力之处？”
恒王见她言行拘谨，恐是惧怕，站起身来，走到她身侧三步之外，只觉盈盈暗香似有若无，飘进了自己的鼻尖，心神一慌，竟一时愣怔。
那绡珠见恒王在自己身前三步之遥，突然站住，目光直直盯视着自己的面纱，思虑再三，终是以退为进道：“绡珠蒲柳之姿，容颜有瑕，怕唐突了王爷，只好以轻纱覆面……望王爷恕罪……”说着，便是低下头去，盈盈一拜。
那恒王只见她那如丝般黑发，随着她的低头一拜，如流动的瀑布般滑落肩侧，有那么几根长丝，夹着她身上特有的芳香，缓缓飞扬起来，拂过自己的前襟，让人心神荡漾。再瞧那脖颈间微露的一段白色肌肤，如凝脂般晶莹，诱人深思。
那恒王虽未正式娶妃，但府中通房侍妾却是有的，如今见了这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佳人，脑中蓦然浮现出昨夜化蝶之舞时她那妖娆的身姿，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爱怜欣赏之意，直直袭上心头。
那绡珠久久不闻对面恒王的回复，只好半曲着膝盖，依然保持着那行礼之姿，盯着他那紫袍上的祥云暗纹独自纳闷，不知这恒王到底有没有被自己勾起兴趣。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实打实地使心机，想要勾引一个男子，一个从小在权势欲望的中心摸爬滚打的男子，绡珠心里对自己能否首战告捷，心里也是没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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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珠暗自松了口气，深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不胜娇羞怯弱地迅速扫了一眼那低下头来、正端详着自己的恒王，略一犹疑，终是缓缓抬手，慢慢揭开了自己面上的黑纱，痛楚地闭上了双眸，一任自己的小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个陌生又好奇的恒王面前，在闭眼的一瞬间，她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与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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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王看着她，点了点头，轻轻将她扶起，低柔的嗓音如春风拂过：“姑娘才艺冠绝，昨日只书画与乐舞两项，得那花魁之冠已是绰绰有余……不过，有些名声，却是把双刃剑，得了不一定是好事……姑娘需看开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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