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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开蝶舞》正文 27. 以退为进

  一种闲情,两处相思,三人不得安。待到东方既白,那夏侯哲终是翻身而起,直直开了房门,就冲着自己的棠梨苑而去。

  那来不及伺候他的溪风溪月等人,只好赶紧端着热水等一应用具,前往那林氏房中而去,却惊讶地发现了那满室的狼藉。

  而那原本骄横任性的小姐雨晴,却似换了个人似的,竟然早已穿戴整齐,只是披散着那一头乌发,正愣愣地对着那铜镜里的自己发呆,不辨悲喜。

  林氏见那溪风溪月推门而入,竟然未曾责骂,只淡淡转身,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把盥洗水盆放在那里吧。溪风赶紧把这房里收拾了……溪月帮我盘发梳妆吧,回头赶紧去那侯爷夫人的莘桐院里请安呢。”

  溪风溪月赶紧依言领命,各自分工,不敢多言一句,更不敢,多瞧一眼那外室榻上的锦被和内室整洁干净的床铺。

  半个时辰后,在那溪风溪月的陪伴下,一身大红绣芙蓉锦袍,薄施脂粉,掩了眼角泪痕,看上去倒也神清气爽,只是缺了些新嫁娘的娇羞。

  溪风溪月跟在她身后,完全摸不清,这小姐怎么结婚才一天,就感觉像是变了性的样子。她俩互相看了一眼,又各自摇了摇头,真心猜不出昨晚,小姐和姑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人入了那莘桐院里,早有那侯爷夫人秦氏身边的李姑姑,迎了上来:“世子妃娘娘您可来了,世子爷和那侧妃娘娘,早就到了,正在侯爷与夫人那请安呢……”

  林雨晴脚步一顿,面上神色一僵:“多谢姑姑指点!”说着,悄悄在那李姑姑手中,塞入一个红包,这才理了理衣衫,缓缓入了那厅堂。

  檀香木大厅正座之上,那侯爷和夫人秦氏并一众侧夫人,正在那里等着新妇上茶。那秦氏瞧着自己的正房儿媳林氏,竟是比那偏房余氏,来得还晚,以为是她仗着娘家势力,故意摆架子,心里已是略有不快。

  如今又见儿子昨晚明明歇在那玉清园里,可今儿个一早,却是领着那蔷薇园里的余氏,一同前来,暗中自是知晓这正房儿媳,恐是昨夜,并未讨得儿子欢心,倒是对那林氏,又添了三分同情。

  林氏进得厅堂,一眼望去,瞧着那婆婆秦氏探究的眼神,三分不快中,似乎又夹着三分怜惜,心中略一思忖,赶紧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行了大礼,双手奉上那李姑姑递过来的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口中恭敬道:“儿媳雨晴,一时不察,误了时辰,请公公婆婆责罚!”

  那老侯爷倒算宽容,摆了摆手,并未多言,直接接过林氏双手奉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搁在一边。

  那侯爷夫人秦氏,却是扫了一眼眼前明明姿容出色,却不得夫君恩爱的儿媳,淡淡道:“知晓就好,下次可别再迟到了才好!”!”

  一边说着,一边懒懒从那林氏手中,接过茶水,佯装喝了一口,便搁在一边茶几上,伸手从那身边的红漆描金托盘里,取出一对玉如意,递到那林氏手中:“雨晴,你别怨我多言,如今你为新妇,又是正房,一言一行,皆当有那世子妃的风范才是,可别落了口舌,徒为他人笑话……”

  林雨晴如何不晓,这作为正房的秦氏,身世情路,与自己也是有得一比。她偷偷抬眼,瞧了瞧那侯爷身侧的茹夫人刘氏,见她已是面色一变,心下更是感激这秦氏的点拨,郑重地点了点头,乖巧地站到一侧:“多谢母亲指教,儿媳定当铭记在心。”

  秦氏见她还算机灵,性子似乎也收敛了不少,当下也就引荐了其他几位夫人,一一见过,这才散了。

  林雨晴见那婆婆秦氏,似乎对那余氏霏红,并不怎么上心,昨晚所受的那股怨气,才稍稍歇了那股子怨气。待那余氏上来对自己请安问好时,居然强压了心里的怒火,故作热情地拉着她的小手,褪下自己手上的那个翡翠玉镯,套上她的手腕:“妹妹果然是个乖巧的,我见犹怜,难怪世子爷如此眷恋,姐姐看着心里也是喜欢得紧呢!”

  那老侯爷看着这林氏的动作,居然扫了一眼身侧的秦氏,心道:当年你要是对那刘氏,有如今这林氏对余氏的一半宽容,何以闹得去年,差点兄弟相残,家宅不宁!

  那秦氏如何不知老侯爷眼中之意,恨恨地回瞪了一眼老侯爷,又回头笑着对那林氏与余氏道:“你俩同日入门,也是有缘之人,如今难得姐妹一心,一个懂得敬重,一个懂得体恤,想来倒是哲儿之福……如今侯爷和我,可就盼着你俩能够,早日为这夏侯府开枝散叶才好。毕竟,这家宅安宁,子孙满堂,后继有人,才是家族盛兴最最要紧的……”

  那侯爷侧妃刘氏,闻听秦氏这番冠冕堂皇之话后,却是暗中哂笑,心道如今鹿死谁手,尚无定论,秦氏你也未免高兴得太早了些。面上却是微微笑道:“世子倒是个有福的,娶了两个美娇娘也就罢了,居然这两姐妹还能如此友善,这倒是端得世子的手段,调教得好呢。改明儿个,世子得空,可别忘了指点一下你那不成器的长兄才是……”

  然后回头对着那老侯爷撒娇道:“老爷,眼下这世子的婚事,总算是成了,接下来,是不是也该帮着彻儿,攀一门正经的亲事了?都是自己的儿子,老爷总不至于厚此薄彼吧?”

  秦氏瞧着那刘氏的一脸媚笑,又看着老侯爷那似乎动心了的样子,恨只恨这刘氏居然挑了此等时机来说此事,倒是不好拒绝,只得笑着道:“这是自然,老爷前几日就让我帮忙物色来着。只是彻儿心高气傲的,恐怕要等他过几日回来,亲自问过,可有上心的姑娘,才好再议……免得娶了个不省心的,妹妹你以后的日子,可不是还指望着他们么?”

  刘氏被这番明里暗里的冷言冷语,呛得厉害,却又不能当着老侯爷和那些新妇的面,反驳回去,顿时心中气闷,只得讪讪点了点头,回道:“如此,那妹妹我就有劳姐姐帮着彻儿,挑一门可心的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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