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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开蝶舞》正文 70. 陈年旧案 五

  昌平侯所居住梧桐苑听雨轩二楼书房,清尘甫一踏足四名暗卫把守的书房内室,就见那楠木书案右侧,悬着一张女子抚琴图。

  画中女子约双十年华,着一水碧色烟云纱绣金丝迎春花长裙,如云发髻上是两支点翠赤金嵌南珠步摇,正端坐于一朱漆栏杆之水榭之中,垂目抚琴,十指纤纤,水袖飞扬,恍若不食人间烟火之凌波仙子。

  幸得女子足下一大红锦缎团毯上,一三岁左右小童,身着团花福字金丝绿袄,一手持拨浪鼓,一手拿着咬了一半的春饼,正无限依恋地瞧着那女子,平添了一丝丝烟火之气。

  清尘瞧着画中女子和那幼童,一时顿住了脚步,一种莫名的亲切熟悉之感,油然而生,眼中酸涩,竟是一时瞧得痴了。

  他身前的昌平侯,低低唤了他两声,见无应答,转身回头,正见他目光痴痴瞧着那画中女子,心下一叹,重重咳了一声,提点道:“恂儿,这是你母亲郑氏。那年春日,你刚好三岁六个月。”

  清尘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强自压下眼角酸涩,待那侍卫上了茶点退下,这才在那昌平侯的示意下,在其右手侧坐下。

  昌平侯喝了口茶,瞧着他渐渐平息的眼神,这才缓缓开了口:“恂儿,我知你心中怨恨,对你母亲当年之事,想必已是调查出了一些端倪。”

  见清尘低头瞧着手中茶盏不语,昌平侯顿了一顿,又道:“此事我虽不知你探查到了何种程度,但当年我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打探到了所谓的事实,你可想听?”

  清尘捏着青花白瓷的指间,微不可见地颤了一颤。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压下眼底的波澜,好久,才哑着嗓子低低道:“愿闻其详。”

  昌平侯缓缓起身,走到那幅画前,静静伫立,凝神片刻,移开画轴,从那墙上暗格之中,取出一个描金雕芙蓉锦鸡的鸡翅木盒子。

  他关上暗格,重新将那幅画挂好,这才端着那盒子,将它递给那纹丝不动坐在一旁静观的清尘。

  清尘接过盒子,未曾料到竟是如此之沉。他抬头疑惑地看了那满眼殷切的昌平侯一眼,难道这是母亲的遗物?

  昌平侯点了点头:“恂儿,这个盒子,是你母亲当年陪嫁之一。你先打开看一下,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清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盒子,盒子并未上锁。他慢慢挑开盒盖,入目,是一只赤金镶百宝如意,足足有一斤八两左右。那上面的红蓝绿各色宝石,颗颗大如拇指,在烛火的映衬下,灿灿生辉,晃人眼目。

  清尘取出那如意,看着那下面一沓厚厚的房契地契,足足有一指厚,倒是吓了一跳:“江宁郑家,在母亲嫁过来之前,就已式微,母亲何来如此之多的陪嫁之物?”

  昌平侯低低一叹:“这正是我当年事后核对你母亲嫁妆单子时,也心生怀疑的地方。只是,我当年怕你母亲心中不喜,竟然未曾开口详询……这才埋下了夫妻二人,互生嫌疑的祸根……”

  清尘闻言,双眸大睁,脑中灵光一现,颤声问道:“这些田庄铺子……还有这如意银票,难道皆是外祖家那位……所赠?”

  昌平侯面上闪过一丝羞愧,点了点头:“正是!不过,这事,怨不得你母亲。这只盒子,是你母亲嫁过来那日,被你外祖母派来的陪嫁丫鬟,悄悄塞进你母亲的添妆里去的,你母亲并不知晓那是你姨母之子……也就是谢家表兄私自送来的……”

  清尘瞧着那盒子,顿时觉得这整个盒子如烙铁般炙手:“那母亲又是何时知晓了此事?既然知晓,又为何不退回去呢?”

  “你母亲一直不曾知晓此盒子的正式来源,一直以为这盒中之物,乃是你外祖母当年陪嫁,是贴给你母亲的私房银子。毕竟,你母亲出嫁之时,你外祖家已是外强中干,捉襟见肘。你外祖母心疼你母亲,担心你母亲到了这京城侯府,要主持中馈,手中没些私房银子周转,终会被侯府众人小觑,有了这娘家表兄送来的这添妆,也好帮扶一二。何况当年在你母亲之前,那早已入门的侧夫人曹氏,可是带着四万两银票的压箱银子,入的这侯府……”

  说道此处,昌平侯双眼迷离,想起当年自己求娶江宁郑氏之时的一情一景,恍如历历在目。

  他抬手端起桌上茶盏,喝了两口,这才继续道:“不想这一时的虚荣,终是害了你母亲与我的夫妻情分……”

  清尘不言,心底只道外祖母糊涂,那表舅谢玧辉亦是荒唐!他想了想,低低道:“既然如此,那当年谢家如此风光,又怎会传出需要母亲私相授受接济谢家之风波?”

  昌平侯搁下手中茶盏:“这事,如今看来,倒也怪不得你母亲和那谢玧辉。要怪,只能怪是被那有心之人利用罢了。朝中之事,向来诡谲。你那表舅,只是一时耿直,遭了贬谪……”

  原来,当年恭亲王淳于越为了一女子,丢开宫中政务,私自离京远赴南珠国,惹怒了先皇,遂将皇位传给了醇亲王。

  一直作为恭亲王幕僚的礼部尚书谢玧辉,竟然在朝堂之上为那恭亲王辩护,惹得先皇大怒,将其贬为从六品廖洲刺史,逐出京城,发配东疆。

  朝中一时哗然,无人敢再上书陈情。

  谢家主母遭此变故,竟然一蹶不振,撒手而去。

  那谢玧辉自然只好丁忧三年,从此退避朝野,回了江宁老家,仕途茫茫。

  门下弟子及众人,见其靠山恭亲王早已失了踪迹,不明生死,自然树倒猢狲散,从此门庭冷落车马稀,过了两年竟是捉襟见肘。

  到了第三年,正逢郑氏回江宁省亲,参加侄子大婚。郑氏听闻了此事,又听得母亲私下和长兄提及当年表哥相赠的添妆,暗自决定回了京城便把这盒子,让人送回江宁谢府。

  不想那谢玧辉却是个清高的主,硬是辞了来人,并将盒子送了回来,修书一封,婉拒了郑氏的好意,说那送出去的礼物,岂有索回之礼,惟愿郑氏平安喜乐,便是无所他求。

  郑氏瞧着那信中所言和那盒子,一时感慨。想着若不是当年自己不明事理,笑言自己入了侯府无依无靠,表哥也不会一心为官,想要护着自己分毫,如今却终是害了他。

  郑氏一时郁郁寡欢,又别无他法,只好再次去信,安慰了那谢玧辉一番。

  眼见谢家不愿意自己明着接济,郑氏一人在这侯府,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

  她想到自己这次江宁省亲,儿子恂儿看着那仍在襁褓中的谢家长女清欢,竟是爱不释手地逗弄一事,心中有了计较。

  竟然未跟领兵在外的昌平侯商量,就私自定下了儿子与那谢家长女的口头婚约,只说等那昌平侯带兵归来,便正式上门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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