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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开蝶舞》正文 71. 书房密谈

  这书信一来一去,却不曾想竟是引起了后院曹氏的怀疑。曹氏正愁抓不到那郑氏的短处,如今见那一直护着郑氏的昌平侯出兵在外,自是以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竟是派人半路拦截了那郑氏的信件,又模仿郑氏笔迹,陷害郑氏与表兄私相授受一案。

  不巧的是,当时老夫人正为了女儿醇亲王侧妃完颜霜再次有孕一事,住进了白云庵里求福来着,这一住进去就是整整一年,直到那完颜霜顺利诞下九公主。

  而接了密报妒火中烧匆匆赶回府中的完颜宸,在曹氏的怂恿之下,在郑氏清冷又孤傲的不屑辩解之中,终于被怒火和妒火蒙蔽了双眼,竟是将郑氏逐出了府中。

  郑氏心灰意冷,为证清白,未带分毫,只抱了那恂儿就直接住进了京郊的一处田庄,却不想还是遭到了不明真情的下人和那些曹氏派来的别有用心之人的指指点点。

  悲愤之中的郑氏,只好带着病中的恂儿,独自前往醇亲王府完颜霜那里求助。不想完颜霜早已接了那曹氏的密信,心中怨恨郑氏的不知恬耻,竟然闭门不见。

  郑氏只好带着不足五岁的恂儿,变卖身上仅有的一些首饰,独自辗转往江宁而去。途中遭遇风寒,郑氏不幸丧命,幸得巧遇云游之中的百谷老人,这才帮着埋了那早已尸骨冰凉的郑氏,收留了无依无靠的完颜恂。

  清尘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面色平静,只偶尔地为那昌平侯续上一些茶水。

  待那昌平侯絮絮讲完,这才抬眼看向那昌平侯:“既然十年前,你已知晓前因后果,为何这十年来,你竟然丝毫未曾想到,要为我母亲,恢复声誉清名?”

  “恂儿,并非为父不曾想过,只是自从那曹氏母家,成了京中权贵之后,我一直担心这牵一发动全身……何况你母亲一事,外人所知并不多。我既然答应了你,便早晚会还你母子公道。”昌平侯皱了皱眉,转开了话题,“如今朝中局势诡谲,皇储一日未明确,你姑母那里,一日不能放下心来。这也是我今晚找你前来相商的原因之一。”

  “在你眼中,我母亲的声誉,终是抵不上家族的荣耀。”清尘瞧着那忐忑的昌平侯,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只是以珅王的手段为人,难道你觉得他一定就有胜算不成?”

  昌平侯眼中一亮,故意试探道:“恂儿!珅王固然有许多不足,但从亲疏角度而言,他毕竟是你姑母所生。如今宫中,也只有他和那珏王,方可一较高低了。虽然珏王在谋略上略胜一筹,但你我的出身,决定了你我的立场,难道还能帮着外人不成?”

  “哼!这皇储之争,向来是顺者昌逆者亡,一个不小心,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父亲平时口口声声为了这昌平侯府的百年基业,如今又怎会糊涂到孤注一掷,忘了这昌平侯府的三百余人身家性命?”清尘不屑,但还是轻声提点道,“当年那谢家表舅只是在朝堂之上,力挺了恭亲王几句,就落得五年之内差点家破人亡……若不是当今圣上继位后,英明贤达,后又得了那恭亲王密信力荐,又怎能稳坐如今右相之位?”

  昌平侯看着那初入京城便已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恂儿,心下欣慰,点了点头:“恂儿,你都能看清的道理,为父心中又怎会不知?我今日让你来,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祸事……”

  清尘盯着手中的杯子,不语,只静静待那昌平侯继续。

  果不其然,昌平侯站了起来,负手背后,在房中踱了两三步:“皇储之争,向来祸及朝堂。只是不知,如今圣上,为何不早日下旨……倒平白害得这朝堂之上,分作两派。

  “我心中,何尝愿意站在珅王一派?可如今你姑母那里,却是步步相逼。只怪你母亲当年一时糊涂,在当着你姑母之面,取那十颗给她添妆的龙眼大小南珠之时,不小心失手打翻盒子,被你姑母,发现了这盒子暗格之中的一封书信……当时倒也罢了,如今却,竟至于拿来威胁于我和那右相……”

  清尘这一惊非同小可:“那姑母可是瞧清了信中内容?”

  “那倒未必,但你母亲却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封信笺。这才心知她那表兄,竟然真是对你母亲存了一些心思的……你姑母只说看到落款是光华二字,这正是那右相之表字……这是你姑母前几日在那御花园中,见了你才回想起来的事。她昨日唤我入宫,方才提及此事。”昌平侯站定身子,静静地看着那目瞪口呆的清尘。

  清尘看着那桌上的盒子,有种翻看夹层的冲动。

  昌平侯摇了摇头:“不用翻了,我昨日回来已经检查过了。如今那信,早已不见踪迹。我怀疑早就被你母亲,处理掉了。只是你姑母言之确凿,我担心,她不仅会以此事威胁于我,更有可能,以此来要挟右相……所以,如今之计……”

  清尘心中一惊:“父亲与那右相向来不和,你是想让我出面,提醒那右相不成?如今那右相,可是珏王之人。”

  昌平侯扶额坐下:“你姑母虽说是完颜家的人,但从东丝国社稷考虑,我并不赞成珅王为储君。所以,为今之计,我只能表面与之斡旋,再慢慢引导,以免那珅王做下那万劫不复之事,害了昌平侯府……”

  清尘寻思良久,终是点头:“好!我知道了!如今珅王已秘密前往胶州一带,这私开金矿铸造银钱一事,怕是要惹大祸,还请父亲多加留意。前几日我已暗中将那硝石药引换了,唯恐出事。”

  说着,将珅王逼迫自己制造火药原料一事,细细说了,只略过了芙熙那个环节。

  昌平侯虽早已探得珅王找他一事,因此倒也并不吃惊,只点了点头:“放心,此事我已暗中派了人去制止……”

  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注视着那清尘,目光炯炯:“对了,你身上那块墨玉螭纹玉佩,可还在?”

  清尘一愣,心道该来的,终究来垂问了:“这玉佩,一直在我身上,不知有何不妥?”

  昌平侯看着那清尘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开口解释道:“这玉佩,是我昌平侯府祖传玉佩,向来为嫡子所有。你好好收着,可任意调动府内暗卫三百人,更可左右昌平侯府祖上传下的所有财富人脉……”

  清尘一愣,不由自主地想起那玉佩如今所在,心中怅然若失,眸色渐渐暗沉了下去。

  昌平侯见那清尘一时愣住,只以为他被这消息吓到了,倒也未曾有所怀疑,只将这玉佩的来历与用处,细细说了一遍。

  清尘想起坊间传闻,说是那昌平侯府,自开国以来,就暗中指挥着皇陵之中的一万死士,誓死效忠东丝国君的传言。

  他眸色沉了一沉,想着如今那玉佩,正在那毫不知情、早已离京而去,与自己渐行渐远,恐怕今生再无交集的江浸月手中,心中顿时一痛,只在心中黯然道:“月儿,如今我虽无法护你周全,但我今后手中有着这玉佩,总希望你以后的路,可以有所依靠与保障。”

  父子二人,又细细分析了接下来各自的行动步骤,直到子夜时分,这才各自作别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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