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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开蝶舞》正文 72. 顺水人情 一

  珏王府里,珏王看着由沁香园里红姑私下派人转交过来的小七密信,再把那昨晚手下收集的关于昌平侯府中的情报联系起来,原先脑中的一些谜团,几经凑合缠绕,终于有了些许眉目。

  珅王与那昌平侯,本就是甥舅关系,只是自己本来不甚明了的是:这清尘,如何与那珅王及昌平侯扯上了关系。

  如今看着手中密报,再翻了翻慕斯闲递来的关于十五年前,那昌平侯夫人,江宁郑氏暴病而亡,幼子因病一直寄养在外从此消失在世人眼中的消息,珏王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难怪这清尘虽骨子里清高,一直避着那珅王,但前几日却又突然失踪四天。看来是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受其驱使为其效力啊。

  还有那完颜霜,乍一见到清尘,就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原来这清尘,竟是那本该坐在如今昌平侯世子之位的完颜恂!有趣!真是有趣!

  珏王搁下手中密信,想起坊间传闻,说是如今那昌平侯世子已经生有暗疾,估计这废了世子重新请封一事,该是早晚之事了。

  如今看来,这清尘公子完颜恂,放着昌平侯世子之位不顾,却隐姓埋名入了这太医院中,可见这完颜恂心中,对当年嫡母郑氏暴病而亡的说法,并不相信。

  这豪门深宅里的后院,果然是干净的不多。那么如果自己能不露声色地帮了那清尘,除了那作奸犯科之人,还其嫡母郑氏清白,是否就意味着,自己在争夺储君的道路上,多了一枚棋子,多了一份战胜珅王的胜算呢?

  珏王想到此处,立即唤来幕僚,几人在书房中秘密商量妥当,决定第二日早朝之后,邀请那永安侯与右相出面相商,请查胶州金银矿一事。

  不曾想第二日散朝之后,那太医院的清尘,却早了自己一步,将那右相,拦住了去路。

  那右相谢玧辉,与那清尘并不相识。他扫了那清尘一眼,却是暗自一惊,居然就直接跟着那清尘,前往太医院而去。

  这样的情形,倒是让那珏王,吃了一惊。难道这清尘与那右相之间,亦有何不为人知的瓜葛不成?

  珏王不露声色地指了指身边的暗卫,那人得令,立时就悄悄跟了上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珏王只暗中邀了那永安侯,一前一后,趁人不备,一起去了那沁香园里。

  红姑瞧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百花厅内,自是不敢怠慢,亲自奉茶后,这才掩上房门,悄然躬身而退。

  珏王喝了口大红袍,瞧着那汤色清醇如那西域番外所贡葡萄美酒,又与刚才红姑身上那绛红色刺绣襦裙,相得益彰。

  珏王心下一动,倒是赞了一句:“如今红姑这烹茶斟茶的手艺,倒是愈发精进了,侯爷眼光不错!”

  那一旁端起茶杯的永安侯夏侯哲,闻言却是一惊,手中茶杯差点一个拿捏不稳,惶恐不已,只低低应和道:“是!王爷好眼光!”

  珏王啜含了一小口茶在口中,仔细回味了一下那茶的余甘,这才搁下白瓷玉兰茶盏,对着那身侧的永安侯,低低一挑眉:“侯爷此话怎讲?明明是侯爷眼光不错,怎生换成了是本王眼光不错了呢?这红姑,难道不是侯爷的心上之人吗?”

  夏侯哲一惊,赶紧起身拱手道:“王爷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在下惶恐已久,正不知如何开口,向王爷讨了这个天大的人情去呢?”

  珏王看了眼那夏侯哲头上细细冒出的冷汗,嘴角上挑,故意逗那夏侯哲道:“侯爷好耐性!本王一日不挑明,侯爷打算一日不开口讨要了去,难道就不担心本王哪一日兴起,把这红姑,赏赐给了别人?”

  夏侯哲闻言,双膝突然下跪:“王爷恕罪!夏侯哲自知不该瞒着王爷,但事已至此,夏侯哲不敢狡辩抵赖,只恳求王爷饶了红姑……永安侯府上下,全凭王爷差使。”

  珏王低低一笑,起身将那夏侯哲双手扶起:“侯爷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本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试试侯爷对那红姑,可是真心而已。”

  至此,夏侯哲已是肯定这狐狸般狡猾的珏王,必是已经知晓自己和红姑之间的恩怨了。

  他干脆一狠心,坦陈道:“不瞒王爷,这红姑,正是老臣十五年前走失的侧妃余氏,老臣也是三年前才寻得了她。本想求了她跟我回去,可她说如今的主子尚不知此事,总得等有报答于主子,才好开口向主子讨了恩情,离开这沁香园而去。”

  珏王瞧着那夏侯哲神色诚恳,却只字未提小七一事,心道他恐是至今不知此事。

  珏王略一思索,干脆卖了一个人情:“如此,本王倒是要恭喜侯爷,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寻得佳人归了。如今本王,不如再告诉你一事,让你双喜临门,如何?”

  夏侯哲闻言一愣,不知这珏王所指为何,只洗耳恭听:“多谢王爷,老臣愿闻其详!”

  珏王示意那夏侯哲附耳过来:“本王不仅将这红姑,赐予你带了回去。本王更要将你那多年前失散的长子夏侯祺,赐还于你!”

  夏侯哲惊得差点从那座椅上滑下,立刻叩谢,口中只喃喃道:“王爷此话当真?我寻那祺儿,已是多年未得,每每思及此,只觉对不住红姑,根本不敢相提。不想王爷竟然帮老臣觅得,老臣何以为报!”

  珏王上前,虚虚将其扶起:“侯爷不要激动。如今这祺儿,正在京都帮我办事,你且放心,待那胶州一事了了,本王自然安排你父子相认,夫妻团圆!”

  天下没有白送的人情,这个道理,永安侯自然心中有数。

  他抬头看着那珏王:“王爷但有吩咐,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珏王一笑,笑意浅浅,并未达眼底:“侯爷言重了!不知胶州地带,发现金银矿一事,侯爷可曾有所耳闻?”

  永安侯在朝中也算股肱之臣,怎会听不出那珏王言中之意?

  他凑近那珏王,低低说了一句:“老臣今早刚有所耳闻,正想细细询问此中细节,请王爷示下。”

  珏王并不答话,只静静地摩挲着手中刚拿起的那白瓷杯上的玉兰花纹,扫了眼窗外隐隐绰绰的扶苏花影,良久才回了一句:“侯爷果真只是今早才有所耳闻吗?不知侯爷所闻,与本王所闻,有何出入?侯爷不妨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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