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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开蝶舞》正文 109. 婚事提前

  清尘公子被宫里来人,从昌平侯府老夫人所居住的云隐阁里正在认亲的场合上,急急唤了去。

  待他匆匆入宫时,那圣上淳于超,已是陷入昏迷两个多时辰了。

  守候在侧的严太医,见清尘匆匆搴帘而入,面露愧疚,对着他点了点头。

  清尘上前探视了一番,回身正瞧见那严太医盯着自己,不由一怔。

  严太医见清尘一脸疑惑,遂将他拉至一侧,低声道:“据说昨日起晚上,圣上就一直靠你给的凝神丸在支撑着,已是到了每个时辰吃三粒的地步了……”

  清尘一愣,这样的速度,还是比自己预测的来得快了至少一个月。难道,这宫中,竟是又有人动了手脚?

  他一边暗中扫视周围的摆设,一边低声对那严太医道:“光靠这凝神丸,恐怕只能缓解一时之痛,无法根除病兆。我怀疑,圣上脑子里,恐怕是长了不该长的瘤子了。可是开脑一事,闻所未闻,不知严院正有何高见?”

  严太医瞧着清尘公子那焦虑的双眸,撸了把下巴上的白胡须:“此事万万不可……还有,不知清尘公子可曾发现,这次圣上病兆来得过于凶猛,恐怕你我已是回天乏术……如今之际,是否将此实情告知陛下,以防不测之时,国中大乱?”

  清尘闻言,自知严太医也心晓这圣上,恐怕是过不了半年时光了。他点了点头,郑重道:“待会等醇亲王、恭亲王及太子殿下来了,严院正可以含蓄挑明,让大家有个思想准备。”

  严太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清尘,欲言又止,清尘顺着他眼神看去,见室内角落里的一盆木芙蓉盆栽,花开正艳。

  清尘脑间立时掠过一道闪电,他回眸看向严太医,眸色间充满了疑惑:难道问题竟是出在这盆木芙蓉上?

  严太医见清尘眼色,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拉过清尘右手,以指代笔,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七几个字:东野一眼迷魂花!

  清尘心里,早在严太医写下东野二字时,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那蝶舞,那紫藤九龙屏风。

  只是,他以为,这阵子,那恒王经了自己的暗中警示,想来应该有所防范了,倒不知,这蝶舞,何以胆子大到这等地步,竟然又把触角,伸到了这大内禁宫之中?

  这木芙蓉难道也和那一眼还魂花相生相克不成?这倒是自己所不知晓的了!

  他回看了那严太医一眼:“如今,恐怕只能如实私下禀告太子殿下了!”

  严太医点了点头:“怕只怕牵涉宫中太多之人,因为,除了那一眼还魂花之毒,还有其他不明之毒,早就隐伏在血液之中。若不是这东野之毒药毒同源,相生相克,恐怕那血液中的毒,也会早就爆发了……”

  清尘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却见那外围的宫人都突然齐齐跪拜,迎接太子殿下的声音传了进来。

  清尘和严太医顿时互看了一眼,向外瞧去,只见那一身明黄色衣衫的太子爷,已是当先领着几位王爷和左相、右相大人等几位权臣,正沿着石阶缓步而上。

  清尘和严太医立马躬身肃立,待那守候在侧的侍卫搴起门帘,立马跪拜恭迎。

  那太子淳于珏,扫了一眼室内景象,凝目看向那跪拜的二人:“严太医与清尘公子免礼平身,父皇如今究竟情况如何?”

  严太医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这才恭声如实相禀:“启禀太子殿下,如今圣上的病症,并非三两日便可以痊愈,请太子爷早作监国准备。”

  淳于珏及众人闻言,面色一僵,虽知圣上之病兆,已非一两日,但如今听太医所言,心下总归还是不忍。

  淳于珏点了点头,走向那圣上所躺之处,见其印堂发暗,眉目紧锁,看来虽是昏迷,却还是为病痛所磨。

  他想了想,回首对那严太医道:“当年父皇所藏那宫廷秘药洗髓丹,不知可否解得父皇如今身上的顽疾?”

  严太医轻轻摇了摇头,沉吟道:“那洗髓丹虽传可以洗髓换血,解得天下至毒,但那药引,却需用那百年老梅树根下窖藏了十年的梅花酿做引子先调服那冷香丸三个月,然后再并着那大雪之日后翌日,那百年绿萼梅心之新鲜雪水为药引,方才能够保上个三到五年……”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虽说梅花酿和冷香丸并不难找,但那药引,却着实难觅,因为如今正是初夏天气,却是去哪里寻那百年绿萼梅心之新鲜雪水为药引?这拖延生命的方子,说了,不也是等于白说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只听得那太子殿下一声长叹,正欲纷纷劝慰,不想那龙床之上,却是传来低低咳嗽之声,竟是那圣上暂时醒了过来。

  众人赶紧齐齐跪拜,山呼万岁之声,响彻整个寝殿。

  那圣上淳于超艰难地睁开双眸,侧首瞧了一眼身边围着的几位王子,缓缓开了口:“罢了,别再折腾了,朕心中有数,珏儿,去,宣御史拟诏!”

  淳于珏瞧着暂时清醒却憔悴不已的父皇,眼角酸涩,虽知这是自己临危受命的绝佳时机,但心里却并无丝毫的欣喜,有的,只是肩上担子的千钧之沉和父皇即将离去的失亲之痛。

  他上前两步,亲手将父皇半扶起来,拿了一个大抱枕斜靠在其身后,伸手在其背后,输入了一些真气。

  淳于超的面色终于有了些许气色,他抬眼,扫了一下满屋子的子嗣和一帮重臣,突然有些后怕,有些不甘就这么撒手而去。

  心绪激动之下,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淳于珏赶忙一边帮他抚背,一边又渡了三分真气入了他的体内,这才稍稍缓解了他的挣扎。

  一旁早有宫人,宣了守候在侧的御史,笔墨伺候着着,只等那圣上又一阵剧咳之后,一字一句地将王位传承给了太子淳于珏。

  守在一侧的其他几位王爷,除了珅王恍然若失另有谋算之外,其余几位,倒都觉得理所当然,无可厚非地齐齐跪下,接了这道圣旨,恭贺太子殿下这位新君。

  那龙床之上的圣上淳于超,在费了很大的力气说完诏文之后,竟然又摆了摆手,示意御史勿再记录,只看着自己最中意的成年之子,低低道:“珅儿,恒儿,你们都已成年,一定要扶助太子,不扶助新皇,匡理朝政,把我东丝国威,弘扬光大……”

  说完,又不待几个王爷回复,便转头对着那新皇淳于珏道:“珏儿,我知你宅心仁厚,这才将东丝国交于你手,希望你莫负了我的一片厚爱,一定要善待兄弟……”

  众人听闻圣上如交代后事般的语气,大都心中酸涩,眼睛发红,一个个低头敛气,不敢言语……

  淳于珏看着父皇郑重其事的面色,点头允了,他扫了一眼榻前的几位兄弟,突然开了口:“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谨遵父皇旨意,牢记终身,兄友弟恭,不忘手足之情……还有,儿臣想提前把三哥和五弟的婚事,和儿臣的婚事,一起提前办了,也好让父皇早点放心,不知父皇,可否奏准?”

  淳于超何尝不想早日看到三个儿子的大婚,自然点头允了:“婚事提前,只是要委屈你们了。罢了,就让钦天监近日就择个吉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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