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元初启篇 第六章 名如烈酒的老头 (4)
“不错，挺聪明。”百加得说，“物质提炼更多适合的是像水、木、土、风这种‘具有实体’的元素，因为可选择的提炼物很多。比如水，有海水有淡水甚至污水；土则是有矿石，砂石，泥等不同的提炼物。像火、雷、音这种‘能量型’的元素，可提炼的物质单一，特性提炼就更为合适了。当然，一个元素师是物质型还是特性型是自身天赋，与元能属性没关系。”百加得一边说着一边翻开《元素基础论》的78页，“七种元能的物质提炼物我总结了个列表，如果有兴趣你可以看看。当然，提炼物的多少并不代表物质型元素师的强弱，如何使用提炼物和阶位才是判断实力的重点。”
阳皓辉瞥了一眼，洋洋洒洒的一整页表格。与先前聊的差不太多，水土木风四大元能的提炼物列表每个都有一百多种，轮到火雷音这三个就惨得多，火的提炼物只有一个‘火焰’，雷的提炼物只有一个‘电流’。音倒是好一点，提炼物有两个，一个‘音波’一个‘微波’。”
“明白了，那特性提炼又是？”阳皓辉收回目光。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借你手吗？”百加得不怀好意的一笑，“就是为了讲特性提炼用的。”
百加得手中的藤蔓提炼物突然像鞭子一样高速抽击在阳皓辉的手指上，一个切口出现，
血瞬间涌了出来。
“疼！”阳皓辉呲牙咧嘴。
“身体力行的学习知识，记忆才深刻。”百加得振振有词。
“您倒是切自己的手啊。”
“废话，我也疼。”百加得很坦然的说，与此同时朝着汉克使了个眼色。
汉克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这位有点疯的老师想做什么，手中的柳条早就在手中凝聚好了。他走到阳皓辉旁边，柳条延展开来缠绕上阳皓辉受伤的手指，几十秒后再度松开，阳皓辉的手指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就是特性提炼。汉克应该和你说了，他的‘柳条’并不是提炼物，只是元技释放时的一种视觉效果，他是特性型的。”
“我明白。”阳皓辉点头，现在想来汉克的柳条通透而带着虚幻感，就好像一个投影机投放的影像。
“明白就好，那我继续了。”百加得说，“你如果砍伐一棵树木，几年后树木又会重新长好对吗？因为自然界中的植物具有再生、成长、治愈这些‘特性’。作为可以直接操控元素的元素师，自然也可以使用这些特性来构架元技，刚才帮你疗伤用的就是木元能具备的‘自愈’特性。”
阳皓辉搓了搓手指，面露思考之色。
“其实很好理解，以你的模式转换就能很好说明。”百加得看出了阳皓辉的疑惑，“你能变成七种不同的模式对吗，并且在七种模式下依次具有不同的能力，你的水模式具有水的‘无形体’；火模式具有火的‘爆发’；土模式具有土的‘坚硬’，这些都是特性提炼演化成的元技。当然，与物质提炼一样，需要掌握特性方面的知识。因为是从特性层面构架的元技，所以这种元技往往具有很多特殊效果，威力也强。当然，比起物质提炼要稀有，也更难以学习。”
“明白点了。”阳皓辉似懂非懂，就是感觉有点违和，总有种在上物理课的感觉。
如果按着百加得的思路来看，模式转换之所以可以学会，是因为他曾了解过光的一些知识，关于食物链的知识。
食物链之所以能够构成，是因为太阳光被植物吸收，植物草食性生物吃掉，草食性生物再被肉食性生物吃掉，肉食性生物再被人类吃掉。但无论能量怎么在食物链中流转，最初始的来源其实都是光，所以阳皓辉‘理解’了‘光是一切元素能量的来源’这个，而这个知识正好对应了构架模式转换的特性提炼，所以可以学会模式转换。
难怪光元能拥有使用全部其他七种元能的能力，并且光线的颜色也正是七种原色构成的，与光元能的颜色的如出一辙。
也难怪自己不到一阶就可以学会一个元技，因为他有着远超同龄孩子的知识储备.......妈的老师说的真的没错，好好学习真的很重要，不然在天元界连架都打不过！
“我是光元能，也是‘能量型’的元素，所以更适合学习特性提炼了？”
“就是这样，你的模式转换应该归为特性提炼”百加得点头，“学习元技，最重要的就是‘理解’，理解元素的物质构成，理解元素的特性原理，理解元素的一切。”
百加得把《元素基础论》翻到最后几页，一张类似元素周期表的复杂表格映入眼中，“这是七种元能的特性列表，每一种元素目前所知的特性提炼都有110种。从1号特性到110号特性，越往后的特性提炼效果越强。与物质提炼一样，特性的知识也需要大量的时间理解学习。所以一般的元素师都会找寻其中两三种着重学习。虽然很可惜没有光元能的特性介绍，不过有空读一读，多学点总不是坏事。”
“我会尽力。”阳皓辉点头，“那按照先前的说法，我应该算是‘特性型元素师’了？”
“并不恰当。”百加得摇摇头，“你在使用模式转换的时候，可以简单的制造提炼物没错吧？”
“貌似是。”这么一提阳皓辉想起先前解说自己能力时，好像也是可以物质提炼的，今早打苍蝇时的洗手水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把十个元素师分成一摞，比例大体是六个物质型，三个特性型，还有一个就是你这样的，双提炼型。”百加得顿了顿，“物质型元素师只能学习物质提炼，特性型元素师只能学习特性提炼，但双提炼型是最特殊的，可以同时掌握两种提炼，理所当然的，这种类型的元素师数量稀少。虽然目前你阶位太低还只有模式转换这一个特性提炼，不过既然你也能制作提炼物，那么足以证明你也有掌握物质提炼的能力，这正是我先前所说的意思，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阳皓辉盯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处的光线随着自己的意念轻微的扭曲着：“您说的应该没错。
“就是这个意思，你学的很快。”百加得说的口干，随手从旁边的藤蔓上摘了一片叶子嚼了起来，“现在要说回历劫，这和你学习元技有关。历劫和元技一样分两种情况，体劫和心劫。体劫是直接突破廊洛中的窍穴，成功升阶。这个简单你不用记忆，你需要在意的是心劫。这种情况很少见，元素师会在升阶过程中陷入幻境，幻境内容大多为你本人的真实经历或者心灵创伤。”
“那要碰上心劫岂不是很不走运，听起来心劫难多了。”阳皓辉说。
“可别傻了，心劫才是大多数元素师渴望碰到的。”百加得摇头，“经历心劫成功，不仅可以升阶，还能自行学会一个元技，经历一次心劫，可以让元素师省下很大的额外学习的时间。”
“明白了。”话虽这么说，阳皓辉还是不太想遇到心劫。不过他自认还是个乐观的人，没什么特别大的心理创伤。
“元武呢？觉醒出来了？”百加得又问。
“是，貌似是一把大剑，但是特别重，我拿不起来。就不掏出来给您看了，容易砸坏东西。”
“剑.......也是一个适合战斗的元武呢。”百加得喃喃自语。
“我也正想问您，元素师使用不了自己的元武，这个情况会有吗？”阳皓辉问。
“你的特殊情况还真是多啊。”百加得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过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等到你二阶以后，就可以给自己的元武‘赋名’，也就是给自己的元武起一个名字。元武有了名字之后会和元素师的契合度飙升，届时你就应该可以使用你的那把大剑了。”
“说起阶位，你历劫过了吗？”
“好像......也没有。”阳皓辉不明白所谓的历劫是个什么经历。
“测一测。”百加得在衣袍的兜里摸了摸，扔给阳皓辉一个透明的水晶球，“量阶石，测试元能量的，控制光元能输进去。”
阳皓辉照做，水晶球微微闪烁，片刻后在中央地带亮起了一颗豆粒大小的光斑。
百加得盯着光斑愣了愣：“居然还不到一阶.......”
“额......我觉醒才刚三天，还没怎么练过。”阳皓辉把水晶球递回去，有点尴尬。按天元界的说法，一阶应该是最弱的水准了，结果他连一阶还没到。
“可是一般人只要觉醒成功，最初始的阶位都会是一阶.......不对啊，这就奇怪了，没有一阶也就是说没历劫过，怎么会有特性提炼.......你自己练过什么元技？”百加得问。
“没。”阳皓辉目前为止还真没接触过除了模式转换外的其他元技。
“不过也没差，孩子你的天赋还是同样的无与伦比，缺乏的只是一点点的锻炼。”
百加得一口喝干了剩下的咖啡，抹了抹嘴：“元能，元技和元武的基础理论就这么多，回去自己看书复习。说说最关键的吧，大学宫，选好了吗？”
阳皓辉摇摇头：“听您的吧，您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应该有推荐。”
“聪明。”百加得表示赞赏，“梦魂学宫，听说过吗？”
听到这个名字，阳皓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天元界第一的卫吏培训学宫？”
就好像每个临近填志愿的高考生会一遍一遍的查询自己钟意的大学，可不论心仪的学校是哪个，人都会下意识的瞅一眼排名第一的那个。阳皓辉这几天没少翻介绍大学宫的相关书籍，不管哪本，首位的名字都是这个梦魂学宫。
“哦吼吼吼吼。”百加得爽朗的大笑，“看来我们学宫很有名啊。”
“我们学宫？”
百加得翻出一张揉皱的破纸，一脸骄傲的扔给阳皓辉，阳皓辉翻开一看，貌似是张奖状，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授梦魂学院副校长，百加得.伏尔加先生，终身元技理论学大学究称号
“唉唉唉？！”
阳皓辉一时有点傻了，他本来意图也就是向百加得问清一些卫吏这项职业的情报，再自己找大学宫考试的。谁知道短短几秒之内，连带入学和就业的问题一并解决了。
“您不是什么元技理论的学究吗？”他晃了晃手上的奖状。
“哦，那个啊，只是兼职。”百加得淡淡的说。
他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乱糟糟的，胡子上还系着小花的老头，深感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我们学宫位于西元界维典娜行省中央地带，占地三千六百亩。周边山城环绕商业发达，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卫吏科毕业时最低都是六阶起步，包工作分配和推荐，是你大学宫的不二选择哦。”百加得眯眯眼笑，一副金融街说客的口吻谆谆诱导，还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相片摆在桌上。
阳皓辉抽出几张看了看，入眼都是中世纪风格的豪华建筑，华丽而不失典雅，有几张甚至还有庄园古堡型的大型建筑。
“你瞅瞅，这是我们的图书馆，这是训练场，这是操场，这是我们学宫里的人工湖泊，这个是正在里面进行游泳比赛的女学生.......啊......这张还是别看了。”百加得慌忙收起最后一张相片，咳嗽一声，“总而言之，阳皓辉同学，我作为梦魂学宫的副校长，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学宫学习。”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虽然有着一股幸福来得太突然的不真实感，但阳皓辉还是很果断的回答，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有什么条件吗？”
“有一个，当你在未来逐步强大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去做一件事。”百加得伸出一根手指。
“什么？”阳皓辉不解。
“拯救世界。”百加得一字一顿的说。
又是这种不明所以的中二言语……阳皓辉挺想吐个槽，不过看着百加得认真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加入。”反正并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条件，他权当哄这老顽童了。
“这是入学协议。”百加得推过来一份羊皮纸文件和一罐印泥，显然早有准备，“放心没有什么黑心条款，其余手续我都办好了，你画个押就行。”
出于谨慎，阳皓辉还是按部就班的读了一遍入学协议，确认无误后摁下了手印。
百加得满意的收好文件，把桌上那个用于实验的花盆推到阳皓辉面前：“那么作为入学见面礼，要不要试一试这个？”
“您是说养藤蔓？”阳皓辉不解其意。
“不不不，是花占术。”百加得捋了捋胡子，有点嘚瑟的说，“这可是老夫的独门绝技哦，用花来占卜的小技巧，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是不同的花枝哦，会开出不同的花朵。你不想试试吗？”
“感觉很有趣，麻烦您了。”老实说阳皓辉并没什么兴趣，不过长者辞不可辞他还是懂的。
百加得指导着阳皓辉伸出食指插入土中，缓缓的输入一点元能。片刻后土壤突出了一个小鼓包，鼓包上上下下的耸动，某一种花朵含苞待放。
终于，花朵破土而出。
“哦吼吼吼，蓝色妖姬啊，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好花，好花啊。”百加得赞叹。
阳皓辉愣愣的看着盆里的小花，居然难得的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不是因为其美好的花语，而是他想起了有关这朵花并不太好的回忆。
百加得伸了伸懒腰，冲着阳皓辉挥了挥手：“行了，那么全部事宜老夫交代完了，你先回去吧，别打扰老夫实验了。对了，小汉克你留一下，有话和你说。”
阳皓辉点点头，道了声谢谢，拿起《元素基础论》就要出门。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百加得爷爷，最后一件事。我刚才听您好像说，‘圣柱’什么的......”
响彻于脑海深处的轰然巨响截断了他的话语，仿佛直面山洪海啸，无形却真实存在的威势扑面而来。一瞬之间，阳皓辉甚至忘记了如何呼吸。大脑在刹那间空白，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股汹涌而至，直刺眉心的重压。
恐怖的压力一闪而逝，阳皓辉呆呆的坐倒在地上，几秒钟后冷汗才如雨一样渗出毛孔。
这就是九阶。
这是阳皓辉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所谓的“强大”。没有动手，仅仅只是气势，便让自己连动动手指都成了奢望。
百加得依旧是那么风轻云淡的坐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换过，只是神情前所未有的严峻：“小家伙，我也忘说了，你要是想活的久一点，就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两个字。记住，是任何人。”
阳皓辉没敢再多问什么，赶忙离开了。
听着阳皓辉的脚步越来越远，汉克忍不住苦笑：“老师，小辉还是个孩子。你在把他吓坏了。”
“哪儿那么夸张，他比你可强多了。”百加得扣扣鼻屎，开始重新摆弄桌上的试管。这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个介乎神经病与弱智之间的脱线老人，“我就是提醒他别乱说话。”
“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片刻后，百加得问。
“小辉是个好孩子，很懂礼貌，很成熟，遇事很冷静，元能很强，也很有天赋。确实，您说的对，他比我.......强多了。”汉克微微攥紧拳头。
“很羡慕？”
“嗯。”
“唉.......”百加得叹了口气，“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没放下心结吗？”
“人力终有尽时，我早看开了老师。”汉克也叹了口气。
“你啊........”百加得没再说什么，只是换了个话题，“秃子很想你，有空回去看看，把埃克尔和小九他们也带去。
“知道了。”汉克点点头。
“这孩子觉醒时候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张思宇那边我会解决，诺尔德拉的村民就麻烦你撒个谎糊弄一下了。这里元素师本来就不多，知道光元能的应该没有了。”
汉克又点点头。
“行了，走吧。回去了告诉一下那孩子，明早早起一点，老夫要给他特训一下。以这孩子目前的水平，没机会通过入学考试的。”
“我会转告他的。”说罢，汉克也出了门。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百加得抽出一根卷烟叼上，烟雾伴随着呼吸渐渐弥漫开来。他看着眼前花盆里静静盛放的蓝色妖姬，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的光芒。
他其实还有着太多的事情没有说出口，比如他其实清楚光元能，这份堪称逆天的天赋到底真正意味着什么。又比如，他招揽阳皓辉的真实目的不单单只是简单的惜才。再或者，其实花占术占卜出的花朵，根本就不是蓝色妖姬。
这个世界，天元界。实在是太过的残酷复杂，哪怕是他活了这么久也看不通透。
蓝色妖姬在烟雾中渐渐枯萎，败落的花叶中。素白色的小花微微摇曳，美丽，妖艳，危险。
那是一朵罂粟——代表着自我毁灭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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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皓辉瞥了一眼，洋洋洒洒的一整页表格。与先前聊的差不太多，水土木风四大元能的提炼物列表每个都有一百多种，轮到火雷音这三个就惨得多，火的提炼物只有一个‘火焰’，雷的提炼物只有一个‘电流’。音倒是好一点，提炼物有两个，一个‘音波’一个‘微波’。”
“明白了，那特性提炼又是？”阳皓辉收回目光。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借你手吗？”百加得不怀好意的一笑，“就是为了讲特性提炼用的。”
百加得手中的藤蔓提炼物突然像鞭子一样高速抽击在阳皓辉的手指上，一个切口出现，
血瞬间涌了出来。
“疼！”阳皓辉呲牙咧嘴。
“身体力行的学习知识，记忆才深刻。”百加得振振有词。
“您倒是切自己的手啊。”
“废话，我也疼。”百加得很坦然的说，与此同时朝着汉克使了个眼色。
汉克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这位有点疯的老师想做什么，手中的柳条早就在手中凝聚好了。他走到阳皓辉旁边，柳条延展开来缠绕上阳皓辉受伤的手指，几十秒后再度松开，阳皓辉的手指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就是特性提炼。汉克应该和你说了，他的‘柳条’并不是提炼物，只是元技释放时的一种视觉效果，他是特性型的。”
“我明白。”阳皓辉点头，现在想来汉克的柳条通透而带着虚幻感，就好像一个投影机投放的影像。
“明白就好，那我继续了。”百加得说，“你如果砍伐一棵树木，几年后树木又会重新长好对吗？因为自然界中的植物具有再生、成长、治愈这些‘特性’。作为可以直接操控元素的元素师，自然也可以使用这些特性来构架元技，刚才帮你疗伤用的就是木元能具备的‘自愈’特性。”
阳皓辉搓了搓手指，面露思考之色。
“其实很好理解，以你的模式转换就能很好说明。”百加得看出了阳皓辉的疑惑，“你能变成七种不同的模式对吗，并且在七种模式下依次具有不同的能力，你的水模式具有水的‘无形体’；火模式具有火的‘爆发’；土模式具有土的‘坚硬’，这些都是特性提炼演化成的元技。当然，与物质提炼一样，需要掌握特性方面的知识。因为是从特性层面构架的元技，所以这种元技往往具有很多特殊效果，威力也强。当然，比起物质提炼要稀有，也更难以学习。”
“明白点了。”阳皓辉似懂非懂，就是感觉有点违和，总有种在上物理课的感觉。
如果按着百加得的思路来看，模式转换之所以可以学会，是因为他曾了解过光的一些知识，关于食物链的知识。
食物链之所以能够构成，是因为太阳光被植物吸收，植物草食性生物吃掉，草食性生物再被肉食性生物吃掉，肉食性生物再被人类吃掉。但无论能量怎么在食物链中流转，最初始的来源其实都是光，所以阳皓辉‘理解’了‘光是一切元素能量的来源’这个，而这个知识正好对应了构架模式转换的特性提炼，所以可以学会模式转换。
难怪光元能拥有使用全部其他七种元能的能力，并且光线的颜色也正是七种原色构成的，与光元能的颜色的如出一辙。
也难怪自己不到一阶就可以学会一个元技，因为他有着远超同龄孩子的知识储备.......妈的老师说的真的没错，好好学习真的很重要，不然在天元界连架都打不过！
“我是光元能，也是‘能量型’的元素，所以更适合学习特性提炼了？”
“就是这样，你的模式转换应该归为特性提炼”百加得点头，“学习元技，最重要的就是‘理解’，理解元素的物质构成，理解元素的特性原理，理解元素的一切。”
百加得把《元素基础论》翻到最后几页，一张类似元素周期表的复杂表格映入眼中，“这是七种元能的特性列表，每一种元素目前所知的特性提炼都有110种。从1号特性到110号特性，越往后的特性提炼效果越强。与物质提炼一样，特性的知识也需要大量的时间理解学习。所以一般的元素师都会找寻其中两三种着重学习。虽然很可惜没有光元能的特性介绍，不过有空读一读，多学点总不是坏事。”
“我会尽力。”阳皓辉点头，“那按照先前的说法，我应该算是‘特性型元素师’了？”
“并不恰当。”百加得摇摇头，“你在使用模式转换的时候，可以简单的制造提炼物没错吧？”
“貌似是。”这么一提阳皓辉想起先前解说自己能力时，好像也是可以物质提炼的，今早打苍蝇时的洗手水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把十个元素师分成一摞，比例大体是六个物质型，三个特性型，还有一个就是你这样的，双提炼型。”百加得顿了顿，“物质型元素师只能学习物质提炼，特性型元素师只能学习特性提炼，但双提炼型是最特殊的，可以同时掌握两种提炼，理所当然的，这种类型的元素师数量稀少。虽然目前你阶位太低还只有模式转换这一个特性提炼，不过既然你也能制作提炼物，那么足以证明你也有掌握物质提炼的能力，这正是我先前所说的意思，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阳皓辉盯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处的光线随着自己的意念轻微的扭曲着：“您说的应该没错。
“就是这个意思，你学的很快。”百加得说的口干，随手从旁边的藤蔓上摘了一片叶子嚼了起来，“现在要说回历劫，这和你学习元技有关。历劫和元技一样分两种情况，体劫和心劫。体劫是直接突破廊洛中的窍穴，成功升阶。这个简单你不用记忆，你需要在意的是心劫。这种情况很少见，元素师会在升阶过程中陷入幻境，幻境内容大多为你本人的真实经历或者心灵创伤。”
“那要碰上心劫岂不是很不走运，听起来心劫难多了。”阳皓辉说。
“可别傻了，心劫才是大多数元素师渴望碰到的。”百加得摇头，“经历心劫成功，不仅可以升阶，还能自行学会一个元技，经历一次心劫，可以让元素师省下很大的额外学习的时间。”
“明白了。”话虽这么说，阳皓辉还是不太想遇到心劫。不过他自认还是个乐观的人，没什么特别大的心理创伤。
“元武呢？觉醒出来了？”百加得又问。
“是，貌似是一把大剑，但是特别重，我拿不起来。就不掏出来给您看了，容易砸坏东西。”
“剑.......也是一个适合战斗的元武呢。”百加得喃喃自语。
“我也正想问您，元素师使用不了自己的元武，这个情况会有吗？”阳皓辉问。
“你的特殊情况还真是多啊。”百加得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过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等到你二阶以后，就可以给自己的元武‘赋名’，也就是给自己的元武起一个名字。元武有了名字之后会和元素师的契合度飙升，届时你就应该可以使用你的那把大剑了。”
“说起阶位，你历劫过了吗？”
“好像......也没有。”阳皓辉不明白所谓的历劫是个什么经历。
“测一测。”百加得在衣袍的兜里摸了摸，扔给阳皓辉一个透明的水晶球，“量阶石，测试元能量的，控制光元能输进去。”
阳皓辉照做，水晶球微微闪烁，片刻后在中央地带亮起了一颗豆粒大小的光斑。
百加得盯着光斑愣了愣：“居然还不到一阶.......”
“额......我觉醒才刚三天，还没怎么练过。”阳皓辉把水晶球递回去，有点尴尬。按天元界的说法，一阶应该是最弱的水准了，结果他连一阶还没到。
“可是一般人只要觉醒成功，最初始的阶位都会是一阶.......不对啊，这就奇怪了，没有一阶也就是说没历劫过，怎么会有特性提炼.......你自己练过什么元技？”百加得问。
“没。”阳皓辉目前为止还真没接触过除了模式转换外的其他元技。
“不过也没差，孩子你的天赋还是同样的无与伦比，缺乏的只是一点点的锻炼。”
百加得一口喝干了剩下的咖啡，抹了抹嘴：“元能，元技和元武的基础理论就这么多，回去自己看书复习。说说最关键的吧，大学宫，选好了吗？”
阳皓辉摇摇头：“听您的吧，您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应该有推荐。”
“聪明。”百加得表示赞赏，“梦魂学宫，听说过吗？”
听到这个名字，阳皓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天元界第一的卫吏培训学宫？”
就好像每个临近填志愿的高考生会一遍一遍的查询自己钟意的大学，可不论心仪的学校是哪个，人都会下意识的瞅一眼排名第一的那个。阳皓辉这几天没少翻介绍大学宫的相关书籍，不管哪本，首位的名字都是这个梦魂学宫。
“哦吼吼吼吼。”百加得爽朗的大笑，“看来我们学宫很有名啊。”
“我们学宫？”
百加得翻出一张揉皱的破纸，一脸骄傲的扔给阳皓辉，阳皓辉翻开一看，貌似是张奖状，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授梦魂学院副校长，百加得.伏尔加先生，终身元技理论学大学究称号
“唉唉唉？！”
阳皓辉一时有点傻了，他本来意图也就是向百加得问清一些卫吏这项职业的情报，再自己找大学宫考试的。谁知道短短几秒之内，连带入学和就业的问题一并解决了。
“您不是什么元技理论的学究吗？”他晃了晃手上的奖状。
“哦，那个啊，只是兼职。”百加得淡淡的说。
他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乱糟糟的，胡子上还系着小花的老头，深感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我们学宫位于西元界维典娜行省中央地带，占地三千六百亩。周边山城环绕商业发达，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卫吏科毕业时最低都是六阶起步，包工作分配和推荐，是你大学宫的不二选择哦。”百加得眯眯眼笑，一副金融街说客的口吻谆谆诱导，还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相片摆在桌上。
阳皓辉抽出几张看了看，入眼都是中世纪风格的豪华建筑，华丽而不失典雅，有几张甚至还有庄园古堡型的大型建筑。
“你瞅瞅，这是我们的图书馆，这是训练场，这是操场，这是我们学宫里的人工湖泊，这个是正在里面进行游泳比赛的女学生.......啊......这张还是别看了。”百加得慌忙收起最后一张相片，咳嗽一声，“总而言之，阳皓辉同学，我作为梦魂学宫的副校长，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学宫学习。”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虽然有着一股幸福来得太突然的不真实感，但阳皓辉还是很果断的回答，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有什么条件吗？”
“有一个，当你在未来逐步强大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去做一件事。”百加得伸出一根手指。
“什么？”阳皓辉不解。
“拯救世界。”百加得一字一顿的说。
又是这种不明所以的中二言语……阳皓辉挺想吐个槽，不过看着百加得认真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加入。”反正并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条件，他权当哄这老顽童了。
“这是入学协议。”百加得推过来一份羊皮纸文件和一罐印泥，显然早有准备，“放心没有什么黑心条款，其余手续我都办好了，你画个押就行。”
出于谨慎，阳皓辉还是按部就班的读了一遍入学协议，确认无误后摁下了手印。
百加得满意的收好文件，把桌上那个用于实验的花盆推到阳皓辉面前：“那么作为入学见面礼，要不要试一试这个？”
“您是说养藤蔓？”阳皓辉不解其意。
“不不不，是花占术。”百加得捋了捋胡子，有点嘚瑟的说，“这可是老夫的独门绝技哦，用花来占卜的小技巧，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是不同的花枝哦，会开出不同的花朵。你不想试试吗？”
“感觉很有趣，麻烦您了。”老实说阳皓辉并没什么兴趣，不过长者辞不可辞他还是懂的。
百加得指导着阳皓辉伸出食指插入土中，缓缓的输入一点元能。片刻后土壤突出了一个小鼓包，鼓包上上下下的耸动，某一种花朵含苞待放。
终于，花朵破土而出。
“哦吼吼吼，蓝色妖姬啊，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好花，好花啊。”百加得赞叹。
阳皓辉愣愣的看着盆里的小花，居然难得的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不是因为其美好的花语，而是他想起了有关这朵花并不太好的回忆。
百加得伸了伸懒腰，冲着阳皓辉挥了挥手：“行了，那么全部事宜老夫交代完了，你先回去吧，别打扰老夫实验了。对了，小汉克你留一下，有话和你说。”
阳皓辉点点头，道了声谢谢，拿起《元素基础论》就要出门。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百加得爷爷，最后一件事。我刚才听您好像说，‘圣柱’什么的......”
响彻于脑海深处的轰然巨响截断了他的话语，仿佛直面山洪海啸，无形却真实存在的威势扑面而来。一瞬之间，阳皓辉甚至忘记了如何呼吸。大脑在刹那间空白，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股汹涌而至，直刺眉心的重压。
恐怖的压力一闪而逝，阳皓辉呆呆的坐倒在地上，几秒钟后冷汗才如雨一样渗出毛孔。
这就是九阶。
这是阳皓辉真真正正的，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所谓的“强大”。没有动手，仅仅只是气势，便让自己连动动手指都成了奢望。
百加得依旧是那么风轻云淡的坐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换过，只是神情前所未有的严峻：“小家伙，我也忘说了，你要是想活的久一点，就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两个字。记住，是任何人。”
阳皓辉没敢再多问什么，赶忙离开了。
听着阳皓辉的脚步越来越远，汉克忍不住苦笑：“老师，小辉还是个孩子。你在把他吓坏了。”
“哪儿那么夸张，他比你可强多了。”百加得扣扣鼻屎，开始重新摆弄桌上的试管。这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个介乎神经病与弱智之间的脱线老人，“我就是提醒他别乱说话。”
“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片刻后，百加得问。
“小辉是个好孩子，很懂礼貌，很成熟，遇事很冷静，元能很强，也很有天赋。确实，您说的对，他比我.......强多了。”汉克微微攥紧拳头。
“很羡慕？”
“嗯。”
“唉.......”百加得叹了口气，“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没放下心结吗？”
“人力终有尽时，我早看开了老师。”汉克也叹了口气。
“你啊........”百加得没再说什么，只是换了个话题，“秃子很想你，有空回去看看，把埃克尔和小九他们也带去。
“知道了。”汉克点点头。
“这孩子觉醒时候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张思宇那边我会解决，诺尔德拉的村民就麻烦你撒个谎糊弄一下了。这里元素师本来就不多，知道光元能的应该没有了。”
汉克又点点头。
“行了，走吧。回去了告诉一下那孩子，明早早起一点，老夫要给他特训一下。以这孩子目前的水平，没机会通过入学考试的。”
“我会转告他的。”说罢，汉克也出了门。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百加得抽出一根卷烟叼上，烟雾伴随着呼吸渐渐弥漫开来。他看着眼前花盆里静静盛放的蓝色妖姬，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的光芒。
他其实还有着太多的事情没有说出口，比如他其实清楚光元能，这份堪称逆天的天赋到底真正意味着什么。又比如，他招揽阳皓辉的真实目的不单单只是简单的惜才。再或者，其实花占术占卜出的花朵，根本就不是蓝色妖姬。
这个世界，天元界。实在是太过的残酷复杂，哪怕是他活了这么久也看不通透。
蓝色妖姬在烟雾中渐渐枯萎，败落的花叶中。素白色的小花微微摇曳，美丽，妖艳，危险。
那是一朵罂粟——代表着自我毁灭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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