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元初启篇 第十九章 青铜门（2）
“这位美丽的女士，在这个雨落如潮的夜晚相逢，不觉得这是命定的缘分吗？”终末之森的小酒馆里，切特拉.福尔根用温柔磁性的声音发出了邀请。
作为这个酒馆的常客，切特拉在这里的情场战绩可谓辉煌。西元界姑娘的明艳，东元界姑娘的温婉，北元界姑娘的豪放，甚至于南元界一些元妖姑娘的狂野。中立区这种特殊地带不乏天元界各地前来的美女，切特拉在这里猎艳猎到简直有些发腻，几乎到了一种“阅尽天下a片而心中无码”的崇高境界。
也多亏中立区这里多是佣兵或者探险家这种肌肉壮汉，他这种希腊美男类型的帅哥很是吃香。可当他看到吧台前那个美丽的少妇时，只觉得沉寂已久的淫贼之魂再度复苏了起来，胯下蠢蠢欲动。
少妇身着一身银色旗袍，勾勒出丰满又纤细的完美体态。她坐在吧台前的小圆凳上，藕白色的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同为银色的长发垂落腰间。十五分钟前她就已经落座在此，点了一杯松子酿，就着酒馆昏黄的灯光慢悠悠的喝，忧郁而高贵。
这种级别的美女压在身下会发出怎样诱人的呻吟呢？切特拉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他距离“中立区百人斩”的目标只差最后一人，由眼前这位美丽的少妇作为完成的最后一人再合适不过了。
“哎呀呀，一个绅士的帅哥呢。”少妇回过头，眯起一只眼红唇微微上扬，“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一杯普罗拉，再加一片橘柠檬。”切特拉潇洒的丢个酒保两枚银币，顺势坐到少妇身旁。
酒保熟门熟路的递上酒杯，他在这里工作三年了，自然认识切特拉。要说两银币的酒就是不同寻常，高脚杯都是纯冰雕刻的。要是阳皓辉在这大概会心里吐个小嘈，一是为什么天元界会有高脚杯，二是这位老哥你还是别泡这个妞了......这个女的可不好惹。
幽灵班的班主任，夜音.缪斯当然不会好惹。不仅九阶，元能还是最稀有的音元能。不过切特拉不知者无畏，只觉得心花怒放。女人接受自己的搭讪也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在这种雨夜里一个人喝酒，想必这个少妇心中应该潜藏着不少孤单和寂寞。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心里有事会让她们急于倾诉，降低她们对于异性的心理设防，这种猎物最容易得手。
“不知美女前来这里，是有何意呢？”切特拉露出自己引以为豪的迷人微笑。
“情不知所向，唯有寄托于酒咯。”夜音小小的抿了一口纯冰包裹的烈酒。
“真是诗意而美丽啊，不知美女芳名？”
“有缘之人，何须在意名讳呢？”夜音语气悠然，吐气如兰，“有些故事，直接一点会更容易发生哦。”
切特拉微微一愣，陡然狂喜起来。看起来自己在这文绉绉的咬文嚼字实属浪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显然也是“懂行的”，他说有缘纯属找话搭讪，而对方会顺着这层含义往下说，明显也是个久经酒场的交际花。
“既然同为有缘人，那何不让这美丽的雨夜延续下去呢？”切特拉搭在桌上的慢悠悠的往夜音身上靠，他很高兴可以跳过猎艳前一切虚头巴脑的步骤，钩已经放出，只要这位美女敢咬，那么下一步就是激动人心的“策马奔腾”。
“阿啦啦。”似乎是酒劲作祟，夜音的眼神也迷蒙起来，“稍微强势一些的男人，我并不讨........”
她的话没有说完，冰制的高脚杯在下一秒炸裂，酒液顺着桌沿流淌而下。
切特拉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回过神来，他刚想装作绅士的去擦一擦夜音身上酒液顺便揩揩油，但夜音豁然站起，目光遥望远方——终末之森深处的方向。
“真的......成功了？”夜音的声音微微颤抖。
“嗨嗨嗨，美女你还好吗？”切特拉有点慌张，手也悬在半空不敢靠近。不是因为他被裂开的冰酒杯吓到了，而是被夜音吓到了。这个绝艳的少妇在站起的那一刻再无一丝柔媚，兵戈铁马般的锐利气息破体而出，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弓箭一样蓄势待发。
“真是抱歉啊小帅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做。亲爱的你是很可爱但我更喜欢强壮一点的男人哦。”夜音突然回过头，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有机会下次再见咯，不过下次你想摸姐姐要记得洗手，不然......我会把那对猪蹄砍下来的。”
话音刚落，整个人在原地消失不见。切特拉呆滞了好几秒，整个人汗如雨下.......
......
阳皓辉悠悠转醒，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却又想不起梦的内容。
记忆还停留在青铜门前，他最后的印象是自己观察门上雕刻着的树状花纹，目光随着“树根”直到“树杈”的瞬间，意识断掉了......见鬼，晕倒这种事放在原本世界那都是电视剧里才出现的剧情，可自从到了天元界，他从昏迷中转醒似乎都快成习惯了。
头有些晕，他勉强坐了起来，突然有种自己还在昏倒的错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再无一丝的紫色。天地间充盈着水银色，像是流光，又像是某种混沌的气流。他伸手抓了抓，什么都没有摸到。他又低头看看，同样是水银色的流光，并没有地板，这让他稍微心惊了一下，害怕自己会掉落下去。但当他站起身来踩了踩后，脚踏实地的触感让他放下心来。
这是哪里？我应该在紫晶洞来着，我的朋友呢？一个又一个大写的问号从脑海里蹦跳出来。他又看向四方，周围空无一物也空无一人，唯有水银色的光在凭着某种玄奥的规律流动。阳皓辉发誓自己从没来过这种仿佛云端般的很有禅意的地方，但不知为什么，又感觉并不陌生。
威严庄重的声音在天地回荡起来：“汝见吾，何不跪拜？”
阳皓辉面前或光或雾的水银色骤然散去，像是拉开一副巨大的帷幕。一个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全身闪耀着刺目的白光。
没法看清样貌，这似乎是一个老者，又似乎是一个年轻人，似是一个刚毅的少年，又似一个柔美的女孩。以阳皓辉的写作功底还是第一次出现了没法形容情况，平生积攒起来的词汇都没法准确的说明这个“光人”的姿态。他似乎是世间万物形态的组合，站在那里仿佛就可以让人目视到山川河流之像。又似乎只用一个字便可以总结全部，在这个人出现的瞬间，他的心头不由自主的跳闪出这个他从未相信过的字眼。
——神。
“正如汝之想象。”那个人再度开口了，“吾名，羲合。”
阳皓辉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光人，脑内混乱如麻。在天元界这边呆久了，他不是没听过这个名讳，因为很多人都会调侃类似“你再xxx，就要去见羲合神了”这种玩笑。大致意思和原本世界的“送你去见上帝”差不多，实属一个可说不可做的玩笑。阳皓辉也曾暗想过如果真的有幸见到，一定要求求他老人家让自己下辈子富裕一点.......但真当这位传说级的人物站在自己身前时，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容质疑，不可能有人模仿或是幻境，这个人站在这里，阳皓辉便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的话语。因为这就是神的谕言，神通晓一切掌控一切，尘埃般的芸芸众生在他面前唯有跪拜之权，神的语言从未有人可以违抗，眼前这个人清晰的给予阳皓辉这种感觉。在他出现的刹那，强横的气息阳皓辉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还依稀记得羲合的称号........全神。
哪怕当今至强绝尘也才只称半神！
操了操了操了！这他妈是什么神展开？自己的故事要是本小说那作者绝壁没有下限好吗？这不是赤级任务吗？这不是拿个丹药走人就行了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能把羲合神牵扯进来啊？练级也不是这么练的好吗？哪有小智刚拿到皮卡丘就挑战总冠军的剧情啊！
“我死了吗？”阳皓辉半晌才颤巍巍的吐出这句话。
“汝并没有失去生命之忧。”羲合似乎愣了愣，全没想到阳皓辉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您......把我叫来这里的吗？”阳皓辉小心翼翼的问。
“是汝之血脉使吾复苏。”羲合淡淡的说，“吾已在此，等候六百余载。”
“看的出来，您的说话方式很古风........”阳皓辉用尽全部勇气才开口说出这句话。
羲合神又是愣了愣，迟疑了片刻：“汝之世道，为何种言语交谈？”
“怎么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像我这样。”
羲合沉默了，阳皓辉说完这句话也跟着沉默，心里不由得想抽自己俩嘴巴。放在平时他大概还能以平常心交流，但人在极度的紧张下都会不由自主的说说烂话来缓解心情。但要是羲合觉得自己无礼挥挥手把自己打成一堆齑粉怎么办？这真是想想都憋屈的死法。
“汝之意，吾已了解。”羲合说话了，不过下一秒画风突变，“唉呀妈呀，你咋才来呢？我都在这嘎达等你老半天了！”
阳皓辉吓的转身就跑........
大约三分钟后，他们两人席地而坐，交流好不容易顺畅了起来。
“我不放你出去你跑多远也没用，这里是我的空间。”羲合全身都包裹着强光，阳皓辉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听语气似乎带着点笑意，“我可以通晓世间真理，刚才我从你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个姓周的人，他的说话方式就是如此，不过看来你不太喜欢。”
“不是不喜欢是被您吓到了.......”阳皓辉解释，“我们那里叫东北话。”
“目前这种说话方式可以吗，需不需要再换换？我还会说英文。”
“不了不了，您高兴就好。”
“哦哦，可以就好。”羲合点点头，他们中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副茶具，淡绿色的茶水散发出浓郁的清香，“你是不知道当全神有多累，我活着那会每天都要端着架子，天元界的大事小事都要我管，真是想想都蛋疼，还是死了轻松。”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把阳皓辉面前的茶杯斟满，“就菊花茶吧，小孩子喝浓茶对身体不好，要不要瓜子？”
“不了不了不了。”阳皓辉一叠声的谦让。
口气还真温和，温和的让阳皓辉都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合着羲合神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先前只是因为出场太过霸气以及说话方式太过刻板让阳皓辉误会了。不过现在阳皓辉更加坚信了面前这人就是羲合无疑，感知世间万物以及这手无中生有不可能是人类的手段。哪怕再强大的物质型元素师也不可能直接创造这么多精密的提炼物。
但这种诡异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两人对着喝茶聊闲天，简直神似婆媳看着午夜黄金档拉家常，要是再多个电视简直完美了。
他这么想着，一侧的空间居然真的多出了个电视！24寸大彩电！羲合还挺贴心的递给阳皓辉一个遥控器：“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节目，我推荐中央台的电视剧频道，那什么.....哦对，《回家的诱惑》我觉得就拍的不错，洪世贤演的不错。”
阳皓辉险些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大哥你真的是神吗？你是怎么把神的霸气和少年的中二再加上中年妇女的八卦贴心这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啊！
“您真的死了吗？”阳皓辉把心一横，放下了茶杯。
“真死了真死了，这你不用怀疑，不过死前我把自己的力量封存在了青铜门里，需要同为光元能的人才能打开。”羲合神说。
“同.....为？”
“老夫我当年也是光元素师啊，可厉害了。”
“老实说我现在还是有点害怕。”
“会怕正常，我还没成神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地甲兽就是你这心情，你比我当年表现的好多了。”羲合想了想又说，“所以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你的经历，你的人格我都知道，我能通晓世间万物。”
“那您也明白......我并不是这里的人。”阳皓辉微微打了个寒战。
“当然，从某种角度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我把你叫来这边的。”羲合神说。
“那您知道我该怎么回去了！”阳皓辉有点激动的说，“还有我的父母......”
“我明白你想问的堆积如山，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我哪个都不能告知。”羲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具体原因你也不要问，你可以理解为你们那边常说的‘剧透死全家’。”
阳皓辉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是他最接近这个世界真相的机会，但是真相告诉他我并不想让你知道，他也没法多问了。神想要保守的秘密，不是人类可以探知的。
“不用悲伤，时间一到你自然会明白。”羲合神突然放下茶杯，语气沉凝起来，“你既然使我苏醒，那么我就要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这也是我把你拉来这里的原因。”
“选择？”
“是啊，选择。”羲合突然站了起来，“一个继承我的力量，或者去死的选择！”
这个永远宁静的奇异空间忽然刮起了狂风，阳皓辉从没感受过这么盛烈的风暴，哪怕风浩耕全力的九龙风卷与之相比也不过是萤火对上皓月。水银色的光像是铺面而来的浓雾一样顺着他的脸颊流过让他没法睁开双眼，当狂风平息之后，他忽然发觉自己和全神又变回了相对而立的状态，先前一切的祥和景象仿若镜花水月。
阳皓辉傻了，他的眼瞳微微缩小，因为他看到了绝不应该出现出现的景象。
祭坛，狂风之后一个祭坛屹立在阳皓辉面前。他随着仿佛通向天国的阶梯一级级的向上看，羲合站立在祭坛的中央，他的身后还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而十字架上……绑着昏迷的墨萌。
“您想要做什么？”阳皓辉觉得一股尖锐的寒气顺着脊梁冲上大脑，冻的他不由得一颤。
“你已经明白了不是吗？这里是我的空间，你所想的一切我都能感知的到。”羲合神微笑，虽然强光之下阳皓辉看不到他是否在真的笑，但他可以听出羲合口中远非之前那样温和的笑意，“你的选择，杀掉墨萌，继承我的力量，或者......去死。”
神终究是神，人类的性命不过是一时的玩物。阳皓辉错把他先前的善待当做了好意，那不过是类似狗主人心情好时逗逗宠物狗的戏弄，从前一刻的喝茶唠嗑到这一秒的逼自己杀人完全没有转折。羲合在这一刻重又恢复了世界之巅之人应有的伟力，声音淡漠，却又残酷的像含着鲜血。
羲合写好了名为“命运”的剧本，阳皓辉不过是上面一个被线操控着的玩偶罢了。
“我收回前言，我什么都不问了，您放过我和她可以吗？”阳皓辉沉默了许久，问。
“你已窥探到神的领域，还想没有代价的回归吗？”羲合淡然的说，“而且这并不难选择不是吗？”
“就算我在这里杀了她......就算这样，不也只是您制造的空间吗？真实的墨萌现在应该还在洞穴里........”
“你可以放心孩子。”羲合神的声音像是古钟一样轰鸣回荡，“只要我想，这里的一切都将变成.......现实！”
阳皓辉说不出话了，这种狂妄而不切实际的话出自羲合神之口显得这么自然而随意。他是神明，就像他可以凭空制造出茶桌和电视这种本不应存在于天元界的事物，剥夺一个小女孩的生命对他来说更加不是难事。
手上一沉，一柄尖锐的匕首落入了阳皓辉手中。真是把好的杀人武器，刀刃之上泛着逼人的寒光，阳皓辉凝视刀面，看到了一双迷茫的眼神。他紧了紧刀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来啊，杀了她！杀了这个女孩你就能获得我的力量！”羲合神张开双臂，像是要把什么拥入怀中，“你到底有什么犹豫的呢？为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孩你要放弃神的力量吗？”
羲合神的语速越来越快，伴随着他咒言一样的话语，这个水银色的空间再度掀起的风暴。不，不光是风暴。炽焰，波涛，狂舞的树枝，还有电闪雷鸣.......七种元能所代表的元素在神的周身狂躁起来，像是要为神的演讲献上宏伟的音乐。
“还是说你选择死亡呢？你还在留恋这个忽略你凌辱你的世界吗？你要是死在这里，会有谁记得呢？你小学时的‘伙伴’？扔下你消失的父母？还是你在天元界那些所谓的朋友呢？哦哦哦，真是让人感动的情谊！但你真的指望他们会为你而哭泣吗？”
阳皓辉不敢说话，他捂紧双耳不想再听，但羲合的声音就像是撞入他的脑海一样清晰，字字如刀烙印其中，每一句话都是一次无声的疼痛。
这是他一直不敢想的问题，也是他所害怕的。正如他所说，他一直害怕着被他人所害怕。羲合神的每一句话都正中他的软肋。
羲合还在说，周围元素的乱流已经达到了极致：“你也相信对吗？只是一直不敢面对！你想的我都能明白！在这里你无所遁形！你是怪物！没人会为了怪物而哭泣！你可以守着你作为异世之人的秘密而死，然后你的朋友们会在你的坟墓之前感叹。但之后你每一个忌日都不会有人想起，顶多只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别人死掉，还有有人记得他们，这样的人依旧是活着的，他们会活在别人的记忆中！可你呢？死了就是真正的消亡掉了！孤单的一个人死去，陪着你的只有永恒的黑暗！你想要这么孤零零的死去吗？”
“别说了。“阳皓辉突然浑身一颤，提着刀的手缓缓落到身侧。他抬起了头，目光一片死寂，”这话您也是从我脑子里偷来的吧，和另一个我说的话很像，我听腻了。”
羲合微微一愣，但片刻后他放声大笑，“喜悦”这种感情几乎化成了实质。阳皓辉看不清他的脸，却依旧可以感受到羲合近乎癫狂的喜悦。
“看上去，你已经有了答案。”
“您说的对。”阳皓辉开口了，声音平淡没有波澜，像是放弃了什么，“我还要寻找自己的父母，我还有太多想做的事情，我还不想死.......不想孤零零的死去。”
他彻底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一步步的向着祭坛走去。
“bravo！”羲合说出了这个异世的词汇，双掌大力的拍合，“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这样啊！想要得到什么，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去吧！杀了她！杀了她你就可以获得一切！”
“您发誓，只要我杀掉墨萌，我将掌握神的力量。”阳皓辉轻声说。
“我以全神的名义起誓。”
阳皓辉一步步的登上祭坛的阶梯，这次他的脚步很轻，再没了任何犹豫。他终于走到了十字架前，微微抬起匕首。他目光空洞的看了看依旧昏迷的墨萌，她乖极了，熟睡的她安静的像个小猫，却不知道自己却变成了即将献给神明的羔羊。
“别怪我。”阳皓辉凑到墨萌耳边，向这个再也没法醒来的女孩轻声的说。
匕首的尖端顶在了墨萌的胸口........血光崩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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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个酒馆的常客，切特拉在这里的情场战绩可谓辉煌。西元界姑娘的明艳，东元界姑娘的温婉，北元界姑娘的豪放，甚至于南元界一些元妖姑娘的狂野。中立区这种特殊地带不乏天元界各地前来的美女，切特拉在这里猎艳猎到简直有些发腻，几乎到了一种“阅尽天下a片而心中无码”的崇高境界。
也多亏中立区这里多是佣兵或者探险家这种肌肉壮汉，他这种希腊美男类型的帅哥很是吃香。可当他看到吧台前那个美丽的少妇时，只觉得沉寂已久的淫贼之魂再度复苏了起来，胯下蠢蠢欲动。
少妇身着一身银色旗袍，勾勒出丰满又纤细的完美体态。她坐在吧台前的小圆凳上，藕白色的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同为银色的长发垂落腰间。十五分钟前她就已经落座在此，点了一杯松子酿，就着酒馆昏黄的灯光慢悠悠的喝，忧郁而高贵。
这种级别的美女压在身下会发出怎样诱人的呻吟呢？切特拉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他距离“中立区百人斩”的目标只差最后一人，由眼前这位美丽的少妇作为完成的最后一人再合适不过了。
“哎呀呀，一个绅士的帅哥呢。”少妇回过头，眯起一只眼红唇微微上扬，“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一杯普罗拉，再加一片橘柠檬。”切特拉潇洒的丢个酒保两枚银币，顺势坐到少妇身旁。
酒保熟门熟路的递上酒杯，他在这里工作三年了，自然认识切特拉。要说两银币的酒就是不同寻常，高脚杯都是纯冰雕刻的。要是阳皓辉在这大概会心里吐个小嘈，一是为什么天元界会有高脚杯，二是这位老哥你还是别泡这个妞了......这个女的可不好惹。
幽灵班的班主任，夜音.缪斯当然不会好惹。不仅九阶，元能还是最稀有的音元能。不过切特拉不知者无畏，只觉得心花怒放。女人接受自己的搭讪也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在这种雨夜里一个人喝酒，想必这个少妇心中应该潜藏着不少孤单和寂寞。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心里有事会让她们急于倾诉，降低她们对于异性的心理设防，这种猎物最容易得手。
“不知美女前来这里，是有何意呢？”切特拉露出自己引以为豪的迷人微笑。
“情不知所向，唯有寄托于酒咯。”夜音小小的抿了一口纯冰包裹的烈酒。
“真是诗意而美丽啊，不知美女芳名？”
“有缘之人，何须在意名讳呢？”夜音语气悠然，吐气如兰，“有些故事，直接一点会更容易发生哦。”
切特拉微微一愣，陡然狂喜起来。看起来自己在这文绉绉的咬文嚼字实属浪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显然也是“懂行的”，他说有缘纯属找话搭讪，而对方会顺着这层含义往下说，明显也是个久经酒场的交际花。
“既然同为有缘人，那何不让这美丽的雨夜延续下去呢？”切特拉搭在桌上的慢悠悠的往夜音身上靠，他很高兴可以跳过猎艳前一切虚头巴脑的步骤，钩已经放出，只要这位美女敢咬，那么下一步就是激动人心的“策马奔腾”。
“阿啦啦。”似乎是酒劲作祟，夜音的眼神也迷蒙起来，“稍微强势一些的男人，我并不讨........”
她的话没有说完，冰制的高脚杯在下一秒炸裂，酒液顺着桌沿流淌而下。
切特拉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回过神来，他刚想装作绅士的去擦一擦夜音身上酒液顺便揩揩油，但夜音豁然站起，目光遥望远方——终末之森深处的方向。
“真的......成功了？”夜音的声音微微颤抖。
“嗨嗨嗨，美女你还好吗？”切特拉有点慌张，手也悬在半空不敢靠近。不是因为他被裂开的冰酒杯吓到了，而是被夜音吓到了。这个绝艳的少妇在站起的那一刻再无一丝柔媚，兵戈铁马般的锐利气息破体而出，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弓箭一样蓄势待发。
“真是抱歉啊小帅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做。亲爱的你是很可爱但我更喜欢强壮一点的男人哦。”夜音突然回过头，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有机会下次再见咯，不过下次你想摸姐姐要记得洗手，不然......我会把那对猪蹄砍下来的。”
话音刚落，整个人在原地消失不见。切特拉呆滞了好几秒，整个人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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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皓辉悠悠转醒，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却又想不起梦的内容。
记忆还停留在青铜门前，他最后的印象是自己观察门上雕刻着的树状花纹，目光随着“树根”直到“树杈”的瞬间，意识断掉了......见鬼，晕倒这种事放在原本世界那都是电视剧里才出现的剧情，可自从到了天元界，他从昏迷中转醒似乎都快成习惯了。
头有些晕，他勉强坐了起来，突然有种自己还在昏倒的错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再无一丝的紫色。天地间充盈着水银色，像是流光，又像是某种混沌的气流。他伸手抓了抓，什么都没有摸到。他又低头看看，同样是水银色的流光，并没有地板，这让他稍微心惊了一下，害怕自己会掉落下去。但当他站起身来踩了踩后，脚踏实地的触感让他放下心来。
这是哪里？我应该在紫晶洞来着，我的朋友呢？一个又一个大写的问号从脑海里蹦跳出来。他又看向四方，周围空无一物也空无一人，唯有水银色的光在凭着某种玄奥的规律流动。阳皓辉发誓自己从没来过这种仿佛云端般的很有禅意的地方，但不知为什么，又感觉并不陌生。
威严庄重的声音在天地回荡起来：“汝见吾，何不跪拜？”
阳皓辉面前或光或雾的水银色骤然散去，像是拉开一副巨大的帷幕。一个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全身闪耀着刺目的白光。
没法看清样貌，这似乎是一个老者，又似乎是一个年轻人，似是一个刚毅的少年，又似一个柔美的女孩。以阳皓辉的写作功底还是第一次出现了没法形容情况，平生积攒起来的词汇都没法准确的说明这个“光人”的姿态。他似乎是世间万物形态的组合，站在那里仿佛就可以让人目视到山川河流之像。又似乎只用一个字便可以总结全部，在这个人出现的瞬间，他的心头不由自主的跳闪出这个他从未相信过的字眼。
——神。
“正如汝之想象。”那个人再度开口了，“吾名，羲合。”
阳皓辉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光人，脑内混乱如麻。在天元界这边呆久了，他不是没听过这个名讳，因为很多人都会调侃类似“你再xxx，就要去见羲合神了”这种玩笑。大致意思和原本世界的“送你去见上帝”差不多，实属一个可说不可做的玩笑。阳皓辉也曾暗想过如果真的有幸见到，一定要求求他老人家让自己下辈子富裕一点.......但真当这位传说级的人物站在自己身前时，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容质疑，不可能有人模仿或是幻境，这个人站在这里，阳皓辉便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的话语。因为这就是神的谕言，神通晓一切掌控一切，尘埃般的芸芸众生在他面前唯有跪拜之权，神的语言从未有人可以违抗，眼前这个人清晰的给予阳皓辉这种感觉。在他出现的刹那，强横的气息阳皓辉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还依稀记得羲合的称号........全神。
哪怕当今至强绝尘也才只称半神！
操了操了操了！这他妈是什么神展开？自己的故事要是本小说那作者绝壁没有下限好吗？这不是赤级任务吗？这不是拿个丹药走人就行了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能把羲合神牵扯进来啊？练级也不是这么练的好吗？哪有小智刚拿到皮卡丘就挑战总冠军的剧情啊！
“我死了吗？”阳皓辉半晌才颤巍巍的吐出这句话。
“汝并没有失去生命之忧。”羲合似乎愣了愣，全没想到阳皓辉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您......把我叫来这里的吗？”阳皓辉小心翼翼的问。
“是汝之血脉使吾复苏。”羲合淡淡的说，“吾已在此，等候六百余载。”
“看的出来，您的说话方式很古风........”阳皓辉用尽全部勇气才开口说出这句话。
羲合神又是愣了愣，迟疑了片刻：“汝之世道，为何种言语交谈？”
“怎么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像我这样。”
羲合沉默了，阳皓辉说完这句话也跟着沉默，心里不由得想抽自己俩嘴巴。放在平时他大概还能以平常心交流，但人在极度的紧张下都会不由自主的说说烂话来缓解心情。但要是羲合觉得自己无礼挥挥手把自己打成一堆齑粉怎么办？这真是想想都憋屈的死法。
“汝之意，吾已了解。”羲合说话了，不过下一秒画风突变，“唉呀妈呀，你咋才来呢？我都在这嘎达等你老半天了！”
阳皓辉吓的转身就跑........
大约三分钟后，他们两人席地而坐，交流好不容易顺畅了起来。
“我不放你出去你跑多远也没用，这里是我的空间。”羲合全身都包裹着强光，阳皓辉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听语气似乎带着点笑意，“我可以通晓世间真理，刚才我从你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个姓周的人，他的说话方式就是如此，不过看来你不太喜欢。”
“不是不喜欢是被您吓到了.......”阳皓辉解释，“我们那里叫东北话。”
“目前这种说话方式可以吗，需不需要再换换？我还会说英文。”
“不了不了，您高兴就好。”
“哦哦，可以就好。”羲合点点头，他们中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副茶具，淡绿色的茶水散发出浓郁的清香，“你是不知道当全神有多累，我活着那会每天都要端着架子，天元界的大事小事都要我管，真是想想都蛋疼，还是死了轻松。”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把阳皓辉面前的茶杯斟满，“就菊花茶吧，小孩子喝浓茶对身体不好，要不要瓜子？”
“不了不了不了。”阳皓辉一叠声的谦让。
口气还真温和，温和的让阳皓辉都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合着羲合神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先前只是因为出场太过霸气以及说话方式太过刻板让阳皓辉误会了。不过现在阳皓辉更加坚信了面前这人就是羲合无疑，感知世间万物以及这手无中生有不可能是人类的手段。哪怕再强大的物质型元素师也不可能直接创造这么多精密的提炼物。
但这种诡异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两人对着喝茶聊闲天，简直神似婆媳看着午夜黄金档拉家常，要是再多个电视简直完美了。
他这么想着，一侧的空间居然真的多出了个电视！24寸大彩电！羲合还挺贴心的递给阳皓辉一个遥控器：“不知道你喜欢看什么节目，我推荐中央台的电视剧频道，那什么.....哦对，《回家的诱惑》我觉得就拍的不错，洪世贤演的不错。”
阳皓辉险些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大哥你真的是神吗？你是怎么把神的霸气和少年的中二再加上中年妇女的八卦贴心这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啊！
“您真的死了吗？”阳皓辉把心一横，放下了茶杯。
“真死了真死了，这你不用怀疑，不过死前我把自己的力量封存在了青铜门里，需要同为光元能的人才能打开。”羲合神说。
“同.....为？”
“老夫我当年也是光元素师啊，可厉害了。”
“老实说我现在还是有点害怕。”
“会怕正常，我还没成神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地甲兽就是你这心情，你比我当年表现的好多了。”羲合想了想又说，“所以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你的经历，你的人格我都知道，我能通晓世间万物。”
“那您也明白......我并不是这里的人。”阳皓辉微微打了个寒战。
“当然，从某种角度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我把你叫来这边的。”羲合神说。
“那您知道我该怎么回去了！”阳皓辉有点激动的说，“还有我的父母......”
“我明白你想问的堆积如山，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我哪个都不能告知。”羲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具体原因你也不要问，你可以理解为你们那边常说的‘剧透死全家’。”
阳皓辉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是他最接近这个世界真相的机会，但是真相告诉他我并不想让你知道，他也没法多问了。神想要保守的秘密，不是人类可以探知的。
“不用悲伤，时间一到你自然会明白。”羲合神突然放下茶杯，语气沉凝起来，“你既然使我苏醒，那么我就要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这也是我把你拉来这里的原因。”
“选择？”
“是啊，选择。”羲合突然站了起来，“一个继承我的力量，或者去死的选择！”
这个永远宁静的奇异空间忽然刮起了狂风，阳皓辉从没感受过这么盛烈的风暴，哪怕风浩耕全力的九龙风卷与之相比也不过是萤火对上皓月。水银色的光像是铺面而来的浓雾一样顺着他的脸颊流过让他没法睁开双眼，当狂风平息之后，他忽然发觉自己和全神又变回了相对而立的状态，先前一切的祥和景象仿若镜花水月。
阳皓辉傻了，他的眼瞳微微缩小，因为他看到了绝不应该出现出现的景象。
祭坛，狂风之后一个祭坛屹立在阳皓辉面前。他随着仿佛通向天国的阶梯一级级的向上看，羲合站立在祭坛的中央，他的身后还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而十字架上……绑着昏迷的墨萌。
“您想要做什么？”阳皓辉觉得一股尖锐的寒气顺着脊梁冲上大脑，冻的他不由得一颤。
“你已经明白了不是吗？这里是我的空间，你所想的一切我都能感知的到。”羲合神微笑，虽然强光之下阳皓辉看不到他是否在真的笑，但他可以听出羲合口中远非之前那样温和的笑意，“你的选择，杀掉墨萌，继承我的力量，或者......去死。”
神终究是神，人类的性命不过是一时的玩物。阳皓辉错把他先前的善待当做了好意，那不过是类似狗主人心情好时逗逗宠物狗的戏弄，从前一刻的喝茶唠嗑到这一秒的逼自己杀人完全没有转折。羲合在这一刻重又恢复了世界之巅之人应有的伟力，声音淡漠，却又残酷的像含着鲜血。
羲合写好了名为“命运”的剧本，阳皓辉不过是上面一个被线操控着的玩偶罢了。
“我收回前言，我什么都不问了，您放过我和她可以吗？”阳皓辉沉默了许久，问。
“你已窥探到神的领域，还想没有代价的回归吗？”羲合淡然的说，“而且这并不难选择不是吗？”
“就算我在这里杀了她......就算这样，不也只是您制造的空间吗？真实的墨萌现在应该还在洞穴里........”
“你可以放心孩子。”羲合神的声音像是古钟一样轰鸣回荡，“只要我想，这里的一切都将变成.......现实！”
阳皓辉说不出话了，这种狂妄而不切实际的话出自羲合神之口显得这么自然而随意。他是神明，就像他可以凭空制造出茶桌和电视这种本不应存在于天元界的事物，剥夺一个小女孩的生命对他来说更加不是难事。
手上一沉，一柄尖锐的匕首落入了阳皓辉手中。真是把好的杀人武器，刀刃之上泛着逼人的寒光，阳皓辉凝视刀面，看到了一双迷茫的眼神。他紧了紧刀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来啊，杀了她！杀了这个女孩你就能获得我的力量！”羲合神张开双臂，像是要把什么拥入怀中，“你到底有什么犹豫的呢？为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孩你要放弃神的力量吗？”
羲合神的语速越来越快，伴随着他咒言一样的话语，这个水银色的空间再度掀起的风暴。不，不光是风暴。炽焰，波涛，狂舞的树枝，还有电闪雷鸣.......七种元能所代表的元素在神的周身狂躁起来，像是要为神的演讲献上宏伟的音乐。
“还是说你选择死亡呢？你还在留恋这个忽略你凌辱你的世界吗？你要是死在这里，会有谁记得呢？你小学时的‘伙伴’？扔下你消失的父母？还是你在天元界那些所谓的朋友呢？哦哦哦，真是让人感动的情谊！但你真的指望他们会为你而哭泣吗？”
阳皓辉不敢说话，他捂紧双耳不想再听，但羲合的声音就像是撞入他的脑海一样清晰，字字如刀烙印其中，每一句话都是一次无声的疼痛。
这是他一直不敢想的问题，也是他所害怕的。正如他所说，他一直害怕着被他人所害怕。羲合神的每一句话都正中他的软肋。
羲合还在说，周围元素的乱流已经达到了极致：“你也相信对吗？只是一直不敢面对！你想的我都能明白！在这里你无所遁形！你是怪物！没人会为了怪物而哭泣！你可以守着你作为异世之人的秘密而死，然后你的朋友们会在你的坟墓之前感叹。但之后你每一个忌日都不会有人想起，顶多只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别人死掉，还有有人记得他们，这样的人依旧是活着的，他们会活在别人的记忆中！可你呢？死了就是真正的消亡掉了！孤单的一个人死去，陪着你的只有永恒的黑暗！你想要这么孤零零的死去吗？”
“别说了。“阳皓辉突然浑身一颤，提着刀的手缓缓落到身侧。他抬起了头，目光一片死寂，”这话您也是从我脑子里偷来的吧，和另一个我说的话很像，我听腻了。”
羲合微微一愣，但片刻后他放声大笑，“喜悦”这种感情几乎化成了实质。阳皓辉看不清他的脸，却依旧可以感受到羲合近乎癫狂的喜悦。
“看上去，你已经有了答案。”
“您说的对。”阳皓辉开口了，声音平淡没有波澜，像是放弃了什么，“我还要寻找自己的父母，我还有太多想做的事情，我还不想死.......不想孤零零的死去。”
他彻底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一步步的向着祭坛走去。
“bravo！”羲合说出了这个异世的词汇，双掌大力的拍合，“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这样啊！想要得到什么，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去吧！杀了她！杀了她你就可以获得一切！”
“您发誓，只要我杀掉墨萌，我将掌握神的力量。”阳皓辉轻声说。
“我以全神的名义起誓。”
阳皓辉一步步的登上祭坛的阶梯，这次他的脚步很轻，再没了任何犹豫。他终于走到了十字架前，微微抬起匕首。他目光空洞的看了看依旧昏迷的墨萌，她乖极了，熟睡的她安静的像个小猫，却不知道自己却变成了即将献给神明的羔羊。
“别怪我。”阳皓辉凑到墨萌耳边，向这个再也没法醒来的女孩轻声的说。
匕首的尖端顶在了墨萌的胸口........血光崩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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