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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殇传》正文 第24章

  落语蝶本是想既然她没有令牌,无法光明正大地出府,那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偷偷地溜出去,如意算盘虽打的噼啪作响,可现实却很是残酷,若从高高的围墙之上向下俯视,那站在墙边的落语蝶就是一个小小的黑点。

  “哎”数不清这是落语蝶第几次发出叹息声了,她想爬墙出去,可有心而力不足“围墙为何要建的这么高,又不会有贼人偷摸进来”。

  她记得小时候,她家庭院的围墙就没有这么高,估摸着只有两个她这般的身高,若是那样的高度,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跃墙出去。

  很显然,翻墙这个法子行不通,可除了这个法子,落语蝶却是无计可施,若是让她去偷令牌,可她不知晓令牌长何样?若是让她光明正大去要,那肯定没人给她?

  正当落语蝶犯愁之际,墙角处传来悉窣的声音,起初声音很弱,落语蝶便没有放心上,只道是些鼠虫罢了,可是慢慢地那声音越来越大,禁不住好奇,落语蝶便蹲着身子慢慢靠近,隐约间她听到了喘息声,声音虽浅,可她的耳朵却是极其灵敏,断不会听错。

  墙外怎么会有人,落语蝶心中疑惑,便侧着耳朵,将脸贴在墙壁上,细细听动静,说时迟那时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不知名的物体,一下子撞翻在了地上。

  “哎呦”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唯一可以区分的便是一道是男童的声音,另一道便是落语蝶的声音。

  落语蝶最先发应过来,她惊讶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孩童,只见那孩子约莫五六岁的年纪,衣服破旧,头发凌乱,脸上也脏兮兮地看不出他的长相“你是谁啊”?

  男童以为落语蝶是来抓他之人,顿时吓得跪在地上,浑身哆嗦“求求你,不要打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落语蝶起身,拍掉身上灰尘,看了看围墙下边的小小洞口,再看看跪在地上颤抖不止的男童,心里暗自高兴,这简直是天助她啊。

  落语蝶迅速收回脸上的喜悦,假装一本正经道“姓甚名谁,为何会在这里挖洞,如实报来,若有隐瞒,哼哼”。

  男童一听落语蝶这么说,哪敢怠慢,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无名无姓,自打记事起便独自生活在城外的一个破庙之中,之所以会在此处挖一个洞,主要是,是我有一日在此处乞讨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狗洞,而厨房就在它不远处,从那里能闻到饭菜香喷喷的味道,你不要打我,我只是太饿了,下次我不会再偷摸进来偷食物了”。

  落语蝶指向墙边的小洞“这个洞明显是你刚刚才打通,那为何你没有从之前的狗洞里爬进来”?

  “有一日我偷完食物打算从狗洞里逃走,可没想到会被人发现,之后那个狗洞便被封上了,我真的太饿了,不得已只得重新挖一个洞”。

  男孩脸色腊黄,面部饥瘦,身体单薄的仿若一阵风都可以将他吹走,落语蝶收起严肃的表情,心疼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想抚摸男孩脸上未消的青红伤痕“你脸上的伤也是那次被打得吗”?

  男孩不知是害怕还是太疼,当落语蝶的手快要碰上他脸颊的时候,他却将头扭到了一边。

  落语蝶想起了她的弟弟落安还有她的娘亲,她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不是也如男孩一样流落街头,风餐露宿,吃不饱穿不暖,四处乞怜,思及此,落语蝶的心中对男孩越发怜爱“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是不是很饿,我带你去厨房拿些吃的好不好”?

  听到有食物可以吃,男孩眼中划过一抹亮光,正是这抹亮光让不起眼的男孩看起来很耀眼“真的吗”?

  落语蝶重重点了一下头颅,以此来代替回答,她相信这么做比苍白的言语更显诚意。

  男孩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处打转,却始终没有让它落下,只是努力强忍着,通过朦胧的泪眼,他感激地看着落语蝶,轻轻哽咽着“多谢姐姐”。

  落语蝶被男孩隐忍的模样彻底软下了心扉,她不禁一把将男孩拥入怀中,轻声安抚“乖啊,你若想哭就哭吧,小屁孩,你愿不愿意跟在我的身边,你放心有我一顿吃的,便不会让你饿着”?

  落语蝶说完,心中很是忐忑,她静静地等着男孩的回答,还别说,这一刻,她很担心男孩不答应。

  男孩隐忍的泪水瞬间垂落,他红着脸颊,一头扎进落语蝶的怀中,呢喃着“愿意,我愿意”。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也有了依靠,有了亲人,他怎么会不答应,他高兴还来不及。

  落语蝶本想将男孩抱起来,怎奈她力气太小,男孩虽小可也不轻,就这样两人一同跌倒在地,但两人并没有立刻起来,而是躺在地上相互打闹,玩得不亦说乎“哈哈”。

  “你们在做什么”段千殇面色阴冷,居高临下,看向地上玩闹成一团的二人。

  他本打算出府办些事情,却被侍卫告知,有一个小女孩没有令牌却要出府,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落语蝶,他本来打算回寝殿看下,没想到半道上,却听到了嬉闹玩耍的声音,这便过来瞧瞧。

  玩得忘乎所以的两人,傻愣愣地抬首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段千殇,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直到段千殇冷硬的声音再次响起“说”。

  落语蝶急忙起身将男孩拉到她的后边,她担心段千殇会惩治男孩,或者将他逐出府邸,无论哪一点她都不愿发生“他现在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段千殇的视线匆匆看了一眼洞口,心下便大致有了一些了解,只是一想到落语蝶想逃跑,段千殇的心中便莫名气愤,语气也就跟着冷了下来“这个洞是谁挖的?你这是打算从洞里逃出去?”

  “这个洞是我挖的,但我并非想逃跑,我只是觉得呆在府里太闷了,便想出府散散心,哪里晓得没有令牌便无法出府啊。段千殇,这个孩子很可怜,你就让他陪在我的身边吧,这样我就不会无聊了,我不无聊,自然就不会想着出府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她这么说不是真的不想出府,只是为了小屁孩,她只得牺牲自由了。

  段千殇在听到落语蝶不是逃跑时,气就已经去了大半,如今有了她亲口承诺,他也没必要揪着不放,当下便欣然答应了“记住你刚刚的话”。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落语蝶开心地直接一把抱住段千殇“记住,一定记住”。

  段千殇身形一顿,却没有推开落语蝶,只是任由她抱着,从他微勾的嘴角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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