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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之诸王业怒》正文 教堂

  当‘嘟噜噜’的手机提示音响起的时,躺在夏云泽怀里的女孩正以最舒服的方式酣睡着。

  声音从带毛的小熊布包里传来,把沉溺在方才梦魇般的跳过的画面里拽了回来。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四筒被暴雨声吵醒的时候,看见黑暗的客厅里夏云泽与妹子勾肩搭背卿卿我我,一时震惊自愧不如,所以很识趣的将正在打鼾的局子拖进一个客房。局子美梦惊阙,还不知身陷何地,就被四筒捂住想要发声的口鼻,拽进临近的房间。

  接通电话,传来一阵沉郁严肃的男声,是个老人,“把雪送回来吧。”

  夏云泽很紧张,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拐骗人家黄花大闺女的穷女婿,支支吾吾一番等待,憋出了一句,“哦。”

  电话挂断,夏云泽如蒙大赦似的长‘吁’一口气。但转而冷汗一凛,靠,忘问地址了。

  该不该打电话回去问问?不存在的,这个问题的立命就不合理,他夏云泽自认为没本事再那起手机和那头的老人叙话。

  夏云泽很无奈,黏在自己怀里的女孩被很不乐意的叫醒。她瞪着一对明眸,气鼓鼓的瞅着夏云泽不放。

  夏云泽扛不住,摸着鼻子跑去孙昊的睡房,那小子瞅也没瞅夏云泽一眼,翻身从抽屉里拿出车库的钥匙甩给夏云泽,然后卷起被子又将自己埋入睡眠。

  车驶进海宁路时,骤来的暴雨依旧狂泄,风将雨线吹斜,玻璃蒙上白汽。夏云泽的车是高三毕业后学的,车技初出茅庐但也还不错。车库里停了不少车,虽不说豪车如流水,但看后也够夏云泽咋舌的。夏云泽本着务实的心里,选了一款宝石红进口奔驰sl400,最高扭矩转速4200,符合流体力学的车身,干净利落如同快刀劈过。

  夏云泽将除雾器打开,第一次开买不起系列,心里自然鼓点密布颤颤微微。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海宁路空无一人,路灯微弱的光罩着黑暗的地界很小的一部分,黑暗的另一部分陷入睡眠,整个城市熄灭了它白日里蒸腾的气焰,如同身着丝绸的舞女关上闺门,卸着容颜渐逝的彩妆。

  雪甩掉帆布鞋,抱着两条腿缩在副驾驶宽阔的车座里,她显然没有睡饱,还有些起床气,脑袋转向另一边,背对夏云泽昏昏欲睡。

  “雪,你爷爷让我接你回家,告诉我怎么走好吗?”

  雪不说话,沉默以示不满。

  “听话。”夏云泽有点无奈,“我给你放音乐听好不好。”

  雪依旧背对夏云泽,不过脑袋点了点,对这个建议很赞同。

  手动调了几个f,午夜的电台着实无聊,还好车柜里有一张音碟,一张百年美国乡村民谣精选。第一首是《fivehundrediles》,大名鼎鼎。1961年由旅行者乐队民谣歌手hedywest创作,被猫王翻唱过,夏云泽不喜欢,他最喜欢的版本是13年贾斯汀·汀布莱克为电影《醉心民谣》翻唱的。贾老板难得没那么多充满爆发力的演绎,细腻敞亮又哀伤。四重唱组合那一版也不错。

  后面陆续的放出的歌,有的听过有的没有,下雨天听舒缓的乡村民谣感觉相当不错。车子甩过雨水,飞驰进城市的腹地,高架桥绵延的黄色路灯像一条蜿蜒的巨蛇,灯光指引人前行,夏云泽却觉得自己像只胡飞乱走漫无目的的蛾子。

  “雪,往左往右开?”

  雪小眼神往右一提。

  “雪,这里进去是对的吧?”

  雪歪头思索,一团迷糊。

  九转八折,心惊胆战。奔途的轿车最终停在了近郊的一个天主,那是一座很正式的哥特式建筑,主体是一座独立钟塔,青灰色调的砖墙围壁,高大的科林斯柱和恢弘的尖顶券窗使整体散发出一种向上升腾的气势,整体的样式神似北京西直门的那座。

  青石基的门阶前站着一个老人,穿着黑色立领圣袍,表情严肃。

  把车停在就近的花圃围成的停车坪,刚停稳,雪就跳下车冲进雨幕,狂雨打的睁不开眼,等夏云泽败狗般的来到灰黑色的楼檐下时,雪和黑衣神甫站成一排,门灯下女孩笑得灿烂,神甫面如寒霜。

  夏云泽不自觉的咽咽口水,有点像见家长的不知所措。

  ”进来坐坐吧。“神甫带着满不在乎的女孩和唯唯诺诺的夏云泽走进。

  话说这还是夏云泽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进,他是应试教育下坚定的无神论者,从小相信科学,小时候梦想当像特斯拉那样的科学家,如果不算前天晚上发生的事,这辈子他都应该会是社会主义光芒普照下茁壮成长的唯物主义者。

  神甫在圣水盆旁停住,雪用手指在盆里沾了沾水,在胸前虔诚安静的画了个十字,夏云泽依葫芦画瓢,入乡随俗的画了一个。

  里显得有些幽暗,挂壁的灯在四周很高的墙上,精美的砖雕在昏暗的光里拉出阴影,坐席的正前方是圣坛,圣坛上面是巴洛克式的红木管风琴,左边是讲坛,告解室在一边,十字苦像上悲悯的耶稣在穹窿状的高屋顶下,显得庄严肃穆,这使得画十字的动作带有仪式感,夏云泽虽然没有精神信仰,但也虔诚下来。

  神甫坐在第三排坐席的长凳上,雪坐在邻座,”坐旁边吧,孩子。“

  苍老的声音在里重复细微幽弱的游荡,夏云泽老老实实的埋头坐下,不发一言。”不要局促,孩子。你没做错什么。“

  “嗯。”夏云泽小声的支了一声。

  “不奇怪吗?来到这么个地方,在这样的事间,你很勇敢啊。”

  奇怪?夏云泽心想我前天还遇到个更奇怪的呢,有个骑马带闪电的货色,和几个好似能飞天遁地停滞暴雨的牛逼神人,大半夜来你这么个地方,有什么好稀奇的,就算现在一觉醒来睡在乱坟岗他夏云泽也未必眨一下眼睛。。。。好吧,那是他自己心里给自己打自吹的,夏云泽咽了咽喉咙,他他娘的早就发现不对劲了。要不是见雪依旧笑的善良,他都尥蹶子走人了。

  妈的,不会又是个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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