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人七珠》正文 第十八章:疑惑
随着少女的一声召唤，刚坐下来准备歇歇脚的两个男人，只得不怎么情愿地起身，把行李重新背起，跟上步伐。
拐过弯道，顺着一条相对开阔的大通道，跟着明显加快了速度的少女，脚步轻快地一路前行，没一会就从一道边沿越过，憋屈压抑的头顶顿时不再，骤然间，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平地，放眼望去大概有一个足球场的空间让视野极为开阔，但是却没有一般的甬道里那样，满谷满坑到处都是的大块岩石，除开一条蜿蜒的岩石铺路，其余是大片大片深绿或浅绿色的苔藓和地衣宛如地毯一般覆盖着四周，要不是头上一片浩大的岩顶与钟乳石提醒着褚天佑，他甚至以为已经走出了洞穴，来到了一片林间的野地上。
“嚯嚯，这可还真是”
“地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啊”
雷戈和褚天佑两人放眼望去，一片大开眼界。
事实上，在这个地下，除开某些特殊的地方，比如在场三人相遇的那个地下河旁的甬道里，那一片被河流从上游裹挟下来的泥沙所形成的小片土地之外，其他地方绝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高低起伏的岩石地面，很难有植物能在石头上生长，正因如此贫瘠荒凉才是整个地下的主基调。
现在再看这大片繁荣的苍翠色，这其实是能够让人惊掉下巴的胜景不是吗！
更别提灯花如丝如缕的光芒映衬下，绿意与微光交相辉映，仿佛梦幻，好一派洞天福地！
“别愣着了，跟上来。”少女转头喝醒两个发呆的男人，但却没有像赶路时那么严肃，虽然依然是没什么表情，神色间却明显也放松了不少，连口气都温和了许多。
“真是不可思议。”褚天佑一边走上前，一边遥望着四周，慨叹道：“我还以为这个浅地层就只有那些动不动就乱七八糟地塌下来的奇怪通道，想不到还有这么一片天地。”
“也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离谱。”少女嘉儿不以为意道：“那些通道虽然不稳，但通常一时半会也不会塌下来的，我们走了这么久其实不也就只见过一次么。”
“我们只走了这么一段，就遇上了一次塌方，我觉得就已经够离谱了吧？”褚天佑摇摇头，接着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看到那个了吗？”嘉儿伸手向前一指。
褚天佑抬眼望去，左右扫视，“我看到什么了？这不就是一片草地么恩？”
褚天佑揉揉眼睛，定睛一看，不远处是一座奇妙的，建筑物？
圆底上尖成一个圆锥状地支开，外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羊齿植物和看着不太能分辨的大片树叶，耸立在一片平地上，体积颇大，目测大概能容纳下至少五个成年男人。
这东西看上去就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而且认真来看也颇为突兀，但却不知为什么完全融入了整个环境，如果不是嘉儿专门指出，褚天佑发现自己居然不能第一眼就识别出来。
这个奇妙的建筑物。
“第一眼看不出来吧。”嘉儿有点得意地一翘鼻子，“那里就是我们在各个稳定通道都会布设的固定据点。”
嘉儿解释道：“外出狩猎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毕竟如果没有打到足够多的猎物，在贫年里，整个村子都会挨饿，甚至是死人，所以怎样让能够猎人们能够更安全地外出狩猎，就成为了任何一个聚居点都不容忽视的问题。”
“像我们这样，距离浅地层更近的村落，会在浅地层所有已经探明的稳定通道中安置一个像这样的猎人小屋，以供路过的猎人们使用，每次使用后，大家都会自觉把它重新维护一番，这样一来狩猎时的猎人们就总能有个安全的，可以用来休息的地方了。”
“哦，所以我们今晚直接在这里过夜吗？”
“不行，现在虽然还好，但灯花熄灭后还是很冷的，要在这里过夜，还得做一些准备工作，不过已经到这里就不怕了，接下来你把人先带过去，我去收集点能烧火的东西来——”
“唔有点奇怪啊。”
褚天佑和嘉儿之间的商量被打断了。
两人转头一看，雷戈正遥望着不远处的小屋，正是他发出了问话。
“怎么了吗？”
褚天佑有些不明所以，嘉儿则双手环抱直接问道。
“怎么，从地面上来的高贵的偷猎贼住不惯这种简陋的破房子？但是你可知道，在村子里，我们都是把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罪犯吊起来餐风露宿的呢，你想提前体验一下吗？”
“你对我怀有成见我领教了这么多次也是心知肚明的，但那里确实有点奇怪啊。”
嘉儿皱着眉头，正想再言语攻击一番，褚天佑顺着雷戈的视线看过去，却也狐疑地皱起了眉头。
小屋本身倒是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小屋门口前很微妙的，怎么说呢，那个褐红色的，别是血吧？而且整个在门口泼洒着，这可不是一般的出血量啊。
“嘉儿，你说猎人们用过这个小屋之后都会好好维护一下的对吧？”
“是啊。”
“嚯嚯。”
褚天佑微微眯起了眼睛，过路的猎人们都会好好维护的屋子，却出现了血迹。
褚天佑的阴阳怪气，有点惹得嘉儿生气了。
“怎么连你也跟着——”
“嘘！”
褚天佑一拉嘉儿的手，将她拖着一起躲进了通道口的暗角处，雷戈则主动跟着一起躲了进来，蹲在地上只探着头观望着外面。
“恩？这到底”
嘉儿有点糊涂，摸不着头脑地也想跟着探头看看，褚天佑却直接拉着她说道：“先别管那个，我有点事要问你。”
“你说你是出来抓偷猎贼的，也是为了这个抓的雷戈，但是为什么你会认为雷戈是偷猎贼呢？”褚天佑说道：“抓贼要拿脏，但事实是雷戈身上应该并没有能直接指定他的罪证吧？”
不然的话，被抓到的雷戈不可能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叫冤。
“那结果你为什么会认定他是贼，并且一路上他叫冤，你都如此坚持地这么认为呢？”褚天佑和嘉儿挤成一团，认真地直视着她，“这是有原因的吧？”
嘉儿不说话，只微微皱着眉头，凝视着褚天佑。
原本默不出声的雷戈，不等嘉儿回话，头也不回地从旁插话道：“是因为伤痕吧。”
褚天佑抬头看他，雷戈耸耸肩，道：“看小妹妹的装备，这个地下世界想必没有火枪，但是我猜被偷猎的家畜们身上的伤痕恐怕却都是一些子弹打出来的洞吧，这一路上我想来想去，现在看来，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会直接把认定我是犯人了。”
“这样吗。”褚天佑点点头，又向嘉儿道：“你最开始来这的时候，那个小屋里有人吗？”
“没注意。”嘉儿瞥了一眼雷戈道：“但那又怎么样，打声招呼，一起过夜，然后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如果只是其他地方来的猎人当然没事”褚天佑话说得有点暧昧，话锋一转，却道：“我有个问题。”
“恩？”
“被偷猎，失窃的家畜多吗？”
“多啊，加在一起算算都快有十头猪不见了。”
“猪？”
“怎么？”
“呃，没事。”
这个异世界的地底下，居然也是养猪的啊。
褚天佑揉揉鼻子，继续问道：“一次性没了？”
“两次。”嘉儿伸出两根白生生的手指，道：“一开始是有两头猪不见了，本来以为是它们自己逃跑的，也没当回事，把护栏补强了一下，再加了个守夜人，也就这样了。”
“但是没想到，当夜就发现居然有人趁夜摸进了围栏，守夜人去看的时候，那人就在猪圈里用小刀直接把猪圈里的猪全杀掉了！”
“这种事完全无法理解！”嘉儿加重语气说道：“摸进来把猪都给杀掉了，十头猪！他难道能都带走吗！如果不能，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说着嘉儿恨恨地瞪了一边的默默不语的雷戈一眼。
看来这位少女也是为这事怀有颇大的怨气在心中。
“犯人当场被发现，立刻就开始逃跑，守夜人对着逃跑的犯人紧追不舍，犯人见快跑不掉了，居然用火枪对守夜人开了一枪！”
“用火枪？”
“那难怪会被怀疑啊。”
雷戈摇头，哑然失笑。
褚天佑又问：“然后呢？”
“犯人逃掉了，守夜人重伤，因为是在黑夜中，也不知道犯人具体的长相，长老派出了猎人去追踪，我也是为了这个出来抓人的为什么这个时候非要我讲故事不可？”嘉儿眯起了眼睛。
“咳咳，就算是好奇嘛。”
“是的，就是好奇。”
雷戈和褚天佑同时猛地咳嗽了一声，对视了一眼，又转过了头。
“唔，虽然听了这么多。”像是想掩饰尴尬，褚天佑急忙说道：“那个犯人逃跑了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没有。”
“恩？”褚天佑皱起了眉头，“那你是怎么知道该到哪里去找犯人的？”
“我自有办法。”褚天佑这么简单地一问，嘉儿却微妙地一惊，下意识地错开了眼睛，然后突然竖起眉毛，瞪眼道：“你怀疑起我了？”
“不，我只是想说”
“不用说了，我大概也猜出你到底想说什么了。”嘉儿翻翻白眼，“你怀疑那边的屋子里的人，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偷猎贼是么？”
不等褚天佑回答，直接就强力地自答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有我的理由，具体的我不想说，但我出发抓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找的人的方向，而在那个方向我找到了的就是这个你一口一个雷戈叫着的人，这个偷猎贼！”
“这也，太武断了吧”褚天佑无力地呻吟。
“哼。”嘉儿嗤笑一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目光阴沉，“看来你们很聊得来嘛，褚天佑，你居然这么想为他说话。”
“糟糕，看来暴露了呢，亲爱的。”
“你闭嘴。”
褚天佑头疼，少女却直接冷言道：“褚天佑你要搞清楚，你承诺的是来帮助我的，而不是跟我作对的！”
褚天佑正想分辨，少女却看也不再多看他一眼，就转身向小屋而去。
褚天佑心里叹息，自己惹火了眼前的少女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但他没有犹豫，还是立刻跟了上去，并对嘉儿说道：“等等，那里现在情况不明，有危险，要去还是我去看看吧。”
少女置若罔闻。
“等等！”褚天佑赶上来拉着少女的手，正想说些什么，少女一转头，他就愣住了。
少女的眼中只有一片冰凉。
糟糕，搞砸了。
褚天佑心中不由地喃喃道。
如此的容不下不同意见，这个刚愎自用的少女啊
正在褚天佑和嘉儿站在一起，像矮小的蛇盯住高大的老鼠一样地对峙着的时候，不远处的小屋终于也有了动静。
一只大手攀着小屋的屋盖，一张宽大的男人脸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一身猎装，不胖不瘦，其上是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宽脸。
和鲜血淋漓的一双大手。
褚天佑：“！”
倒抽一口冷气，褚天佑立刻挡在了嘉儿的身前，雷戈也快步走上褚天佑的身侧，挡住嘉儿的一边。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小屋有问题。
当时褚天佑远看过去的时候，小屋所在的地面，泼洒着某些奇妙的黑褐色，看上去非常的眼熟，现在就近看，就更加能确定了，正是褚天佑刚刚从那个食肉植物的袋子刚里出来，泼了一地的血液，干燥后的颜色。
再加上眼前血淋淋的一双手。
无论他是不是偷猎贼。
眼前这个男人，非常危险。
但还没等褚天佑做下一步行动。
“给我让开！”
少女嘉儿却将刻意挡住她的两人一把推开，大踏步向前。
这个时候置气！没看到眼前这个男人那双手嘛！那血淋淋的双手！
褚天佑一时间大惊失色，顾不得粗暴，就想强行把嘉儿拉回来。
也正在这是，对面的男人举起了血淋淋的大手。
“哦，嘉儿，来得正好，刚猎的岩兔有点多，才处理好，一起来吃吧。”
这话一出，褚天佑顿时屏住呼吸。
“你，你是”
“我是嘉儿的叔叔，哈哈哈，来者是客，你们吃了吗？”
男人宽大的脸上绽放出不一般的巨大笑容，憨厚地哈哈笑道。
褚天佑张着嘴，喃喃无语，嘉儿则不露痕迹地瞄了一眼。
我怎么说来着？
少女略带愤懑地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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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天佑有些不明所以，嘉儿则双手环抱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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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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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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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办法。”褚天佑这么简单地一问，嘉儿却微妙地一惊，下意识地错开了眼睛，然后突然竖起眉毛，瞪眼道：“你怀疑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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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武断了吧”褚天佑无力地呻吟。
“哼。”嘉儿嗤笑一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目光阴沉，“看来你们很聊得来嘛，褚天佑，你居然这么想为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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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
褚天佑头疼，少女却直接冷言道：“褚天佑你要搞清楚，你承诺的是来帮助我的，而不是跟我作对的！”
褚天佑正想分辨，少女却看也不再多看他一眼，就转身向小屋而去。
褚天佑心里叹息，自己惹火了眼前的少女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但他没有犹豫，还是立刻跟了上去，并对嘉儿说道：“等等，那里现在情况不明，有危险，要去还是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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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抽一口冷气，褚天佑立刻挡在了嘉儿的身前，雷戈也快步走上褚天佑的身侧，挡住嘉儿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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