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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衣妙善,半面妆》正文 第四十章 随缘寂灭

  唔,自白痴来了妙音坊以后,我的人生又失去了乐子,只因为唱曲儿的歆玥娘子不见了。

  临鸢这个人也是毫无雅趣,成天除了笔墨纸砚,就是诗词家国,我思前想后,替自己腹中还没出世的儿子做了个英明的决定。

  这个书呆子爹,咱不要了。

  我要带着我儿逍遥快活去。

  我回到九重天同沫蝉姐姐唠了唠三界的八卦轶事,都是三界了不得的大事。

  譬如沫蝉姐姐服侍的那位大姑女君忽然不知所踪,明游仙君做了个重大决议,将大姑的名字从记载仙籍的《道法会元·仙薄》中抹去。

  上玄三廷本有三位仙君:明游、大姑、明燊。

  岐山之上有三尾凤凰:四尾琉璃凤——明燊,紫凤鸑鷟——明游,黄尾鹓鶵——明音,三凤皆是运灵而生,亲如兄妹。明燊虚长其他两位凤凰四千年,但明燊修心,不谙修法,故而明燊的法力修为不若其他二位凤凰。明音作为三界唯一一只雌凤凰,一副仙骨,却不屑修仙。这也便是为何上玄仙庭只有两位凤凰列仙君之位,而年岁较浅的明游又能位重三君之首。

  明游仙君作为仙君之首,为人很是徇私枉法,大姑失踪后,便提携自个儿家兄弟接管了大姑的仙殿仙责,更敕令抹去大姑女君存在的痕迹。

  我听着八卦,猛然间耳朵一阵刺激的闷响,便忘却了方才同沫蝉姐姐聊的是什么,我揉着耳朵去织了片云,中途昴日星官死皮赖脸在我这儿蹭了把瓜子。

  我,沫蝉姐姐,昴日星官躲在一片云头,从头聊起:

  沫蝉姐姐兴致勃勃地起头,“话说咱们九重天有三……”顿了顿,竖在我眼前的三根手指头倒下去一根,笃定道,“有两位仙君。”

  我伸长了脖子接下话茬儿,“众所周知,然后呢?”

  昴日星官吐了口瓜子皮儿,“嗯嗯。”放光的两个眼珠子也在问“然后呢?”

  沫蝉姐姐挠了挠脑袋瓜子,纠结了会儿,忽然话锋一转,“话说墩薨山要举办猎艳大典尔等晓得不晓得?”

  我听到了个新奇的词汇,蹙眉低吟,“猎艳?”

  昴日星官挑了挑两道倨傲的眉,“丫头你便不晓得了哇。墩薨山妖神爱美之心早就传为三界佳话,单是看看人家那三个坐骑,便是一个赛过一个的俊俏,不过是筹办一个猎艳大典而已,又不是结道大典,不稀奇,不稀奇。”

  人间界管一男一女共同生活叫“结亲结婚”,而仙界妖界冥界管这个叫做“结道”。

  沫蝉姐姐为昴日星官的话,忽然神游万里,捧起脸,眼神呆呆看着我刚布好的那片云,眯成一条缝儿,“听说妖神大人广邀三界美人前去赴宴,便是要择一女子……”

  昴日星官摇头晃脑打断她,“啧啧,锦帐春宵。”

  沫蝉姐姐圆润的脸蛋儿忽然一红,毫无预兆地羞得娇艳欲滴。

  我悟了半晌,“是美人都要去?”

  沫蝉姐姐为我的话一惊,最终还是做了肯定答复,“是……吧。”

  我觉得自己是个美人,妖神没给我递来参宴的庚帖,可能是我方才飞升,妖神他老人家还未曾听说过我的大名。想通了这一点,即便没有收到赴宴的庚帖,我还是硬拉着沫蝉姐姐,心安理得去了墩薨山一趟。只是我没料到,这一次墩薨山之行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也彻底断送了沫蝉姐姐的修为。

  关于墩薨山猎艳大会那几日的情状,本来记性很好的我,却很难回忆得起来,偶尔在天灵中闪过几幅狰狞的画面,也是关于沫蝉姐姐离世的场景。

  沫蝉姐姐是我在仙庭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而我心中隐约觉得,她的死,大半是因为我的罪过。

  她在我怀里化烟而去时,我才看到她手中的白色狐狸毛。那时候,我想到了两个字,青丘。

  那段日子于我而言,有些痛苦难熬,好在汐姐姐始终陪伴在我身边,对我关怀备至。

  我在昆吾山住了半年,为人有些茶饭不思,汐姐姐颇为替我担忧,请来山中的老参精为我过脉。

  那时我捧着腹颇为担忧问:“参老,我肚子里的孩儿没事吧?”

  老参精望着我的眼神颇有为难,我见他凝神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其实,你并没有怀孕。”

  我捧着微微隆起的腹迟疑着问,“那我的肚子怎么会这样?”

  老参精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大约是你伤心过度,胃脘胀气,气逆停滞所致。待老夫开几副方子,好生调理一番即可。”

  老参精德高望重,享有“山中扁鹊”的美名,备受我等昆吾山精精草草的尊敬,即便我在昆吾山修仙的日子备受欺凌,但老参精始终待我如一个孩子般疼爱,从不会将我看轻,寒来暑往时,每每有个病痛,老参精亦会赠予我驱寒的汤药,所以,我也十分敬重他,他的话我更不会去轻易质疑。

  只是我没想到,我曾经如此敬重的老参精,竟会在我面前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许久以后我才晓得,渡气是不会怀孕的。而那时老参精与我诊脉时,我的的确确已怀有身孕。

  我由始至终都不曾晓得,自己是真真切切怀过孕的。

  又过了一两月,我腹胀气越来越严重,心底觉得,莫不是参精老糊涂,为我配错方子了不成?怎么我的胀气之症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加严重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在一日老参精为我诊脉的时候,我虚心向他请教,“闲来无事,前日我翻看了一部医书,里面有个图鉴我看不大明白,参老可否为我答疑解惑?”

  老参精微微颔首示意我讲下去,我便翻开那医书故意被我模糊的一页图鉴,继续道,“梵虞草,有疏解调理之功效,只是这图鉴模糊,我看不大分明,只怕日后见了也会识不得,不晓得参老那里可能找到这样的药材,也好让我长一长见识?”梵虞草是治疗胃脘腹胀必备的药,而这一味药,并不在我素日饮的药渣里。

  老参精看了看我,见我一脸诚恳,隔了会儿,才幽幽开口,“老夫的药庐倒是有这一味药,改明儿我拿来与你。”

  果然在我旁敲侧击的第二日,老参精为我寻来了梵虞草。

  我将这味药材加入方子中饮了三日,腹胀之症果然大好,某日醒转之时,鼓鼓胀胀的腹果然一夜之间变得平平坦坦。

  我病症大好,食欲也渐渐好转,没过多时,便恢复如初。

  又过了些时日,我才得知汐姐姐同临鸢成亲的消息。而汐姐姐许久未来看我的原因,是因为身怀六甲、行动不便。

  这本是一桩好事,我却不能打心底里替他们高兴。

  那感觉就仿佛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的人拿去了一般,不是个滋味。

  我以为我身边被抢走的东西,是我自以为情同姐妹的汐姐姐,其实不然。许久以后,在某个布满霜雪的晚上,我才看清,我觉得自己身边被抢走的东西,原是临鸢。

  后来,我去到菩提树下修缘,不再过问凡世前尘。

  后来的后来,某年八月二日,曼若汐成孕三年以后,在生产这一日不幸离世。

  曼若汐生下的这个孩子,就是墩墩娃儿。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